“所以這就是‘薔薇主教’的魔藥嗎?”
奧黛麗·霍爾看著自己麵前已經被調製好了的魔藥,不由得吞了一口唾沫。
就算已經提前做好了心理準備,但是奧黛麗卻依舊對於真實造物主所在途徑的魔藥心生敬畏,畢竟這樣的魔藥曾經在某種意義上來說和瘋狂可以劃上等號。
“或許我可以給你介紹一下‘倒吊人’途徑的來源,這是‘真實造物主’的途徑,你知道。”高維俯視者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對著自己麵前已經很緊張的奧黛麗說道,開始火上澆油:
“但是,這份‘薔薇主教’的非凡特性直接來自於真實造物主,所以你不用擔心這其中會有著更多複雜的精神烙印。”
在聽到了高維俯視者的話之後,奧黛麗的臉色更緊張了。
“或許我該換一種說法。”高維俯視者笑了笑:“我背後的神靈在和真實造物主進行合作,因此,這份非凡特性是由真實造物主從自己的體內剝離出來的、是真實造物主的神血。(注1)”
“因此這份魔藥並不像其他的‘倒吊人’途徑的非凡者一樣,有著冗餘的、瘋狂的精神印記,對於你來說,這樣的非凡特性更好消化。簡單來說,你隻需要扮演好一個‘薔薇主教’就可以按部就班的消化完自己的魔藥了。”
高維俯視者說著聽上去很有用但是實際上算是廢話的話,讓奧黛麗變得更加茫然。
“‘薔薇主教’……”
聽著這個有些抽象的序列名稱,奧黛麗頓時露出了迷茫的神情:“你的意思是……”
讓我去用各種方式扮演“主教”?奧黛麗這樣想道,她不知道加入官方非凡者的路線到底行不行。如果並不限製扮演主教的方式,自己似乎可以嚐試去黑夜教會擔任教士,甚至偏遠一點地方的主教的職務……
奧黛麗相信在自己家族的對黑夜女神虔誠信仰以及自家鈔能力的作用下,熟知黑夜女神教義的奧黛麗能夠當上一名皈依女神的教士。
但是這種方式同樣有著劣勢之處,奧黛麗會因為這份工作安全而穩定的消化完“薔薇主教”的魔藥,但同樣會失去一部分自由,成為黑夜女神教會的公職人員。
但是如果去宣揚其他神靈的教義會讓我感到非常的不自在,當然,我對愚者先生是敬佩、對於女神是信仰……
後麵還是要嚐試一下能否在教會之中擔任一定的職務,嗯,相比於風暴教會,我還是更能理解女神的教義。唔,風暴教會獨斷的主義我還是無法接受……
奧黛麗猶豫了一下,還是接過了高維俯視者手中的小玻璃瓶、將瓶口小心翼翼的湊進了自己的嘴邊,將裏麵的**緩緩傾倒進了口中。
在魔藥入口的瞬間,奧黛麗感覺自己整個人就像融化的蠟燭一般迅速的融化。在漂亮的皮囊下,湧動的是一團又一團惡心粘稠的血肉,她慘叫了一聲,抱住了自己的頭。
即使在這份非凡特性之中,沒有極光會那些“薔薇主教”對真實造物主的狂熱信仰,不會將奧黛麗直接洗腦成真實造物主的狂信徒,但是在半神之下進行相鄰途徑的跳躍依舊對奧黛麗的精神造成了極大的創傷。
一時間,她看到了無數詭異恐怖的事物,“薔薇主教”的非凡特性之中包含著陰影的力量。
在她的身邊,蘇茜及時“汪”的叫了一聲,對著奧黛麗施展了一個“心理醫生”的安撫。
一邊的高維俯視者的半張臉都潛藏在陰影之中,靜靜的注視著自己麵前全身血肉都似乎獲得了生命力、內髒破開皮囊在地上顫抖著的奧黛麗·霍爾。
但是很快,在蘇茜的安撫之下,奧黛麗身上的狀態就逐漸恢複了正常。一個又一個的器官自己回歸了原位,她的身體自動的將一攤又一攤粘稠的血肉舔舐了回去,在已經被鮮血浸透了的一群之中重新拚湊成了一個雪白的人形。
在奧黛麗的精神狀態穩定了下來之後,她的胸脯上下顫動著,冰冷的空氣被抽進肺部,讓奧黛麗被疼痛和恐懼支配的大腦重新一點一點變得的清醒了起來。
感受著自己身上殘餘的疼痛,這個沒怎麽受過傷的貴族小姐的眼角甚至帶著些許淚花。她顫顫巍巍的站起來,隻覺得自己身上如同刀割,身上的每一塊肉都被剜了下來。
她切實體會到了在羅塞爾大帝的童話故事中小美人魚在用自己的舌頭和魚尾向巫婆換取魔藥的痛苦,最開始的幾步,她感覺自己的每一步都踩在刀尖之上,然後她才緩緩地感到疼痛消散了部分。
盡管身上遍布著疼痛的觸感,但是奧黛麗卻依舊感覺自己臉色紅潤,沒有太多晉升之後的後遺症。
“我成功了?”奧黛麗看著被鮮血染紅的裙擺,深吸一口氣,再次感覺到了從自己的骨髓深處傳出的疼痛。
她不由得冷呼一聲,然後靜靜的忍耐了下來。
“‘薔薇主教’擁有著極強的恢複力和生命力,在所有序列之中‘薔薇主教’的防禦力或許不是最強,但是薔薇主教的生命力絕對相當可怕。”
高維俯視者平靜的對自己麵前的奧黛麗說道:“我在序列六的時候我的途徑和你相同,同樣也是一名‘薔薇主教’。我很清楚,剛才在你身上出現的異變就來自於這個序列擁有的非凡能力。”
祂將手輕輕調轉方向,從支撐著自己臉頰的動作轉而將手伸直在自己的胸膛麵前,在祂的五指之間血肉仿佛蠟燭一般融化,化作了純粹粘稠的血肉。
“你可能現在還不會利用自己的力量,但是每一位‘薔薇主教’都是血肉魔法的專家。當然血肉魔法也給你帶來了治療肉體層麵的傷勢的能力,隻要不涉及靈的傷害,你的能力都能幫助別人恢複過來。”
高維俯視者掌間的血肉仿佛**一般飛快滲透入地麵,奧黛麗眼睜睜的看著這份邪異的畫麵,連帶著骨頭都似乎融入了血肉之中,一起融化鑽入了地下。
“雖然我現在已經轉途徑轉到了‘風暴’途徑,但是我本身依舊能動用‘薔薇主教’的能力——這種能力同樣可以‘寄生’別人,當然,這是從‘物理’方式的寄生,你可以躲到別人的血肉或是胃袋之中。”
“視情況而定,在你脫離寄生狀態之後,宿主有可能會死亡。”
奧黛麗的臉色蒼白了一點,她看著自己麵前的高維俯視者,不由得開口詢問道:
“這條途徑的能力看起來,嗯……很邪惡。”
“或許。”高維俯視者聳了聳肩膀:
“實際上其他的途徑也好不到哪裏去,‘錯誤’途徑可以在神秘學上寄生別人,‘愚者’途徑也能夠將別人變成秘偶——包括黑夜女神的能力之中也有著‘死亡’、‘恐懼’的領域,即使是神秘學意義上最偏向正麵的‘太陽’也能夠在一次次的讚美之中將別人洗腦。”
“如果你沒有辦法扮演‘主教’,那麽就可以嚐試去從‘薔薇主教’的前一個單詞‘薔薇’入手。每一個人對扮演的理解都不一樣,當然,這就要靠你自己的理解了。”
在“隱者”途徑好為人師的特性之下,高維俯視者對奧黛麗提出的問題可謂是有問必答。除了一些奧黛麗現階段還不能知道的知識,祂幾乎將奧黛麗想要知道的事情盡數回答了上來。
過了很久,快要到霍爾伯爵即將回來的時候,奧黛麗才戀戀不舍的和高維俯視者結束了這一次的討論。
這次討論讓奧黛麗放下了許多對“薔薇主教”的偏見,收獲了不少知識。這讓她知道“薔薇主教”不僅僅隻能夠通過汲取別人的血肉來儲存自己身體裏的血肉,同樣可以通過雞、鴨、魚的生肉來儲存血肉。
雖然這讓奧黛麗對此依舊還感到還有些惡心,但是對於奧黛麗來說這已經是難得可以接受的事情了。
“我該走了。”
高維俯視者看了看自己懷中的懷表對著奧黛麗說道,奧黛麗剛才已經換掉了自己身上沾滿鮮血的華麗衣服,略微低頭,對著高維俯視者說道:
“再見,‘白塔’先生。”
在目送高維俯視者消失在房間之中後,奧黛麗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她看著角落沾滿了血腥味的衣裙,摸了摸自己白皙的下巴。
“得把這件裙子扔掉了。”奧黛麗歎了一口氣,看向了自己身邊的蘇茜:“親愛的蘇茜,你可以幫我一個忙嗎~”
……
“戰爭結束了……”霍爾伯爵歎息一聲,從馬車向外看去,看向了不遠處街道上的風景。
他看到的是貝克蘭德重建的街道,也看到了自己麵前的街道上那一個個在這座希望之城掙紮求生的普通人。
霍爾伯爵很清楚自己的金錢來源於何處,但是他需要這些金錢:他不能容忍自己失去貴族的身份和體麵的生活,假如沒有金錢的維係,那麽他經營的許多人脈都將化為烏有。
感受到自己妻子握著自己的那隻手略微緊了緊,霍爾伯爵轉頭看向了自己的妻子,他略微開口詢問道:
“怎麽了?”
“我們不需要繼續去和那些主戰派的貴族們聚會了嗎?”
霍爾夫人憂心忡忡的說道,霍爾伯爵略微沉默了一下,對著她說道。
“不需要了,現在皇帝陛下的戰爭已經結束了,之後就是皇帝陛下的登基典禮,皇帝陛下準備舉行一場盛大的典禮,讓全國上下知道這一場戰爭的勝利。”
“這些都是亞伯拉罕大公爵給我的消息,呼,不知道他對我們有什麽要求,竟然會將這些事情告訴我……”
霍爾伯爵又陷入了恍惚著的狀態,剛才他和亞伯拉罕大公爵的密談之中,亞伯拉罕大公爵不僅告訴他戰爭已經結束,不需要再轉投主戰派的事情;而且告訴了他現在皇帝陛下正在圍攻倫堡,想要從知識教會之中得到某樣東西。
在那之後他甚至還暗示霍爾伯爵:
在這場戰爭之後,固然還會繼續和弗薩克發生一係列的衝突,但是國內也需要較為溫和的人來穩固皇帝陛下的統治,這種時候那些重新獲得了記憶的保守派貴族就會重新得到作用。
“無論如何,這都是一些好消息。”霍爾伯爵說道:“奧黛麗也成年了,我已經找了一位心理醫生來為阿爾弗雷德治療,可以順帶問一下奧黛麗願不願意去當一位心理醫生,度過這段時期。”
“不過這樣奧黛麗這一段時間也可以放心下來了。”霍爾夫人的語氣之中多出了幾分溫和:“希望阿爾弗雷德也能盡快好起來,這樣我們還能過上和從前一樣的生活。”
“是啊。”霍爾伯爵略微歎息了一聲,語氣之中透出些無力:“我們回家吧。”
霍爾夫人輕輕點頭,握著自己丈夫的手一起從馬車上緩緩走下。在經過阿爾弗雷德的房間的時候,霍爾夫人顯然有些擔憂的看了一眼阿爾弗雷德的房間,隨即有些不忍心的略過了他的房間,向著奧黛麗的房間走去。
他們的二兒子現在很危險,在他隨時可能失控、並且沒有心理醫生和教會的非凡者治療的情況下,就算是他們也不敢貿然進入他的房間。
“親愛的霍爾伯爵、美麗的霍爾夫人,你們回來了~”
霍爾伯爵推開自己女兒的房間,聽到奧黛麗那雀躍的聲音響起頓時神情放鬆了一些。他臉上勾勒出了一抹笑容,看向了奧黛麗:
“奧黛麗,是遇到了什麽開心的事情嗎?”
他莫名感覺自己女兒的嘴唇變得更加鮮豔,似乎紅的像血一樣、全身上下都有種致命的魅力。霍爾伯爵感覺她整個人都籠罩在陰影之中,但是因為奧黛麗雀躍的聲音讓霍爾伯爵又感覺自己看到的都是錯覺。
他看到一束豔麗的鮮花被捧在了自己的麵前,自己女兒天真無邪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爸爸,你看。”
“這是我剛從花園裏采到的紅薔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