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釋一下,你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克萊恩麵無表情的看著自己麵前手足無措的達尼茲。
“你早上應該是去聯係冰山中將才對。”
聽到克萊恩的話,達尼茲頓時無話可說。他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
他突然開始後悔自己為什麽要嘴欠,跑到格爾曼·斯帕羅的麵前來隨口說兩句。他總不能說是昨夜太過無聊,自己正好來“紅劇場”尋尋樂子吧?
想到這裏,他看了自己麵前的格爾曼·斯帕羅,心中不由得咕噥道:
平時看起來這麽冷漠嚴肅的家夥,竟然也會來這種地方……
根本都不用動用非凡能力,克萊恩就能看出現在眼神有些遊移的達尼茲心理正在想些什麽。他心中不由得閃過將眼前的這位“縱火家”變成非凡特性或者轉化為秘偶的想法,但是很快克萊恩就將其壓製了下去。
就在他心中閃過這種糟糕想法的同時,一邊的達尼茲明顯感到眼前這位瘋狂的海盜船長身上有一股恐怖的氣息浮現,冷漠而又嗜血。
他他他,他想要幹什麽?
這位有著優秀的“挑釁者”能力,並且剛剛才將自己之前沒有消化的“挑釁者”魔藥消化了的縱火家不由得頓時打了個寒戰,連忙對著自己麵前似乎要進入狂暴狀態的瘋狂船長說道:
“我保證不會說出來的,斯帕羅船長!”
你說出來甚麽……克萊恩默默的在心中惱怒又尷尬了一會,現在解釋就是掩飾,他也不想多說些什麽。
然而,達尼茲卻看見自己麵前的格爾曼·斯帕羅收回了自己剛才微微抬起的手,向著自己詢問道:
“你和冰山中將聯係過了嗎?”
“還沒有……不不,我還沒有通過儀式魔法的方式和船長聯係,不過我已經用其他方式確認過了船長現在已經得到了一部分關於‘血之上將’的消息,她希望可以和您借助儀式魔法單獨談論事情。”
見自己麵前的格爾曼臉上露出了一抹陰沉的神色,達尼茲連忙改口說道。
“……跟我來。”
克萊恩聽到達尼茲所說的消息之後,頓時也沒有再追究達尼茲不幹正事兒反而來劇場聽曲的事情了。
不,我才不想跟你走,你這個惡魔!
達尼茲本來是想下意識的脫口而出的,但是考慮到自己和格爾曼的戰鬥力差距,他也隻能訕笑一聲,默默的跟了上去。
過了片刻。
在兩人離開了“紅劇場”旁邊的小巷子之後,一道穿著西服的人影鬼鬼祟祟的從“紅劇場”的偏門溜了進去。
……
“這一個骰子怎麽就能收我一鎊……真黑啊!”
達克威爾從馬佩爾雜貨店之中走了出來,摸著那個小巧的戒指盒,不由得有些肉疼的埋怨了兩句。
但這讓他更加確信這枚骰子之中應該藏著某些關於自己老師的線索,考慮到最近發生的奇怪的事情太多了,他謹慎的沒有當場打開那個盒子去研究,反而隻將其好好的放入了自己的衣兜裏,向著自己之前居住的藥店走去。
但走到半路,達克威爾突然想起來之前才從自己養的貓頭鷹那裏得到的有關“極光上將”正在尋找自己的情報,頓時停住了腳。
“狗屎,你就是個蠢貨!”
達克威爾頓時罵了自己兩句,迅速轉身向著來時的方向走去。
他不準備繼續回到之前居住的地方了,在推測出了“極光上將”和“極光會”有關係之後他也不敢再賭對方是否會放棄追蹤自己的消息。
然而就在達克威爾向回趕的時候,意外發生了。
一輛馬車極速擦過他的身體,將他旋轉著帶倒。達克威爾咒罵了一聲,在地上滾了兩圈、摔的七葷八素。
這讓他養的那隻貓頭鷹不由得嚇了一跳,連忙飛到了達克威爾的身邊。
“該死的,這馬車夫怎麽一點都不看路?”
達克威爾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翻身站了起來,他發現經過剛才那一撞,自己口袋裏的那枚骰子已經掉落了下來,在地上咕嚕咕嚕的滾了幾圈,滾到了“1”的位置。
“概率之骰……”
就在此時,一雙隱藏在暗中的眼睛悄然睜開。這雙眼睛呈現出一種純粹的銀色,祂五官柔和、麵容秀美,頭上一頭銀白色的頭發披散著背心,身上則是穿著一件貼身的定製西服。
祂從自己的口袋中取出了一副眼鏡戴在了臉上,在祂做完了這一切之後,祂銀白色的眼睛悄然暗淡了些許,迅速轉變成了更普通一點的藍色。
這赫然是守護在真實造物主身邊的“命運天使”、“吞尾者”烏洛琉斯!
“主,這裏的命運有不協調的規律。”
烏洛琉斯在心中默默念誦了一遍真實造物主的尊名,將這個消息傳遞給了真實造物主。而片刻之後,真實造物主傳遞過來一個自己已經知曉此事的信息,並且將自己知道的和命運途徑的外神相關的消息傳遞給了烏洛琉斯。
在得到了主的神諭之後,祂略微偏頭傾聽了片刻,似乎對命運的軌跡感到有些許疑惑。祂極少出現這種神態,也很少觀察到這樣的結果。過了片刻,祂緩緩開口:
“宿命……”
在說出這個單詞之後,祂就繼續變得緘口不言。
烏洛琉斯向前跨出一步,讓周圍已經趨於混亂的命運在“水銀之蛇”的影響下變得更加混亂。
“命運之輪”代表著流動著的命運,擁有兩份序列一“水銀之蛇”的非凡特性的烏洛琉斯對之前這讓命運變得混亂、可能性增多的高維俯視者的好感不少。
剛才真實造物主傳遞給了祂一部分有關於通過之前的“貝克蘭德大災變”之中降臨了自己一部分意識的“宿命之環”的消息。在得知了“宿命之環”的一部分信息之後,烏洛琉斯迅速反應過來,相比於孱弱的威爾·昂賽汀而言,這個外神可能才是祂真正的敵人。
無論是立場還是途徑,祂們都完全相對,沒有調和的能力。
就算是威爾容納了唯一性轉而追殺烏洛琉斯,那真實造物主也有著把握將烏洛琉斯保護下來;
但倘若“命運之輪”途徑的唯一性被同屬“命運”領域的外神“宿命之環”奪走,那隻要再讓祂獲得一份序列一的非凡特性,“命運之輪”途徑就相當於被納入了“宿命之環”的掌握之中。
而如果“宿命之環”容納了‘命運之輪’這份成為舊日“光之鑰、無盡的混亂、命運化身”所需的唯一性之後,再拿到一份非凡特性祂就可以進而容納第二份原質,讓自己的實力更加向著支柱進發。
早在之前,“宿命之環”在能夠對高維俯視者手上的那件指環狀封印物之中的意識逐步進行同步的時候,高維俯視者就將這個消息轉告了真實造物主,賣了真實造物主一個人情順帶背刺了一下對命運變得愈發混亂而不滿的“宿命之環”。
高維俯視者自問自己不想讓命運歸於靜止,讓地球的命運淪為注定。但是也僅限於此了,身為星空和地球之間的平衡點,高維俯視者即不願意也沒有辦法讓“宿命之環”隕落。
因此,高維俯視者會給真實造物主提供一些外神的情報,但是不會親自出手。
而現在,“宿命之環”在借助高維俯視者手上的那個銀白色戒指隔空影響“命運之輪”唯一性旁邊的人和物,在舊日這個層次的非凡特性聚合已經可以讓“宿命之環”隱約察覺到唯一性的位置究竟在什麽地方。
在察覺到了距離不遠的羅思德群島之中出現了唯一性的氣息之後,“宿命之環”就毫不猶豫的開始利用自己在地球上的不多的力量和位格放手一搏。
詭秘之主的權柄祂大概率是無法獲得了,畢竟現在“門”途徑在高維俯視者的手中,而“錯誤”和“愚者”又分別都有人照看。
祂知道自己身邊那個陰險的高維俯視者不會選擇幫助祂,因此祂決定借助自己投射到地球上的力量來影響唯一性,試圖按照之前高維俯視者汙染“隱匿賢者”的方式奪走地球上的一條非凡途徑。
不過“宿命之環”能這樣動用投射到地球的力量還要多虧了高維俯視者之前將地球上的“隱者”途徑唯一性和序列一特性轉移到了星空之中,打破了地球上的神秘學平衡,這才給了外神將力量擠進屏障之內的機會。
如果說貝克蘭德大災變是命運開始發生混亂,屏障出現破損的節點。那在那之後因此而出現的某些神秘學意義上的不平衡現象才是外神將力量滲透進地球的罪魁禍首。
當然,這也是在貝克蘭德大災變開始之前高維俯視者就和“宿命之環”所達成的協議,除了和“宿命之環”以外,祂當時還和原初饑餓達成了意誌和部分力量降臨的協定,這也是為什麽當時這兩位外神願意出手幫助祂的原因。
達克威爾隻覺得自己臉上露出了一抹茫然,莫名的遠處有一個警員走了過來,用手按著左輪。
他隔著一定的距離,謹慎的詢問道:
“發生了什麽事情?”
你看不到嗎?我明明是被馬車給撞了,剛才你怎麽不過來……
達克威爾本來想告訴警員自己剛才被一輛失控的馬車險些撞到,摔了一大跤。但是下一刻他的眼前就突然一晃,感覺自己的大腦之中有些眩暈。
這是怎麽了?我剛才怎麽莫名其妙的摔了一跤……達克威爾感到自己似乎忘了什麽東西,不由得有些奇怪。
緊接著,他就看見遠處一個警員走了過來,向他詢問:
“發生了什麽事情?”
看到這個巡邏的警員手中按著的手槍,他的內心突然湧出難以遏製的恐懼,手腕一抖,那枚乳白色骰子似乎就要掉落在地上。但是在下一刻就被另一隻手扶住。
達克威爾頓時回頭看去,看見了一個臉上有著魯恩人樣貌特征,穿著一身貼身西服,有著銀白色頭發、戴著眼鏡的青年男性站在了他的身邊,這個青年看著眼前的警員語氣正常的說道:
“他剛才摔了一跤,沒有什麽大問題。”
青年的眼中銀白色光芒閃爍,但是其他人都下意識的忽略了這裏的異常。
“啊啊,原來如此,請問您是……”在聽到了眼前這個看上去就相當富有,甚至有可能是貴族的魯恩人的解釋之後,這個警員頓時點頭哈腰的對著他詢問。
摔了一跤,本來也不是什麽大事,他也不知道為什麽剛才自己要這麽緊張的小跑過來。
“這是我公司的員工,剛才去幫我跑腿買東西了。”青年對著這個警員說道,隨手將其打發走。
祂看著自己身邊達克威爾有些警惕的神色對著溫和的笑了一聲:
“你是達克威爾?”
“是你向學派裏的其他人求助的嗎?”
……
“烏洛琉斯已經接觸到概率之骰了……”威爾·昂賽汀毫無反抗之力的被墮落母神抱在自己的懷中,哭唧唧的看著自己旁邊的高維俯視者,對著祂說道:
“我真是倒黴呀……”
高維俯視者聽著威爾所說的話,不由得失聲笑了一句:
“你倒黴?最幸運的途徑說自己倒黴?”
“如果你不繼續追求晉升的話,我可以幫你逃脫烏洛琉斯的追逐,幫助你轉到其他途徑。”
“想必母神也會願意多一個人削弱‘欲望母樹’的力量的。”
“你說對吧,‘宿命之環’?”
高維俯視者語氣相當欠揍的對著自己手上銀色的指環說道,卻發現這個指環沒有一點反應。
“不會有人拚命運沒有拚過一個序列一的天使之王吧?”
高維俯視者的意念頓時在星空之中響起,星空中的外神聽到這句話之後全部作出了“友善”的回應,看向了宿命之環,星空之中不由得充滿了快活的氣息。
“宿命之環”已經氣到不想說話。
……
“哈……”
烏洛琉斯的手上浮現出了一抹崩潰般的色彩,祂將其壓製了下來,被西服遮蓋的皮膚上不可逆轉的浮現出了一片片水銀色的痕跡和銀白色的鱗片。
祂深吸口氣,壓製著自己體內的汙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