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倒是有,不過他們還在等晚飯——要不然,前輩您和我們一塊兒吃個晚飯?”
克萊恩沉默了兩秒,看向了自己麵前的貝爾納黛,有些謹慎的問道:“正好她也在。”
貝爾納黛思索了片刻,她的眼中浮現出了些許朦朧的色澤。在動用自己的能力進行了預言之後,她點了點頭:
“好。”
果然,在餐桌上解決問題這種做法對黃濤老哥的女兒還是有用的,果然是穿越者的後代啊……如果是一般的因蒂斯人,我還不敢這麽說……文化差異、文化差異!克萊恩在心底握了握拳。
克萊恩做的菜其實相當簡單,但是對於這邊幾個南大陸和魯恩王國出身的非凡者所吃過的菜算是降維打擊。
(注:魯恩原型是大嚶)
而且有些菜和因蒂斯經過黃濤改良過的菜相差不多,克萊恩相信自己是不會因為幾道菜被看出來自己的身上有著某些特殊的特質——在缺少相關信息的情況下,沒有人會猜到自己是“穿越者”。
畢竟有著羅塞爾作為保底,克萊恩就可以放心的做自己的家鄉菜。當然,在這中式菜肴一般會被歸類為因蒂斯菜。
“那請您跟我來——請問您需要先和她見一麵嗎?”克萊恩保持著謹慎,對著自己麵前的這位神秘女王說道。他知道神秘女王是序列三的強大非凡者,真正意義上的神秘學世界的大人物。
由於有著神性的存在,他也不敢完全從羅塞爾所寫的日記這種描述的貝爾納黛的形象去揣測現在的神秘女王,而且,克萊恩也不知道在羅塞爾的日記之中是否會有著對於自己女兒的父愛濾鏡。
畢竟黃濤老哥可是敢在自己的日記之中寫“魔女的滋味真不錯”的能人。
而考慮到自己身邊有著嘉德麗雅的同伴,弗蘭克·李。克萊恩也就沒有多說嘉德麗雅的名字,直接用“她”作為代稱。
“不用了。”貝爾納黛平靜的說道:“我會給孩子一點自由,嗯……這樣就可以了。”
貝爾納黛輕輕揮動了一下自己的手臂,她的模樣就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見到這一幕,旁邊的弗蘭克簡直看傻了,沒搞清楚現在到底是個什麽場麵。
眼前的這個女性看上去是準備為了支付自己船長所許諾給格爾曼·斯帕羅的報酬而來的,但是弗蘭克一時間沒有想到有哪個年輕非凡者能得到船長如此的信任。
“好,那請您跟我過來吧。”克萊恩借助著在“小醜”階段得到的對身體超強的控製力,迅速控製住了自己的表情和肢體動作,向著旁邊伸了伸手。
而貝爾納黛則是略微向前移了兩步,和克萊恩並肩向著前方走去。她剛才對克萊恩做出了預言,卻發現自己無法預言到克萊恩身上的命運,就算是現在混亂的命運之中最有可能的幾種都找不出來。
看樣子他的身上也有這些特殊……嘉德麗雅的命運確實在這艘船上,我或許可以借著這個機會好好看看。
這位“隱者”途徑的序列三聖者如此想到。
走進了船上被充當成餐廳的房間,其他人看到克萊恩身邊又多了一位身材高挑的年輕女性,不由得略微有些驚訝,不過礙於各自的身份,他們都沒有將這個問題提出,隻是靜靜的坐在桌邊等待克萊恩發話。
從旁邊的牆壁上,一塊塊木板從底下伸出,將克萊恩剛才烹飪的菜肴從樓下的廚房運了上來。看著眼前的一幕,貝爾納黛不由得眼中閃過一抹光澤。
按她的眼界自然可以看出這艘船相當不凡,似乎整個船都是一件封印物,並且有著活著的特性。
這麽看來的話,這艘船應該是和“不死之王”阿加裏圖的號差不多的艦船,隻不過眼前的這個船長對自己的船的控製能力顯然要比“不死之王”更強。
“明天我們就要抵達南大陸了。”坐在首位的克萊恩按照之前斯帕羅船長的人設頗具威嚴的環視了一圈周圍,餐桌上幾人的畫風可謂是各不相同,有穿著略微偏向隨意的倫納德以及滿臉陰沉、衣物整潔的希斯·道爾這兩個極端。
一邊衣裙繁複的莎倫擇時靜靜著用雙眼望著對麵,不知道在想什麽。
而聽到克萊恩發話,倫納德也不由得稍微坐的端正了一些,總算是有些正經的樣子了。貝爾納黛注視著周圍,判斷出了幾人的身份。
看起來這艘船上有著黑夜教會的人,這我並不意外,畢竟黑夜教會沒有自己的私掠船。但是上一次看到這個船長應該還是極光會的神使……這個船長是“占卜家”途徑的無麵人,所以這應該不是他本來的樣貌。
通過克萊恩左手上戴著的有著濃厚真實造物主氣息的“蠕動的饑餓”,貝爾納黛很容易的判斷出了克萊恩本人的身份。她略微多打量了一眼自己麵前的這位船長,思考了一下這背後是否會有什麽隱情。
不,也有可能是我想多了……抱著不要過多揣測神靈的心思,貝爾納黛將自己心中湧起的想法按捺了下去。
她一邊觀察著嘉德麗雅和剩餘幾人隨意談話的神情,一邊有些無趣的等待著這頓飯結束。
貝爾納黛現在已經不怎麽需要吃飯了,來到這裏,她一是不想讓相當於她養大的女兒的嘉德麗雅發現她現在過來拜訪的行為;二也是準備試探一下這個船長的身上究竟埋藏著什麽樣的秘密。
但是當貝爾納黛看到自己眼前的菜品時,她的瞳孔頓時收縮了一下。先不提根據她的調查,這位船長是一個從來沒有出過國的魯恩人,按道理說,這位格爾曼·斯帕羅先生是應該不會做因蒂斯菜的。
而就算自己學過,因蒂斯的菜譜倒是還能解釋,但是貝爾納黛在利用“隱者”途徑的能力分析了一下這些菜的“信息”的時候,卻久違的從中感覺到了一種違和感。
這種違和感就和她父親羅塞爾·古斯塔夫與其他人製作的因蒂斯菜肴之中的微妙差距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再聯想一下最近正在被風暴教會秘密通緝的古神和真實造物主是盟友,並且疑似從古代複蘇的邪神“愚者”,以及這艘船上古怪的、無法預知的命運與充滿了極光會風格、而且在高序列強者眼中相當明顯真實造物主氣息的船隻,貝爾納黛頓時心中有了些猜測。
倒不能說克萊恩偽裝的不好,但是對於知道風暴教會目前正在秘密行動的高序列非凡者來說,這艘船就是克萊恩最大的破綻。
不過好消息是,知道風暴教會目前有高階執事進行行動的人並不是太多,拋開正神教位的幾位,也就是其他序列三以上的非凡者才能夠知曉這個“絕密行動”。
更別提有著黑夜女神教會在其中幫襯,現在他們正在將愚者的身份和真實造物主分開。但是無論如何,之前在貝克蘭德的羅塞爾展覽會上所出現的那一幕就證明了有一個隱秘組織和極光會在合作,偷竊走了某個羅塞爾大帝的物件。
而對於在這件事上研究了很久的貝爾納黛來說,她顯然就將目標定位在了最近剛剛出現的愚者身上。
“嘉德麗雅,等到明天我們抵達了南大陸,如果你還決定要留在我們這艘船上的話,那你就需要聽從我的指令。”克萊恩用低沉威嚴的聲音對著自己身邊的嘉德麗雅說道。
隨即他點了點頭,看向了自己身邊的倫納德,讓倫納德按照之前所準備好的說辭對現在船上的幾位介紹一下他們的計劃與綱領。
克萊恩和眼前的這些人算不上熟悉,現在他們大體上算是利益的集合體,因此克萊恩在做了簡單的判斷之後,決定再一次正式的詢問他們是否站在自己這一邊的戰線上。
而有些話讓克萊恩自己說不太現實,有的時候還是需要一個語氣輕鬆一些的人來說這些複雜的關於規章的事情的。如果克萊恩說的多了,那斯帕羅船長可能就會失去威嚴和神秘感。
“我們的宗旨是,反邪教、反邪神。”倫納德讓自己的坐姿端正了一些,放下了自己手中的刀叉——他學了幾天還沒學會筷子的用法:
“我們前往南大陸,一方麵是要打擊最近猖獗的玫瑰學派,另一方麵也是會嚐試在海上尋找材料,提升自己的序列。”感覺坐著不舒服,他又換了一個坐姿:“大家都是非凡者,應該知道我們有的時候需要的材料隻有在海上才更方便找。”
周圍有著海盜經曆的幾人紛紛點了點頭,顯然是認可了倫納德的話;就算是莎倫和馬裏奇兩人也是一直被玫瑰學派追究,四處漂泊,並且尋找晉升的機會。
而身為賞金獵人的休也知道隻一個地方的非凡材料流通程度相當之低,因此也認可了倫納德的說法。
相對於封閉的城市,顯然海上能夠得到材料的幾率更大。
“……差不多就是這樣。綜上所述,考慮到我們可能會遇到戰鬥,各位曾經又是屬於不同勢力的人,所以大家一定要聽船長的話,防止我們之前的哪一位遭遇到了襲擊。”
倫納德半開玩笑的自己添了一句:
“大家應該沒有哪一位信仰邪神吧?”
“墮落母神”的母親兼女兒、和“愚者”有聯係的莎倫默默的移開了視線。
和“許願神燈”深度綁定了的休瞥了一眼倫納德。
“真實造物主”的眷者,“高維俯視者”的友人,“愚者”克萊恩不動聲色的看了身邊的倫納德一眼。
緊接著,他又一個個的看過了自己身邊的人。知識教會在海上線人留在自己身邊的線人,落難的星之海盜團成員,被邪教追殺的前“邪教”成員,和恐怖邪物(許願神燈)簽訂了契約的一米五“少女”……
克萊恩忽然有種感覺,他感覺自己船上的這些人即使是放在整個大海上都屬於相當炸裂的組合,如果算上嘉德麗雅沒有到場的水手長妮娜,自己船上就已經有著兩位數的中序列非凡者。
就算是現在正在外麵值守的妮娜也是個水手途徑的序列七,光是她一個人的賞金就已經有3600鎊了,遠遠的超過了一些規模較大,但是非凡實力相當弱的中小型海盜團相加。
而其他人都是序列六起步,算上自己船上的一件“0”級封印物“許願神燈”和融合了最少兩份半神級別非凡特性的“失鄉號”克萊恩都感覺自己可以競爭一下海盜王者的席位。
當然,克萊恩也就是想想,現在去當海盜王者相當的危險。
更別提現在的“失鄉號”上麵的人看起來並不多,如果真的有哪個海盜將軍遭遇到了自己,那估計也會震撼與“失鄉號”恐怖的船員配置。
貝爾納黛則是一邊聽著麵前這幾人的交流,一邊默默的品嚐著克萊恩做出的菜。在親身口試過了之後,她確信其中有部分“因蒂斯菜”和因蒂斯風格的菜還是有著本質上的不同的,反而和她父親羅塞爾所做出的菜在口味上有著相當程度的相似。
邊吃飯邊看著這些序列不低的孩子們,貝爾納黛忽然感覺到自己回到了當年逃離自己父親掌控,跑到海上成為海盜的歲月。
真是好久沒有過的回憶……一百多年了呀。貝爾納黛不由得在心中想到,在等待其他人陸續離開之後,從餐桌前輕輕站起了身。
“你感覺怎麽樣?貝爾納黛女士?”克萊恩站起身,那原本故意做出的冰冷的臉色上也露出了一抹溫和的笑意。他看著貝爾納黛的表現,估計自己是通過了這位相當於嘉德麗雅母親的女士的考核,可以把嘉德麗雅帶……
咳咳,自己船上又添了幾位得力船員。
然而,貝爾納黛看一下她自己麵前的克萊恩,她笑了笑,從自己的口中吐出了讓克萊恩感到震驚的話:
“的確,我感覺不錯,你做的菜很像我父親做的。”
“又見麵了,教會的執事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