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玄樂撓了撓頭,有些尷尬地說道。

“笑笑,你別這麽說,我們從來沒把你當成拖油瓶……”

傅青月也走上前,輕輕地抱住唐笑笑,柔聲說道。

“是啊,笑笑,你已經很棒了,真的。”

感受到傅青月的輕聲安慰,唐笑笑再也忍不住,放聲大哭起來。

過了片刻,唐笑笑的哭聲漸漸停止,像夏天突如其來的暴雨,來得快去得也快。

傅青月依然是像哄小孩一樣拍著她的背,柔聲細語地安慰著。

而方玄樂則在一旁手足無措地撓著頭。

時不時插上一兩句不著邊際的安慰,反倒讓唐笑笑破涕為笑。

王陽看著這一幕,心中也不禁升起一絲暖意。

他強忍著身體的劇痛,緩緩閉上雙眼,開始探查起自身的狀況。

“這小子,又開始逞強了。”

方玄樂見王陽閉目不語,知道他又在暗自運功療傷,忍不住低聲罵了一句。

傅青月白了他一眼。

“你就少說兩句吧,王陽這樣做,也是沒辦法的事。”

方玄樂歎了口氣,沒有再說什麽,隻是走到王陽身邊,為他護法。

傅青月見狀,也拉著唐笑笑走到一旁。

王陽的意識漸漸沉入體內,眼前的景象卻讓他倒吸一口涼氣。

原本充盈的血氣如今變得稀薄無比。

就像久幹旱發裂的土地,處處都透著一股死氣沉沉的頹敗。

原本強健有力的肌肉纖維,此刻也像是被老鼠啃食過的破布,鬆鬆垮垮地堆積在一起,毫無生氣。

更糟糕的是,他的骨骼和內髒也受到了嚴重的損傷。

幾根肋骨已經斷裂,內髒也出現了不同程度的移位和出血。

如果不是餘墨染等人及時用元氣護住了心脈,恐怕此刻早已一命嗚呼。

“我現在身體的情況,比我想象的還要糟糕啊。”

穩定心神,王陽試探著調動體內的一縷元氣。

然而,平常極為容易操控的元氣。

如今卻像是一匹脫韁的野馬,在他的經脈中橫衝直撞,毫無章法可言。

“該死!”王陽忍不住低聲咒罵了一句。

之前為了救他,方玄樂等人幾乎是毫無保留地將自身的元氣渡入他的體內。

雖然這些元氣在當時成功地護住了他的心脈。

但也因此在他體內形成了數股截然不同的氣息,難以調和。

“這就好比是用五顏六色的綢緞去縫補一件衣物,不僅無法恢複原樣,反而會讓它變得更加破爛不堪。”

王陽苦笑著搖了搖頭,心中滿是無奈。

王陽嚐試了幾次,都以失敗告終。

那些在他體內橫衝直撞的元氣,不僅沒有起到任何修複作用,反而讓他的傷勢更加惡化了幾分。

“媽的,看來這次真的有些過分逞強了。”

王陽忍不住在心裏苦笑了一聲。

他原本以為,憑借他現在提升起來的狀態,就算受了再重的傷,也能很快恢複過來。

可現在看來,他還是低估了這次傷勢的嚴重程度。

“看來,想要恢複傷勢,隻能先解決心頭精血的問題了。”

王陽心中暗道。

他原本是打算等傷勢穩定下來之後,再慢慢解決心頭精血的問題。

畢竟,心頭精血可是關係到一個武者根基的東西,稍有不慎,就會留下無法彌補的後遺症。

但現在看來,他已經沒有時間慢慢調養了。

那些雜亂的妖獸精血雖然暫時護住了他的心脈,但也像一顆定時炸彈一樣,隨時都有可能爆發。

“罷了,反正都拚了這麽多次,也不差這一回了!”

王陽咬了咬牙,心中發狠,開始嚐試煉化那些雜亂的妖獸精血。

這是一個極其危險的過程,稍有不慎,就會走火入魔,爆體而亡。

但王陽已經別無選擇。

他回憶著血王前輩的傳承記憶之中的方式。

生疏的控製著體內的鮮血,將心口那些雜亂的妖獸精血包裹起來,一點點地煉化吸收。

“嘶……這滋味可真不好受啊。”

王陽咬緊牙關,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上滾落,臉色蒼白得嚇人。

他感覺自己就像是被丟進熔爐裏反複炙烤,五髒六腑都像是要被融化一般。

“這段時間老子受的罪,都能寫本書了吧?名字就叫——王陽的苦逼修煉日記。”

王陽苦中作樂,心中自嘲一句。

而偏偏這時候,那些原本就如同脫韁野馬般在他體內亂竄的元氣,也因為妖獸精血的刺激,變得更加狂暴起來,在他經脈中橫衝直撞,肆意破壞。

“這下是真的麻煩了!”

王陽悶哼一聲,感覺自己的經脈像是要被撐爆了一般,劇烈的疼痛讓他幾乎要昏厥過去。

“王陽,你又怎麽了?!”

一直守在旁邊的餘墨染最先察覺到王陽的異樣,她驚呼一聲,連忙握住王陽的手,焦急地問道。

感受到餘墨染柔軟的雙手和關切的目光,王陽心中一暖。

想要開口安慰她,卻發現自己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隻能痛苦地搖頭。

“不好!王陽體內的元氣又失控了!”

餘墨染臉色一變,沉聲說道。

“大家快助他一臂之力,壓製住他體內狂暴的能量!”

聽到這句話,本來想全身心沉浸進入體內的王陽再度猛地睜開眼。

無法說話的他對著餘墨染瘋狂搖頭!

現在他體內元氣紊亂,很大一部分的原因,就是餘墨染等人為了幫助他穩定生命特征渡送元氣的事。

現在元氣暴走,他強行壓製的話,倒也能控製住些許。

若是他們再度輸送的話,那他可就真的壓製不住了!

而且王陽知道,即便他們幫助他控製住了這些躁動的元氣。

也不代表這些能量就完全消失不見了。

一旦這些能量找不到宣泄口,必然會再次四散奔流。

到時候,他的身體肯定會再次崩潰。

與其這樣,倒不如趁現在把現在所剩下的元氣全都消耗幹淨,就算是會傷到本身也隻能這樣了!

不然這東西始終是個隱患。

隻是,這話他實在是無法說出口,隻能一遍遍在心裏默念。

而餘墨染看著王陽搖頭示意的信號,眉頭也微微皺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