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貧道有個不情之請,希望道友能夠答應。”
解釋完李承武的問題。
王淼誠懇道。
“你說。”
李承武腦子裏還在回想著之前的事情。
隨後道。
“道友對貧道有過救命之恩,王某素來有知恩圖報的傳統美德,我流雲觀在東山省的一個小縣城裏。”
“小觀裏有著一個世代相傳的寶貝。”
“我想交給道友。”
王淼誠懇道。
李承武在王淼說前半句時,就已經想要拒絕。
隻以為對方想要報答救命之恩,想讓他上門做客。
大不必如此……
畢竟他時間有限。
可當對方說完之後,李承武來了興趣:“什麽寶貝?”
王淼神秘兮兮,環顧一周後,才貼近李承武耳邊,小聲道:“有關未來大劫,渡劫之用!”
李承武微微眯眼,配合著對方道:“大劫?什麽大劫,說來聽聽。”
誰知道,道人立馬正色,“天機不可泄露。”
李承武翻了白眼直接起身,頭也不回地就要走,“想要報答我,就好好活著。”
“以後大劫了,多救民就難。”
“既然是祖傳的寶貝,我肯定不會奪人所好。”
“走了。”
道人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麽,但直到李承武消失在視線中,他也沒能開口。
片刻後,他從懷裏掏出個正在瑩瑩發光的石頭。
有些莫名其妙的對著那石頭說道,“不是我不幫你啊老祖宗,這事裏麵有諸多因果,我修天道的,沾染多了……恐遭其難啊。”
“嘿,怎麽叫我這點破修為,我好歹也是個入道之人。”
“真不行……您那盞琉璃寶瓶燈,一般命薄的真承受不起。”
“他要是真是您說的天命人,冥冥之中,肯定會有大氣運帶著他來取走您的寶貝的。”
就像是石頭裏住了個魂魄,道人與其無障礙溝通。
許久過後。
道人輕歎一聲,石頭不再發光,而是有一道無形無質的氣運一飛衝天,轉眼離開了南河市。
李承武已經回到了樹上,開始準備休息,隱約之間,他仿佛感受到了有什麽東西落在了他肩上。
轉頭一看。
一片葉子……
……
藏地臨海。
連綿山地,地勢險峻,少有人煙。
雲海蒸騰,峰上積雪。
置身其中,宛如天上白玉京。
昆侖就坐落於此。
昆侖山上,有破敗道觀寺廟無數,但都已經隨著時代的前進而沒落。
山頂之上。
被雲海遮蔽之地,有座極大的天然洞窟,洞窟內遍布神佛石像。
突然。
一縷清風吹入了洞穴。
風聲微弱,但入了洞穴,卻產生極大的聲響,似狂風呼嘯,但若是有人再次仔細辨認。
就能從風聲之中,聽出佛音渺渺,論法道人講經。
十分神奇。
“又一位天命所歸,就是不知道,他是真天命,還是假天命。”
一尊佛像,突然顫動,旋即洞穴內有人聲響起。
“古往今來五千載,天命之人何其多,成功了叫做真,失敗了則為假,不外如是。”
一座神像旁,清風吹過,吹落了神像上些許灰塵。
“這是第幾個了?”
“這誰記得請,自從那個名叫徐靜安的小家夥拋棄天命人身份,一切都亂了。”
“我還是喜歡兩百年前那個叫左傾裳的天命人。”
“我更喜歡八百年前,兩千年前,自稱始皇的秦姓後輩。”
“那可真是新時代裏,最傑出的天命人了。”
“天地大變在即,他要是做得到,那就是人類的福報,他要是做不到,隻能咱這幾個老家夥撐起那萬古天穹了。”
“就是有些可惜,繁衍了兩年多年的新人類,就要再次墮入輪回……可惜,可歎啊。”
……
李承武又做起了那個夢。
這次。
虎頭少年長大了不少,褪去了年少時的青澀,此刻正在一座道觀裏修行。
“出拳利索些,你這軟綿綿的拳頭,能砸著誰。”
一名不修邊幅,滿臉胡茬的老道,麵色嚴厲地嗬斥道。
虎頭少年如今麵容俊偉,穿著一身道袍,出拳有轟鳴之聲,李成武愕然發現。
這虎頭少年也就才長大四五歲而已,少年如今竟然已經有了武王境修為。
那老道說是在嚴厲的批評,但眼中的笑意卻是怎麽也藏不住。
好像十分滿意他這個徒弟。
“夠了。”
老道突然打斷了青年。
李青疑惑轉頭望去,麵色厲色的老人,神色突然緩和了下來,笑意溫和地看向李青。
“入觀幾時了?”
道人問道。
“四年零兩個月又十二天。”
李青仿佛知道老道打算做什麽,麵色複雜糾結,甚至還有些不舍不忍。
“不錯,你武道天縱奇才,僅用了四年時間。”
“已經超過了我清風觀曆代繼承人的突破速度。”
“你師父沒白死。”
道人甚是欣慰道。
“我這個師弟啊,一向秉承著言傳身教,為了給你展現那一招,特地去找那群畜生切磋,讓他躲在暗中好好觀看。”
“最終以殺敵三十一,為我大乾解決了一次亡國危機為代價,死得其所。”
“他的修為,你繼承了九成已是完美。”
“現在,清風觀已經沒有可以教你的東西了,我的也是時候該交給你了。”
老道轉身坐在的蒲團之上,雙膝盤坐,緩緩解開自己衣衫,展露出那一身老而精壯的肉身。
隨後又從道袍袖子裏,取出了一柄匕首。
“師叔!”
李青撲通一聲,跪倒在老道身前,泣不成聲。
“七尺男兒,流血不流淚,給我閉上!”
老道輕喝。
李青輕聲嗚咽。
“青兒啊,國難當前,我民族意氣不可丟,骨氣更不能軟。”
“不要覺得是你害死了你師父,害死了我,這都是咱們清風觀的道統,曆代的規矩。”
“就是你老了也得把這些傳下去,也都走這一步。”
老人說著,突然有些神色緬懷。
“記著,明年的今天,給老道帶壺京地的桂花燒,給我那執拗的師弟削把桃木劍。”
“當然,你還有明年的話。”
“到時候,可別讓我見著是個小娃娃來上的墳。”
老人刨開了自己的腹部,血淋淋的手掌,捧著那顆承載著全身修為的“丹田”遞給青年。
這就是傳承。
作為旁觀者的李承武,看到此情此景,莫名紅了眼眶。
耳邊還傳來的一道悲愴萬分,不屬於這幅畫麵中的老邁聲音。
“清風觀第十六代傳人李青,對不起列祖列宗!孽徒就是到死……也沒能將這份傳承……找到個值得托付的後輩啊!”
“李青……萬死難辭其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