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車重新開動，從小路回到了公路，所不同的是兩車沒有開車燈，車速也很慢，基本上是怠速行駛，為了避免發出更大噪音，連空調也被關閉。兩車一前一後的駛離公路，開進一條馬道。

所謂馬道主要給摩托車或者馬匹使用的道路，汽車也能進，但基本上沒有掉頭和交匯車的可能。並且路麵凹凸不平，左邊可能會比右邊高出30公分，或者是突然出現一個坎，四輪汽車一不小心就撞底盤。

夢魘能進，他們自然也能進。兩車小心翼翼的到達修理鋪附近，在他們的右前方出現一片緩坡，緩坡和修理鋪相隔五米，那邊停了一輛出租車。噩夢把車開出車道，斜停在緩坡處，道：“他在。”

瑪雅輕輕關上車門：“有監控或者警報嗎？”

“不清楚。”

瑪雅和噩夢端起突擊步槍，一前一後靠近修理鋪，顯然已經做好武裝搶劫的打算。

這是一個破敗的修理鋪，對外敞開的經營店麵。左邊堆放了很多摩托車廢舊配件，右邊收拾的比較清楚，是一個20多平米的小廳，牆上掛著，地上放著各種修車工具。

瑪雅靠在一邊，揮手指，噩夢貓腰穿過店麵到達另外一邊。兩人垂放突擊步槍，靜靜靠著牆壁傾聽所有聲響。林霧落後5米外，用電腦掃描車鎖。這是一輛電控門車輛，可以使用感應鑰匙開車門，而不是機械鑰匙。

選擇個人電腦上的入侵，入侵後電腦開始解析車載軟件。很快係統傳來通知，個人電腦生成一個圖標：入侵汽車電腦。點開入侵汽車電腦，搜索發現兩個目標，一輛是瑪雅駕駛的所屬噩夢的小轎車，一輛是夢魘這輛車。噩夢駕駛的皮卡是純機械汽車，除廣播之外無電子設備的老款汽車，無法被電腦所控製。

林霧選擇夢魘車輛，發現通過個人電腦可以啟動車輛，在車輛停止情況下關閉引擎。這輛車還是屬於老式汽車，如果裝載有自動駕駛係統，電腦能奪取控製車輛的權限，林霧可以將汽車當作玩具車來遙控。

黑客雖然厲害，但無法繞過物理原則。林霧琢磨，能不能在一輛汽車上下載自動駕駛係統，安裝到夢魘車上呢？應該不行，軟件隻能驅動硬件，硬件如果和控製沒有關聯，軟件沒有辦法直接控製車輛。

黑客能入侵你手機，但不能控製手機給你一個耳光。

“嘿。”瑪雅輕輕說了一個字。

“等等。”林霧拉開車門，在副駕駛位置上拿到一把滿彈手槍，司機座位右邊豎插了一把霰彈槍，汽車抽屜內有少許手槍和霰彈槍的子彈，全拿上。遙控打開後備箱，裏麵隻有一套釣魚工具，也拿了。

林霧將這些東西先轉移到皮卡後鬥，回到修理鋪，兩個女人也沒開燈，正在店鋪內到處摸索。

林霧：“怎麽？”

瑪雅小聲道：“不知道入口位置。”

林霧：“有密碼輸入器就可以。”

噩夢：“就是找不到。”

林霧：“你不知道？”

噩夢：“當然不知道。”我是他仇家，不是他親家。

林霧從背包拿出礦工燈戴在頭上，打開燈，道：“3打1，誰怕誰。”直接開燈明搶。

“噓。”瑪雅讓林霧把聲音放低：“這個時間他很可能在休息。”3打1當然好，但如果能3打0.5豈不是更好？見林霧已經打開頭燈，噩夢和瑪雅也抽出手電筒，開始全麵尋找被隱藏起來的安全屋入口。

瑪雅交代林霧：“無人機巡邏，可別被人家反埋伏。”

“曉得。”林霧敲敲牆壁，被一邊的瑪雅拍手。人家可能在密室，密室隔音效果好，但是不隔震動。你這一敲，等同告訴別人有壞人抄你家。

瑪雅輕輕拿起工具，摸索之後再放回去：“能搜到信號嗎？”

林霧道：“沒有。”

噩夢問：“你是怎麽找到我的安全屋密碼盤？”

林霧道：“見到你一個大活人憑空消失，我把每一寸土地都摸了過去。”

噩夢：“你跟蹤我？”

林霧回答：“是。”

噩夢：“什麽時候？”

林霧：“你和莎娜偷偷在河邊樹下約會時，正巧我就在工廠那裏。我追了你十條街，如果不是你運氣好，我的準頭差了一點，你當晚就死了。”

噩夢疑慮問：“為什麽你會有誠實這個優點？”

林霧：“因為我懶，在你麵前，我懶得撒謊，懶得動腦子編故事。”

噩夢語塞，為什麽自己不喜歡他的誠實呢？

瑪雅適時插口道：“找到了。”

移開一個破輪胎，在牆角線位置朝下一滑，露出一個密碼盤。和噩夢安全屋不同的是，這是一個鍵盤，字母加數字的鍵盤。林霧連接密碼盤開始破解密碼：“這東西比你家的高檔。”

噩夢：“不用提醒我，你曾經去過我家。”

瑪雅：“靜默。”避免無謂的爭吵。

密碼很快就出來了，是由大小寫字母混合了數字外加各種符號組成的8位密碼。在一個普通人日常需要掌握的密碼高達幾十套的情況下，有些網站，APP還對密碼格式有各種要求。生怕你記得住自己的密碼。可笑的是與之相關很多帳號沒有被盜竊的利益。比如安全作業，難道你指望黑客盜取你的帳號幫你打卡刷題？

瑪雅按照電腦顯示，在密碼盤中輸入密碼。和噩夢的安全屋一樣，一塊地麵向上翹起，然後朝一邊移動，露出一道斜梯，內有光，似乎是睡眠燈的柔光。

噩夢將一個震撼彈交給瑪雅，瑪雅點頭。噩夢端著槍，慢慢的走下斜梯。一旦她被射殺，瑪雅將丟入震撼彈進行強攻。

時間過去15秒，下麵傳來一陣槍聲，一響而止，林霧和瑪雅左右侯立在入口邊靜靜等待。耳麥中傳來噩夢的聲音：“他死了。”

……

夢魘的安全屋的結構和設施與噩夢安全屋沒有太大區別，不同在於各設施的擺放位置。夢魘的小床在牆邊，他的屍體躺在**，顯然他對外敵入侵沒有任何察覺。

林霧滑下斜梯，第一時間兩個風刺衝到夢魘屍體邊開始摸屍。噩夢打開燈光，看著琳琅滿目的武器，不屑道：“請把你的格局打開。”

林霧回答：“東西不會消失，但屍體會消失。”一把衝鋒槍，一把手槍，幾十顆彈藥，還有一個夜視儀。

噩夢看見夜視儀一怔：“這、這東西很貴。”好多積分才能換一個夜視儀。

林霧把夜視儀放進背包：“隻有格局小的人才配用夜視儀。”

噩夢一時間無法反駁，好在她心胸還算豁達，不和林霧計較，轉而看起夢魘的藏品。對比之下一目了然，夢魘的槍械、技能書、設計圖等收集率要比自己低一些。

噩夢將自己缺少的槍械從展示櫃中拿出來，放在台球桌上。瑪雅則收集子彈放到吧台，以便一會進行分贓。

噩夢熟練的找到地下室機關。地下室分成兩間，一間放置了發電機，一間放了大量的燃油和罐頭。林霧用肉眼盤點，粗算有四十桶燃油，三百個罐頭。罐頭種類很多，有午餐肉，有青豆，有金槍魚，有肉醬等等，五花八門應有盡有。

直到這時，林霧和噩夢才完全認可，關於瑪雅所說合作比對抗更為有利的說法。分歧在於沒有共同利益，一旦有足夠的共同利益，對方就會變得慈眉善目。

……

搬家是一件讓人幸福又辛苦的事。在快速分配了戰利品後，三人扛著大包小包開始運輸工作。子彈，技能書和打造圖都是小事，一次搬不完兩次基本上搞定。麻煩的是各種槍械，這邊的槍支大大小小加在一起不下60枝，超過半數的槍械是大槍，加上燃油和罐頭，三人不停的來來回回的跑。

讓林霧最喜歡又最痛苦的是巴雷特反器材狙擊步槍。雖然都叫巴雷特，但是夢魘這把巴雷特重量高達18公斤。對此林霧在休息時間進行投訴，投訴結果不言而喻。

即使林霧不喜歡噩夢，但也不得不承認噩夢是一個非常有信譽的合作者。她沒有撒謊自己缺少繩槍，轉而和瑪雅進行商議，瑪雅讓她意思一下，最後用50發手槍子彈換到繩槍。繩槍的價值肯定不隻這個價，瑪雅讓利的行為是表現出己方合作的誠意。

在夢魘收集的稀奇古怪卡片中，有一張不屬於收集品的死亡卡。使用後瞬死，不是別人死，是自己死，其隻有一個特點，那就是死後不掉落背包物品。可以說這是一張專屬堡壘特工使用的卡片，但此前已經換了繩槍，見被瑪雅抽到，噩夢也沒好意思提這件事。

洗劫結束時已經是淩晨三點，三人巡視了一圈後上斜梯離開了安全屋。在安全屋門關閉之前，噩夢朝裏麵丟了一顆燃燒彈，能燒多少是造化。對於噩夢來說，獲得這些資源並不是她最開心的事，讓她最開心的是拔掉了夢魘這個競爭對手。

一窮二白的夢魘想要翻身，隻能依靠手中剩餘的積分向堡壘購買武器裝備，繼續做任務。如果積分不足，或者任務失敗，基本可以確定夢魘在堡壘比賽中墊底。即使夢魘幸運的翻身，他想再達到現在的高度也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心情好，話就多，回去的路上噩夢泄露了一點天機：“你們要注意周年慶活動，就是夏末最後一周舉辦的硬核活動。”

瑪雅問：“注意是什麽意思？”

噩夢道：“不知道怎麽說，我們接到了周年慶的任務，有可能和你們的活動互有關聯。這應該比較正常，但是我綜合了你們和我們的任務，我認為本次活動是帶有強製性與真實死亡懲罰的活動。”

瑪雅：“要麽參加周年慶活動，要麽離開硬核模式？”

噩夢：“我猜是這樣。”

瑪雅道：“在廣播發布活動時，特別加上硬核周年慶讓我也有些生疑。”

林霧道：“我更關心車能不能開過隧道？如果不能開過隧道到達右下縣，我們用什麽工具去搬空血夢的家？”

瑪雅道：“隻能徒步。”鐵軌兩邊的台階太窄，鐵軌中有列車障礙。此外隧道內喪屍密度非常高，還有血心這東西，肯定不能開車硬闖。

“哦……”

瑪雅哪不知林霧德性，道：“有了充裕的子彈，我們才有可能守住鋸木廠。”

“知道了。”林霧更關心這一趟得走多少路。

噩夢聽了，好奇問：“鋸木廠？”以你們的水平還擔心守不住？

瑪雅道：“嗯，七星攻城。”

噩夢驚訝問道：“你們是怎麽養到七星的？”

瑪雅不理解：“聽你這意思是好事？”

“當然是好事。”噩夢道：“七星攻城每一隻喪屍的積分比六星攻城每一隻喪屍的積分要高出兩倍，當然難度提升也在兩倍之上。但你們玩遊戲不就是為了積分嗎？瑪雅，我先留在末日堡壘行不行？”

林霧搶先為難：“這個……”

噩夢道：“我用自己的那份子彈幫你們守鋸木廠。考慮一下，多我一個人就可能守住鋸木廠。”

林霧疑問：“我們的積分和你們積分有直接關聯？”

噩夢道：“我誠實的告訴你，大半年來我一直在做攻擊、搜索等任務，沒做防禦任務。其中有一項防禦任務是協助玩家守城。完成任務固然可以獲得不少積分，但是任務有一個特性，能將擊殺攻城喪屍獲得積分轉變為堡壘積分。從完成任務的收獲來看，遠不如協助一次六星守城，更何況是七星。”

噩夢頗為熱切，補充道：“你們不一定守的住的。”6星以上的守城戰就出現了質變，不僅積分比5星高出很多，關鍵是喪屍和變異喪屍也遠高於5星。更不用說7星。而對於噩夢來說，她並不懼怕死亡。

瑪雅不會石頭那一套，當即回答：“當然可以。”對於暗影來說，守住鋸木廠就是勝利。她現在考慮的是，多了這麽多子彈，是不是可以改變一下戰術策略？說不定真的能守住鋸木廠呢？之所以瑪雅他們不願意放棄鋸木廠，是因為即將完成第八項研究，這項研究點亮之後，可以直接衝第十二項的自動炮台。

人的貪念是覆滅的起因，也是進步的動力，至於是好是壞，與過程關係並不大，一切都看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