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說先帝在位的時候。為了保護任何一位皇子不成為眾矢之的。而不曾立下太子。然而先帝去得早。去的時候沒來得及留下任何遺詔。隻有貼身侍奉的太監宣布先帝口諭傳位於大皇子。也就是現在的皇帝。

可是先帝最疼愛七皇子這是世人皆知的事。七皇子而後被封為七王爺。自然心有不甘。新帝登基不久。先帝身邊的老太監無故猝死。便是七王幹的。

是以七王奪位之心。亦是世人皆知。

隻是現如今的皇帝也不是什麽善類。豈容自己的弟弟一而再再而三地爬到自己的頭上來。他立濮陽越為太子。更多的是用來製衡七王的勢力。

然而七王的勢力早年就十分鼎盛。非一朝一夕可以剿滅。隻因拖延了多年。養一大票子人在身邊總是需要錢。加之他成為王爺後。每每因各種理由被皇帝剝奪俸祿。更多更快章節請到。手頭資金更是運轉不靈。這個年代又沒有貸款。七王收攏了諸多富豪。就差嵩城首富、亦算得上是大卿第一富的楊家。

楊家有錢卻不為官。世代經商不涉政。也是為了明哲保身。這一回。卻因楊承玉的一己私欲。而落入了七王之手。

七王覬覦這塊富可敵國的肥肉。已久。

楊承玉說:七王不過是尋了個要買一些好玉的借口請他們楊家吃了一頓飯。更多更快章節請到。便在楊府的水井裏頭下了毒。楊府上下百來條人命。瞬間被他捏在股掌之中。毫無征兆。

那時候。濮陽越在江南。但是楊承玉和他的聯係一直不斷。楊府中招後。楊承玉更不放棄替濮陽越找出七王私通鄰國的證據。包括最近一次芸太子出使大卿。還是在那艘畫舫之上與七王密談。也是熟悉路線的楊承玉在暗中跟蹤。更多更快章節請到。才通的風、報的信。

雖然七王早有戒備而沒抓到任何把柄。楊承玉卻至今不言放棄。哪怕賠上自己的命。

“這是慢毒。”楊承玉將後頸的領子輕輕撩開。露出赤紅一道線:“我們楊府的水不幹淨。日夜服用。七日毒發。七日之內。七王都會派人送來解藥。我們死不了。卻也逃不掉。如是七日又七日。我們楊府。隻能任憑擺布。”

“你們為什麽不上報朝廷。”白嵐果問。

此時。廖遠已經接了楊承玉和濮陽越會和。四人正坐在前往快活門的馬車內。

楊承玉看著白嵐果。目露鄙夷:“你以為朝廷會管嗎。七王身邊多少死士。朝中大臣甘願為之赴湯蹈火的也不在少數。隨便出來一個挑了這份罪。他七王照舊是一點事也沒有。我們楊府的人。卻是注定要死的。還不如暫且隱忍。以等待時機。讓太子給我們做主。”

“可他如今已經不是太子了。”白嵐果曾醉酒和楊承玉吵過一架。與之關係一向不好。眼下她鄙視自己的無知。白嵐果也回以她冷冷的嘲弄。“說到底是你自以為是。非要當那出頭鳥。才給了七王肆無忌憚對你們下手的機會。”

楊承玉別過臉去。倔強難馴:“我已是將死之人。如能以我之死。揪出七王、拯救楊府。助太子一分一毫。我也死而無憾。”

“還是叫我公子吧。”濮陽越彼時才漫不經心地插話道。“宮裏剛剛傳來消息。父皇已經封了五弟為太子。更多更快章節請到。往後。我不過是草民一介。”

他放飛了手裏的鴿子。看著那鴿子遠遠飛走的蹤影。良久不曾收回仰望天際的視線。

白嵐果推了他一把:“好了。公子。別學小清新四十五度角了。快活門快到了。準備下車吧。”

濮陽越斜眸睨她。似乎隻肯為了她。才願回眸:“別人都得叫我公子。隻你不行。你得喚我夫君。”

白嵐果挑眉、側目。心忖誰鳥你呀。

身子卻驀地一輕。已經被他拽下了馬車。

**************

再次見到師父和大師兄。似乎已是另外一番光景。師父的麵色有些憔悴。大師兄的眼神有些飄移。隻有憐欣嫂子。還是那副溫柔賢淑的模樣。

“你們回來啦。快坐。我去泡茶。”她儼然已經是快活門的半個女主人了。以前一個老的。四個小的。小的裏頭白嵐果這隻母的完全可以忽略不計。快活門是沒一日整潔沒一日安寧的。如今倒好。有了憐欣。便更像個家了。

白嵐果接過憐欣遞來的茶。感慨道:“上回和姐姐失散。一直沒得平安的消息心裏很不安定。後得姐姐書信說你和大師兄一切安好。我就一直想著來看看你們。”

憐欣溫和地笑:“我這魔教聖女也不是白當的。甩掉那幾個孽畜。還是可以的。你們倒好。過年也不回家看看。隻有一恒和師父。我們怪冷清的。”

白嵐果看了眼傾一恒和白岩老叟。想起過往曾經。眼眶驀地一熱。三分委屈、七分怯怯:“我何嚐不想回來。隻是不知師父和大師兄……是否歡迎我。”

她素來是藏不住話的。眼下這一說。幾乎已經道破天機。白岩老叟也覺心中一痛。隻是礙著外人在場。很快恢複正色吩咐憐欣:“欣兒你先將楊姑娘待下去休息罷。”

“是。”憐欣因此帶著楊承玉避開。廳內便隻剩下了白岩老叟和他的三個徒弟。

濮陽越的手。一直不曾放鬆地緊緊牽著白嵐果。

白岩老叟看在眼裏。深深地歎了口氣。也無需拐彎抹角。他一向速戰速決:“果果。我知道有些事。本不是你情願。是命運作弄了我們。可……可師父我。隻有鳶鳶一個女兒……”

白嵐果暗暗吸了口氣。心裏想罵人。卻不知是該罵師父罵自己還是罵命運弄人。

白岩看了眼傾一恒。示意他將裝載著白鳶鳶魂魄的琉璃瓶取來。

傾一恒轉身的瞬間。白嵐果下意識傍緊了濮陽越。

濮陽越麵色鐵青。好像翻臉也隻需要一瞬間。然而他一旦和白岩、和傾一恒、和快活門翻臉。那他第一個要對付的人。就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的傾一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