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嵐果杏目圓睜。真的很想說:“您誤會了。”

可是濮陽越已經再度夾了一塊肉過來。更大、更油、更香噴噴。香得濮陽越自己都快扛不住了:“再來一塊。”

明明是上揚語氣的問句。為什麽他還是那麽好意思地不顧自己搖頭搖得跟個撥浪鼓似的。殷勤遞了過來呢。

白嵐果眼神飄移。瞅到許青竹。仍自狠命嚼肉的他。可憐兮兮地投來求饒的目光。更多更快章節請到。示意白嵐果適可而止吧。

可是許青竹討饒。白嵐果卻實在也不忍心為難自己呀。

遂將求助眸光投向了梅俊之。

許青竹表情愈發苦逼。看來這第三塊肉。又將是落入自己口中。

誠然。許青竹和白嵐果都料錯了一點。。那就是梅俊之的智商。

梅俊之抬眸正見自家師姐眼巴巴地瞅著自己。無比詫異。回望了她三秒鍾後。繼續低頭吃菜。

白嵐果一怔。這廝是什麽情況。敢情是自己眼波電力不足。

於是再度死死盯緊著他。直到他覺悟為之。

梅俊之大約是感受到了頭頂射來的焦灼目光。於是再度抬眸。再度迎上自家師姐那巴巴的眼神。

梅俊之是相當詫異呀:師姐這是怎麽了。無緣無故這麽看著人家。眼睛抽抽了嗎。

於是也定定回瞅人家。半晌。當白嵐果瞅著瞅著都快瞅出眼淚來之際。梅俊之無比認真地憋出一句:“師姐你一直看著我幹嘛。讓人家怪不好意思的……”

言畢還特萌地低了一下他的腦袋。

白嵐果氣結。都懷疑他那看似比例正常的腦袋。腦容量估計隻有麻雀這麽點大小吧。自己和趙玉兒、湖蝶那個配合的默契程度。他方才難道沒看見嗎。

誠然梅俊之方才忙著吃菜。確實沒看見。以至於現在仍是一臉無辜的表情:“師姐你倒是說話呀。你光瞅著人家是個什麽說法嘛。”

白嵐果大有暈倒的衝動:“你門牙上沾了菜葉……”

梅俊之低頭一舔。大喜:“真的有哎。師姐你真眼尖。”

“嗬嗬嗬嗬。過獎過獎。”白嵐果快哭出來了。濮陽越猶在鍥而不舍地逼自己吃肉。白嵐果扭過腦袋苦巴巴地看著他:“我怕胖。能別吃了嗎。”

“吃一點點不會胖的。”

“我已經吃了兩塊了。”

“你若真吃了兩塊。我自當不會再逼你吃。”

席上瞬間鴉雀無聲。連咀嚼聲都沒了。

一幹人等。除了後知後覺的梅俊之。皆為濮陽越的明察秋毫倒抽了口氣。第一時間更新低著腦袋卻跳著眼角。小心翼翼揣摩他的臉色。

好在他沒有發怒。繼續孜孜不倦地對付白嵐果:“來。把肉吃了。我就放過你。”

話說得溫柔無比。心腸卻黑到無可救藥。

最終的妥協方自然是白嵐果。她一張嘴。蹙眉皺鼻子地把肉吃了個幹淨。

然後濮陽越宣告:“很好。吃飽了回去早點休息。明早。我們就得啟程去江南了。”

“哦。”白嵐果退了席。如離弦之箭般衝回了自己的屋子。

衣裳、銀子、幹糧、武器……統統卷成一個偌大的包裹。扛上了背。

人在江湖飄呀。哪裏都挨刀呀。作為江湖兒女。白嵐果深刻體悟到:你可以不會降龍十八掌。也可以不會九陰白骨爪。但收拾行李、瞬間跑路的本事必須得學好。

傻子才留在太子府等著明日被濮陽越提上車然後直奔江南、一路被他欺負得爹媽不認呢。

白嵐果必須跑路。這是第二次跑路了。比第一次。要堅決許多。

當然。困難也加劇了。。

白嵐果一開房門。遊目四顧。很好。沒有人。

於是躡手躡腳、踱出門檻。然後不忘記回身關個門……

不關不要緊。一關嚇一跳:但見濮陽越背倚側門、雙手抱胸。正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的包袱。半個人大的包袱。連同他濮陽越擱在櫃架上的值錢玩意兒。也統統裝進去的包袱。

這廝。是什麽時候跑到門外來的。怎麽也不吱一聲。太沒有禮貌了。

“嗬嗬……嗬嗬嗬……”白嵐果幹笑的模樣跟哭沒啥兩樣。“太子這麽快。就用畢膳了。”

“還沒呢。隻是來看看你。吃飽沒有。”濮陽越好整以暇地回。

“吃飽了吃飽了。當然吃飽了。吃得鼓鼓的。”白嵐果煞有介事地拍了拍肚皮。示意給濮陽越看。不料手臂動作太過劇烈。將藏在袖子裏的金銀珠寶全部抖了出來。灑落一地。

白嵐果瞪大眼睛瞅著地上。裝傻:“哎呦。天下掉珠寶了耶。”

“是啊。萬年難遇。”濮陽越配合她。

“那太子爺還不快撿。”白嵐果誘惑他。

殊不知濮陽越絲毫不為所動:“我不缺。”

“哦……嗬嗬嗬……”白嵐果幹笑得臉部肌肉都快抽搐了。

濮陽越的表情漸漸隱去笑意。籠上冷冽:“當然就算我不缺。我府上的東西。也不是你說帶走就能帶走的。”

“啊。帶走啥。”白嵐果繼續裝傻。“太子爺說什麽呢。屬下怎麽聽不懂。”

濮陽越真是服了她了。人證物證確鑿。她難道還想賴不成。遂問:“你背這一大包袱準備幹嘛呢。”

“哦。太子爺指的是這個呀。”她好像才覺悟過來似的哈哈大笑。“唉。太子爺也知道。這黃梅天害得屋子裏都潮潮的、東西都黏黏的。什麽金器銀具受潮了那可容易壞。所以我這不是幫您把它們給挪出來曬曬太陽嘛。”

濮陽越頷首。似乎讚同。卻又故意皺著眉頭抬眼望天。表示納悶:“可這大晚上的。哪來的太陽呢。”

“哦。太子爺您是不知道。其實月亮的光澤。是反射了太陽的光芒。所以其實曬太陽和曬月亮是一樣的。甚至曬月亮不容易被紫外線灼傷皮膚。比曬太陽更好。”

濮陽越才不聽她扯淡。繼續望天:“可今天這月亮也貌似不肯出來。傍晚的時候已經烏雲密布。眼下恐怕得要落一場雨了。”

“怎麽會下雨呢。”白嵐果硬著頭皮、負隅頑抗。“天氣預報說今晚陰轉少雲。不會下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