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罵誰青蟲呢。”許青竹喝粥喝得頭也不抬。“你這清粥也還不錯。我喝飽了不在乎什麽冰鎮八寶粥。一會兒還要約小果子看星星數月亮呢。”

看星星數月亮。不數星星數月亮。白嵐果下意識抬起頭去看月亮。一枚彎彎的掛在枝頭。數死了也還是個“一”啊。

正冷汗嗒嗒著。那一頭林管家手執一封信匆匆前來。看了眼這邊的人。實在是找不著一個靠譜的。不由焦慮萬分、惆悵不已。第一時間更新卻不說話。

於是白嵐果好奇開口:“發生什麽事了。”

反正太子和廖執事都不在。這煩惱逮著誰便說給誰聽吧。林管家歎道:“七王爺來信。說在紫雲山狩獵之際遇上采藥受傷的太子妃。現已接回王府照料。請太子前去。”

“太子妃受傷了呀。”

“說是采藥途中跌了一跤。撞到了腰背。傷勢不重。但不宜下床。”

“那還好是遇上了七王爺。否則凶多吉少呀。”許青竹漫不經心地說著風涼話。

“遇上七王爺才是凶多吉少呢。”林管家長歎一口氣。這幾個不靠譜的果然還是啥也不懂呐。

“為什麽得救了還凶多吉少呢。”梅俊之孜孜不倦地謙虛求教。

林管家急得跺腳:“太子妃是什麽人。趙左相的唯一千金。皇上視如己出的一品禦醫。身上係著多大的勢力。如果被七王爺得去。太子豈不失了左右臂。”

簡簡單單那一句話。多少爾虞我詐的世事沉浮。

“可是有這麽嚴重嗎。七王爺隻是偶遇救了太子妃。並且還請太子爺過去府裏。這不是主動示好嘛。”白嵐果覺得老管家杞人憂天了點。

可是林管家仍是一臉不安:“事情哪有想象中這般簡單。太子妃自己就是大夫。多次上山采藥從未出過事。第一時間更新七王爺卻為什麽能這麽巧合救了她。救了卻又不直接送來太子府。非要將之帶回自己府上。

“不是說了不宜走動嘛。所以便就近弄回了自己府裏唄。”

“紫雲山距離太子府和七王府一般遠近。”

林管家這一說。白嵐果再也找不到理由了:“那現在。太子人呢。”

“太子自然還以為太子妃猶被困在山裏。更多更快章節請到。所以帶著廖執事等人尋去了。”

“七王府在哪裏。”

“白姑娘是要……。”

“我去。”白嵐果說。“如果我擺不定。太子再來不遲。在我捎消息回來之前。不要把這封信給太子爺看。”

“白姑娘是有法子。”

“沒法子。但我覺得至少不能入了七王爺的套。所以就讓我這個保鏢。更多更快章節請到。先去探探路唄。”

“那老夫立馬去為白姑娘準備馬車。送你去七王府。”

“有勞。”

林管家匆匆去了。

許青竹忍不住從旁道:“小果子你行嘛。這是男人之間的鬥爭。你一個笨蛋去攪和什麽。不要越攪越亂。”說的話雖然不甚好聽。勸誡的眼神卻是關心的。

白嵐果嗤嗤地笑:“你不放心呀。第一時間更新那你跟我一道去啊。”

……

**************

七王府坐落在嵩城郊外。與其說是一座氣派的府邸。不如說是一座恬靜的別院。

白嵐果下來馬車。隻身走上前去敲門。第一時間更新這方圓百裏之外都是群山連綿起伏。沒有人家。如若今晚王府不開門不收留。自己恐怕得露宿王府門口和那兩隻貔貅共嬋娟了。

幸虧很快有人前來開門。問了是太子府來的人後。進去通報。片刻。便引了白嵐果進去。

夜晚的七王府。安靜得出奇、靜謐得詭異。。這深居山裏的夏夜。卻連蛙聲和蟬鳴都聽不見。而莫名彌漫著一股肅殺之氣。令白嵐果每走一步都是小心翼翼。第一時間更新好歹穿越了荷香滿園的花廳。走過了燈火昏黃的廊道。進入了敞亮通明的大廳。

敞亮通明。卻透著涼意。在太子府暑氣炎熱的夜裏。這一方府邸。居然穿梭而過著颯爽的山風。淡淡地溢出冷瑟。

引自己到此的人卻在自己回眸之際消失不見。白嵐果遊目四顧。再無人接待。不免有些哆嗦。這哪裏是夏日。這分明是大約在冬季嘛。

“人呢。人都哪裏去了……有人嗎。有人嗎。”白嵐果不得不對著空蕩蕩的大廳巴巴地喊。

然喊了半天仍自無人。卻喊幹了嗓子。隻好自行走到茶幾旁沏茶來喝。喝的時候不忘吧唧嘴巴。質疑一下這裏慘淡的待遇:“這王府弄得跟座鬼城似的。也不知道這茶新鮮不新鮮。”

不新鮮也喝了一大壺。白嵐果心滿意足。嘴角猶自掛著茶漬。爪子就不安分地去撥弄桌子上的花瓶:“好瓷。好瓷。晶瑩剔透地跟玻璃似的。可惜沒帶家夥。路途又遠。否則就扛回去賣……”

“賣的話。大約隻值五千兩。姑娘如若喜歡。不如要了瓶頸上的玉。那是罕見的黑玉。價值連城。”一席話。空靈如天籟。似乎從天而降。又似從幽冥中隱隱傳來。隨著耳膜的刺激。視野裏陡然晃入一人。黑袍如墨、影如魅。

“唔……你……”白嵐果從不認為自己可以花癡到呆呆望著人家卻羞愧得老半天說不出話。但七王爺的出現卻見證了原來自己也有那小心髒漏跳一拍的症狀。倒抽了口氣之後。表情是豔羨到不可自拔。“你是……七……七王爺。”

來人輕扯唇角。一抹笑。傾盡天下的英姿勢不可擋。反問:“不然姑娘以為呢。”

“人中龍鳳。貌似謫仙。除了七王爺還能有誰。”白嵐果喃喃歎道。真真是到了大卿王朝才見識到。古代的美男。不施粉黛、不染毛發。渾然天成。如無暇瑾玉。如潛龍在淵。俊逸得不可方物。

“姑娘過譽了。”七王爺淡淡地笑。無關心情。卻很有禮貌。“不知姑娘深夜造訪。所為何事。”

“自然是代太子前來接走太子妃。同時感謝王爺大恩。大恩不言謝。擇日請你吃飯。”

這話說得……七王爺彼時那額頭上。想必是掛了三滴汗珠吧。

“太子為何不親自來。而派姑娘你……”七王爺話及此不繼續。言下之意十分明了。。濮陽越為什麽不來。卻派了你一個黃毛丫頭。未免也太瞧不起人。至少也有失禮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