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檸的胸口猛地堵上一口氣,心跳像是在高速上狂奔。

喝醉後的淳於清,真的招架不住啊。

被灼燒的觸感包圍著,雲檸仿佛下一秒就會脫水一般,掙紮著要起身。

“別動。”

淳於清又把雲檸往懷裏按了按,嗓音像是被金屬磨礪過嘶啞。

“我有話對你說。”

雲檸縮在淳於清懷裏,耳邊砰砰直響,分不清是誰的心跳聲。

她聲線弱弱的顫抖著說:“如果還是你很難受那種話,就不要說了。”

淳於清輕笑了聲,酥/麻的嗓音裹著濃烈的酒氣掃過雲檸的耳廓。

“我想娶你,你願意嫁嗎?”

雲檸猛烈的心跳突然停止,四周都安靜了下來。

窗外下著小雨,淅淅瀝瀝的雨聲紛雜卻很有規律,像是在給耳鼓按摩。

淳於清的視線鎖著她,唇角掛著若有似無的笑,喉結緩緩的滾動,漆黑的眸子在燈光下映著她的輪廓。

眼神中含著意味不明的深意,也在傳達絕不是開玩笑的認真。

雲檸被他看的臉頰都要燒起來了,喉嚨艱澀的說:“我還沒到法定結婚年齡。”

“可以先訂婚。”

淳於清幫雲檸整理著耳邊的碎發,薄唇輕啟,循循善誘的說:“爺爺臨走前給我訂婚,就是想看到我成家立業,我們總不能辜負他老人家的遺願。”

說到淳於爺爺的遺願,雲檸很認真的思考了片刻,突然意識到那裏不對。

“正確的順序不應該是先談戀愛,後結婚嗎?”

戀愛都沒有談就直接結婚?

淳於清淡淡的笑著:“對我來說順序不重要,因為我要娶的人,隻能是你。”

雲檸眨了眨眼:“可是對我來說重要啊。”

淳於清:“那就聽你的,先談戀愛。”

見雲檸點頭,淳於清唇角的弧度加深,眸光微動,輕聲道:“早點休息,晚安。”

話音剛落,淳於清輕吻了下雲檸的唇角。

他的吻稍縱即逝,但雲檸卻明顯感覺到不同於上半身矜持的炙熱。

她略顯慌亂的起身,低低的留下了句“晚安”便匆匆回房間。

雲檸靠在門上,等心跳平穩,臉頰的溫度褪去才反應過來自己被淳於清套路了。

她現在是淳於清的女朋友了?

雲檸給許慕倩打電話,聽完她的話,許慕倩在電話那邊笑的喘不上氣。

“哈哈哈哈,不愧是我舅舅,心理學知識運用的爐火純青。”

“先提出結婚這個你不會答應的請求,在被拒絕之後,退而求其次的提出戀愛,你都來不及反應,就已經變成了他的囊中之物。”

雲檸:“……”

從淳於清吻她開始,之後的事情就都在淳於清的掌握之中了。

畢竟那種狀態下的雲檸,頭腦停止思考一片混沌。

許慕倩:“我舅舅這是從最開始就在套路你啊,他真的喝醉了嗎?”

雲檸下意識摸著嘴唇,仿佛還停留著淳於清攻城掠地的觸感,呢喃道:“應該醉了吧。”

那個吻的攻勢激烈,淳於清的狀態不像是清醒的。

許慕倩在電話那頭嘖嘖了幾聲:“認命吧,你這輩子是逃不出我舅舅的手掌心了,他喝醉了都能套路你,要是清醒的時候,吃了你都不帶吐骨頭的。”

雲檸:“……”

這話說的,讓人無力反駁。

許慕倩:“你不是挺聰明的?這次是怎麽了?”

雲檸向許慕倩隱瞞了那個吻,隻是輕飄飄的歎了聲:“他可是淳於清。”

“啊,對。”

許慕倩恍然大悟道:“那可是我舅舅。”

京北商圈脫穎而出的狐狸,比他大幾輪的人都不一定鬥的過他。

“不過——”

許慕倩頓了下,不懷好意的說:“就算我舅舅很厲害,那也是在生意場上,在愛情的戰場上,你天生擁有優勢。”

雲檸微微揚眉,來了興致:“展開說說。”

許慕倩:“女孩子家談個戀愛作一點,不是很正常?”

--

雲檸在網上看各種男生吐槽女朋友作的帖子,學了個十足十。

和淳於清一起生活了那麽長時間,雲檸沒見過淳於清對她不耐煩。

很多時候,淳於清對她都不是包容,而是縱容。

所以在帖子裏看到各種讓人大開眼界的作精行為時,雲檸更多的是蠢蠢欲動。

正值周末,雲檸睡到自然醒,天光大亮,淳於清應該已經去公司了。

雲檸在家裏尋摸了許久,才在冰箱裏找到一個火龍果。

想到那個吃火龍果不吃籽的帖子,就忍不住發笑。

雲檸收拾了一下,剛準備拿著火龍果去公司,就聽到身後傳來一道開門聲。

轉身看到淳於清臉色蒼白的靠在門邊。

察覺到淳於清身上頹然的氣質,雲檸快步走了過去。

“怎麽了?不舒服嗎?”

淳於清伸手把雲檸攬在懷裏,頭埋在她的頸間,悶悶的說:“頭痛。”

他整個人像個火球一般滾燙,呼出的氣體都仿佛帶著灼燒感。

雲檸抬手撫上淳於清的額頭,體溫異常的高。

“你發燒了呀。”

雲檸的心瞬間提了上來,拍了拍他的後背。

“你先放開我,我帶你去醫院。”

“家裏有藥。”

淳於清的頭發軟軟的散著,搖頭時一下下的輕掃著雲檸的脖頸。

雲檸渾身栗粟,卻不忍心推開他,輕聲道:“你先回房間躺著,我給你拿藥。”

淳於清淡淡的“嗯”了聲,才鬆開了雲檸。

雲檸拿著藥走進淳於清的房間,他半靠在**,神色淡漠,隻是毫無血色的薄唇,看起來有些可憐。

雲檸把藥遞到他麵前,他突然別過臉,露出清晰削薄的下頜線,聲音極致沙啞的吐出一個字。

“苦。”

雲檸茫然的看了眼手中的藥片。

“這是糖衣的。”

“……”

淳於清抬手把藥片塞進了嘴裏,借水順了下去。

雲檸把退燒貼貼在淳於清的額頭上,交代道:“好好睡一覺。”

她正準備離開,一個滾燙的手突然拉住她的手腕。

一道充滿顆粒感的聲音傳來。

“陪我。”

見雲檸在猶豫,淳於清修上的手指揉了揉太陽穴。

“頭疼的厲害。”

雲檸再怎麽遲鈍,也能意識到淳於清這是在賣慘,但她竟然吃這一套。

她坐到床邊,語氣幽幽的說:“淳於清,你是小孩子嗎?”

“大人也是可以怕疼的。”

淳於清微微撩起眼皮,漆黑的瞳孔盈著笑意:“這是你說的。”

“……”

好像是有這麽一回事。

雲檸不打算和一個病人爭執,幫他拉了拉被子,敷衍道:“我在這兒陪著你,你快睡吧。”

淳於清突然靠近她,把她擁進懷裏,氣息拂過耳邊。

“是你陪我睡。”

還不等雲檸有什麽反應,突然被淳於清抱著滾到了**。

淳於清雙臂圈著她纖細的腰肢,雲檸的後背緊緊的貼著淳於清滾燙的胸膛。

他的體溫本就過高,雲檸貼著他仿佛要被熱化了一般,聲音都輕顫著。

“你幹嘛?”

淳於清圈著雲檸,在她耳邊道:“睡覺。”

“……”

雲檸還沒開始的作精事業就被迫夭折。

到底是誰作啊?

這段時間淳於延順去世淳於清忙前忙後,又趕上雨季突然的降溫。

氣溫驟降又勞心勞力,淳於清很久都沒生過病的身體,也招架不住。

他就像一個人形暖手寶一樣暖烘烘的,雲檸貼著他,沒一會兒,也開始昏昏欲睡。

窗簾外小雨已停,微風浮動。

房間內的溫度略高,兩人相擁而眠,畫麵莫名和諧。

床邊的手機不合時宜的震了一聲,並沒有吵醒兩人。

一個陌生號碼發來的短信。

[雲雲,爸爸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