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隊,全名項勉,雙和縣刑警大隊隊長,也是印歸湖培訓時期的搭檔。

如果說,牧教授像印歸湖的父親,那麽,項勉就像是印歸湖的哥哥。

項勉進到會議室後,他拉開椅子,大大咧咧坐下來,道:“怎麽樣,有沒有新發現?”

印歸湖搖了搖頭,道:“沒有,和一年前的案子一樣。”

“這可難辦了啊,這回你們打算怎麽查?”項勉問道。

“要不還是走一遍他的拋屍路線吧?也許會有什麽發現。”印歸湖仰頭看著司陣道。

司陣道:“好。”

項勉道:“你們在這裏沒車吧。要不我載你們?但是我隻能載一個,你懂的。”說罷,朝印歸湖拋了個媚眼。

司陣皺起了眉,他不懂項勉為什麽隻能載一個人,還一副跟印歸湖很熟的樣子。

“摩托車?”印歸湖輕笑道,“別了吧,以前你坑得我還少麽?我真的信不過你的車技。”

跟項勉講完後,印歸湖又轉頭對司陣道:“司隊長,你會開摩托嗎?”

不知道為什麽,司陣在聽到印歸湖的話後鬆了一口氣,他回答道:“我會。”

“鑰匙。”印歸湖朝項勉伸出手。

“小兔崽子。”項勉嘴上吐槽著,手上的動作卻沒停頓,他掏出鑰匙拋到了印歸湖手上。

印歸湖接住後,朝坐在椅子上的項勉道:“那你就自己忙吧,我們走咯。”

“地圖不要嗎?”項勉指著貼在黑板上,標記著拋屍地的雙和縣地圖,說道。

“已經拍下來啦。”印歸湖揚了揚手機,走出了會議室。

司陣跟在後麵,還沒來得及問印歸湖,他們就這麽有默契?他知道項勉的車停哪裏麽?

事實證明,印歸湖是知道的。他輕車熟路地走出雙和縣公安局,去到了門口臨街的地方。

那裏停著一輛特別拉風的摩托車,車身由黑紅銀三種色調組成,線條設計非常有科技感。

“改裝過哎。”印歸湖摸著摩托的車座道。

“別磨蹭。”司陣不滿道。

“給你。”印歸湖把車鑰匙遞給司陣,他期待地看著這個悶葫蘆男人,想看他跟這騷氣的摩托車會擦出怎樣的火花。

司陣接過鑰匙,打開座椅蓋,拿出裏麵的兩個頭盔,分了一個給印歸湖,自己戴上了另一個……

司隊長真的是,無論何時何地都這麽循規蹈矩,讓他看起來非常禁欲。項勉這摩托車配的頭盔,估計項勉自己都沒有戴過。

司陣已經跨坐在摩托車上,雖然看起來依舊很帥氣,卻完全沒有項勉那種痞裏痞氣的感覺。

沒有任何新鮮感,印歸湖隻好認命地戴上頭盔,坐到司陣的後座上。

摩托車被發動了,轟鳴兩聲過後開始加速。印歸湖不自覺地想伸手去抱司陣的腰,但是他忍住了。

老虎的肚子,摸不得。

除去一開始的加速,司陣的車技還是一如既往的平穩。

風從身體兩邊吹過,印歸湖望著飛速後退的街景,忽然覺得,如果能找到一個這樣平和的縣城,沒有殺人犯,沒有案子要破。他們每天做的事情就是巡邏兜風,那多好啊。

這個念頭也隻是一閃而過,很快就消失在印歸湖的腦海裏了。

坐了十來分鍾的摩托車,印歸湖感覺到有些無趣了,他握住座位兩邊的鐵杠,喃喃道:“為什麽開摩托也這麽穩?就不能來個急刹,讓我們有機會‘親密接觸’一下嗎?”

印歸湖的話飄散的風裏,卻被聽力極好的司陣一字不漏地聽進去了。

如他所願,司陣忽然一個急刹,印歸湖反應不及,整個臉緊緊地貼到了司陣的後背上。

“……”印歸湖。

其實這也不怪司陣,是印歸湖的話讓他分了神,差點錯過第一個拋屍地。

“下車。”司陣道。

“啊?”印歸湖想道:這司陣也太小氣了吧,一句話就生氣了?

“到了。”司陣道。

“哦。”印歸湖想道:原來不是小氣。

司陣熄了火,兩人下車走到了照片中紙箱擺放的地方。

現場沒有被封鎖,因為紙箱的周圍沒有任何有價值的東西。雖然環境有點邋遢,地上還有一些髒紙團,但一眼望過去,也能知道沒有地方可以藏東西。

而且,這裏是兩棟居民樓之間的窄巷,雖然來往的人不多,但也是住宅區到大馬路的必經之地。

要是封鎖了,會給當地居民生活帶來很大的不便。

“我們一路騎車過來,都沒有看見什麽攝像頭。”印歸湖道。

“雙和縣的監控係統還不夠完善。”司陣道。

“沒有監控,我們也找不到目擊證人,這點和我之前辦過的案件一樣。”印歸湖道。

司陣思考了一會,道:“受害者的死亡時間是淩晨五點。他切割屍體需要時間,運送也需要時間,所以拋屍時間可以推斷是在六點以後。”

“這個時間點,已經有不少人起床,開始工作了。”印歸湖接上司陣的話道。

“他有可能是附近的居民,或者是維修工、快遞員這一類工作人員。別人看見他從這裏走過,也不會感到奇怪。”司陣道。

“這也是我那時候給出的側寫。”印歸湖撇了撇嘴道。

“走吧,去下一個拋屍地。”司陣對印歸湖道。

於是,兩人又一起坐上小摩托,繼續重走拋屍路線。

拋屍地一共有5個,分撒在雙和縣的不同角落,與第一個拋屍地大同小異,都是人流少,但不是最偏僻的地方。

到達最後一個拋屍地後,司陣看了一眼手表,道:“我們全程用了四十分鍾。”

“根據一般的地理側寫,嫌疑人不會在自己的居住地附近犯罪,拋屍距離不會遠於沒必要的距離。這個人跑這麽遠,不符合一般規律。”印歸湖道。

“你的結論是什麽?”司陣看著印歸湖道。

“快遞員。也隻有快遞員,才能搬運這麽多紙箱,而不被人留意到。”印歸湖說道,“他在一邊派件,一邊拋棄碎屍。”

“這也跟你舊側寫一樣嗎?”司陣問道。

“對。”印歸湖沉聲道。

“讓蒙校希按舊側寫內容篩查一遍。”司陣道。

“好。”印歸湖點頭,隨後撥打了蒙校希的電話。

隻響了兩下,那邊的電話很快就被接了起來。

“你有開免提嗎?”那邊的蒙校希低聲問道。

“沒有,怎麽了?”印歸湖道。

“老大跟我說,他把你開除了?”蒙校希壓低聲音道。

“對啊。”印歸湖道。

“這……”蒙校希猶豫道,“老大這個人啊,是比較嚴厲。你好好表現,這個案子別出什麽狀況,應該能留下來。我看得出老大還是挺喜歡你的,不然也不會讓你來頂替紅狼。”

“好,我知道了。”印歸湖輕笑道,他看向一旁疑惑地望著自己的司陣,忽然感到心情有些愉悅。

“我傳了一份側寫報告到你那,收到了麽?”印歸湖說回正事。

“收到了,我打開看看,”蒙校希道,“哎?傳錯了吧,這上麵的日期是一年前的?”

“沒錯,就是這份,你按上麵的內容在雙和縣篩查一遍。”印歸湖道。

“好咧,不用掛電話,一會就好。”蒙校希道,他一邊敲擊著鍵盤,一邊複述側寫內容,“二十五到三十五歲,男性,快遞員,有屠宰經驗,自己或親戚經營著農場,或者名下有倉庫這類的產權。”

“雙和縣內沒有,要擴大篩查範圍嗎?”蒙校希道。

“不用了。”印歸湖掛了電話,對司陣道,“還是沒有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