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9:癡纏不休
我已不知道胸口處那是怎樣的疼,隻知道,喉嚨在瞬間幹澀地一抖,壓抑地,卻是一股變調的蒼涼的苦笑。
“你不做防護措施,我當然隻有吃『藥』,我不想再次有罪孽深重的感覺,也沒有勇氣再次承受痛失孩子的絕望,這些你根本體會不到”
那時的我經不起折騰了,身體經不起,心更經不起。
真的有片刻的衝動我想奪門而走,不知不覺我對尹澤翰產生的悸動,已經成為了我的死『穴』。
直視尹澤翰猩紅的怒目,不再有一絲畏懼畏懼,因為他晶亮的眸中有片刻的微慍還有狼狽。
靜默,天地間仿若隻剩下這令人窒息的靜默。
他冰冷寒瑟的眸子收縮,霎那間清清楚楚的顯現出疼,好象我真的疼到他的心底裏去了,但是片刻他突然揪起我,似獵人揪起他的獵物,怒極反笑般的說道:“木言,你說錯了,你根本還不了解什麽才是真正的絕望,我把你捧在手心一樣的嗬護,你卻不停地想要離開我,我到底怎樣做你才全身心的接納我,其實那個孩子才是你不停傷害我的借口吧”。
我無言以對當時他異於常人的思維,直覺的渾身的冰寒。
“澤翰,你累嗎?為什麽我好累,真的好累” 那一刻隻覺得奇怪,為何自己竟然不會流淚。
心已被痛失孩子成恐懼和絕望,又在絕望中得到他的意外的眷戀後選擇遺忘,但是並不代表我會重來一次那種撕心裂肺的過程,再也承受不起。
“木言,難道和我在一起就那麽累嗎?當你願意嫁給我的那刻你到底是怎麽想的?是不是耍我感覺很開心?晚了,我放不開你了,如果注定要痛,你就和我一起下地獄吧”
他冷冷哼了哼,勾起我的下頜輕蔑的說道。
他修長的手指沿著我的下頜一路向下,輕輕一挑,我領口的紐扣彈開,眼看他就要把手探入我的脖間,被牽製住的身子無法動彈,隻得閉上眼尖叫“不要!”
羞憤的拉緊領口,瞪著他又使用那種方式讓我臣服,我壓抑的沉默,悶堵地讓人窒息,久久,空氣中飄來他的回答。
“木言,這兩年來隻讓我明白一個道理,隻要得到想要的,就必須不擇手段的得到,我會讓你心甘情願的嫁給我”
末了,一雙刀鋒般銳利的眼睛盯著我,刺的我臉隱隱生疼,他轉過身走向門口離開我們不愉快的談話。
那天沒想到是我和尹澤翰婚前的最後一次交談,人生有太多的變數,其實我們能夠左右的。
尹澤翰兩年前有一雙漂亮『迷』人的眼,曾經,那麽讓人情不自禁地沉溺其中,無法自拔,像是漩渦,深深地吸附進去,再也無法抽身,也不想出來。
可是兩年後的一瞬間,同樣的那雙眼,變得陰霾。
除了對我的恨,滿滿的恨,一無所有。
到底還是要那樣收場,其實尹澤翰很多時候對我真的不錯。
有時候就是這樣,莫名其妙地關係惡化,然後不知該如何回頭。
幾天之內尹澤翰消失的無影無蹤,再次出現的時候,我就被他的人帶到機場,當飛機爬升的速度將我推向椅背,在遠離地麵快接近三萬英尺的雲上,腦海裏不期然浮起尹澤翰那句“我會讓你心甘情願的嫁給我”。
恍恍惚惚之中,似入夢未夢,人一時清醒一時『迷』糊。
當疲憊到隻覺已支持不住這長途航程時,飛機終於目的地。
之所以感覺夢幻,因為不知道停了幾次又轉站幾次,主導權全部在他手裏,恍惚中記得他帶著我在愛爾蘭正式注冊後才去的拉斯維加斯舉辦的婚禮,我跟不上尹澤翰的異人思維,為什麽注冊和舉辦婚禮的地點選擇的那樣毫無意義,在不知不覺中那種日子竟然耗費我兩周的時間。
忙完一切雖然也免不了有時心裏空落落,我沒想到就那樣倉促的嫁給他,但竟也有種輕鬆的感覺,畢竟糾葛到最後,還是免不了嫁人,有時候,隻要了斷就是一種解脫,哪裏管它痛不痛。
期間又去了幾個記不清的地方,然而去的地方越多,我越是想起一句說話:“心裏的黑洞可以進化在無限大的世界裏,洗滌,直到變淡”
在異國的都市裏,身邊的陌生過客總會『露』出友好的微笑,那刻心頭會微微震『蕩』,原來自己早已忘了怎樣回報真心的笑容。
我一路上都是神『色』如常的接受他給我的驚喜,除了不能曝光我之外我什麽都滿足他。
雖然不想當未婚媽媽,但是提前一步走進婚姻的殿堂未嚐不是好事,那樣至少讓尹澤翰對我有安全感,對孩子的恐懼心裏雖一時難以忘記,不過還是選擇順其自然接受吧!
他決定的事情,從來不會改變,這也是我從中領悟到的。
“有人在一夜之間飛上枝頭變鳳凰,有人在一夜之間從天堂打入地獄”,回國以後,我想那句話一定會在至少兩個身上印證。
尹澤翰在那期間和我除了肢體上的交流以外,幾乎不曾有語言上的交流,總會以一雙漆黑星眸凝定我的眼睛,讓人心生膽寒。
回國前一晚,他坐在沙發上點上煙,吞雲吐霧,姿態瀟灑,冷冷地睨我,嫋嫋的煙霧恰好飄進我的鼻端,立刻我打開窗戶,隱忍欲留下的淚水,我不曾告訴任何人,煙霧會刺激自己的淚腺。
我實在有點忍受不了他怪異的方式, 忽然間很想知道,到底是他愛我有多深,想知道答案的念頭在萌生之後即刻往腦中每一個細胞蔓延,強烈得一秒也無法再多作停留。
“澤翰,你到底愛我嗎?現在我們已經結婚了,你心中還有什麽芥蒂都說出來吧,人生還很長,希望我們以後不要總是這樣別扭的生活下去”
燈光很柔和,空氣裏卻一團死寂,他久久地坐在那裏,久到我幾乎忘記剛才我是否說過什麽話得時候,他的聲音才悠悠地響起:“我愛你又怎樣?我們雖然結婚了,可是這不是你心甘情願的吧,每次你在我身下的時候,是不是覺得生不如死?如果我跟你說,為了取得今天的這一切,為了讓我家人不傷害你一分一毫,我兩年來所承受的比你如今承受的要痛苦百倍,你是否會覺得好受一些呢?”
他說的最後一句話,我當時早已從尹爸爸那裏知道些少許,但並不了解內情的,難道更有我完全不知道的痛苦事情?
“我本以為……我曾經希望…,不,我知道是我連累了你,雖然不知道你承受什麽樣的痛苦,我隻能說對不起,以後我會補償”話落,思緒開始混『亂』,再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尹澤翰卻『露』出了嘲弄的笑意:“真難得今天聽到的,你知道的,我要的是你的心,我等到什麽時候你才肯給我”
我隻能緊緊閉著嘴,心情突然變得很低落,原來他心中的芥蒂就是以為我還沒有愛上他?
其實我們真的不適合交流,雖然我還想說些什麽,但是尹澤翰的手機響起的那一刻我們的世界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那次談話根本沒有消除我們之間的隔閡,因為有一件更為可怕的事情等著我們去解決。
我本來就應該想到,為什麽他的家人從來沒有阻攔我們荒唐的婚事,不想卻是尹澤翰和他爸爸大鬧一場,怨不得從登記到結婚一直陰著臉『色』,可是如果可以從來,我真的不希望那種可怕的事情發生。
當在返回的途中,尹澤翰臉『色』一直是蒼白如紙,那種悲痛的表情使我的心如刀絞,他雖然沒有告訴我發生什麽事情,我也能在新聞上看到讓我幾近暈厥的消息,太昊集團的前任總裁在開車途中突然急『性』心髒病發作,發生了一場嚴重的車禍,被送往醫院的路上搶救無效,宣布死亡。?
往昔的一幕一幕在昏眩的眼前晃過,尹媽媽還有逝去的尹爸爸強烈的反對,刻薄,利誘,威脅,混『亂』的畫麵交織在我的腦海,越想越讓我精神差點處在崩潰的邊緣,尹家人這次一定會怎麽對尹澤翰?
我捂住嗚咽的聲音,我有什麽資格哭泣,看著尹澤翰想毀滅世界的恐怖樣子,直到那一刻才知道我是罪人,尹家的罪人,如果我出現在尹澤翰的麵前,他根本不會和他爸爸吵架,也根本就不會出現那場無法彌補的車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