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以瑉是什麽時候遇見許約的呢?

十年前,在許家舞廳的時候,那個時候他是一個穿著小西裝的精致少年,幹淨清澈的瞳孔,白皙友善的麵容,讓沈以瑉難以忘記,他願意和自己做朋友,做什麽事情都會讓著自己,如果前麵有個泥坑,沈以瑉讓他跳下去,他也會乖巧的去順從,他在沈以瑉感情貧瘠的童年裏,就像一縷陽光,讓童年黑暗的他趨之若鶩。

後來,許家敗落了,他和他失去了聯係。

十八歲的時候,班上轉來一個學生。

一如既往幹淨的眼睛,隻是少了從前的陽光。

*

沈逢是帶著醫生和許閑一起趕到的。

許閑穿著幹淨利落的名牌運動服,帶著棒球帽,是一個陽光的少年,他和許約有六分像,但是他的眼睛沒有許約那麽好看,少了些楚楚可憐的溫柔,多了幾分伶俐,他總是很愛笑,笑起來的事情有一個小小的酒窩。許閑和許約就像是兩個對立麵,一個在陽光下生機勃勃,一個在沼澤裏無處尋光。

“逢哥,我哥沒事吧?”許閑很擔心,他抓住沈逢的手臂,哀求說:“讓我進去看看吧。”

許閑是不知道許約和沈以瑉關係的,沈逢害怕他進去看見不該看的事情。

沈逢摸了摸許閑的頭:“先到客廳坐會吧,我上去看看情況。”

許閑猶豫了一下,點頭答應。

陳老和女仆守在門口,神色低沉。

“先下去吧,準備好車,如果情況不好,就送醫院。”沈逢打開門,對身後的兩位醫生說:“甄醫生,楊醫生,麻煩你們了。”

偌大的房間裏,沈以瑉抱著許約在**,一聲不吭。

“哥,為什麽不叫救護車?”沈逢問。

“去了醫院,他走了怎麽辦?”沈以瑉抬眼看沈逢,一字一字說:“不能去醫院,設備不夠,就給我把醫院搬過來!”

沈以瑉像是護食的狼,固執的保護著供給生命的食物。

沈逢見勸說無用,隻能先示意楊醫生去看看。

楊醫生從前就是沈家的禦用醫生,許約來了之後便是由他和甄醫生一起照顧許約,一直以來,許約磕磕碰碰就很多,大多數都是沈以瑉造成的,楊醫生曾經一度想報警,但是他知道,和沈以瑉這樣的人鬥沒有任何好下場。

所以他選擇了沉默。

楊醫生打開醫藥箱,然後對沈以瑉說:“沈先生,請您讓病人躺下。”

沈以瑉失神的看了看懷中的少年,然後放了手,輕輕將他放置在**。

“應該是過度疼痛引起的昏迷。”楊醫生為許約注射藥劑,他說:“我們之前就診斷過,許先生痛覺神經非常敏感,同樣的疼,在他身上會加重三至五倍。”

“但是……”楊醫生皺了皺眉,緩緩掀開了被子。

血。

雪白的床單上,有幾點已經幹涸的血,而許約雙腿的間隙中,也有血痕滑過的跡象。

顯而易見昨晚發生了什麽。

“哥,你……”沈逢低頭不敢去看這場景,他不敢對沈以瑉發怒,但是語氣卻格外氣憤,“我昨天和你說了……嫂子不舒服,你還……”

沈以瑉低頭,一聲不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