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逢。”沈以瑉很少這麽喊他,“最後一次,把緬甸的事情處理幹淨了,我就為你和小閑操辦。你應該知道,緬甸那邊的事情關係到沈家暗處的存亡,這些事情不是明麵上說得清楚的,而且隻有你能去做,你可以放棄,但是爺爺和爸爸這麽多年的產業就毀於一旦了。”

“我知道的,哥。”沈逢還是屈服了,他低聲道:“我明天去緬甸。”

當手機鈴聲再次響起,沈逢接到了一個陌生的電話,大概是用了變聲器,沈逢聽不出來是誰,隻聽到那人說了一句:“快去學校,許閑出事了!”

*

小吳見到許閑氣急敗壞的低吼,反而說得愈發起勁。

他其實一直不喜歡這個人,不愛說話,有錢,有很多人喜歡,連老師都奉承他,上次自己喜歡好久的女神請自己吃飯,竟然隻是為了讓他給許閑送上一封情書。

“你要不要臉啊,就是個賣屁股的,還挺清高的。”小吳的聲音愈發的大,惹得附近的同學紛紛往這邊看。

許閑氣得渾身發抖,眼睛死死盯著小吳看,忽而一瞬,一拳猛然揮過去,小吳慘叫一聲,毫無防備的被打倒在地,連著帶倒桌椅,發出的聲響應得所有人往這邊看。

站在台上的教授也邁著緩緩的步子走上去,嘴裏高聲喊著:“保持紀律保持紀律!”

小吳顯然是被這一拳給打蒙了,他踉踉蹌蹌的爬起來,嘴角還殘留著血絲,眼睛發紅的瞪著許閑,嘴裏大罵一句:“混賬!”

然後揮拳上去打許閑。

許閑一直都被人保護,沒有學過什麽格鬥技巧,但是方才的事情,足以讓他用憤怒燃氣心中的衝擊,他死死的和小吳撕扯在一起。

好不容易同學們才把兩人拉開。

小吳被後麵的同學抱著,嘴上卻依舊是不饒人:“你是個什麽東西?你看看自己的臉,他媽的沒這張臉,你家‘老公’會喜歡你嗎?”

他的話句句誅心。

許閑恨不得殺了他。

最可怕的是,四周的同學的眼神在告訴許閑。

他認同小吳的說法。

沈逢推開門準備想教授解釋自己是來送手機的,卻發現教室裏麵的人都圍在一起,他一眼看到人群中被人拉著的許閑,以及——許閑臉上青紫的傷。

“怎麽了?”沈逢衝進人群,柔聲問許閑:“怎麽了小閑?誰打的?”

小吳嘲諷說:“正主來了。”

“你他媽給我閉嘴!”許閑嘶吼一聲,氣得渾身發抖。

沈逢自然而然知道這是誰打的了。

他緩緩轉身看小吳,眼神狠戾,渾身透著肅殺之氣。

“你說什麽?”他一字一字的問。

小吳見到沈逢的樣子,心裏一怕,但是依舊是死鴨子嘴硬:“我說,你就是玩許閑的那個金、主!”

話音未落,沈逢便是一腳,硬生生將小吳踢到了牆壁上。

緊接著,他衝上去又是狠狠一腳,踢得小吳捂著肚子哭喊救命。

此時此刻沈逢就像是一個閻王,哪裏還有人敢去勸阻。

陳教授也被這一場麵嚇到了,急急忙忙讓身邊的同學去喊保安。

沈逢還不解氣,他用膝蓋死死抵住小吳的胸口,然後舉起梆硬的拳頭,狠狠朝他臉上一拳又一拳,直到小吳臉上滿是血花,不成樣子。

“再打就死人了!”身邊的同學推了推許閑。

許閑這才緩過神來,過去拉沈逢。

“逢哥,算了,別打了。”

沈逢仿佛將小吳看做了緬甸那些毒梟。

他見不得任何人侮辱所愛之人!

小吳已經被打得快沒有意識了,腫起好高的眼睛微微動了動,嘴裏喃喃的求饒,我錯了我錯了。

許閑終於把沈逢拉開,低頭便看見沈逢的手依舊是死死握著,血從他手心緩緩滴落,許閑去掰沈逢的手,低聲懇求說:“逢哥,你別這樣……”

此時此刻,學校主任也帶著學校的保安匆匆趕來。

“怎麽了?”學校主任皺眉看著麵前的場景,躺在地上滿臉是血的學生,和站在一旁神色冷冷的西裝男人,他認得這個人,沈氏集團的人。

這場鬧劇,鬧得非常之大。

小吳被送去了醫院,鑒定了七級傷殘,甚至導致了部分臉部毀容。

沈逢坐在主任的辦公室,擦了擦手上的血跡,然後點了一支煙。

他吞吐煙霧,神情澀澀。

“沈先生,這件事情太惡劣了。”主任又不敢說得太過分,隻得唉唉歎氣道:“那就是一個學生啊,還是法學院的高材生,您把他打成這樣,我們學校怎麽處理……”

“嘴賤的人難道不應該受到懲罰。”沈逢剛才算是手下留情,他之前學得拳法是一拳碎骨的那種,十拳之內,他可以讓一個成年人死,對待小吳,依舊是考慮到這裏是岸風,法治社會,如果是時候緬甸深山裏麵的那些,恐怕就直接被他弄死。

沈逢吐出一口煙霧,還是顧忌主任的麵子,他說:“他要多少錢?被我打一場,我給他畢業十年二十年都掙不到錢,也算是很劃算了。”

主任訕訕的笑著:“如果他能同意那肯定是最好不過了。”

沈逢掐滅煙頭,然後起身將自己的名片給主任。

“我會給他一百萬,讓他閉口這件事件。”沈逢頓了頓,又說:“然後我給您五十萬,貴校論壇上關於許閑和許約的流言蜚語,我希望您可以全部消失。”

“如果不夠,我還可以加錢。”沈逢見主任眼睛放光的樣子,低聲說:“隻要事情解決就行。”

*

許閑坐在走廊長椅上低頭沉默。

他是最怕流言蜚語的,今天的事情讓他幾乎無地自容。

喜歡和自己同性別的人到底有什麽錯?許閑不解,他沒有做傷天害理的事情,但是那些人的眼光卻好似能將他殺死。

沈逢輕輕走到許閑身邊,抱著紗布的手揉了揉他的頭發,然後蹲下身看著他道:“好了,事情解決了,我們可以走了,今天想去哪裏吃飯?”

許閑焉焉地回答:“我不想吃。”

沈逢看許閑這樣子便心疼,將他攬入自己的懷裏,低聲安慰:“別人不理解我們,我們便不用去強求,為什麽要為了不理解我們的人而難過呢?”

許閑沉默著,過了良久才問:“小吳的事情解決了嗎?”

沈逢答:“解決了,幸好我們家有錢。”

許閑對沈逢笑笑,接著道:“去吃火鍋吧,我想吃點辣的。”

沈逢立馬道:“最多中辣啊。”

*

嚴申躺泳池邊的睡椅上曬日光,家中的長輩都說他長得太妖了,又白淨,沒有半點繼承人的樣子,嚴申也是無語,難道繼承人都得是西裝革履,正正經經的樣子?她那個偏心的媽媽說著說著便又想起了嚴戌,哭哭啼啼的抱怨:“到底是不如我家阿戌。”嚴申很無奈,隨即安排了日光浴,他非得曬得像個黑人一樣回去,讓他們知道白淨有多好。

身邊的秘書把電腦端到他麵前,恭恭敬敬的說:“小嚴總,昨天發布在瀝大論壇上的帖子被校方的人刪幹淨,應該是沈家的人找人處理的。”

嚴申滿不在乎:“這些謠言就像是風吹著的種子,吹散出去了,總是能生根發芽的,就算是沈家處理的飛快,也是覆水難收。”

嚴申說完,又不語了,手擺擺示意秘書退下。

這件事情肯定會給許閑帶來不少的影響,記得在新加坡的時候,他們的事情便是瞞下來的,許閑太在意外人的眼光了,在麵外連和他拉手都是不會拉,眼睛躲躲閃閃,生怕大家發現他是個同。

這也算是嚴申抓住了許閑的缺點。

很多時候,嚴申都無比惋惜,為什麽許閑要姓許。

但是如果他不姓許,那恐怕嚴申也不會遇見他。

大概過了三十分鍾,江亦然打來了電話。

嚴申飛快的掛掉。

他哥哥這個追求者確實瘋狂的可怕,他哥死去這麽多年,他便念念不忘這多年,一心一意想著找出真相,不斷的混跡上流圈子,關於嚴戌的蛛絲馬跡他都要找到,自從三年前找到嚴戌自殺和沈以瑉有關,他更是瘋狂的聯合嚴辰帆那小子,攀附上嚴家,籌謀多年,就為了報仇。

嚴申也想報仇,但他沒想這麽瘋狂。

電話再次響起,嚴申不耐煩的接聽。

“好事。”江亦然的語氣非常興奮,“今天沈逢在瀝大把一個學生打得半死。”

嚴申有了興趣:“這倒是個好新聞。”

江亦然讚同道:“我打算現在去見那個學生,你去安排媒體,題目我都想好了,沈氏二公子為情人暴打正義同學。”

嚴申和江亦然看著病**麵目全非的小吳,低聲感歎。

“不虧是沈逢啊,這是往死裏打吧。”

“太狠了,這得的毀容了啊。”

江亦然穿得西裝革履,一副精英律師的樣子,他痛心疾首的對小吳說:“同學,的經曆我深表同情,沈家的人仗著他財大就能這樣傷害你們這些高材生嗎?我願意無常幫助你,幫你和沈家打官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