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你了。”許約把摩托車頭盔還給嚴辰帆,晚上的冷風吹得他臉頰發紅,但他還是對嚴辰帆露出一個大大的微笑:“如果有機會請你吃飯。”

“那就提前謝謝學長了。”嚴辰帆說完,騎著他的小電驢揚長而去。

等到嚴辰帆走後,許約往裏頭的巷子裏走。

此時已然是深夜,四周無人,老街的路燈昏黃,偶爾因為年久失修閃了閃,幾隻流浪貓窩在垃圾堆後睡覺。許約走到巷子的深處,那是一棟老樓,江亦然給的地址是三樓二號房,鑰匙在門口鞋櫃地三排第五雙鞋下麵壓著。

“咳咳咳……”許約聞到濃烈的煙嗆味。

半敞式的廚房裏一個身形頎長的男子在裏麵做飯。

“不好意思啊老同學,抽油煙機壞了。”江亦然尷尬的笑了笑,解釋說:“不過消夜馬上就好了,你先坐。”

此時的江亦然沒有前天在醫院時西裝革履社會精英的樣子,穿著簡單的毛衣,係著一條花色圍裙,十分居家的模樣。

“吃菜吧。”江亦然把菜端上桌,他做了四個菜,除了一個蔬菜之外,便是家常辣炒,許約摸了摸自己翻滾難受的胃,臉色白了白。

“不知道合不合你胃口。”江亦然笑問。

許約尚未適應這突如其來的熱情,他低頭應道:“太麻煩你了,江律師。”

接著,他夾了一些菜,大口的吃下去,便吃便誇獎:“真好吃。”

“許約……”江亦然見時機合適,他試探著問:“當初你的成績完全可以去北清,為什麽要去瀝大呢?”

“我想留在這裏。”許約回答的很平靜。

“可是……這幾年……我幾乎沒有在岸風的公共場合見到過你……”江亦然頓了頓,然後看著埋頭吃飯的許約,緩緩說到:“而與你一直都住在沈家。”

空氣突然變得安靜,許約放下筷子,抬頭問:“你調查我?”

“不,我查的是另外一件事情,高中時候的事,和你有關。”江亦然說完這句話,又止住了,他不知道怎麽開口。

“你說的是……嚴戌自殺的事情嗎?”許約聲音發顫,極度的恐懼縈繞在他的心頭。

江亦然沉默了許久,才開口說:“許約,我們可以合作。”

許約苦笑:“你很早就打我的主意了,醫院也是你故意的?”

江亦然神色黯然:“我很抱歉,但是隻有你是最接近沈以瑉的人,所以我…”

“江律師!”許約打住江亦然的話,“關於嚴戌的事情,我什麽都不知道。”

“無論如何,感謝你的招待。”說完,許約起身要走。

“我能幫你逃離沈以瑉!”江亦然扯住許約的手臂,他一字一字道:“和我合作,三個月之內,我可以讓你永遠擺脫沈以瑉的掌控!”

“包括……你的家人。”

“三個月麽?”許約喃喃,他低頭苦笑了一瞬:“好啊,就三個月。”

倒計時——九十天。

*

別墅裏,氣氛冷得如同冰窖,沈以瑉穿著睡衣坐在真皮沙發上,臉色鐵青。

陳老顫顫巍巍的勸說著沈以瑉:“先生,可能小約隻是出去走走,他心情不好……”

“他那是想逃。”酒醒之後沈以瑉頗為平靜,他緩緩道:“他以為能逃出我的掌控?讓沈逢去找,明天天亮找不到他,就給我滾。”

“是。”陳老立馬在一旁撥打電話。

沈以瑉的指腹摩挲著扳指,閉目沉思。

剛剛把他傷的那麽重,現在一個人跑出去,如果出事了,那怎麽辦?

為什麽要逃?為什麽不肯順從和屈服?

這麽多年了,他就絲毫沒有喜歡自己?

沈以瑉苦笑,他這樣的瘋子,憑什麽讓人喜歡?

“先生。”一個女仆人打斷了沈以瑉的思路,她低聲匯報道:“我今晚看到園藝師小嚴,把許先生放出去了。”

沈以瑉猛然睜眼,狠戾表情展現在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