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閑疼得要死,哭著勾住嚴申的手,求他慢一點,可是嚴申嘴裏說著,寶寶,我會慢一點的,但是卻動作越來越大。

他記得那家旅館真的很破,床單上還留著不知道是什麽的白色固體。

可是嚴申喜歡,他好似很喜歡那種頹敗,糜亂的環境。

所以許閑為此渾身長了痱子,他也願意。

但是半年之後,他走了,走得很瀟灑。

給許閑留下一句話,緣分未盡,下次再見。

許閑覺得自己本身是不會喜歡男人,隻是因為遇上了嚴申。

年少時候,那個優雅矜貴的鋼琴老師,一雙勾人的狐狸眼,對他微微一笑,就讓許約喜歡上他。

午後橘黃色的日光透過樹梢在許約好看的臉上留下斑駁的陰影,嚴申眯眼看他,笑說:“兩年沒見,越來越俊了。”

許閑看著他,臉上沒有半點表情,嘴角抽了抽,深吸一口氣,問他:“你當初為什麽走得那麽快,你知不知道我都打算和我哥攤牌了,我都準備退學和你一起走了。”

嚴申並沒有因為許閑的質問而又表情變化,他嘴角還是勾著笑,長長的睫毛下,是許閑開不出來的靄色。

“新加坡國立大學那麽好的學校,我可不能誤人前途啊。”

許閑笑了:“你當初和我玩的時候怎麽沒想到會誤我前途?”

嚴申伸出纖長白皙的手,輕輕摸了摸許閑的頭,包含情調的說:“我這不是回來了嗎?”

他靠近許閑,低聲說:“我說了,我們會再見的,緣分未盡,怎麽可能分開呢?”

許閑退後兩步,皺眉看著眼睛這個魅惑的男人。

他亦如兩年一樣,不過隨意的幾句話,幾個動作,把他迷得七葷八素。

“我已經有男朋友了。”

嚴申點頭,滿不在乎:“地下情不是更好玩嗎?你知道我喜歡刺激的。”

許閑氣得發抖,轉身要走。

“小閑。”嚴申喊住他,他聲音沉沉的問道:“真的不和我再試試嗎?”

嚴申是什麽樣的人許閑再清楚不過,當初在新加坡國立大學的時候,不止他一個人為嚴申神魂顛倒,隻不過他頗受青睞而已,在他之前,有個男生為了嚴申差點自殺,傳得沸沸揚揚,後來嚴申也承認了,他玩了那個男生,許閑曾經問他,為什麽要這樣呢?嚴申毫不在乎的說:“我不喜歡他了。”

許閑心冷了:“你以後也不會喜歡我。”

嚴申安慰似的吻了吻他的耳朵:“你以後也有可能會恨我,所以我們不應該珍惜當下嗎?”

許閑站在樹下,日光烈烈,將他渾身暖的發熱。

理智告訴他,不應該和嚴申再有任何的接觸。

他往前走,一步…。兩步…。

第三步的時候,許閑猛然轉身,朝著奔嚴申過去。

嚴申感覺到胸前的男孩子在發抖。

他像是安慰孩子一樣,輕輕拍拍許閑的背。

“很高興再見到你,親愛的。”嚴申說的是法語,聲音啞啞沉沉的。

許閑記得他們第一次見麵,嚴申也是用法語問候。

“你好啊,許同學。”

*

——沈家別墅。

年年睡在許約身邊,小小的身子卷縮著,也不知道是不是昨天受涼了,鼻子上還冒著鼻涕泡泡。

許約幫小女孩兒蓋好被子,輕輕的吻了吻她的小臉。

沈以瑉坐在飄窗上看著這一幕,輕聲笑問:“要不要,我們認她做女兒,喊我爸爸,喊你小爸爸。”

許約沒有回他。

沈以瑉知道會是這樣,他過去扶著許約,又繼續問:“小約,你是要去上廁所嗎?”

許約點了點頭,然後掙脫開沈以瑉的手,自己踉踉蹌蹌的走去廁所。

大概是因為廁所地滑,許約一不小心差點滑倒,幸好沈以瑉眼疾手快扶住了他。

這下倒好,沈以瑉順勢握住了許約的腰,準備幫他脫褲子。

“沈以瑉!”許約低聲吼道。

“別動,褲子髒了誰洗?”沈以瑉盡量哄著許約,他小心翼翼的幫許約脫下褲子,然後握住他的勢,低聲道:“可以啦。”

“我不用你幫我!”許約沒法掙紮,隻能解決。

沈以瑉幫許約穿好,然後一把他抱到**。

許約無奈的瞪著他。

“好像是硬了,要不要我再幫幫你。”沈以瑉又問。

許約推開他,然後蓋上被子,冷冷道:“有意思嗎?”

沈以瑉收起方才討好的模樣,眼神癡癡的看著許約,歎氣道:“小約,真的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嗎?”

“你願意給我機會嗎?”許約反問。

“什麽機會?”

許約看著沈以瑉深黑不見底的眼睛,緩緩問:“你願意給我自由嗎?讓我可以自由進出沈家,讓我可以去完成我還沒有完成的續學業,你可以不在禁錮我嗎?”

沈以瑉沉默,其實這些年,他做的事情,無非是沒有安全感,他是用不仁不義的手段把許約留在身邊的,他知道許約不是心甘情願的,他也知道許約的優秀,他害怕如果有有一天許約離開了自己,強大起來了,就再也不會願意和他在一起。

許約看著沈以瑉沉默的樣子,失望的別過頭去。

“好。”沈以瑉說這個字的時候,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他坐到許約的身邊,一字一字的說:“前提是,你願意和我結婚,我們去歐洲結婚。”

許約皺眉問:“你想用婚姻困住我嗎?”

沈以瑉臉色發白,他沉聲道:“隨你怎麽理解,我們在歐洲結婚回來之後,我會給你自由,而且,我們兩個結婚,也更好領養年年不是嗎?”

許約沉默了,他低頭看著自己手腕上的傷。

腦海裏不斷的縈繞著昨天的那段錄音,周策那些惡毒的話就像是揮之不去的噩夢。

他的時間應該是不多,如果再猶豫,隻怕是會死不瞑目了。

陽光映入昏暗的房裏,將許約的臉映得半明半暗,在沈以瑉滿是期待的注視下,許約緩緩開口。

“好,我和你結婚,去歐洲。”

沈以瑉按奈不住心裏的喜悅,即便他知道這是許約為了自己而同意的,但是沈以瑉依舊忍不住笑出聲來,他激動的說:“那麽,那麽……我明天就準備行程,這個星期就出發,好不好?”

許約應了一聲。

*

夜晚,岸風的夜最為繁華,霓虹燈將黑夜映若白天,高樓林立,街道上車水馬龍。熙來攘往的人群,似如潮水。東岸河水靜靜流淌,漫天的繁星倒映在清澈的河水之中如水晶般透亮,波光粼粼。酒吧內外大呼小叫恣意放縱的人群,古香古色的街道閃爍著名牌啤酒的廣告燈,大大小小的排擋亮起招牌,市中心的酒店也早已準備好客人們預約的席位。

沈逢定的是岸風新開的韓式料理,因為他想起來小閑之前和他聊天的說,還沒有嚐過正宗的韓式料理,他便想帶他來試試。

約定好的時間是晚上七點,本來沈逢是要去接他的,但是臨時出了點事情,他便讓許閑自己來。

其實他本來是想爽約的,因為今天出的事情實在太大了。

本來沈以瑉計劃妥當的提前開盤,降價出售,是沒有任何問題的,但是誰能想到嚴家臨時給出通知,提前開盤,而且推出免息折扣優惠,導致沈家的開盤無法進行,沈以瑉為此大怒,臨時讓沈逢趕緊將那個負麵新聞放出來。

但是令人訝異的是,那個新聞的舉報者臨時失蹤了。

沈逢心中不安,沈以瑉將他怒罵了一頓,認定一定是出了內鬼。

這件事情,隻有少數幾個高管和沈逢知道。

那麽問題定然是出現在他們身上,沈以瑉臨時召開會議,讓沈逢必到,但是沈逢拒絕了,因為他要陪許閑吃飯,他不想爽約。

沈以瑉又把他臭罵了一頓。

沈逢心裏很亂,這件事情全部都是他在操辦,也算是沈嚴兩家的第一戰,但是就這麽輕而易舉的落敗, 是他萬萬想不到的,按理說,那些高層不是心腹就是股東,沒有必要為了小利,而出賣自己的公司,讓自己虧錢。

那嚴家是怎麽知道沈氏的計劃呢?

沈逢坐在餐位上,看著眼前的燭光出神。

此時此刻,沈以瑉應該在怒罵高層,他知道他哥今晚要徹夜難眠了。

許約和公司接連的出事,沈以瑉連續幾天沒有好好休息了。

沈逢有些懊惱,這個時候還陪男友吃飯。

更加讓他不滿得是,許閑至今為止還是沒有來。

他忍不住去打電話。

無人接聽。

沈逢開始打第二個…。第三個…。第五個…。第十個…。

強烈的不安迫使沈逢飛奔去瀝大。

“許閑?”室友小吳琢磨了一下,搖頭:“今天下午五點鍾以後我就沒有見過他了。”

“你還有什麽其他的線索嗎?”沈逢急的渾身都是汗,他喘著粗氣問小吳:“求你再想想,我怕他出事。”

小吳笑了笑:“怎麽可能出事呢?小閑又沒什麽仇人,我現在實在是想不起來了,要不你留個電話,我待會想起來了打電話告訴你?”

沈逢急忙掏出手機,大概是因為太心急了,手機摔到了地上,屏幕摔出一道裂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