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蘇誠站在酒店房間的窗前,看向窗外透入的晨曦,默默回味著昨夜的瘋狂。
其實這次帶朱竹清出來曆練,順便指點對方修行提升,他並沒有真的想要做些什麽。
就連進酒店開房間的時候,都是訂了兩個屋子。
不是他在假裝正經。
雖然身為高階魂師,朱竹清樣貌身段都早已經極為成熟,但她的年齡其實並不算大。
加上剛剛突破,精神狀況稱不上好,應該多加休息才對。
而且就算她表麵不說,蘇誠也能看得出來,對方背負著很大的壓力。至於這種壓力從何而來,其實不言自明。
不僅如此,千仞雪那邊,他也暫時沒想到太好的處理方法。
如果就這樣更進一步,無論對她們中的誰來說,都是不公平的。
但蘇誠卻完全沒有想到,以朱竹清的性格竟然會如此主動,完全超出了他的預料。
加上昨晚她在言行動作間和平日的巨大反差,帶來的**力實在太大。
一個沒有把持住……
最刺激的是,朱竹清的體質真的很敏感,和她的樣貌、她的性情堪稱截然相反。
“唉,你還在猶豫什麽呢。早就想好的事,還在這裏瞻前顧後……”
這樣想著想著,一時間不禁有點入神。
“刷——”
忽然,一道凜冽的寒光伴隨著刺耳的破空聲轉瞬襲來,懸在了蘇誠脖頸正前方。
鋒利的刀刃仿佛能夠切碎汗毛,刺得他皮膚都有些微微生疼。
“哎,你幹嘛?”
蘇誠麵露無奈,把頭顱微微後仰了些許,避開緊緊貼在皮膚上的利刃。
“你把我當玩具嗎?!”
幾乎能將空氣凝固的冰冷聲線從身後傳來,帶著壓抑不住的強烈怒火。
想起昨天夜裏發生的一幕幕情景,朱竹清既憤怒又羞澀,一張俏臉漲得通紅。
“沒有啊,你當時不是也很享受嗎?”
“你還在這裏亂說!”
蘇誠轉過身來,對麵少女身上隻穿著一件簡單的內襯。
**在外的大片白皙肌膚上,還有不少紅印和吻痕殘留。
他看了一眼也沒在意,隻當對方還沒來得及以魂力消除這些印記,伸手摟過纖細柔韌的腰肢,在白皙的臉頰上輕吻。
眼見他對自己的威脅不理不睬,朱竹清心中暗暗咬牙,但也隻能無奈地收起魂力,故作平靜地甩開那隻手臂,冷哼道:“等我一會。”
說完便轉身撿起地上的衣服,簡單穿戴後去了隔壁房間。
結果這一等,就是一個多小時過去了。
房門被輕聲打開。
“你怎麽——”
“這麽久”三個字還沒說出口,就被蘇誠咽了回去,眼底情不自禁閃過一絲驚豔。
依舊是略顯熟悉的漆黑色修身長款禮服,但上麵卻繡著一道道暗銀色的紋路,如同夜空般簡約而神秘。
領口精致的鎖骨處,還掛著一串閃耀奪目的鑽石項鏈,上麵的每一顆鑽石都在閃閃發光。兩邊細膩白皙的耳垂上,也各自佩戴著一枚耳釘,鑲嵌著湛藍色的寶石,一看便知價值不菲。
眼角勾畫著淡淡的淺紅色眼影,令她本就極吸引人的明亮杏眼看起來愈發通透。
閃爍著暗紅光澤的長發垂至腰跡,結合曾經那段記憶中培養出的冷豔氣場,加上晉升魂帝後的高挑身姿與完美的胸臀曲線,顯得異常高貴大氣。
絲毫看不出她才隻是一個花季少女,反倒更像二十多歲身居高位的某個大貴族執掌者。
“看什麽看?”
注意到蘇誠有些發怔的眼神,朱竹清心中得意,嘴上卻若無其事地淡然說道。
她捋了捋鬢間垂落的發絲,斜插的精美純銀發飾熠熠生輝。
蘇誠見狀,驚豔之餘心中又有些奇怪。
以前的朱竹清雖然稱不上不修邊幅,卻也很少在意穿著打扮,衣服向來都是以簡潔輕便為主,更不用說妝容與飾物了,怎麽今天像變了個人一樣。
“你這是……?”
“廢什麽話,抓緊走吧。”
朱竹清不耐煩地擺了擺手,並沒有想要解釋的意思。
蘇誠心中一動,臉上露出一絲戲謔的笑意,“該不會是要見我家長輩,所以專門打扮這麽長時間吧?”
“別在這裏自以為是了,你煩不煩?”朱竹清聞言俏臉一紅,旋即轉身便要提前一步離開。
“等等。”
蘇誠連忙把她拉住,親手為她理了理耳邊的發絲,隨後伸出手指輕輕撫上精致的脖頸與鎖骨。
指尖淡淡的魂力運轉,準備為她消去長頸上殘留的一道道紅色印痕。
“啪!”下一刻他的手指便被朱竹清一巴掌拍開,“你幹什麽?”
“你這裏還有些紅印,我幫你處理一下。”
“我自己弄就行了,能不能不要在這裏浪費時間?”
“額,好吧。”
……
七寶琉璃宗位於天鬥城郊外十餘裏的位置。
離開酒店後,兩人沒花太多時間便來到了宗門山腳下。
這還是朱竹清第一次來到這裏,眼中也有些驚訝,“早就聽說七寶琉璃宗富甲天下,今日一見,這山門還真是與眾不同,比起星羅皇宮都要絲毫不差了。”
“是啊,的確是大戶人家。”蘇誠輕歎一聲,神色有些異樣。
在這個世界,若是沒有實力傍身,再有錢也不過是他人的儲錢罐罷了。
不算上他自己在內的話,如今七寶琉璃宗所擁有的實力,其實已經尚不足以匹配他們所擁有的巨大財富了。
沒有在山下多做耽擱,兩人一起向山上走去。
那些守山弟子現在也都認識蘇誠,見他到來並未阻攔,隻是派出一名弟子提前回宗去打招呼。
蘇誠見狀並未在意,反而放慢腳步,和朱竹清兩人漫步在山道上。
“聽說你還在七寶琉璃宗裏麵認了個妹妹?”
走在路上,朱竹清若無其事地隨口問道。
“沒錯。”蘇誠點了點頭,“她是宗主唯一的親生女兒,天資極好,算是內定的下任宗主。”
“是之前天鬥皇家站隊的那個寧榮榮對吧,她那個九寶琉璃塔武魂,當時還鬧出來不小的動靜。不過以你的性格,怎麽會無緣無故認個妹妹?哪怕是天賦出眾,充其量也就和我之前那個食物係魂師隊友奧斯卡一個層次而已。”
“我出身一般,無論天賦如何,若是沒有背景,在天鬥城這種地方都有些施展不開。多虧了老師看中,加上毒鬥羅前輩照拂,才能完成一些計劃。老師一生無子,對榮榮視如己出,他有這個想法,我也沒理由反對。”
“你對劍鬥羅前輩的感情倒是很深。”
“老師就像我的親人一樣。”
“那你到最後還是背叛了七寶琉璃宗,跑去當了武魂殿的走狗。”
“喂,你說話不要這麽難聽啊。”蘇誠揚起眉頭,“什麽叫當走狗,再說你不也加入武魂殿了,那你這算什麽?嫁狗隨狗?”
說到這裏,他忽然發出一聲輕笑,“說起來,也不知道昨晚是誰在**裝貓扮狗?”
“蘇誠!”
朱竹清的俏臉刷一下漲得通紅,扯住他的手臂當即就要發作。
“哥!”
這時,忽然有道倩影從山道一側出現,朝著他們的方向高聲呼喊,隨後麵露喜色迅速跑了過來。
“榮榮。”蘇誠注意到對方以後,連忙輕輕揮手招呼一聲。
來人正是寧榮榮。
待她來到近前,留意到兩人間拉拉扯扯的親密姿態,臉上笑容微微一僵,仔細打量著站在蘇誠身側的朱竹清。
眼前的女人樣貌極美,在發飾珠光的映襯下,簡直不像凡間人物。
但相比精致的容貌與出挑的身段,那身高貴冷厲的氣質卻更加惹人注目得多。
“好久不見了,榮榮。”蘇誠看向寧榮榮的目光中有些驚訝,“看樣子這一年多你也沒有荒廢。”
眼前的少女,此時修為赫然已然到達了魂宗中階。
這個實力提升速度可以說相當驚人了。
雖然其中有仙草綺羅鬱金香的藥力因素,以及她本就不俗的天資稟賦,但她顯然也是勤修不輟。以寧榮榮有些貪玩的性格而言,已是相當難得。
“是啊,我現在已經四十四級魂力了,距離四十五級也相差無幾。”寧榮榮先是點了點頭,旋即又似乎有些不滿,嗔怒道:“上次你走後沒過兩天我就回來了,為什麽不多等我幾天。”
“是這樣嗎?哈哈,那確實有些不巧,我當時也有些其他事情脫不開身。而且那時候我也跟宗主說了,用不了太久就還會回來的,這不才又過去了半年多嗎?”
見她總是把目光掃向身邊的女子,蘇誠也主動介紹道:“這位是朱竹清,你以前見過的,史萊克學院那個擁有幽冥白虎武魂的學生。”
“你好。”朱竹清也朝著她輕輕頷首,恢複了慣常的清冷神色。
“原來是你!”寧榮榮這才恍然。
難怪她之前就覺得這個女人有些眼熟,但始終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
隻是對方的變化未免也太大了些,好像一下子成熟了七八歲,氣質更是與那時候截然不同。
或者說,這才應該是她本就應有的氣場,不過彼時因為容貌還稍顯稚嫩,反而顯現不出。
“你們……”
寧榮榮的目光在朱竹清潔白如玉的長頸上停留了片刻。
那個地方的一片片紅印有些刺目。
她雖然年齡不大,懂的卻多,心中頓時就生出了些不好的猜測。
“誠兒。”
還不待幾人多說什麽,又有數道身影出現在山路盡頭。
塵心、寧風致以及古榕三人都從宗門大廳主動迎了出來。
塵心和寧風致自然都是麵帶笑容,就連古榕,此時也不再像過往那樣冷淡。
那兩卷先天功,看來果真起到了不少的作用。
不過他那骨頭架子般的僵硬臉頰上露出笑容後的形象,實在令人有些不敢恭維。
“老師,宗主,骨前輩。”
蘇誠向幾人依次打過招呼後,又繼續介紹道:“這位是教皇冕下的親傳弟子,朱竹清。”
“原來是教皇高徒。”
寧風致點了點頭,隨後又道:“走吧,別站在外麵,咱們先回去再說。”
說完便引著幾人向宗門中心的議事大廳走去。
距離很短,六個人很快就走入大廳裏麵分賓主落座。
這個地方算是七寶琉璃宗的核心區域,也向來不會安排服侍的弟子在此伺候。
所以此時寧風致親自從桌上取來了茶杯茶壺。
正準備泡茶之際,卻被蘇誠伸手打斷,“宗主交給我來吧,喝我帶的這個。”
說著,他從魂導器裏麵取出一個拳頭大小的木質小罐,還朝朱竹清使了個眼神。
朱竹清見狀暗暗皺眉,想起昨天月軒裏對方所說的話。
蘇誠從寧風致手中接過茶壺,向其中傾倒了少量茶葉和涼水,隨後以魂力進行加熱。
待水溫將開未開的時候,停下輸送魂力,又靜待片刻才將壺蓋掀開。
隨後一陣動人的清香逸散而出。
隻聞茶香,便令在場見慣了好茶的眾人盡皆麵露享受。
“怎麽樣,比起月軒提供的茶水如何?”
依次將茶水倒給幾人之後,蘇誠衝著朱竹清挑了挑眉。
“你當時怎麽不拿出來。”朱竹清不想服軟,轉移話題道。
“這東西珍貴得很,我可舍不得請玉天恒喝。”
“真是好茶,這東西在武魂殿內也不多見吧。”寧風致嚐過之後,也不禁發出一聲感慨。
他作為武魂殿的名譽長老,每次前去武魂城自然也有招待。
更遑論七寶琉璃宗本就極其富有,珍饈美味數不勝數,卻也從未嚐過如此好茶。
“教皇專供,我專門拿來孝敬幾位長輩的。”蘇誠嘿嘿笑道。
“長老們也沒有?”
“沒有。”
他的話沒有讓其他人心生波瀾,在他們看來以蘇誠的天賦和貢獻得到些特殊待遇實在正常。
隻有寧風致微微一愣,下意識又看了蘇誠一眼,心中暗自思量起來。
他知道蘇誠從來不是浮誇之人,今天拿出這種好茶,想必的確如他所說是想要孝敬塵心。但言語中還專門提及教皇,恐怕就有其他用意了。
旋即又想到這些時日裏他們幾人以及少數門下弟子修煉先天功的成果,以及和塵心古榕二人談論如今大陸局勢的內容,心中頓時若有所思。
不過除了他和蘇誠兩人外,其他人其實也各有想法,有些心不在焉。
塵心和寧榮榮暗中審視著坐在另外一邊的朱竹清。
剛剛她和蘇誠彼此間那種極端隨意的交流方式,令兩人都有些在意。
尤其是塵心,更是疑惑不已。
雖然他忠於劍道,一生未曾娶妻,但活了這麽多年什麽事情沒有見過,自然能看出兩人關係的不同尋常。
但他更是清楚蘇誠與武魂殿千仞雪之間的關係。
那個千道流的嫡親孫女,一看就知道為人極其強勢霸道,而且和蘇誠間的感情極深,怎麽會容忍另一個人的存在?
就連他自己,本來都已經對兩人的感情持有尊重祝福的態度了,結果怎麽就忽然又冒出來一個?
另外,這個朱竹清也有些奇怪。
幽冥白虎武魂非同尋常,與星羅皇室之間更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怎麽會選擇加入武魂殿,又為何成為了教皇弟子,還和蘇誠糾纏不清,這些都完全不合邏輯。
越是深想,他就越是感到無語。實在有些不敢相信,自己這個幾乎當做親兒子看待的徒弟,內心深處竟然是如此的不正經。
另外一邊,朱竹清同樣心緒浮動,甚至沒留意到塵心等人的異樣目光。
她疑惑的是,為何蘇誠和比比東的關係會這麽好。
連其他長老們都無緣享用的飲品,教皇就這樣讓他拿來送給七寶琉璃宗的人?
比比東又為什麽要想盡辦法撮合自己與蘇誠,拆散千仞雪。
再聯想到地獄路中發生的那些情景,以及比比東神誌不清時口中發出的低吟,心底頓時一陣怪異。
就連手中這異常珍貴的香茗,都有些難以下咽。
估計在座眾人裏,也隻有古榕才是唯一專注品茶的人了。
“對了誠兒。”
這時,塵心終於留意到寧風致給他使來的眼色,心中一動才想起另一件事。
隨即把有關朱竹清的事情暫且放下,準備等單獨私下裏再去細問。
遲疑著說道:“你之前教給我的那卷功法,是不是還有其他部分,或者是我感覺錯了?”
這也是為何寧風致對他使眼色的原因。
以塵心和蘇誠的關係,這話他問出口完全沒有問題。
但如果換做寧風致來問,就顯得有些不知好歹了。
“你們看出來了?”蘇誠有些驚訝。
塵心的確跟這世上的很多魂師都有些不同,提升實力不僅僅著重於魂力修為,對於修行道理也有深刻研究。
他沉吟片刻後,才正色道:“老師你說的沒錯,其中內容的確不全。
“不過缺少的那部分,帶來的影響可能會比較大,對你們又沒什麽作用,所以我就沒有全寫出來。
“事實上,先天功還有一部分內容,是可以提升血脈純度,幫助武魂提升品質的。”
“什麽?!”聽到這話,寧風致反應極大。甚至手中茶杯微微一抖,濺出來不少茶水。
但他的第一反應卻不是這種功法所帶來的影響,而是對於七寶琉璃宗的意義。
“小誠……”他的雙眼凝視著蘇誠,有些欲言又止,眼眸之中渴望之色難以掩飾。
蘇誠瞬間便理解了他的想法,略顯無奈地搖了搖頭。
“宗主,並非是我刻意隱瞞,我剛剛已經說過了,這部分內容對你們沒什麽作用的,自然也包括了七寶琉璃塔。
“我所創的這門功法,提升武魂品質的原理在於純化血脈,使武魂達到其能夠達到的最高上限。
“但七寶琉璃塔武魂的上限,就是魂聖,這是先天不足。即便把血脈純化到了極限,也是無法更改的現實。
“隻有像榮榮那樣,以特殊方法彌補上武魂缺陷,才有可能進化為九寶琉璃塔。
“修煉那部分缺失的內容,最多就是讓先天魂力等級低的七寶琉璃塔魂師,擁有更高品質的七寶琉璃塔武魂而已。”
“……”寧風致怔在當場。
一時之間,精氣神竟似乎被抽空了一般,流露出一絲頹然。
“原來如此……”
倒是朱竹清,聞言忽然皺起眉頭,有意無意地瞥了對麵的寧榮榮一眼。
“九寶琉璃塔……”
之前還沒想到這一茬,此刻她忽然聯想到了自己。
就像幽冥靈貓武魂與幽冥白虎武魂一樣。
正常而言,再怎麽修煉功法,如果得不到白虎武魂血脈,也不可能直接讓幽冥靈貓完成進化。
七寶琉璃塔和九寶琉璃塔,已經有了本質區別,可以說壓根已經不再是同一種武魂了。
那麽,這個寧榮榮又是怎麽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