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在一起的時候還叫爸爸,現在翅膀硬了,就翻臉不認人了?”

“蘇誠!”

聽到那兩個字,朱竹清眼前一陣發黑,俏臉漲得通紅,頭頂上方似乎都有蒸汽冒出。

也不知道是羞惱還是憤恨地狠狠掐住蘇誠的手臂,一頭黑色長發無風自動。

看著麵前兩人打情罵俏般的神情與對話,唐三心裏頓時有些不是滋味。

曾經他和小舞之間,也是如此嬉笑怒罵。

然而如今物是人非,那個俏麗的女孩已經永遠消失在了自己的人生中。

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之一,此刻更是近在咫尺,他卻幾乎束手無策。

對蘇誠的憎惡、對小舞的愧疚,以及對朱竹清的遷怒,頓時令他雙眼之中浮現出濃鬱血色。

“蘇誠,是男人就別躲在女人身後!”

說話之間,八根猙獰蛛矛驟然從背後破體而出。

身體迅如閃電地舞動起來,八根蛛矛伸得筆直,宛如長槍向前刺去,直逼眼前之人的周身大穴。

看似攻向蘇誠,實則唐三還在時刻關注著朱竹清的動向,如果她要支援,自己隨時都能進行攔截。

之所以沒有將蛛矛全部同時刺出,便是為了能完全封死對方的躲閃餘地,同時給自己留下變招的空間。

而且蘇誠的那柄長劍武魂,也同樣非同凡響,將魂力太過分散的話,恐怕難以建功。

他心中篤定,在如此近的距離內,在這個不能使用魂技的殺戮之都中,蘇誠和朱竹清兩人絕對無法躲開自己的八蛛矛!

而一旦被蛛矛刺中,其中流淌的混合劇毒便會瞬間混入對方血液。

哪怕無法立時將其擊殺,也必然導致兩人狀態大減。

再配合唐門秘傳暗器手法,絕對可以大占上風。

可惜,那一切都隻是他自己一廂情願的想法罷了。

蘇誠壓根沒使用武魂的意思,並指如劍向前斬去。

先天之力流轉在經脈血肉之中,絲毫沒有顯露在外。

無論靈魂力量所帶來的強大感知,還是體內層次遠高於魂力的先天之力,再加上蘇誠還能以斷脈續氣法加速能量運轉。

論起出手速度,哪怕唐三擁有外附魂骨在身,又如何能比得過如今的蘇誠?

隨後在唐三略帶嘲諷的目光中,那看起來不過是肉體凡胎的劍指,竟然真的輕鬆擋下了第一根矛鋒。

不僅如此,那根八蛛矛也在一擊之下應聲破碎。

唐三頓時噴出一口鮮血。

劇烈的疼痛令他的身體一陣**。

蘇誠的強大遠遠超出了他的想象。

但他明白一鼓作氣的道理,自己在這個時候絕不能停。

第二根蛛矛前刺的破空聲響起。

然後再次被輕鬆擊碎。

唐三臉色愈發蒼白。

作為外附魂骨,這八根蛛矛早已經成為了他身體的一部份,就像他自身的骨骼一般。

八蛛矛破碎,給他帶來了極端強烈的痛楚。

然而,這才隻是剛剛開始。

更加慘烈的碰撞依舊在繼續。第三根、第四根、第五根……

在蘇誠漠然的目光中,唐三背後很快便隻剩下了最後一根完整的蛛矛。

他用盡全身最後一絲魂力,將其刺了出去。

隨著這一擊,周身氣息也已經衰落到了令人難以覺察的地步。

“嗤——”

刺耳的摩擦聲響起。

唐三絕望地看著自己最後這根蛛矛,也在蘇誠指尖被切割成一塊塊碎片,然後散落在地。

八蛛矛的堅硬程度他再清楚不過。

他實在難以理解,蘇誠到底是怎麽做到的。僅憑血肉之軀,便輕而易舉便將自己的底牌給直接擊碎。

而隨著那八根蛛矛盡數破碎,他的背後也已經被鮮血染紅,臉上更是再無一絲血色。

朱竹清沒有去看唐三,而是若有所思地注視著蘇誠的右手手指。

越是觀察,她便越是發覺到那種力量的不同尋常之處。

對於尋常魂師來說,魂力就是魂力,雖然流淌於經脈之中,但跟身體完全是兩碼事。

魂師的身體固然重要,但本質上不過是承載魂力的器皿。體質越強,越能吸收更強大、年限更高的魂環,也可以施展出更為強大的魂技,對於能夠武魂附身的獸魂師來說尤其如此。

所以像是星羅帝國的皇室白虎戴家、上三宗之一的藍電霸王龍家族,乃至於元素學院中的象甲宗門人,都是身強體健之輩,而且不停地盡力錘煉肉身。

但決定魂師之間戰力強弱的根本原因,還是在等級與武魂上。

身體素質再強,也沒有人會選擇放棄武魂,把魂力附著到肉身去進行對戰,那根本就是拿雞蛋碰石頭。

可是,蘇誠剛剛的出手卻超乎常理。

他的確使出了那種所謂的“先天之力”,但發力之時,卻是以手指作為媒介,而沒有使用他的長生劍。

那種奇妙的能量,也完全與他的肉身渾然一體不分彼此,似乎那根本不是魂力般的能量,而是血肉所自行衍生出的力量。

眼下蘇誠以手做劍應對唐三,這種方式固然不如直接以武魂戰鬥來得直接。

但刨除武魂品質所帶來的額外加成以外,其實和把自己的身體當成武魂來使用也沒什麽太大區別了。

“奇怪,他是怎麽做到的?”朱竹清有些無法理解。

另外一邊,唐三卻已經開始變得有些癲狂了。

八根蛛矛盡數破碎,雙目之中血紅一片。

毫不猶豫地召喚出來一柄黑色小錘握在手上。

昊天錘!

亂披風錘法!

然而他才剛剛抬手,下一刻——

“鏘!”

沉重霸道的漆黑錘頭,還沒有開始旋轉蓄力,就被兩根白皙手指給直接攔截阻斷了。

先天之力本就是由氣血、魂力與靈魂三者融合,在這種玄妙能量的加持下,蘇誠的肉身完全和尋常魂師用出武魂真身沒什麽太大差別。

這種攻擊,不過魂王修為而且無法使用魂技的唐三當然抵擋不住。

指尖輕輕一彈,昊天錘瞬間便脫手而出。

蘇誠並指如劍直指摔落在地的唐三眉心,“忘了告訴你,我已經晉升魂聖了。”

“什麽?!”

無論被擊倒在地,被斬斷了所有外附魂骨,還是整個後背全部被鮮血浸染,唐三始終都沒怎麽變化過的臉色,在這一刻卻驟然變得異常難看。

他的雙眼睜大,瞳孔微微晃動,似乎出現了片刻的失神。

泛著玉色光芒的右手,也下意識頓住了。

此時在他手掌中,正握滿了一把先前八蛛矛的碎片——他原本並未放棄,還打算使出其他的暗器拋擲手法,用這些魂骨碎片進行偷襲。

蘇誠也向他手中看去,“所以你那些登不上台麵的偷襲手段,還是別拿出來丟人現眼了。”

“該死,竟敢侮辱我唐門暗器!”

唐三手心一顫,心中暗自咬牙,“魂聖……這才一年多而已,怎麽可能!”

在此之前,他的確沒有感知到蘇誠具體的修為深淺,隻當他把氣息隱藏得好。

畢竟在過去,蘇誠一向很擅長做這種事。

也正是因為把他當做了和自己相差不大的魂王或魂帝,唐三才敢悍然出手。

否則以他的性格,絕不至於如此衝動。

眼見事已至此,他也沒有再徒勞投擲暗器,而是開始思索起了其他脫身之策。

當得知蘇誠修為等級的那一刻,他便極為明智地放棄了繼續戰鬥的想法。

在唐三心中,唐門絕學至高無上,這一點不假。

但何謂“暗器”?

發動速度快、隱蔽性強,而且方便暗中突襲的兵器才叫暗器。

當對手有了防範的時候,這種東西便威力驟降了,哪怕他以玄妙手段發出,也難以挽回頹勢。

這時,蘇誠看著唐三淡淡道:“說吧,你想怎麽死?”

說完,強大恐怖的劍意碾壓過去,瞬間便將唐三來到殺戮之都以來這幾日時間裏,初步凝聚出的一身殺氣倒灌入體。

他的臉色瞬間變得愈發蒼白,嘴裏再次噴出一口鮮血。

直到此刻,他終於真正感受到了兩人間的巨大差距。

“怎麽會這麽強?!”

唐三眸光顫動,有些難以置信。

他不是沒有見過魂聖,但沒見過哪個魂聖擁有如此強大的壓製力。

不過旋即又想到過去蘇誠在魂王階段時的種種表現,心神又重新冷靜下來。

這種打擊,尚且還不能將他壓垮。

隨著時間一點點流逝,從對麵傳來的壓迫感越來越強,唐三的額角開始滲出冷汗。

“我不能死在這裏!

“小舞的仇我還沒報,父親的期望我還沒有實現。還有母親,母親也還被關押在武魂殿中受苦,也在等我救她出來!

“蘇誠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提升如此之大,必然用了許多旁門左道的手段。按照老師的理論,他這是在提前透支潛力。

“我擁有雙生武魂,未來空間巨大,隻要再給我些時間,超過他隻不過是早晚的事……”

唐三心念瘋狂轉動,尋找著能夠脫身的辦法。

“嚇傻了嗎?”蘇誠手指向前點去,直刺唐三胸前心髒,“那就由我來替你做決定吧。”

“等等!”唐三聞言,忽然起身挺直胸膛高聲喝道。

因為這番動作,甚至蒼白的臉頰上都泛起了不自然的潮紅。

周身氣血翻湧間,背後傷口再度崩裂,傳來陣陣劇痛。

“怎麽?”

“蘇誠,我知道你向來目中無人。但你們今天勝之不武,可敢與我立下賭約來日再戰。”

蘇誠聞言一樂,“今天不是你先挑釁的嗎?怎麽,現在發現不敵,又開始求饒了?”

“我從不求饒。”唐三強忍著身後劇痛,冷冷盯視著他。

“那你倒是說說,我怎麽勝之不武了。”

“其一,你們仗著人數優勢,以眾欺寡;其二,你仗著修為更高,以魂聖欺我魂王,我自然心中不服!”

“……”蘇誠被這番話給整沉默了。

過了片刻之後,他才開口說道:“且不說我們並未聯手同時和你作戰。在此之前也是你偷襲在先,言語不敬,這又該作何說法?更何況之前你也說了,來到這裏自然應該入鄉隨俗,怎麽換做我們按規矩戰鬥就變成了勝之不武?”

“你不用在這裏詭辯,那隻是我唐……唐家人的戰鬥方式。”

“不愧是你。”蘇誠歎了口氣,有些無話可說。

於是反問道:“反正你之前也說了,我小人一個。既然如此,又憑什麽要跟你立下賭約?在這裏殺了你,豈不是更加簡單。更何況,你能拿出的賭注,又有什麽?”

“……”

眼見唐三不答,蘇誠眼珠一轉,看了身側朱竹清一眼,臉上露出戲謔的笑意。

伸出手指,比劃了一下自己和朱竹清兩人,淡淡道:“這樣吧,你給我誠心誠意的鞠躬道歉,然後再喊我一聲義父,喊她一聲義母,讓我放你一馬倒也不是不行。”

“你!咳——”

話音剛落,還不待他身旁俏臉血紅的朱竹清說些什麽,唐三便雙眼圓睜高聲怒喝起來。

急火攻心之下,嘴裏又是一口鮮血噴出,臉色已然有些灰敗。

“快點決定,留給你的時間不多了。”蘇誠輕笑道。

“你喊他就行,不要喊我。”朱竹清這時忽然開口補充道。

隻不過也不知道是因為害羞,還是因為生氣,聲音似乎帶著些許顫抖。

“你、你們——”

唐三眼球突出,上麵布滿血絲,就連眼角都隱約有著淡淡血痕滲出。

如果說蘇誠先前的話還隻是讓他破防,朱竹清此刻這種認真的語氣,殺傷力才更加驚人。

“蘇誠!士可殺不可辱,你休想!”

“很好,好氣概!”蘇誠鼓掌讚歎,“那看來你是準備坦然赴死了?”

“等一下!”

蘇誠指尖微頓,聲音冷冽下來,“要叫就抓緊叫,我還有事要忙。”

“亂披風錘法!我昊天宗的亂披風錘法可以作為賭注!”唐三高喊一聲,“你作為武魂殿成員,不可能不知道我昊天宗絕學的價值!”

“亂披風錘法?你倒是真孝順。”蘇誠挑了挑眉,嘲諷道,“但很可惜,我有自己的自創魂技,看不上那玩意。”

“……”唐三聞言,眼中隱現絕望,又快速思考起了自己還能拿得出的其他籌碼。

至於喊聲“義父”、“義母”便放過他之類的說辭,他是根本不信的。

唐三也不是傻子,那種言語上的東西根本沒有實際價值,即便真的卑躬屈膝,最後決定權依舊掌握在對方手上。到時候除了讓對方心中更加得意,根本毫無意義。

隻有利益交換,才能搏來一線生機。

“不過,雖然亂披風錘法我沒興趣,你身上卻有另外可以作為賭注的東西。”蘇誠忽然開口道。

唐三雙眼一亮,靜靜等待著他的下文。

“如果我沒看錯,你應該修煉了什麽特殊的法門,能夠加快魂力的提升速度吧?”

聽到蘇誠這話,胡思亂想過後剛剛冷靜下來一些的朱竹清愣了一下。

旋即打量起了眼前深受重創的唐三。

她聽出了蘇誠話語中隱含的意思,卻沒想到,對方身上竟然也有功法這種東西。

但隨後心裏又有些疑惑。

說實話,她不相信唐三能研究出此類法門。

就連在史萊克學院修煉時,對方都向來沒有什麽主見,聽憑玉小剛進行安排。

怎麽看,也像是個不學無術的家夥,對魂師基礎知識的了解和認知極為淺薄,怎麽可能做到這一點。

可是蘇誠的眼光應該不會有錯。

果然還是小瞧了這個家夥,他是從哪弄到的修煉功法?

另外一邊,唐三的雙眼卻是泛起陣陣紅光。

好畜生!居然膽敢覬覦他的唐門秘法!

這是他的逆鱗所在,誰敢貪圖便已有了取死之道!

但眼下形勢比人強,相比性命,顯然其他事情都可以暫且忍讓一二。

暗暗咬了咬牙,便準備先拖延過去這個難關再說。

“你說的沒錯,我的確擁有一門能夠修煉魂力的功法。改日你我二人再戰,便以此物作為賭注!”

“先不急。”蘇誠似笑非笑地看著唐三,直言道:“我信不過你,等你出去之後跑路了,我又該去哪裏找你?”

“你想如何?!”

“留下點東西作為抵押。比如,你那修煉功法中的前半部分。”

說著從魂導器中取出紙筆扔了過去,“你在這裏寫半部出來。剩下的,就留待日後。”

“……”

唐三怔怔看著麵前紙筆,神色有些恍惚。

這和他想象中的情況不一樣。

“抓緊時間。”蘇誠不耐煩地說道。

身上氣息吞吐不定,無聲逼迫著唐三。

唐三見狀,猶豫半晌還是書寫起來。

心中暗自咬牙,“不過是半部玄天功,縱然給了他也練不出什麽門道來,甚至說不定還會因此耽誤自身修行……”

“我也研究過自創魂技,是真是假一看便知,別想著弄虛作假。”蘇誠淡淡道,“不過以你的學識,估計在這麽短的時間內,也研究不出什麽能夠改動的地方來。”

沒過多久,幾頁紙張就被全部寫滿。

蘇誠將手稿接過,掃了幾眼便沒再繼續細看。

目光轉向唐三,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低聲道:“我等你來赴約。”

緊接著又向四周打量幾眼,輕笑一聲,“小心點吧。以你現在的狀態,說不定都撐不到前去找我。”

說完之後,他也沒有再繼續逗留,拿著那半部玄天功,和朱竹清並肩離開了這裏。

隨著兩人慢慢走遠,身後很快便響起了激烈的交手聲……

“你為什麽這麽想讓他道歉?”走在路上,朱竹清還在想著剛剛的場景,眼神怪異地瞥了眼身側男子。

“因為我知道他不會道歉。”蘇誠笑了笑,“此人的自我意識極盛,有一套屬於自己的思維邏輯。不過對於修行者來說,這倒也不是什麽壞事。想必他此刻正為自己的堅持不屈而感到驕傲呢。”

說到這裏,他揚了揚手中紙張,“好在也不虧,有了這個東西,能給我提供不少思路。”

即便隻有半部功法,對他而言也已經足夠了。

蘇誠本來也沒打算學唐三的那個玄天功,隻是拿來作為參考。

雖然這門功法與這個世界的修行規則並不完全相符,但好歹是唐三前世所在唐門多年積累研究出的成果,還是很有價值的。

尤其是裏麵對於經脈的研究,以及那所謂的“內力”,都很值得拿來跟自己的理念相互印證。

他沒想過現在就徹底把唐三的脊梁打斷。

若是因此導致對方日後完全無望繼承神位,就有些得不償失了。

“哦。”朱竹清點了點頭,不知在思索著些什麽。

蘇誠轉頭笑道:“怎麽,你真想當唐三的義母?你如果想,要不咱們生一個?”

“你再胡言亂語的話,我就把你嘴巴撕爛。”朱竹清冷冷道。

隨後又麵帶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你似乎對那個唐三有些在意?是因為他那個父親?”

在她看來,以蘇誠的性格不可能跟無關之人說這麽多廢話。

要不然就直接殺了,要不然就懶得理會。

除非還有其他利用價值,否則不會耽誤這麽長時間。

如果真是為了那一門功法,也有更好的方式獲得,而且還是完整功法。

過去蘇誠對唐三有所謀劃她是知道的,但當時對方的目的在於十萬年魂獸化形的小舞,對唐三本人好像沒什麽興趣。

怎麽現在似乎目標變了?

蘇誠倒也沒有避諱,輕輕頷首道:“他就算再怎麽提升,也不會產生太大威脅,但日後說不定會起到極為關鍵的作用,需要留下。”

“那你不怕他死在那兒?”朱竹清挑了挑眉,“殺戮之都盡是一些亡命之徒,他現在的狀態看起來可不怎麽好。”

“死就死了。”蘇誠淡淡道,“如果他真的死在那個地方,隻能說明爛泥扶不上牆。那樣的唐三,對我也沒有一點用處。他隻是現階段最合適的選擇,但並不是我唯一的選擇。”

……

沒過太久,蘇誠和朱竹清兩人便手牽著手走到了外城之中。

前方不遠處,比比東、邪月、胡列娜、焱以及殺戮之王五個人正站在城門口附近默默等待著。

在比比東與殺戮之王兩人的強大氣場籠罩下,附近空無一人,外城街道上一片寂靜。

蘇誠看了幾人一眼,並未將朱竹清的手掌鬆開,而是拉著她一起走了過去。

在此期間他一直在想方設法地舒緩著對方的情緒,不斷傳輸著稀釋過的先天之力。

與此同時,遠處那五個人也都注意到了返回的蘇誠,以及跟在他身旁的那個身材火爆卻神色清冷的黑衣倩影。

而除了殺戮之王以外,其他四人的目光,盡皆不約而同落在了兩人緊緊相握的兩隻手掌上。

比比東的眼神瞬間陰沉下來。

胡列娜無聲吞咽著口水,耳邊忽然回響起臨行前千仞雪專門找她談過的那些話。

邪月的喉結也在上下輕輕滾動,暗歎這次出行真是有夠刺激。

相比於教皇大人的隱秘,以及日後千仞雪的怒火,連這眼下這座殺氣沸騰環境詭異的殺戮之都,似乎都沒那麽恐怖了。

果然留下來接受考驗是最為正確的選擇,跟著他們一起回去的話,可能更加危險。

就連平素存在感不強,頭腦比較簡單的焱,都覺察到了其中的問題。

眨了眨眼,迅速將目光轉到了別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