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珍貴的冰島鴨絨被蓋在少女身上,那頭比黃金都還要閃亮的長發在枕頭上散落,微微的呼吸聲,證明她睡得有多麽香甜。
咚咚的兩聲輕響從門外傳來。
“大小姐,已經到上午六點,您該起床用餐。”
三輪一木的聲音透過門縫,傳到屋內,鳳凰院美姬醒來,隨口道:“好。”
人掀開被子,又重新放回原位。
她不喜歡弄亂**的被子,卻也不會選擇將鴨絨被疊好,那是女仆的工作。
鳳凰院美姬如此做,單純是喜歡整齊的事物,不想讓自己的**顯得皺巴巴。
她走到衣櫃前,隨意挑一件純白色的吊帶連衣裙,又轉身走向門外。
打開門,三輪一木和一眾女仆,還有麥克等在那裏。
她大步走向餐廳,沿途洗漱,整理儀表,人到餐廳的時候,已經變得神采飛揚,眼眸清澈見底,金色長發及肩,沒有一絲淩亂。
胡蝶坐在餐廳上位,看著少女邁入餐廳,麵露滿意。
鳳凰院美姬有些驚訝道:“母親,您今天怎麽有空在這裏用餐?”
“坐下吧。”
胡蝶開口,又揮了揮手,讓三輪一木他們退出餐廳外。
鳳凰院美姬拉開椅子,坐在位置上。
胡蝶一邊用刀叉切開盤中的牛裏脊,一邊從容道:“昨晚三井家的人被四大家族和我,還有中情局的人聯手幹掉了。
家主和嫡係親屬全部在交火之中死亡,五十六名旁係被抓進中情局的監獄,接受相關拷問。”
聽到這裏,鳳凰院美姬心裏清楚,三井家的遭遇和富士山基地計劃有關。
她精致如瓷娃娃的臉頰沒有露出一絲驚容,輕聲道:“母親,這是怎麽回事?”
“富士山基地發生暴亂,有一半的隕石幕布被燒毀,讓參與者拍到。
據說三井家在其中摻和很深,偌大的家族,說倒就倒。”
胡蝶很滿意女兒的養氣功夫,鮮豔的紅唇張開,小塊的牛裏脊被她遞入口中,雪白的貝齒咀嚼著那細嫩的牛裏脊。
仿佛正在咀嚼三井家的血肉。
隻是這麽一想,就讓胡蝶感覺口中的牛裏脊多出一絲血腥味。
然而,胡蝶對此沒有一絲厭惡,相反,有一種強烈的興奮和飽腹感充斥在軀體內。
這次鬥爭之中,鳳凰院家隻有收獲,沒有任何損失。
拍到的一半隕石和克格勃拿到手的文件對照,預計窺視到隕石四分之三的模樣。
上麵的神秘圖案和符文一定和某個儀式有關,胡蝶粗看一眼,心裏就能夠確定隕石蘊含的價值,也認為昨晚的犧牲都是值得。
而坐在椅子上的鳳凰院美姬,第一次直觀感受到權力鬥爭的殘忍,隻是一步走錯,整個家族衰敗不說,還瀕臨滅亡。
“三井家的那些產業怎麽辦?”
“自然是大家平分。”
這也是胡蝶心情愉悅的原因,她咽下牛裏脊,掃了一眼道:“明天休息,你想要到島上去玩嗎?”
“漫畫部打算舉行合宿,我約好部長她們一起到鳳凰院島住一晚,後天回來。”
鳳凰院美姬如實回答母親的問題,心裏有些擔心,怕自己的行程因為突發事件導致擱置。
胡蝶看了一眼女兒,心裏確實有想要阻止的念頭,最近不太平,如果能不出海的話,最好不要出海遊玩。
但轉念一想,東京也談不上和平。
胡蝶看著鳳凰院美姬故作鎮定的眼神,心軟了,並沒有阻止這次的事情,淡淡道:“你玩的開心就行。”
“嗨。”
鳳凰院美姬點頭,心裏微微鬆一口氣,假裝不在意,實則在意的作戰還是成功。
她心裏很清楚,直接表現期待,百分百被母親阻止。
必須要表現自己隱藏著期待,是母親段位高,能看破她的偽裝,而不是她沒有偽裝。
事實證明,鳳凰院美姬順利讓母親領悟到自己的意思。
她不想做一個言而無信的人,約好的日子不能隨意改。
一想到明天就能見到青澤,鳳凰院美姬的心忽然變得相當期待。
有好多話想要當麵和青澤說。
自暑假開始以來,到今天都沒有見麵,也不知道青澤和秋月彩羽的進展怎麽樣,還有那個叫森本千代的女人。
想到那位在警視廳的挑釁,鳳凰院美姬很不爽。
不就是粗細的問題嘛。
她也要搞清楚!
……
新宿,中心大廈。
上午七點整。
查爾斯一身西裝,精神抖擻地踏出車門。
所謂人逢喜事精神爽。
安德列亞斯和科瓦拉那個討厭鬼,已經消失在這個世界。
情報科內,能夠阻止他接任情報科長職位的人都不存在。
雖然沒有一舉扳倒傑克,但能夠先拿到情報科長的位置,還是讓他心情愉悅。
“查爾斯先生,請隨我來。”
“嗯。”
查爾斯點頭,眼眸一掃麵前白領打扮的女人。
短裙、黑絲,走路間扭動的姿勢,無不透露一種讓人厭惡的狐狸味。
這個女人絕對和傑克有幾腿的關係。
查爾斯心裏很不屑,臉上卻極力掩飾對女人的厭惡之情。
原因很簡單,查爾斯是一名白人,還是一名出生在佛羅裏達州的白人。
出生地決定他這輩子都不可能向父母坦白自己具有那方麵的癖好,而且還是喜歡被疏通的那一種。
真敢坦白,他預計,自己下半輩子都要坐在輪椅上度過。
他從不會懷疑紅脖子的父親能不能狠心下手。
查爾斯邁入電梯,看著柚木鈴子刷卡,按電梯樓層。
他自顧自站在那裏整理西裝的領帶。
這一身西裝是他愛人送的生日禮物,連身上散發的古龍香水都是對方喜歡的款式。
在這樣高興的日子,他自然要隆重打扮,慶祝自己的升職。
查爾斯到達三十一層樓,隨柚木鈴子邁出電梯,進入大的辦公室。
看著那一台台機器和忙碌的特工們,查爾斯眼眸閃過一抹輕蔑之色。
很快,他就要擔任中情駐日分局的情報科長,和這些特工之間,將隔著一層厚厚的屏障。
柚木鈴子按響門鈴,低頭道:“傑克局長,人已經帶到了。”
滴,門亮起綠燈,柚木鈴子推開門道:“請進。”
查爾斯朝裏麵望一眼。
拋開典雅的擺設外,月牙形的辦公桌前,一名高挑女性站在那裏,她穿著淺藍色的製服,身材妖嬈,膚色白皙,似倒入碗中的純牛奶。
那一雙明亮的眼眸就像是黑夜中的燈火,能夠照入人心。
森本千代。
查爾斯自然認得這位最年輕的警視總監,心裏閃過一抹驚訝,卻還是走進去。
“傑克局長,您找我有什麽事情嗎?”
查爾斯走上前,表情顯得異常恭敬,對旁邊的審視目光不當一回事。
傑克站起身,滿臉笑容道:“查爾斯,這位是情報科的新科長,相信不需要我介紹,你也知道她是誰。”
“局長,這樣的任命,應該不符合中情分局的規矩吧。”
查爾斯臉上依舊在笑,隻是在笑容之中,明顯能夠讓人看出勉強兩個字。
傑克心情大為愉悅,故意沒通知,就是想看這家夥出糗,他大笑道:“沒關係,約翰局長已經答應這項任命。
你以後的工作就是輔助這位管理情報科,有什麽意見?”
“沒有。”
查爾斯笑了笑,心中的怒意幾乎要將領帶撐爆。
他感覺自己就是一個小醜,精心挑選的裝扮,空氣裏麵散發的古龍香水都在大聲嘲笑。
查爾斯心裏不明白,為什麽上麵的人不願意讓自己擔任情報科長?
連約翰局長都做那樣的決定。
都是這個女人!
查爾斯掃了一眼,心中滿是嫉妒。
森本千代能夠察覺他的不滿,微笑道:“其實,情報科長不是偷富士山基地部署圖的人,真正偷圖的人還在情報科高層。
查爾斯先生,你以為會是誰呢?”
她的聲音輕柔而嫵媚,能夠讓聆聽者聯想到這個世界最甜蜜又具有**力的東西。
可落在查爾斯耳中,甜蜜之下蘊含致命危險,就像是眼鏡王蛇將蜂蜜塗抹在毒牙上。
“居然還有這種事情?!那我們一定要徹查!”
查爾斯義憤填膺地回答,心裏顧不得自己丟失情報科長的位置。
要是被挖出是自己所為,他的小命就要沒了。
在駐日中情局內部,一個人可以犯錯誤。
因為大家都無法保證自己不會犯錯。
也無法保證,自己以後麵臨錯誤的時候,會不會選擇捂住不報。
上麵固然希望保證什麽事情都要上報,可下麵的人總要替自己職位考慮。
哪怕傑克犯天大的錯誤,中情局都不會做出逮捕入獄或者槍決的懲罰,頂多就是落得一個退休的下場。
因為傑克還是中情分局的自己人。
出賣情報就不一樣,本質上已經和中情局劃清界限,不屬於自己人的隊列。
更不用說,查爾斯害死情報科長和助理,損失國家利益。
一曝光,沒有人想要保住叛徒。
森本千代盯著他,嘴唇微微上翹道:“有查爾斯先生的話,我就安心了,你應該不會是叛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