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點十分。

通常來說,這樣的時間塚原彥四郎應該已經睡下,但最近的工作量非常大,讓他不得不嗑藥,繼續**。

塚原彥四郎是一位標準的科學狂人,他為研究連自己的身體都不在意,更不會在意別人身體。

肉體的壽命是短暫的,但研究成果能夠永恒傳承下去。

製作青黴素的人早已經死亡,可人們依舊記得,青黴素的發現者,亞曆山大·弗萊明。

塚原彥四郎想要成為那種名流青史的人,所以他迫切希望開發真正的超人藥劑。

這個藥劑一旦成功開發,那麽塚原彥四郎的名字就將永遠記錄在各國史冊,甚至出現在教科書裏麵。

每當人們提到超人藥劑,就會想到開發者。

塚原彥四郎。

這是萬世之名,遠不是短短數十年、上百年的生命能夠媲美。

塚原彥四郎低頭寫著相關的公式,很複雜,房間也很淩亂。

拋開他之外,沒有人能夠發現這樣淩亂的房間擺設具有什麽樣的規律。

大部分專心研究的學者都會有這種通病。

也被一些不理解的人認為這是邋遢。

隻有塚原彥四郎明白,自己的房間是多麽整潔,整潔到他閉著眼睛都能夠找到自己想要的資料。

咚咚的敲門聲忽然響起,塚原彥四郎從研究之中醒來,扭頭道:“是誰?”

話落的瞬間,他看見門已經打開,站在門口的男人身穿白色T恤和黑色長褲,臉上戴著防毒麵具,讓人無法辨認具體模樣。

“你是誰?”

“塚原所長,我本來想要在無聲間,將你解決,可沒想到,你在這個時間還工作。”

九號語氣很溫柔,摘下臉上的防毒麵具,蔚藍色眼眸沒有蘊含一絲殺意,隻是塚原彥四郎能夠清楚意識到,自己現在的危險處境。

“你怎麽可能從研究室出來?”

塚原彥四郎表情很驚訝,上麵不是說,研究室的門扛得住導彈轟炸嗎?

以他的研究,獨眼魔物移植和改造九號的右臂,力量沒有達到超越常理,僅是人類肉體巔峰水準。

和導彈的力量無法相提並論,不可能破壞研究室的門到外麵。

“有紗幫我解決外麵的美軍,也放我出來。”

“沒想到,那個冰冷的女人居然中你的美男計,真是愚蠢啊!”

塚原彥四郎臉上露出一絲懊惱。

當初就不應該讓那個女人參與這次實驗,原以為以對方的優秀和對學術的天賦研究,能夠壓過女性心中本能。

事實證明,他想錯了。

女人的冷漠僅限於沒遇到真正合適的人,一遇上,那是比誰都要熱情。

“請不要這麽說有紗。”

“殺害她的人可沒有資格說這話。”

“我殺有紗是為她著想,她已經變成沒有我就無法活下去的心態,與其讓她後麵體驗到背叛的痛苦,那不如讓她提前在幸福中離開。”

九號殺人自有一套邏輯,緩步走上前。

塚原彥四郎額頭冒出一絲冷汗,他的研究還沒有完成,現在死亡,什麽名聲都無法撈到。

“九號,你身上的排斥反應日漸加重,難道就不想得到解決嗎?

隻要繼續讓我研究,保證能夠讓你恢複正常!”

“塚原所長,我從不畏懼死亡。”

九號麵露微笑,他知道自己身上的排斥反應愈發嚴重,止痛藥隻是止住他的疼痛,不代表能夠讓他痊愈。

繼續這樣加重排斥反應,他活不了多久。

讓塚原彥四郎研究,或許能夠延長一些壽命。

可他不在乎活著的時間長短。

在有限的生命裏,隻要能夠體驗到極致的愉悅,那短暫的生命,也就會擁有旁人無法媲美的價值。

“我隻想要如煙花一樣散去。”

“你為什麽要殺我?”

塚原彥四郎不太理解對方的想法,如果是仇恨,那可以說的過去,隻是他從九號的眼神中,看不見一絲仇恨。

九號想了想,笑道:“因為我高興啊,人在興奮的時候,總要做一些不同的事情表達內心喜悅。”

塚原彥四郎還想要繼續說話,九號右手忽然膨脹,從正常的手臂一下子變大兩倍,血色肌肉吞噬表麵肌膚,血管與青筋暴露在外。

而在手的尖端,就是尖銳如匕首般的爪子。

這就是超人藥劑X加改造和嫁接造成的鬼手,力量強大到足以將人的骨頭當做薯片揉捏。

對九號來說,這是非常強大的力量。

以他原先的實力斷不可能在短時間內擁有這種力量。

實際上,在這次的移植實驗中,九號是唯一的成功品。

其他人做鬼手實驗,要麽瘋狂致死,要麽就是渾身抽搐死亡。

這一切似乎是得益於他本體的身體基因。

另一個同樣覺醒超能力失敗的克隆體,都無法做到這種事情,在移植沒多久就死亡。

但即便是擁有本體優秀的基因,他都無法長時間承載這樣的力量。

九號握住塚原彥四郎的腦袋。

輕輕一握,就像捏爆了氣球,發出砰的聲音,將這位腦袋捏爆。

無頭的屍體噴血向外倒下。

這樣一來,整棟研究所的人都已經被殺光。

九號的右臂迅速縮小,血肉像是被表麵肌膚吞噬,重新變成正常人的右臂。

他並沒有感覺到疼痛,重新戴上防毒麵具,轉身離開這裏。

外麵的月色昏暗。

通過防毒麵具吸食的空氣,也比待在裏麵要強,他看著遠方的景色,那就是書上說的山、樹木、天空,月亮。

這個世界的一切,對九號來說,都充滿新奇感,他環顧四周,仿佛是剛從深山跑下來的熊貓,用呆呆眼神注視著人類社會的一切。

良久,九號回過神,選擇開車離開。

在撞廢幾輛車後,他總算搞清楚油門,刹車,方向盤那些的具體作用。

九號興致高昂,開著另一輛好車離開。

……

叮鈴鈴。

手機的電話聲打破臥室寂靜。

也吵醒**睡覺的兩人,青澤伸手想要接,被森本千代一巴掌拍下。

“不要亂接我電話,去客廳給我拿一杯水。”

她的聲音在柔媚之上又增加一絲慵懶,宛如午後陽光下的波斯貓睡醒時伸懶腰。

“喂。”

“森本,大事不妙了!”

電話那頭傳來傑克焦急的聲音,又在瞬間改口道:“你身邊有沒有其他人?”

“不用擔心,我已經讓他拿水。”

黑暗中,森本千代臉上閃過一抹尷尬,她知道傑克不是故意嘲諷自己。

有關自己不能太墮落的事情,她隻是在心裏喃喃著,沒有向任何人透露,包括青澤在內。

可惡,都怪那小子,為什麽這麽能幹啊?

讓她難以自拔。

森本千代憤憤一瞥走向外麵的青澤。

他打了打哈欠,右手揉著眼角,心中再次升起一絲對打電話人的殺意。

深更半夜打什麽電話?

上下班時間都分不清楚,害他從千代溫暖的被窩離開,到外麵吹冷風。

現在的他已經變成不抱著千代睡覺就無法睡著的形態,真想一直抱住。

森本千代開口道:“發生什麽事情嗎?”

“我剛才得到消息,塚原研究所的九號逃跑,還將研究所內的所有人都殺死,包括傑爾夫在內的七名中情局特工都死亡。”

傑克語氣流露一絲惶恐。

森本千代以手扶額道:“該不會是你放走九號吧?”

“當然不是,我的計劃還沒有實施,但我對研究所的一些小動作,會不會讓別人誤以為是我故意放跑九號?”

傑克覺得自己很冤枉,他的計劃才剛進行一個開頭,悄悄往駐守在那裏的排長隱秘賬戶上打一筆錢。

原計劃是想要放走九號造成傑爾夫無能的表現,可他絕對不會讓九號將研究所的那些人都幹掉。

上麵還等著超人藥X的成果。

他怎麽可能讓塚原彥四郎死。

隻是九號的能力超乎想象,那位居然聯合內部的研究人員,從而導致自己順利脫困。

現在傑克擔心上麵想徹查此事,那樣的話,他往排長賬戶裏麵打錢的事情,絕對無法隱瞞。

“被發現的話,我的前途就完蛋。”

“冷靜點,隻要你沒牽扯其中,那就不是事,趕緊打電話給約翰,將實情告訴他,求他保住你。”

森本千代的話讓傑克一愣,當即搖頭道:“不,我會被撤職的。”

“放心,他最多就是罵你一頓,卻不會將你撤掉,甚至對你更信任。”

“誒?!”

傑克對這個回答很驚訝,又想了想,自己不主動攤牌,被調查到事情真相,結果對他更不利。

“你說的有道理,我馬上打電話給他。”

“嗯。”

森本千代掛掉電話,眼眸流露一絲沉吟。

事情變得麻煩了,彥四郎死亡,意味著超人藥劑X研究陷入中斷。

服用藥劑的須永高史將產生什麽後果呢?

她還沒有想清楚。

門打開,青澤笑嘻嘻晃了晃杯中的牛奶,笑道:“千代,水沒有,冰箱隻有牛奶。

我給你熱一杯,要喝嗎?”

看著杯中沒有一點熱氣,森本千代自然明白熱的是什麽,心想,這是本周的最後一次。

下一次就是下周的周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