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登天的事情,傑克從不會去想象,中情總局的局長位置,怎麽想都不可能落到自己頭上。

在他麵前,還有非常多的競爭者。

其中一位就是他的頂頭上司,約翰。

傑克是想要讓約翰往上升,然後提拔自己坐上駐日分局的分局長。

別看是分局長,可走到那個位置,也算是手握大權,統管日本所有的中情局特工。

傑克往常不想那些事情,一旦機會出現,自然想要成為分局長。

可他心裏清楚,自己的腦子不足以參與上位的事情,便想要求教森本千代,看這位有沒有好辦法,讓自己往上麵挪一挪。

電話那頭陷入沉默。

森本千代心裏清楚。

傑克先前說那些事情,無疑就是為現在的這一問做鋪墊。

這樣的行為沒什麽不好,比起那些隻知道空畫餅的領導,傑克起碼是真正將餅塞到人嘴裏麵,讓人吃飽。

打工人沒有太高要求,隻想要上麵的人不要空畫餅。

由傑克接任約翰職位,對專案組或者是她,都可以說是好事。

總比空降一個完全不認識的領導好。

“你想要在這個時候坐上局長的位置,自然需要立功。

你可以嚐試問一問線人,看有沒有什麽新的情報提供給你。”

森本千代沒有直白地說出心中意見,隻是采取委婉策略,讓他找伊米莉偽造假的情報,先當上局長,再想辦法驗證或者是淘汰那些假情報。

這些話不能在電話裏麵說的太明白。

森本千代不想留下什麽證據,免得事情敗露後,將自己牽連下水。

“原來如此,說的也是啊。”

傑克若有所思。

森本千代心裏有些困倦,伸一個懶腰道:“那就這樣說吧,我先掛了。”

“嗯。”

傑克掛斷電話,抓起方形酒杯,晃了晃,讓裏麵的冰塊撞擊在杯身。

他眼眸從猶豫轉為堅定,仰起頭,猛喝一大口,想要更進一步,隻有拿出摻水的業績。

……

新宿,歌舞伎町一丁目。

大肥羊酒吧的招牌既不顯眼,也不怎麽絢爛,披在建築物的陰影之中,拒絕黃昏。

孤零零的招牌矗立在通往地下室的樓梯前,傑克身穿淺藍色西裝,邁入小巷,直奔這家看起來沒生意的酒吧。

他下樓梯,中間拐一個彎,再往下就到一扇門前。

傑克擰開木質的大門。

酒吧內部播放輕柔的樂曲,並不激烈,如夏日山間流淌的溪流,透著幾分輕柔的悅耳。

吧台後麵的櫃子擺著各種英文名字的酒,也有一些日文的燒酒、中文的白酒。

整個地下室的占地麵積不算大,布置精致,主打的就是那種高端典雅風格,可以說是升級版居酒屋。

沒有請服務員。

酒吧就是調酒師加老板。

傑克走到吧台,坐在高腳凳上,笑道:“來一杯加冰的威士忌。”

卡特琳娜穿著不合身的酒保衣服,讓人不由懷疑,下一秒她就會撕碎衣服,化身為金剛咆哮。

她倒了一杯威士忌,加冰,擺在吧台。

吧台內部的空間很寬,躺椅上的伊米莉就像退休老太太,手持一份報紙。

聽到聲音,伊米莉將報紙合上,抬頭道:“傑克,你過來幹什麽?”

“中情局的局長被克格勃綁架,白宮想要選出新局長。”

話沒有說完,伊米莉翻白眼道:“你該不會想要局長的位置吧?

別做那種不切實際的夢。”

對她如此尖銳的發言,傑克麵露苦笑,知曉這位還在生氣先前不聯絡的事情。

但他也沒有辦法。

當時,約翰局長再三聲明,不能得罪摩根財團的大公子。

他隻能假裝沒聽到伊米莉話中尖銳,繼續道:“總局的位置我不敢想,分局長的位置沒問題。

隻要我能夠在這個時候,提供一些重要的情報讓約翰局長上位,他就會提拔我。”

“什麽重要情報?”

“這個要看你的推斷。”

傑克一臉期待。

伊米莉卷起報紙,她先前製定很嚴格的接觸計劃,連暗語那些都準備好。

但迪奧遲遲不現身,以及那位將鳳凰院胡蝶列入友人名單裏麵,讓伊米莉不得不承認一個悲傷的事實。

自己隻不過是迪奧眾多友人的一位。

迪奧壓根沒有閑工夫二十四小時盯著她。

隻需要在一些特定的時間,禁止中情局和專案組聯絡自己就行。

“你不將事情說清楚,我很難有什麽情報給你。”

伊米莉通過報紙、油管、抖音等消息渠道,憑借一連串的視頻,讓她確信,這次事件和迪奧有關。

偏偏森本千代又沒有聯係。

她習慣成為消息靈通的人士,在沒有消息進入耳中,心情就會變得煩惱,說話自然尖銳。

“你聽我說。”

傑克連忙將事情的經過轉述給伊米莉。

隨著時間增加,他獲得的情報也進一步增加,比下午更具體。

像是高天原計劃將撥出一千億美金,用於災後重建,剩下兩千億繼續秘密執行高天原計劃。

還有一些和五角大樓有關的變動問題。

這些事情算是迪奧間接造成的影響,所以中情局也要捕捉。

或者說,什麽情報中情局都想要捕捉,不捕捉的話,他們又怎麽能確認和迪奧沒有關係?

“布魯諾是叛徒,他是克格勃的人,烈焰計劃的參與者之一。

設計捕捉基斯局長,有關迪奧的事情很可能已經泄露給克格勃。

上麵經過激烈討論,得出的結論是繼續瞞著盟友。

他們不認為克格勃能夠遵守和軍情六處的條約,分享那些重要情報。”

“帝國主義的烏鴉都是一般黑。”

伊米莉做出點評,心中又陷入沉思。

迪奧居然選擇插手這次事情,有什麽用意嗎?

按理說,文森特的所作所為,不論好壞都無法威脅到迪奧。

到底是什麽事情讓迪奧選擇動手?

是他選擇的友人在那場戰爭之中被威脅到生命嗎?

可胡蝶當時又不在華盛頓。

還是說,這一切的發展,其實都是在迪奧的預料之中,他想要以戰死者的靈魂完成某種儀式。

可美軍和邪惡……好像確實符合條件。

在某個國家挑起戰火,獻祭大量靈魂,最終在地圖上連成一個龐大的儀式圖案,這是迪奧登上天堂的第六個條件?

伊米莉想到這種猜測,眼眸一亮道:“你可以向上麵遞交登天堂的第六個條件。”

“你說。”

傑克當即精神大振,有關迪奧的事情,自然是頭等大事。

伊米莉將自己的想法說出,傑克陷入沉吟,這件事情過於重大,“要是迪奧的第六個條件不是這個呢?”

“六個條件有七個不是很正常嘛。”

伊米莉麵不改色地回答。

傑克恍然大悟,一口氣將威士忌喝光,沉聲道:“我馬上向上麵匯報。”

“等等。”

伊米莉喊了一聲。

傑克停下來,問道:“還有什麽事情嗎?”

“你沒結賬,一杯五十萬円。”

“這麽貴?”

“你以為大肥羊酒吧的名字是白取嗎?”

伊米莉慢悠悠回答。

大肥羊酒吧的名字含義就是,誰上門宰誰。

迪奧例外。

傑克隻能刷卡支付,便急匆匆地離開。

酒吧又陷入優美旋律的懷抱。

伊米莉沒有繼續看手中報紙,拆開棒棒糖的包裝,腦中想著有關迪奧的事。

那位對世界的影響正在逐步加深。

不過,最近異界的入口沒有繼續出現,是魔物變弱了?

還是迪奧使用彌補的手段,加深兩界之間的屏障?

伊米莉很想再去異界,和格裏菲斯進行交談。

那位是除迪奧外,她遇到的第二個使徒。

雖然見麵也不一定能夠對迪奧產生什麽影響,但人類不就是這樣嘛。

總喜歡做一些無用的事情,試圖在未來,等待無用之物發揮作用的時候。

……

夜幕降臨。

大肥羊酒吧今天依舊是沒什麽客人。

伊米莉打了打哈欠,又從桌上拿一包巧克力拆開,感覺再這樣躺著吃巧克力,自己苗條的小蠻腰就要增加一點點贅肉。

但這種頹廢的生活方式讓沒有事情可做的伊米莉,欲罷不能。

她腦中想著,酒吧的門打開,發出不同於旋律的叮咚聲響。

擦拭空酒杯的卡特琳娜望向門口。

一道熟悉的身影踏入這裏。

來人身高一米八五,金色短發豎起,就像是豪豬後背上的刺。

皮夾克沒有拉上,露出滿是胸毛的胸膛,長褲加軍靴踏在地麵,人顯得很是豪邁。

“酒豪。”

卡特琳娜念出這個名字,眼眸流露一絲凝重,又掃了一眼緊隨其後的金發男人和高挑女人。

她的身體變得緊繃,宛如領地被入侵的猛虎,低吼道:“這裏不歡迎你們,出去!”

“不用這麽緊張,我們不都是俄羅斯人嗎?”

金發男人麵露微笑,大步走到吧台前,從容落座,笑道:“你好,伊米莉小姐。”

久違的俄語令伊米莉精神恍惚,差一點就聽不出對方在說什麽。

上次聽到俄語還是上次。

“你是誰?”

“布魯諾·阿恩特。”

摘掉眼鏡的他,不再掩飾眸中的銳利,渾身洋溢著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