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很大,大到國際上,每時每刻都有各種大事在醞釀。

世界也很小。

對荒川玲奈來說,她的世界就是讀書、兼職,然後回家。

每天重複這樣的事情,在這個框架上,也會有不同細節。

就像是和青澤聊天,和朋友聊天。

她不覺得這種生活無聊。

因為每天發生的事情,讓兩人聊天的話題也有不同。

比如說,今天下午的話題就是青瓦台那位,忽然大肆宣揚神力是真實存在,並且正式任命一神教的教祖擔任大韓的國師。

新國師很給青瓦台麵子,大力吹捧那裏是龍興之地。

由上神認可,帶領韓國走向繁華的人,必定是現任青瓦台主人。

這個瓜實在太勁爆,讓荒川玲奈都忍不住和青澤討論其中細節。

韓國再怎麽拉胯,也都是發達國家守門員,居然淪落到設置國師這個職業。

夢回非洲。

這話不是荒川玲奈說的,都是網上的韓國網友們怒噴大統領說得話。

雖然世人都知道韓國各種宗教層出不窮,和日本沒區別,但也沒有哪一任總統真將國師這個職業當做正兒八經的官職。

現任不愧是總能邁出勇敢一步的大人物。

網友們激烈反對,韓國的其他宗教也反對,在野的反對派更是怒噴那位腦子裝的是黃白之物。

當然,一神教的信徒們大力支持這個決定。

韓國變得亂糟糟,荒川玲奈就是看熱鬧。

韓國的事情和她無關。

……

荒川玲奈兼職結束,回到家,伸手擰一下門把手。

門沒有打開。

她愣了愣,按門鈴,連按了幾下,裏麵沒有聲音,心中頓感不妙。

荒川玲奈繞到側麵,發現家裏的燈沒有開,便撥打父親電話。

響了一會,電話被接通。

“喂。”

“父親,為什麽家裏的門鎖上,你們到哪裏去了?”

短暫的沉默後,她聽見啪的一聲,父親的語氣很是懊惱,“我們忘記還有女兒。

抱歉啊,玲奈,我和你媽媽正在北海道的溫泉取材。

她不方便說話,讓我代她向你道歉,真的對不起!”

“又來?!”

荒川玲奈滿臉無語。

電話那頭的父親也有些不太好意思道:“要不這樣,你和以前那樣,先找個地方將就睡一晚,我們明天回來。”

“嗯。”

荒川玲奈有氣無力地回一句,她不是第一次遇到這種烏龍事件,偶爾也有這種意外發生。

父母光顧著暢想外出的美好,就忘記自己還有女兒在讀書的事實。

我是兩人親生的嗎?

荒川玲奈心裏吐槽,以前她隻有在院子裏麵,用書包當枕頭睡覺的唯一選項。

現在不同,高中生兼職有工資。

她的選擇有兩個,一是和店長預支工資,找個旅館住下。

二是向青澤借錢,等父母回來,打開存錢罐還錢。

她想了想,認為沒必要麻煩店長,還是向青澤借錢。

荒川玲奈發起一個語音通話給青澤。

嘟嘟。

通話被接通,“班長,你有什麽事情嗎?”

“青澤君,能不能借錢給我?

父母鎖門到北海道玩,我沒辦法回家。”

“好,你將地址發來,我馬上過去。”

“嗨。”

荒川玲奈點頭。

……

然後。

荒川玲奈呆呆看著麵前的雙層大別墅,表情有幾分呆。

她為什麽在這裏?

那就要歸功青澤說的話。

“住什麽旅館,浪費錢,正好我家很大,你直接在我家住一晚。”

荒川玲奈覺得拒絕不太好,加上青澤一片熱情,自己拒絕,豈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稀裏糊塗地答應下來,直到荒川玲奈站在青澤家門口時,心裏忽然意識到問題的嚴重。

孤男寡女,在如此空曠的大別墅。

這個劇情很危險。

她怕是叫破喉嚨都沒有人回應。

不,她怎麽能這樣想青澤,這位是好心幫助自己,才不是那種人。

荒川玲奈搖頭,將腦中想法驅散。

青澤推開門,笑道:“這是我的新家,比以前大多了,下麵還有一層地下室,裏麵有酒吧、開聚會的地方,隔音效果很好。”

“是,是嘛。”

荒川玲奈緊張到說話都變得有些結巴,臉色有點白。

地下室、隔音很好。

這要是將她鎖在地下室的話,那豈不是十幾年都沒有人知道?

青澤看著荒川玲奈的表情,有些疑惑道:“班長,你該不會擔心我做什麽事情吧?”

“哈哈,當然沒有!”

荒川玲奈連忙搖頭,手一推黑框眼鏡道:“我堅決相信青澤君的人品。”

“那就好。”

青澤領著荒川玲奈到正門,“鞋子脫在這裏,你吃過晚飯沒有?”

“沒有。”

荒川玲奈搖頭,心中的擔憂讓她對別墅無法產生驚歎想法。

隻是在拚命否決腦中出現的一幕幕畫麵。

彎腰脫鞋會不會很危險?

荒川玲奈真想要將腦子打開,拿出相關漫畫的劇情。

玄關翻白眼的事情,現實不會發生吧?

她這樣想著,還是等青澤脫完鞋後,走上去,她才開始彎腰脫鞋,對著門,保證自己的後方安全。

脫下來的鞋子放在不需要彎腰,也不需要墊腳的位置。

“青澤君,我打擾了。”

荒川玲奈說一句,尾隨青澤進入客廳。

他拿出麵包、橙汁,還有一桶泡麵招待客人。

離開森本千代,青澤夥食水準急速下降,也就是在中午的時候,能夠吃到北條筱子做的美味便當。

“不好意思,我一個人在家吃,晚餐有點簡陋。”

“沒關係,我吃習慣了。”

荒川玲奈的一句話讓青澤不知該如何回答,掃了一眼道:“班長,或許我不該這麽說,但伯父、伯母是不是對你不太好?”

“青澤君,他們隻是偶爾忘記有女兒的事實。”

“這是什麽奇葩父母啊?”

“世界是很大的。”

荒川玲奈感歎,又替父母辯解一句,“有時候他們還不錯。”

“什麽時候?”

“在他們知道有女兒的時候。”

荒川玲奈想起童年。

雖然將那種成年女人的玩具拿給小女孩玩是很異常的事情,但考慮到父母對那種事情的熱愛,也能夠間接表明他們對女兒還是有幾分寵愛。

青澤撓頭,不好繼續對荒川玲奈的家事做評價,轉而道:“你要泡澡嗎?”

“咳咳!”

荒川玲奈直接被麵包嗆住,咳嗽了幾下,她搖頭道:“不,不用麻煩。”

青澤很清楚泡澡對日本人的意義重大,笑道:“沒關係,你可以用千代的浴巾擦幹身體。”

“呃。”

荒川玲奈看著他一雙似乎沒被任何顏色渲染的清澈眼眸,拒絕的話又無法說出。

自己用滿是齷齪的腦子去猜測青澤充滿善意的想法,是不是太過分?

“好吧。”

荒川玲奈隻能點頭答應。

青澤笑道:“那我給你放水,等下我還要出去夜跑,在九點前回來。”

剛才青澤已經跑過,但他不能向荒川玲奈說明,隻能用夜跑的借口,再次離開家。

他經過測試,知道環球旅行移動的最大物體限製,那就是高不超過二十米,寬不能超過十米。

搞清楚能力後,青澤醉心玩樂。

體驗珠穆朗瑪峰的壯闊、追逐北極的極光、在大堡礁和熱帶魚嬉戲,在馬丘比丘登上天空之城等等。

現在他迫不及待想要去阿爾卑斯山脈滑雪。

“夜跑?!”

荒川玲奈被這個事情驚到。

結局就是出現蒙麵的陌生人。

廊道撲倒,錄像,接著神秘的電話打來,開始操縱她往後人生。

小樹林、挺著大肚子在公共廁所……

荒川玲奈聯想到一係列的事情,心裏忽然有些後悔到這棟宅邸。

“你那麽驚訝幹嘛,我看起來是那種懶惰的人嗎?”

“不,不是,我覺得夜跑是非常棒的習慣。”

荒川玲奈迅速搖頭,咽下口中的麵包,鬆軟甘甜,她心裏安慰自己,青澤君不是壞人,應該不會做那種事情。

荒川玲奈,趕緊停止你離譜的想象!

她深呼吸幾口氣。

青澤走去浴室給荒川玲奈放熱水,再告訴荒川玲奈自己和千代的臥室不能睡,其他房間隨便睡。

荒川玲奈如小雞啄米般點頭。

等到青澤離開家門,荒川玲奈沒有掩飾自己吃飯的速度,迅速將泡麵吃光,然後將兩個麵包也啃完,將空罐子丟垃圾桶。

她從書包拿出防狼電擊棒,戴上口罩,防止被人忽然從後捂住嘴巴、鼻子。

再佩戴保護後腦遭到攻擊的護具,避免被打暈。

做好這樣的防備,荒川玲奈前往浴室,小心翼翼泡在浴缸。

看著水中的壯闊風景,她雙手捧起,嘟囔道:“就是這麽大才讓人困擾啊。”

泡了一會澡,她起身,用浴巾擦幹身上的水,穿好校服。

她一手沐浴露,一手防狼電擊棒,擰開浴室的門。

左右觀看,確認長長的廊道沒人。

荒川玲奈鬆了一口氣,轉身將沐浴露放下,前往一間客房,反鎖。

她身體放鬆,心頭隨即被強烈的負罪感覆蓋。

自己真該死啊,居然懷疑青澤君的人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