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快就平複了心緒,然後,帶著少許的負罪感,翻開了冊子……

 皇曆,一千零四年,九月十一日,身處地牢,不知天數之況。(盧克死前一年)

 枉度一日之晝,未有奇事。

 作息規律,至夜便眠。

 夢

 臥於床榻

 該是夢中之夢

 夢中夢醒時分

 一人立於牢內

 妄想他為牢守

 驚之

 我慌亂問言,他言之,自己,名叫閔行風,為下界所來者。

 乃一國之軍的指揮官,兼任外交官。

 他承言之,識我,欲救我。

 與他交流,愉快。

 夢醒,結束。

 ……

 皇曆,一千零四年,九月十二日,身處地牢,不知天數之況。

 枉度一日晝夜,無事。

 ……

 皇曆,一千零四年,九月十三日,身處地牢,不知天數之況。

 枉度一日之晝。

 夜眠

 夢中

 屍山血海

 我見,他與一高壯之人,劍斧對擊。

 最後,他化身一血色巨獸,吞噬一切。

 血色覆蓋之後,我無損,而他,發現了我,朝我走來。

 對語之後

 他與我在這屍山血海中散步遊走,有他在身邊,我總覺得,莫名的心安……

 這種感覺,是無數皇都軍簇擁,無數護衛宮女簇擁,也無法給我的感覺……

 若硬要形容,我隻能把它比喻為“親眷的溫暖”。

 他於我敘之故事,有趣。

 夢終之時,不得不與他分離。

 不舍,卻奈何。

 他再應於我,語意,即將來到,讓我耐心稍候。

 我答應之,心暖。

 夢破,結束。

 ……

 皇曆,一千零四年,九月十四日,身處地牢,不知天數之況。

 枉度一日之晝,無事。

 夜,我於牢中床榻寢眠,卻於半夜,聞聲驚醒。

 我醒轉起身,望向聲音所發出之地。

 我見,那平日裏就對我不懷好意的看管者,終是忍不住自己的欲望,準備於今日,得之我身。

 他先稍作戲耍,讓我放鬆警惕,緊接著,凶相畢露。

 我不斷地掙紮著,用手不斷推搡著他。

 可是,這一切並沒有什麽作用,他,實在是太強了。

 我百般阻撓,非但沒有將他阻礙,反而激發了他的欲望,使他更加饑渴。

 衣裙皆被褪去,絕望之際,我高聲呼喊,望有人能來救援,不管,是誰都好……

 而後,頂上地板被破,一人從上方躍下,後,其追隨者亦至下方。

 那一時之間,我聽到了皇都最尖端的機械師之一,梅爾文?裏克特博士的聲音,在與他對話……

 他是,我夢中所見者,一名劍士,他叫,閔行風。

 他就那樣突兀地出現在我的麵前,雖然…有些滑稽,但確實,如夢中所諾,他,來了。

 他如閃電般,絞殺那看管者,予我衣著之時。

 著衣,其以待皇之禮待我,問我,可有不適。

 我答之,無。

 他的隨行者帶我上地,許久以來,我第一次,看到了星空。

 當然,此夜的星空並不美好。

 我們還身處卡勒特腹地,若是不迅速離開,待卡勒特兩位首腦人物,安祖·賽弗或蘭蒂盧斯率人前來的話,我們依然,會葬身於此。

 他告訴我,自己的軍隊和招降的黑鱗海盜團聯手,由強將率領,正在夜襲阿登高地,安祖·賽弗所帶領的軍隊。

 故,阿登高地之軍,無需過於掛懷。

 他知道,阿登高地之軍的被襲,蘭蒂盧斯應已知曉。

 為了為自己的軍隊爭取時間,他做出了一個驚人的決定:

 接通與蘭蒂盧斯的聯係,大肆嘲諷於他,後,又以我作誘餌,引蘭蒂盧斯,排海陸空三軍來襲。

 他問我,是否害怕。

 我答之,不怕。

 他問我,是否恨他。

 我答之,一切因我而起,要恨,也當是他恨我。

 其實,我心中,莫名的有一種安全感,說不清道不明,但隻要在他身邊,就會出現,這種感覺。

 他,開始向蘭蒂盧斯求饒,乞求他饒過我們。

 言語,很不懇切。

 被他嘲諷,盛怒下的蘭蒂盧斯,最終,也並未選擇原諒他。

 然後,他喚出一冰藍色的巨龍,是的,巨龍。

 它的身軀遮天蔽日,擋住所有炮火轟鳴。

 我於後來得知,此龍,乃肆意妄為的暴君,巴卡爾,真正的後裔,冰龍斯卡薩的,龍魂。

 他喚出此龍後,蘭蒂盧斯的空軍全麵潰敗。

 而他,持劍,傲然而立。

 與蘭蒂盧斯,對峙。

 他與蘭蒂盧斯戰鬥一番,後,化身那夢境中的血魔,將之重傷。

 兩人對語一番,後,他將劍刃刺入蘭蒂盧斯的心髒,蘭蒂盧斯,卒。

 在蘭蒂盧斯死亡後,他派遣襲擊阿登高地的軍隊及黑鱗海盜團成員趕到,一鼓作氣,殲滅了蘭蒂盧斯率領的的整個海陸軍勢力。

 卡勒特最強之軍,蘭蒂盧斯的鷹犬,自此,盡數滅亡。

 事後,他為戰爭喪生之軍,悲。

 我,就這樣,得救了。

 我至回到海上列車車站之時,依舊有些恍惚。

 不過,可以明確的是,我在那一刻,已經被他深深地吸引。

 我不知道,自己是否隻是,貪圖他的力量,亦或者,是被某一些假象所困惑。

 但我,確實,被他所吸引。

 皇曆,一千零四年,九月十五日,海上列車,天氣,晴朗。

 回到了海上列車,晝眠,無事。

 夜

 立他房前

 待其出門

 不負我想

 他出,我故作巧合之態,後,求之,入內,他應允,我喜入房中。

 我與他交談,其仆端來餐點,我……

 難抑心中欲望……

 想要……

 喂食於他……

 他言之不可,此非友,可做之事。

 我問之,何關係,才可如此?

 他言,需是父子,母女,兄妹,夫妻等。

 我衝動之下,竟是妄言道:“那我們來做夫妻吧。”

 他立時站起,神色慌亂,語無倫次……

 我瞬時間知道,自己欲望驅使之下,竟是失言。

 我趕忙恢複如常的心態,對他做出解釋,揚言道,方才種種,皆是笑言,望他,一笑置之……

 伊莎貝拉看到這裏,發現,“一笑置之”這個詞,有液水浸染過,墨跡,稍有不清。

 伊莎貝拉:“艾麗婕,寫到這裏,應該是哭了吧……”

 她繼續翻看日記:

 接下來,我與他,又開始了正常的聊天,他與我說故事,談政治。

 最後……

 最後出了點小意外,我們,不歡而散。

 不過,我的心情很好,因為,見到了他。

 皇曆,一千零四年,九月十六日,海上列車,天氣,晴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