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瑜的腦袋“轟”一聲, 有一瞬間幾乎無法思考。
他根本不給沈瑜拒絕的機會,又凶又重地親過來。
沈瑜驀地一顫,忍不住又叫他。
“謝新昭。”
連聲音都是抖的。
“嗯。”
謝新昭的唇舍不得移開, 聲音低低的,帶著磁性。
沈瑜垂眸。
從這個角度, 謝新昭的耳朵紅透了,眼睛閉著,黑長的睫毛密密垂下, 像兩把刷子。
明明親得這麽凶,表情看上去卻虔誠又安靜。
謝新昭的手掌大而溫熱, 捧著她的臉,後頸也被占據,嘴角處的摩挲越發用力。
拇指微微用力按下, 沈瑜的唇被按出了一條間隙。
指腹移開,唇徹底被撬開,占領。
他親得好用力, 即使被扶著後頸, 沈瑜的腦袋還是情不自禁地後仰。
他窮追不舍地上來,繼續親吻。
這是沈瑜第一次在清醒的時候和他接吻。
酥麻的感覺從尾椎骨竄至四肢, 手腳發軟。
這洶湧澎湃的吻讓她有些承認不來。
衣服皺巴巴地貼在一起,胸腔空氣被擠壓得稀薄, 一下一下的呼吸又重又熱。
沈瑜的身體越發向後,幾乎要碰到書桌。
又在最後一秒被人撈上來,繼續親吻。
沈瑜手指抓著他的衣服,觸感有些濕。
她不知道那是未幹的雨水還是被自己手心沁濕的汗水。
偏偏那人還不滿足, 啞著聲音吩咐。
“小瑜, 抱我。”
沈瑜暈沉沉的, 鬆開汗濕的手,軟軟搭在他的肩膀。
他的肌肉像被太陽曬過的鋼板,堅硬又燙人。
開了空調的房間裏,溫度好像降不下來似的。
等謝新昭終於親夠了,外麵的雨已經停了。
分開的時候,他用指腹擦了擦沈瑜嘴邊的濕液。
沈瑜的臉發燙,睫毛顫了顫。
謝新昭的耳朵紅得滴血,嘴角卻是勾著的。
他摩挲著沈瑜的嘴角,眼神又深了起來。
再次湊過來的時候,沈瑜伸手擋住了他的唇。
謝新昭輕笑:“不給親了?”
沈瑜吸了口氣,眼睛水粼粼的:“已經很久了。”
她轉頭看向窗外。
藏了一天的太陽終於冒出頭,天際出現了一道雨後彩虹。
謝新昭趁著她轉頭,親了親她的手心。
沈瑜一怔,連忙回頭,手也放了下來。
謝新昭得了空,又傾身過來親了她一口。
沈瑜一時猝不及防,愣住了。
她猛地起身,趕人。
“我要換衣服了。”
“換唄。”
謝新昭還坐在椅子上,神情放鬆。
沈瑜抿唇,走到門口將門開得更大。
一副“請走”的姿態。
謝新昭這才想起來似的,笑著問:“我不能看嗎?”
“不能。”沈瑜認真回答。
“哦。”謝新昭有點失望地起身。
路過沈瑜時,他有些好笑。
女生的臉頰微紅,水亮的眼睛裏滿是防備,好像他隨時會做出什麽不正經的事似的。
“你可以看我的。”
他的語氣也很正經,向沈瑜發出邀請。
“要看嗎?”
沈瑜:“不要。”
她伸手推人,迅速關上門。
*
雷雨天隻保持了一天,景區的表演第二天就恢複了正常。
沈瑜完成好今天的表演,回休息室換衣服。
旁邊的遙遙打趣:“今天男朋友還來嗎?”
沈瑜點點頭。
“你和男朋友誰追誰啊?”遙遙有點好奇。
這兩人的外表都太出色了,她覺得哪種都有可能。
沈瑜笑笑:“他主動的。”
她伸手拿過手機,隨手滑開,一怔。
“不過你男朋友這麽帥,而且對你又這麽體貼,要動心也是很容易吧?對了,今天晚上有流星雨 ……”
沈瑜聽不見遙遙的話,注意力全在手機屏幕上。
幾分鍾前,謝新昭發來了消息。
【今天不能接你,叔叔回來了】
而在更早之前,爸爸給自己打了電話,自己沒有接到。
沈瑜看著那幾個未接電話,心跳忽然加速。
“我先回去了遙遙。”
顧不得太多,沈瑜同遙遙打了招呼就趕緊往外走。
沈瑜到家時,客廳空無一人。
正鬆了口氣,頭頂忽然響起一道聲音。
“上來。”
沈瑜抬眸,隻看見爸爸的背影。
頓了幾秒,她抬腳上樓。
書房的門沒關,沈瑜走進去,反手關上了門。
書房裏飄著煙味,桌上的煙灰缸裏是剛被按滅的煙頭。
沈朗坐在書桌後,氣壓很低。
“你去哪了?”沈朗開門見山,麵色嚴肅。
沈瑜安靜幾秒,回答:“跳舞。”
“跳舞?”沈朗反問,怒火直燒。
“你倒是和我說說,你去哪跳舞了?”
沈瑜沉默。
沈朗冷哼一聲。
“可以啊沈瑜,要不是我今天恰好經過吳老師那,想順路帶你回來。你還想瞞我多久?”
沈瑜知道,自己如實說隻會讓爸爸更加生氣,索性閉嘴。
沈朗見女兒表情平靜,更加生氣。他從旁邊抽出一份文件,重重砸在桌上。
“去哪跳舞?去這個什麽,什麽小城?”
沈朗氣得說話斷斷續續。
“洛溪小城。”沈瑜小聲說。
沈朗一拍桌:“我讓你學跳舞,不是要你去景區表演的!”
沈瑜雙手背後,輕聲說:“我隻是短時間在那裏。”
“短時間?”沈朗聲音裏帶著怒氣,“你倒是說說,從小到大,我哪一點虧待你了?你至於瞞著我去打這個工嗎?”
比起這個,沈朗更不能接受的是她瞞著自己去打工,還和吳老師說想賺錢。
沈瑜看著暴跳如雷的爸爸,內心竟然挺平靜。
她想了想,如實道:“上次你說我吃你的用你的,我想你可能不想再負擔我的開支了。”
沈朗瞪大眼睛,大吼:“那隻是氣話!”
他不可置信:“你就因為我這些話要去打工?啊?要去證明自己自立自強了?”
沈瑜沉默。
當然不止是這幾句話,可她不想說。
停頓半晌,她輕輕開口:“可我分不清你說的是不是氣話。”
也不知道,氣話裏是不是帶著幾分真心。
沈朗一時語塞。
他點頭:“行,我先不和你追究。你現在就辭職,以後不許去了。”
沈瑜:“我突然辭職,他們不一定找得到人。”
“我踏馬管他呢!”沈朗忽然一拍桌。
沈瑜猝不及防,被嚇了一跳。
沈朗語氣緩了緩:“我已經和那邊的負責人說過了。你不用去了。”
沈瑜張了張唇,最終還是“哦”了一聲。
“那我還可以去舞蹈教室嗎?”
沈朗抬眸看她。
沈瑜的表情又恢複了恬靜,好像剛才的事對她完全沒有影響似的。
沈朗歎氣:“可以。我會定期給吳老師打電話,你不要再想著出去打勞什子工了。”
他揮揮手:“出去吧。”
沈瑜點點頭,轉身出門。
回到房間,她立即收到了謝新昭的電話。
沈瑜簡單解釋了幾句。
“沒事,掛了。”
謝新昭沒有多說什麽,掛掉了電話。
晚上,沈瑜沒什麽胃口,沒有下樓吃飯。
沈鬆源要上去叫人,被沈朗攔住了。
“不管她,現在翅膀硬了。”
沈鬆源於是作罷,一邊看手機一邊吃飯。
“哎?今晚有流星雨。”他驚訝道。
“幾點啊?”陳秧問。
“夜裏12點。”
沈朗皺眉,沒什麽好臉色地訓斥。
“吃飯就吃飯!就一隻手還不消停。邊吃邊玩像什麽樣!”
沈鬆源連忙按下電源鍵,不敢吱聲。
一頓飯在沉默中吃完了。
*
晚上,遙遙已經知道沈瑜不來的事情,發消息問她。
沈瑜抱歉:【不好意思,給你們添麻煩了。】
遙遙:【沒事的。少一個人又沒影響,而且這舞找人很快的】
聽遙遙這麽說,沈瑜心裏放鬆了點。
遙遙問她是怎麽回事,是不是男朋友不同意。
沈瑜:【不是】
想了想,她發語音簡單解釋了下。
遙遙很快發來一個調戲的表情包。
【原來你是西瀾在逃白富美】
沈瑜回了一個無奈的表情。
遙遙:【好啦,不過你有空還是可以過來找我玩】
兩人又聊了幾句,結束了聊天。
整個晚上,沈瑜一直待在自己的房間沒有出去。
謝新昭也沒有找她。
直到晚上十一點,沈瑜接到了他的電話。
“小瑜。”謝新昭的聲音不大,“想不想看流星雨?”
沈瑜愣住:“現在嗎?”
謝新昭:“嗯,現在。我們去公園。”
很奇怪的。
沈瑜在這一刻忽然想起五一假期的那個午後。
自己睡醒,謝新昭問她要不要一起走。
沈瑜能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在加速。
她張口:“好。”
那頭的人笑了兩聲。
聲音酥酥的,像通了電流似的。
這個點,整個家都安靜下來,隻有沈鬆源的房間隱約傳出遊戲主播的聲音。
好像是大冒險童話故事裏的小孩,沈瑜快速換了身衣服,帶著手機偷偷溜出了家門。
謝新昭早早等在門口。
見沈瑜下來,他牽著她的手往外走。
夜深人靜,兩人像要離家私奔的小情侶。
他們打車去了郊區的濕地公園。
濕地公園24小時開放,裏麵有一個小山坡。
這是西瀾不錯的觀星點之一,已經到了些來看流星的人。
兩人坐在上麵,靜靜等著流星雨的到來。
“小瑜,你要許願嗎?”謝新昭問。
沈瑜點頭,反問:“你呢?”
謝新昭搖頭。
“我不信這個。”
他頓了頓,又看向沈瑜。
“你有想實現的願望不如告訴我,也許我比流星有用呢。”
沈瑜靜靜看著他。
他的神色認真,真誠。
眼前的人和那天在池寒山的謝新昭重疊起來了。
沈瑜的心口驟然一顫。
“那天在池寒山你問我有什麽想要的,其實我有一點想知道……”
“我媽媽現在怎麽樣了。”
沈瑜的聲音輕得像風:“我想知道,沒有了我,她現在過上自己想要的生活了沒。”
她好像始終有點介意,介意當年她對自己的不告而別。
一直到今天,沈瑜依舊有些無法釋懷。
——扔下我,你現在真的幸福了嗎?
話音落下,謝新昭點頭:“好。”
沈瑜愣怔了幾秒。
這個想法藏在她的心底,很少會出現。
隻是今晚的謝新昭對她太好太溫柔,她一個不小心,把心裏想法說出來了。
沈瑜反應過來,抓住謝新昭的胳膊。
“我隻是偶爾這麽想一下,並不想打擾她現在的生活。”
她當年走得那麽決絕,應該不想和自己再有聯係吧。
謝新昭反手握住她的,低聲哄道:“好,我們偷偷看一眼,不讓她知道。”
他的語氣既堅定又溫柔,如同悶熱夏季的一陣微風。
沈瑜的心髒好像被毛茸茸的刷子撓了一下,又酸又癢,眼睛也有些發脹。
她眨眨眼,掩飾那股澀意:“真的嗎?”
謝新昭點頭,手撫上她的臉。
“當然。”
沈瑜怔怔看著他。
原來被人認真強烈的在乎,是這樣一種感覺。
“你為什麽對我這麽好啊?”
謝新昭被沈瑜這樣看著,根本就忍不住。
他手撐在草地,側頭過去吻她的眼睛。
“因為我喜歡你。”
沈瑜的睫毛輕顫,聽到他的聲音。
“我好喜歡你。”
作者有話說:
更晚了TAT,給大家發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