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了。”蕭霽寒輕飄飄的一句,蘇雲苓卻覺得其中有貓膩。

除夕家宴是整個皇室最重要的家宴了,太後病倒直接不來參加,那必然病得很重。

可前世,直到她被關進地牢,太後身子一直康健。

“好奇?”蕭霽寒看著她問道。

蘇雲苓抬眸對上他的視線:“臣妾好奇,王爺會與臣妾說嗎?”

蕭霽寒挑眉:“自然,我們夫妻一體。”

蘇雲苓:“……”

這是她方才回來應對皇上的話,這會兒反倒被用在自己身上。

“王爺!”蘇雲苓嬌嗔喊了一句。

蕭霽寒拉過她的手,眸光微微一沉:“蘇雲苓,不要背叛本王。”

蘇雲苓不知道蕭霽寒為什麽突然說這話,心頭莫名咯噔一聲,心中隱約有不好的預感。

“臣妾能嫁給王爺乃三生有幸,這輩子隻想與王爺白頭偕老,絕無可能背叛王爺。”蘇雲苓靠在蕭霽寒懷裏,聽著他的心跳聲。

車廂內,安靜了許久。

突然,蕭霽寒對蘇雲苓說:“太後要死了。”

……

一直回到王府,蘇雲苓都沒太後要死了這消息中回過神來,可放出這個讓人震驚消息的蕭霽寒卻像是沒事人一樣。

回府之後,拉著她直接去沐浴更衣。

又是一夜荒唐。

今日的蕭霽寒不知怎麽了,比往日更加用力,弄得蘇雲苓初一一早差點沒能爬起來。

一早,春桃給蘇雲苓梳妝之後,嚴嬤嬤便帶著下人來請安。

蘇雲苓便讓春桃將一早就準備的賞錢發下去。

每個人領到沉甸甸的賞錢都是麵帶喜色:“奴才/奴婢謝王妃恩典。”

蘇雲苓點了點頭,又按照慣例說了一些話之後,便讓下人們各自散去,隻留下嚴嬤嬤一人。

蘇雲苓看著嚴嬤嬤,嚴嬤嬤也看著蘇雲苓。

半晌,蘇雲苓不見嚴嬤嬤有下一步動作。

“嚴嬤嬤,今日是不是漏了什麽?”

每次她承寵之後,嚴嬤嬤都會端一碗避子湯給她,可今日卻沒有……

“回稟王妃,王爺吩咐,之後王妃都不必再喝避子湯了。”嚴嬤嬤回稟道。

蘇雲苓一愣,再想著蕭霽寒昨日的異常,便什麽也沒說點了點頭。

嚴嬤嬤回稟之後沒多久,府醫來給蘇雲苓請平安脈,蘇雲苓知曉是為了她之前喝下的那些避子湯,怕影響身子。

“王妃身子沒什麽太大問題,一些小問題稍微調養一下,便可正常要孩子了。”把脈之後,府醫說道。

蘇雲苓點了點頭,也給了賞錢:“勞你費心了。”

“王妃客氣,這都是在下應該做的。”府醫接過賞錢,恭敬道。

待府醫和嚴嬤嬤等人都離開之後,屋內便隻剩下蘇雲苓和春桃兩人。

春桃麵露喜色:“王妃,太好了,日後您不必再喝避子湯了。”

到底是避子湯,怕喝多了日後直接成了絕子湯。

然而她的話並沒有讓蘇雲苓臉色好轉。

“王妃?”見蘇雲苓臉色不對,春桃連忙問道,“可是哪裏不舒服?”

蘇雲苓搖了搖頭,沉默了一會道:“春桃,你秘密幫我準備一些避子藥,最好是藥丸,不容易被人發現。”

春桃雙眸瞪大:“王妃,為何?王爺都說您可以不用服用避子藥了……”

“我有自己的考量,你幫我準備吧。不要讓任何人知道。”蘇雲苓沉聲說道。

她接近蕭霽寒隻有一個目的,就是借用蕭霽寒手中的權柄報仇。

哪怕蕭霽寒現在對她前所未有的好,可是這些好都是可以隨時被收回去了。

再想起前世在地牢遭遇的種種……

蘇雲苓忍不住摸了摸自己此時平坦的肚子。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她想,此時的她沒用勇氣再要一個孩子了。

府醫從蘅蕪苑離開之後,便直接去了景瀾苑。

“王爺,王妃的身子沒什麽大問題,就是有些思慮過重,在下給王妃開一點藥,好好調養即可。隻是最重要的還是要王妃自己放輕鬆。”

“思慮過重?”蕭霽寒眉頭微蹙。

“是,在下把脈,王妃脈象脈管緊繃,如按琴弦,端直而長,主肝鬱氣滯。思慮多種易致肝失疏泄,氣機不暢,脈道緊張,故見弦脈。”

“想要改變這種情況,除了服藥之外,最主要的還是要王妃心情保持愉悅。”

“如果這時候她懷孕呢?”蕭霽寒問道。

“倒不影響王妃懷上孩子,隻是母親心情不好,也會影響腹中的孩子,所以在下還是建議等過一段時日,王妃脈象好一點再要孩子。”府醫回稟道。

蕭霽寒點頭:“你先開藥給她調養身子。”

“是。”

府醫離開之後,蕭霽寒在書房中呆了許久,然後聽到青殊稟報,說蘇雲苓來了。

蘇雲苓走進書房,就看到蕭霽寒不向往常那樣批閱書函,而是坐著,手裏拿著一本書冊,但看他神色,似乎在想寫什麽,注意力完全不在書冊上麵。

“王爺?”蘇雲苓走上前,“怎麽了?”

她輕撫他皺起來的眉頭:“是遇到什麽煩心事了嗎?”

蕭霽寒一把將她攬進懷裏,兩人目光平視,看著彼此。

蘇雲苓聽到蕭霽寒問:“本王沒什麽煩心事,倒是你,煩心事不好。”

蘇雲苓一愣,張口就要說自己沒什麽煩心事,但看著蕭霽寒的神色便知曉,蕭霽寒肯定知道了什麽。

“是府醫說了什麽嗎?”蘇雲苓問道。

“思慮過重,鬱結於心。”蕭霽寒回道,“你到底有什麽煩心事不能解決,竟到了鬱結於心的地步。”

重生之後,蘇雲苓一直覺得自己雖然一心想要報仇,但想得挺開的,但現在看來,前世那些事情對她的影響還是太大了。

哪怕複仇了,她未必真的能完全放下。

“王爺,你幫我找找江氏族人吧。”

“臣妾五歲被送到鄉下,按理說我外祖父一家不可能放任我不管,可這麽多年,卻一點消息都沒有。”

蘇雲苓靠在蕭霽寒懷裏:“臣妾實在擔心。”

蕭霽寒垂眸看她:“本王會吩咐下去,但是……”

“你思慮的絕不僅僅隻有這個。”

“不要瞞著本王,本王不喜欺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