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霽寒仿佛被這眼淚刺了一下,薄唇抿緊。
蘇雲苓見他不說話,眼淚驟然成了串聯的珠子,豆大一顆,不管往下掉。
她也不說話,隻紅著眼眶看著她。
可哪怕她一句話不說,可她一雙紅彤彤的眼已經把她要說的話道盡了。
半晌,蕭霽寒歎了一口氣:“哭什麽?如今是本王一句都說不得你了?說一句就哭。”
“可是王爺冤枉臣妾……”她抽噎著開口,一字一句都軟得讓人心疼。
蕭霽寒看著她,眉頭微微皺起,半晌終於妥協。
“好了別哭了。”他沉聲說道,“本王沒有懷疑你,隻是你一去長靈寺,蕭煜珩也出現在那裏,有些蹊蹺。”
“那王爺要好好查一查蕭煜珩,興許是他對臣妾圖謀不軌。”蘇雲苓趁機上眼藥。
蕭霽寒能直接弄死蕭煜珩最好。
她一把撲進蕭霽寒懷裏:“臣妾好怕。”
蕭霽寒垂眸看著她,眼裏帶著幾分探究,但最終還是摟著她。
他沒有說話,隻是伸手將她臉上的淚水擦幹,動作粗魯卻帶著幾分溫柔。
“本王信你。”他沉聲說道,“但你要記住,你是本王的王妃,你的心裏隻能有本王。”
蘇雲苓看著他,重重點頭:“臣妾記住了。”
心裏卻想著,果然是占有欲很強的男人,哪怕對她沒有愛意,卻也不允許她心裏有別人。
不公平。
可他們地位本就不平等,所以她沒有選擇的權利。
……
三皇子府。
“殿下,這幾日秦王府那邊都是靜悄悄的,恐怕正如您所說的那樣,蘇大小姐隻是明麵上看著受寵,實際上秦王並沒有把他當回事。”幕僚說道。
從那日刺殺之後,他們就一直關注著秦王府的動靜,也擔心那日他們殿下的舉動會惹怒親王,可幾日過去,無事發生,他們一顆心才終於落地。
這樣的話,這個秦王妃並非不能拿捏。
蕭煜珩聽著幕僚的話,心底卻沒有太大的把握,那日在長靈寺蘇雲苓的反應已經完全超出了他的預料之內。
他能明顯感受到蘇雲苓對她的厭惡。
可是為什麽?明明之前是心悅於他,而且從蘇雲苓回京之後,他心底雖然對其不喜,但麵上並沒有表現出來,也就是並未做出任何讓蘇雲苓厭惡的事情,那蘇雲苓又為何會發生這樣的轉變?
“繼續盯著秦王府,小心為上,莫要被發現。”蕭煜珩叮囑道。
“是。”
正說著,門外侍衛敲門通傳:“殿下,蘇二小姐找您。”
書房內,蕭煜珩皺了一下眉頭。
目前看著他的神色,小心提醒道:“殿下,您與蘇二小姐兩情相悅,在下本不該多言,但殿下是成大事者,不該拘泥於兒女情長,更何況蘇二小姐隻是侍郎之女,又不像蘇大小姐那樣可以予您天價嫁妝,助您一臂之力。”
“您三思而後行,萬不可讓她為您的正妃。”
一旦那蘇二小姐成了他們殿下的正妃,哪一個大臣之女還會願意將自己的女兒嫁給他們殿下,屈居在一個侍郎之女下麵。
蕭煜珩聞言眉頭皺緊:“現在吏部尚書之位空著,蘇大人並沒有沒有希望。”
“若是他為尚書,柔兒為本殿下正妃也無不可。”
“殿下,那蘇大人的能力您也並非不清楚,哪怕他能坐上那吏部尚書的位置,恐怕也守不長久。更何況,現在蘇大人在朝中的情況您也並非不清楚,寵妾滅妻,還私吞亡妻的嫁妝,禦史對其是口誅筆伐,如此他怎還會有可能坐上那個位置。”
幕僚皺了一下眉頭:“殿下,您莫不是想暗中幫蘇大人?”
“殿下,這萬萬不可啊!如今您正是韜光養晦之時,那吏部尚書的位置那麽多人盯著,一旦您出手了,那必然會被盯上,到那個時候您的處境隻會更加艱難。”
聽著幕僚的話,蕭煜珩心中的打算猶豫了。
他確實想在這事上幫蘇府一把,自然也是為了柔兒,可幕僚這話說得也不無道理。
“容本殿下再考慮考慮。”蕭煜珩道。
門外通傳的侍衛等了一會兒,才有人開門出來:“今日殿下有要事,你讓二小姐先回去。”
侍衛愣了一下,這似乎是他們殿下第一次拒見蘇二小姐。
“是。”
蘇婉柔在門外等了一會,就看到傳話的侍衛開門出來。
她以為侍衛會第一時間將她應進去,因為以往都是如此,通傳也不過是擔心府中有其他人,怕外人瞧見對她名聲不利罷了。
可當蘇婉柔抬腳就要往裏走的時候,侍衛連忙伸手阻攔。
“殿下今日有要事,讓您先回去。”侍衛回道。
蘇婉柔皺眉問道:“府中今日有貴客?”
侍衛想說沒有,但還是點了點頭:“是有客,所以殿下不方便見您。”
“我們外麵等一會,等客人走了……”蘇婉柔說著,以往也有過這樣的情況。
但侍衛搖了搖頭:“二小姐還是先回去吧,等殿下傳消息給您,您再來,也免得您久等。”
侍衛這話說得也沒什麽問題,但蘇婉柔總覺得有點怪怪的。
但侍衛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她再繼續來下去,那就是失了臉麵了。
“那我先回去,晚些時候等殿下忙完了,和殿下說一聲,我等著他。”話音落,蘇婉柔最後看了一眼三皇子府的門楣,轉身離開。
侍衛看著她離去的背影,鬆了一口氣,看了看周圍,確定沒什麽一樣,這才將後門關上。
蘇婉柔和婢女曉卉一同上了馬車之後,眉頭一直緊鎖著。
曉卉見狀,連忙詢問道:“二小姐,怎麽了?”
“以往我來三皇子府,從來沒阻攔過,哪怕有貴客,侍衛也是對我說可要在門外等客人走了,再進去,可今日,侍衛卻是直接讓我回去。”
蘇婉柔心中有些不安,不知道是不是發生了什麽變故。
“小姐您莫擔心,許是今日的貴客有些特殊,殿下才如此。您上次與殿下見麵,不曾有過任何異常。”曉卉寬慰道。
蘇婉柔聞言,也覺得是如此。
但在沒有見到蕭煜珩之前,她心中的不安恐怕都無法消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