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真相一無所知的大理寺少卿的表情也變得有些微妙, 猶豫地看了一眼皇後,“如果此事不假,那牽扯的關係恐怕不小, 還需要和陛下稟報一下……”

畢竟是前朝末代皇帝的陵墓和寶藏呢!

安臨點了下頭,“諦聽所得到的一切消息,陛下都會知道的。”

本就不擅長找話題的大理寺沒話了, 心裏仔細一想覺得自己這話確實沒有說的必要,陛下的枕邊人就在這裏,皇後娘娘晚上回宮就可以直接把事情跟陛下說,也確實不需要他多嘴。

不過這次參與了這次審訊,按照慣例,大理寺少卿肯定還是要寫一份奏折上去匯報一番的, 那就提一嘴好了。

“流傳的寶藏秘笈與……驚天門麽。”總之,在靨芙蓉說出這條線索之後, 在場所有人都或多或少有了些思索, 安臨隻是意味不明地說出這句話,看了看一同被叫來的另外幾個武林人士,還有靨芙蓉,“看來要想得到更多的線索, 還要等倪秋朝那邊的審訊結束, 把他提來對質了。”

“白逐風已經交代過殺人數量以及原因了,你們剩下的幾個也交代一下吧。”

靨芙蓉神色微動, 沒有搶在第二個開口, 而是等其他人多交代過之後,注意著每一個人說完會被記在哪本冊子上, 上首幾人的神色變化, 最後才胸有成竹地開口。

“我不記得了。”靨芙蓉臉上帶上那有些漫不經心又習慣性展露魅力的笑容, “大概是五十左右?又或者更多。神教在我那一批搜集來的孩子很多,隻有最後活下囈樺來的一兩個人才有可能活下來,每天不是被殺就是殺死別人,要讓我準確地說出每一個死在我手上的人實在是有些為難人呀,幾位大人。”

靨芙蓉這話顯然是避重就輕的話術,她除了一開始在陰陽神教篩選中廝殺之外,後來成為陰陽神教聖女後必然也是有殺過人的,但她這話中卻對比絕口不提,隻是故意賣慘來使人同情。

但是李笙的直覺竟然沒有對此做出提示!

雖然有刻意模糊的話術的原因,不過能騙過李笙這個人肉測謊儀,讓安臨也不免多看了她一眼。

這要是作為間諜潛入的,想要找出來估計要費不少工夫。

等到把全部俘虜的武林人士都分類完畢之後,安臨開始了結算。

首先是犯下鐵匠鋪滅門一案的無極堡幾人,最後確認無誤是他們犯的案,因為大理寺的和衙門的牢房都挺擁擠的,安臨就讓大理寺直接把那幾個人給判了,主犯矮子和作為從犯的那個大師兄判的是斬首,趁著天氣好就給押到斬首台砍了。另外幾個他們的同門經核實後手上同樣沾著不少無辜百姓的命,頭僅僅比前兩個遲了三天掉。

這一出幹脆果決的殺雞儆猴,讓蔑視朝廷不服囚/禁的其他武林人士猛一個警醒,認識到朝廷並不是把他們關著玩的,可能也不會因為他們背後的門派不敢動他們。

不過讓他們感到十分奇怪的是,那些被叫做諦聽的黑衣人,每天都要挑十幾二十個人出去,不知道帶到什麽地方去,然後在留下的人都以為那些人危了的時候,晚上又完好無損地送回來,還給了那些人一頓飯。

沒被帶走的人自然好奇,就問那些被帶走過的人,“他們把他們帶走是幹嘛去了啊?你們沒事吧?他們又為什麽突然給你們準備吃的?”

被帶走過的人神情恍惚,“……我也不知道。”

“啊?”

“就……被帶到一個地方,然後被之前那個出現過的,比江湖第一美人還美的姑娘給打了一頓,打完了就給放回來了。”被問到的江湖人同樣十分疑惑。

問的人更納悶了,“就挨打?不能還手?這是什麽刑法的一種嗎?”

“也不是吧……她還讓我自己挑武器呢,是我自己沒有打過她。”被問到的人說著說著有些臉紅起來,“她下手真的好重。”

問的人:“???”

就這樣,安臨用皇後號把關在大牢了的經驗包們全都拎出來打了一邊,得到的經驗參差不齊,有的人會為了逃脫下死手,有的人則是有所顧忌沒有下死手,不過就算是這樣,全都打了一遍之後她的武力值也在這些經驗包的加持下逐漸提升到了83,直接提升了六個點,比起之前緩慢的量變積累來說,可以說是進步飛快了。

白逐風這個武力值90的則是屬於那種最大的經驗包,安臨特意留到了最後。

“你的劍。”白逐風被帶到臨時在宮外清理出來的諦聽院的練武場後,安臨把收繳來的白逐風的武器還給他,然後又看了看跟著白逐風而來,此時正在天空上方的海東青,“你的鷹也在。”

“姑娘這是?”白逐風接住劍,看了看紀挽霜。

“宣國不養閑人,就算是大牢裏的也不白養。”安臨一本正經地說,“一次比試換一頓飯,不虧吧?如果你能在這場比試裏殺了我,這裏自然是隨你進出,石不轉一案也還是會繼續調查。”

——安臨對每一個被帶來當經驗包的人都說過‘隻要能殺了我,就能脫困離開’這句話,目的就是為了激起這些江湖中人的殺意,讓他們提供更大的……呃,經驗包價值,以殺了她為目標的陪練才是能大幅度提升武力值的陪練。

隻不過前麵的都被她擊敗了罷了。

安臨現在有信心,就算是武力值90以上的金卡想殺她,以她已經提升到83,隻差7點就可以步入90大關的武力值也可以保證皇後號這個馬甲不被損毀。

白逐風聽完這句話後,眉峰動了一下,臉上自然而然浮現出一個微笑,磊落大方,叫人無法拒絕,“這倒是頗具吸引力,不過逐風意不在此,不知若是我贏了,可否換一個報償?”

“你說說看。”

“不知白某可否有幸知道姑娘的名字?”他沒有用聽上去會有些輕佻的‘芳名’二字,而是用上了更為鄭重的‘名字’。

“就這樣?”安臨一時間倒是也沒有從白逐風的態度想到別的什麽地方去,隻是覺得這個人說話好像跟他的浪子俠客人設相比太慎重了一點,“隻是一個名字而已,倒也不用當做什麽報償,這個隨便問一下就知道了。”

“紀挽霜。”

“紀姑娘。”白逐風在口中念了一遍這個稱呼,臉上難得有些發熱,不過從外表上看不出什麽倪端,“在下名為白逐風,白字從師父姓,逐風則是取自逐風追月。”

安臨:?

安臨:有沒有可能,朕抓你蹲大牢的時候就知道你的名字了?審問的時候也說出來過?

……算了,可能是有些人比較喜歡正經地自我介紹吧。

安臨想的就隻有快點比試,拿到經驗值提升武力才是正事。

那隻跟隨白逐風而來的海東青落在練武場邊上的一棵到桃樹上,鷹眼隨著練武場內人影位置的變動移動著,時不時發出一聲嘹亮的鷹啼,不知道是在為誰加油助威。

每天上午在宮中照顧皇帝起居,下午還要抽空來一趟宮外諦聽院看顧這邊情況的王修文,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了練武場外,聽到白逐風最後自我介紹的那句話後,眼神逐漸變得幽深犀利。

常年的宮中侍奉、先皇時就見過不知道多少男女意動的王修文,敏銳地察覺到了這個江湖人的那點小心思。

他怎麽敢的?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