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沉沉深夜中, 安臨看著小皇帝小皇後消失的方向陷入了沉思。

君明和紀挽霜這對慘兮兮的小情侶最後能一起離開是挺讓人欣慰的啦,但是走之前要說是忘了說出來是誰亡了他的國,那小皇帝好歹也重生這麽多次了, 應該也不至於說是真的忘了說。

那麽很大的可能就是因為某些原因不能說吧,這個原因八成就是小皇帝綁定的那個係統。

看了一會兒之後安臨關上窗戶,反正一時半會兒的睡是睡不著了, 安臨索性開始列嫌疑人姓名,心裏倒也沒有什麽遺憾的情緒,反而頗有幾分興致勃勃。

安臨表麵:啊那怎麽辦,豈不是要全都打一遍了?哭哭

安臨內心:好耶,正愁沒理由搞事呢[嘴角上揚.jpg]

畢竟安臨玩爭霸遊戲的時候也從來不會在意誰想亡自己的國,如果沒有意外的話所有人都想把她從第一的位置上拉下來, 最誇張的一次是除了她以外的所有玩家都聯合起來達成共識,說什麽不管怎麽玩先把她排除出去再說其他的。

這跟玩狼人殺不管三七二十一, 開局所有人就因為私仇把一個無辜的平民票出去有什麽區別?安臨對這種破壞別人遊戲體驗的行為向來是深惡痛絕的。

所以她在所有人把她票出去之前隱藏身份假裝成另一個玩家, 挑起了那群玩家之間的對立,讓他們喪失互相之間的信任,最終成功逐一擊破完成了稱霸。

現在安臨麵對的局勢嚴格說起來還比那時候好一點呢,至少宣國周圍的國家不是那些熟悉她各種操作的玩家, 不會團結起來一門心思把她票出局, 安臨還有足夠的時間進行遠交近攻,拉攏可以拉攏的, 分化可以分化的。

首先, 亡宣國的第一個嫌疑人無疑就是以北方世家勢力為代表的一些內部謀反者,這個安臨心裏已經有數, 一時半會兒做不了大動作, 不過安排的哨子已經潛入進去十幾個了。

他們可以派人去雲州府搞事, 安臨也可以派人去他們那邊搞事,也算是禮尚往來。

這第二個嫌疑人呢,也沒什麽爭議吧,安臨覺得宣國隔壁的奉國嫌疑就挺大的。

奉國是一個少有處在邊界交界處的國家,一麵臨著中原上的宣國,一麵又連著草原,再往西還有跟更遠的摩西國有連接的地方,摩西國替換到安臨穿越來之前的世界地圖的話,都已經算是國外了,西域絲綢之路還要過去一點。

所以說奉國大多是幾地混血,原來應該是好幾代以前宣國還不是宣國,還是別的朝代時,中原這邊的貴族王室犯了什麽事混不下去被流放出去,然後流放途中跑掉在現在奉國的位置上紮根,跟各族通婚,又接納了各族跑出去的人,漸漸地就變成了一個新的國家。

安臨對奉國的印象就是挺有錢的,占據了絲綢之路的那條路,宣國裏麵有不少稀奇的玩意兒就是奉國搞貿易從其他國家帶回來的。

說實話,安臨有點饞,而且也可以預見她要是想開拓對外貿易的道路的話,除了開海禁,奉國也是她一定要拿下的地方。

心裏回轉著這些念頭,安臨手指按在模擬器地圖上拖動了一下,往奉國那邊的方向拖過去,不過在地圖移動到兩國邊境的時候就移不過去了。

應該說除了宣國之外的地方,在模擬器地圖上都是一片白霧。

如果是在遊戲裏,估計就會跳出這麽一個提示了——【前方地圖還未開啟,請下次再來探索吧。】

這個皇帝模擬器的地圖,是隻能看到屬於自己的國土上發生的事情的,其他國家的目前就沒法看了。

安臨的目光停留在兩國邊境那座城池中零零散散的守城士兵上,手指在拂過城牆,把地圖重新縮小。

至於嫌疑人三四五六七八九十……,那選項就多了去了,奉國之外還有草原,如果草原部落裏出了一個成吉思汗那樣的草原王,吞並了奉國之後往下打過來無疑是順理成章的事情,而在海外,雖然有白霧蒙著,但是根據板塊位置也可以看出中原大陸大板塊隔了些海的地方有個不大的島上國家。出於一些個人情緒與恩怨,安臨要是把海軍練起來了,肯定第一個先把那個島國變成附屬省縣再說其他的。

再然後,為了不知道什麽時候傳進來的玉米土豆紅薯這些高產量的作物,安臨也打算往另一個半球那邊去看看,比起別人找到航線來到這片大陸上,安臨還是更喜歡自己掌握主動權,主動出擊去找到那些作物引進來。

計劃做著做著,到後半夜的時候皇帝號撐不住了,安臨就皇後號來繼續做計劃,不知不覺就通了個宵,第二天紀挽霜繼續神清氣爽地去練武給暗衛們安排任務了,不用早起上早朝也不用惦記著批奏折的皇帝難得睡了個懶覺,一口氣睡到中午才慢悠悠起來,用午膳。

今天的午膳有一道魚肉丸燒黃卷,還有羊肉湯,都是比較暖身子的食物,安臨用完午膳之後還想再找點什麽放鬆休閑的時間打發打發時間的,但是看來看去發現都沒什麽意思,最後還是……走進了書房。

沒想到,居然還是批奏折比較有意思.jpg

也罷,反正過完年之後各部門也要陸陸續續回到崗位上了,先把事情給他們擺出來,等他們回到崗位上一起運作起來解決好了。

就這樣,本來放個小長假很高興,在家裏也過得開開心心的各部官員們,一複工就麵臨了比放假前更多幾倍的工作,而複工之後的第一個早朝,開會的時間也出奇地長,直接從早上六點多開到了下午三點,中間皇帝還留文武百官在宮中吃了頓午餐,下午繼續上午的會,散朝之後還留了幾個官員下來繼續討論。

曾送過秀女進宮參加選秀的官員們詭異地有些感動。

今天的陛下居然還包午膳,這可真是……太少見了!

祁冬寒對同僚們的感動一無所知,隻覺得好兄弟這個皇帝當得真的很認真,也很像模像樣。

正所謂新年新氣象、新政策。

年節過去沒多久,朝廷新的政策就逐步發出來了,瓊安以及瓊安周邊的一些府州縣對這新政策的體會來得尤其快,消息靈通的商人們則是對著朝廷新發布的免賦稅以及賦稅減半的行業研究來研究去,各地農人也被縣官一個個到村子中告知新的賦稅政策。

“種植藥材的,免征藥材稅……這培育出新農作物賦稅全免是個什麽說法?”

“還有獸醫,養家禽家畜的,如果來年可以交上兩頭家禽家畜幼崽的,養好的家禽家畜賦稅全免,兩頭以上的還有獎勵,這是真的嗎?”

“造筒車和曲轅犁的木匠,賣出的每件筒車和曲轅犁都少收七成的稅,太好了!我去年下半年做得最多的就是這些了!”

“……”

朝廷專門傳達政策的官員所到的地方,農人、商人……士農工商,他們全都在討論著這些新的政策,有人對那些免稅與稅收減半的行當躍躍欲試,也有人心懷憂慮。

而在宣國的一個驛站裏,一對農人打扮的老夫妻聽著來往的人討論著的事情,有些局促不安地停在自家驢車旁等待著兒子和自己一起進去,老婦人聽到一些三言兩語後有些疑惑地問,“這些怎麽聽著和我們那邊的不一樣?難道這些地方的規矩和我們那邊的是不一樣嗎?麟……識兒,你去瓊安時也是這樣嗎?”

老婦人的兒子卸下驢車上的家用讓驛站客棧的小二幫忙拿進去,然後扶著父母進門,“應當是新出沒多久的政策,我之前也沒有聽說過。”

老婦人茫然地點點頭。

老婦人的兒子安置好父母後點了些吃的讓小二端過去,聽到人們的討論後腳步停了一下,在討論的人不遠處聽了一會兒,心裏大概了解一點了,才回到父母身邊。

此時與父母一起出現在這個驛站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劉不識。

他當初離開瓊安回到家鄉後,一些與他同縣的學子早已回到家鄉,有的人不知道太學廣場的那場辯論,有的人知道,總歸他的名聲不管好的壞的都已經傳回了家,傳到父母耳中。

劉不識回到家時是躲著村裏的人的,他遠遠看到父母沉默的身影,看到二老更加佝僂的背,心中刺痛,在晚上走進家門關上門後,對著二老驚訝的眼神跪下去,將自己遭受過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了父母。

他說有鬼占據了他的身體,在他還沒有從家裏離開時就占據了,他沒有辦法奪回自己的身體,隻能眼睜睜看著那個鬼用他的身體作惡,他對不起爹娘……

最後他的爹娘選擇了相信劉不識。

在那之後劉不識就一直藏在家裏,不讓外人知道他回來了,看著街坊鄰居對他爹娘的指責還有風言風語,劉不識下定了決心決定帶爹娘去其他地方生活,去沒有人認識他們的地方,所以在家鄉過完最後一個年節後,劉不識就帶爹娘啟程離開了照州。

當時陛下給他推薦的新的安身之地是淮縣,劉不識也確實打算把父母安置在淮縣,這已經是他與爹娘啟程的一個多月後了,距離淮縣還有一半的路程,目前在龍井鄉和沽縣之間的驛站,不過就算是在這離瓊安有些距離的地方,朝廷新出的政策也都已經完好地傳達到這裏了。

劉不識心下輕鬆,把聽來的免稅政策給爹娘掰開解釋了一下,還鼓勵爹娘到了淮縣之後也養些家禽家畜。

劉不識正聽著,突然聽到旁邊隻坐了一個人的桌子上傳了來“嗤”的一聲笑,帶著些不屑的意味。

作者有話說:

啊,得存些稿子了,十幾號得出個遠門,加更先擱置一下,存出來的稿子比預計的多的話就隨緣加更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