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童玲的奏折確實是讓安臨想起她來了。

同時想起來的還有她的數值。

安臨記得她們那一批參加選秀的姑娘, 最後走出來的姑娘成長性都不錯,其中成長最快的連熏現在雲州府的知府當得別提多好了,於是安臨就試著把魏童玲召回來看了看數值, 沒想到這姑娘還真給了她一個驚喜。

軍事數值已經自己破八十了,武力也有八十,屬於是不錯的數值了。安臨欣然把雲州府的府兵也算進了兵力裏麵, 又多給加了兩萬兵馬湊了個整,作為策應部隊。

之後,安臨沒有急著開戰,而是先舉行了一次水師演兵,名義上說要看一看水師訓練的成果,而水師演兵的地點卻是定在——泛江。

就在奉國的國門石門城之前。

這幾乎就是在人家家門口開坦克了, 讓別人怎麽能夠平靜以待?西朔則是認為這是宣皇的虛張聲勢,打算以此來威嚇奉國讓他們不敢輕舉妄動, 越是如此西朔越是要迎上去試探。奉國國內對他想要與宣國開戰的舉動有讚同的也有反對的, 一部分人與西朔的觀念相似,認為宣國發展太快,若是不加以遏製,隻怕等到宣國更強大, 奉國就隻能任人魚肉了, 這一部分人以西朔的親信為主。另一部分則是認為不能與宣國開戰,這會給宣國向奉國發兵的理由, 於奉國無益。

奉國的水師大將就是西朔這一派主戰派的, 西朔派了他過泛江騷擾宣國的水師演兵,最好是重創一下這支初出茅廬的水師部隊, 好好打擊一下宣國的氣焰。

水師大將意氣風發地接旨出發。

奉國的老將伏承堅對此十分不讚同, 多次勸西朔不要如此貿然發兵, 就算要發兵也最好換一個將領,但是他建議換的那個將領是非戰派的,西朔被煩得聽到是伏承堅求見都避免稱病不見。

於是,就是在這麽一種情況下,泛江演兵開始了。

因為皇帝‘重病未愈’,本該到場的皇帝並沒有來,是皇後代替‘養病’的皇帝前來觀看這次演兵。皇後號為了讓人看得出來那個毒對她也有些影響,應景地披了一件黑色紋金邊的大氅,來的路上也沒有騎馬,而是在下船後坐馬車來到雲水城,也就是水師來到泛江後駐紮的地方。

什麽叫做戲做全套啊?這就叫專業!

不過在旁的人看來,皇後娘娘的麵色跟往常好像……差得也不是很多,畢竟從一開始,不管武力值怎麽增加,皇後娘娘的外表看著都挺病弱的,麵容也是一如往常地如積雪一般。

“都來齊了嗎?”皇後走上泛江邊上為觀看以及指揮建立的高台,入目所及是黑壓壓的戰船,以及船上整裝待發的水師士兵,“那就開始吧。”

“演——兵,開始!”指揮旗一把揮下。

“咚!”

“咚!”

“咚!”

中間的戰船上,宿衛敲響三聲有力的戰鼓,接著戰鼓連成激烈的鼓聲,水師戰船隨著變換陣型。

參與這次演兵的戰船一共有十四艘,僅占二十八宿裏的十四宿,分別由兩個安臨比較看好的將領苗子帶領,一個是那個周羌,還有另一個是比較擅長軍陣陣法的,開發出了一套獨有的水師陣法,叫喬玉山。

其實這兩個人才都挺不錯的,各有各的長處,不過泛江這一波的水師隻需要一個主將,總要有一個人當副將。

兩個人都鉚足了勁兒,要爭出一個高低,兩邊的水軍都在以很快的速度變換著,將士們用特製的演兵用的武器在對手身上留下靛青染料,不斷地有分支部隊所代表的旗子被放倒,不過等到一方的一支部隊為了追擊太過深入的時候,又入了另一方布下的陷阱。

戰場的變故隻在轉瞬之間,周羌損失一整支部隊後很快落入了下風,不過他那一方稍微後退後很快重整了部隊,也跟著變換了陣型,改變後的陣型從上方看宛若一把尖刀,是十足的進攻性陣型。

喬玉山那一方則是也信心滿滿地隨之擺出了應對這種陣型的新陣。

站在高台上的人看著這場演兵。

“娘娘,您看這一場如何?”湛海水師的統帥轉頭看向安靜注視著下方的皇後,神色間隱隱有些自得,“這兩個都是微臣親自教的,以他們的能力,任何一人都可以獨自統領一方水師!”

皇後微微點了點頭,“確實。”

不過這一場的勝負,安臨心裏已經大概有數了,點了點喬玉山一方的戰旗,“不過,喬玉山太過在意陣法了,他的優勢有時候反而成了他的缺陷。”

就好像這一場,周羌看準了擅長陣法的喬玉山一定會根據他的陣型改變陣型,從高處看可以看出來,周羌的那個進攻型的陣法顯然隻是一個幌子,一張皮,喬玉山隨之改變陣型才是正合了他的意。

湛海水師統帥聞言定睛去看,竟果真如皇後所說的那樣,泛江上的形式在頃刻間有了變化。

這回他轉回來看皇後的目光中已經有了驚異。

沒想到……這位皇後娘娘、諦聽的統領者,竟也精通兵法軍事?!他隻知道諦聽的武力高,統帥諦聽的人武力也不會差,卻沒想到就算上場領兵也不在話下!

三刻鍾後,勝負分出。

“周羌一方,勝!”跟在皇後身邊的人拖長聲音宣布結果。

兩方收隊,周羌和喬玉山兩人來到高台前。

“泛江水師今日重整,有兵無將,便由此次勝者周羌擔任泛江水師大將。”皇後意思意思攏了攏大氅,拿出一塊將印,周羌上前一步單膝跪下,抬起雙手,安臨把將印放在新出爐的大將手中,怎麽看他頭頂上的數值怎麽滿意,溫聲鼓勵道,“泛江乃宣國的屏障,泛江水師亦是宣國的屏障,這支隊伍現如今就交到你手裏了,切不可辜負我與陛下的厚望啊。”

“周羌領命!”

安臨又把目光放到喬玉山身上,“喬玉山為泛江水師副將。”

“喬玉山謝過陛下娘娘。”

安臨看出喬玉山對這結果有些耿耿於懷,想了想就提點了一句,“你在各方麵都不弱於周羌,你應當知道自己輸在哪裏。”

“臣知道。”喬玉山梗著脖子僵硬地回答

“為軍者,最忌諱被人算到下一步。陣法是你的強項,太過拘泥具體的陣法反而落了下乘,化實為虛,化虛為實,才是為將者的變通。”安臨說,“方才最後的變陣,若是喬玉山沒有變全陣,而是讓右翼戰船鋪開,箭陣補上,周羌,你會如何應對?”

“側翼薄弱,我會轉向攻擊側翼。”

“那若是主船前行至前四隊陣中呢?”

周羌想了想,回答道:“沒上鉤,就隻能先退再找機會了。”

喬玉山的神色從開始的不服和氣惱,逐漸變成了若有所思,最後在想清某一點後神情豁然開朗,真心實意地對皇後抱拳低頭,“臣謝娘娘指點!”

安臨微微頷首,熟練地再畫一個大餅,“好好練一練,朝廷需要的並不僅僅是泛江湛海兩支水師。”

深受演兵結果打擊的喬玉山又精神了。

這邊演兵結束封將看起來其樂融融,那邊奉國的水師在江的另一邊觀察了許久後,終於有了動靜。

江麵上不知何時起了薄薄的霧,除了泛江水師的船隻之外,薄霧中浮現出了奉國戰船的輪廓,比戰船輪廓更先出現的,是頃刻而至的箭雨。

“敵襲!”

尚且還停留在江麵上的戰船與水軍將士慌亂了一瞬。

“起輕盾!”水師中的令官就在旁邊不遠處,周羌直接搶過令官的令旗重重揮下,剛結束演兵的水軍們反應也很快,紛紛尋找掩體舉起輕盾。

泛江的水麵極寬,這弓箭的射程到了岸邊,攻擊還在江上的戰船卻綽綽有餘,不過好在反應得及時,將士中沒有多少傷亡。

“是奉國的旗!”

“是奉國打過來了!”

將士中出現了或驚訝或憤怒的呼聲,安臨也在心中道了一聲‘來了’。

她往前走了一步,目光隔著泛江遙遙望著奉國水師船隊,忽然轉身揚聲說,“泛江水師聽令!”

周羌喬玉山等人的反應也很快,立刻回應,“周羌在!”/“喬玉山在!”

眾將士皆在。

“今奉國公然挑釁,視我大宣國威為無物,如何能忍?”安臨語氣果斷,“此賊必誅之!”

“所有人,整軍迎敵!”

此話一出,水師將士們臉上的忍耐之色一掃而空,應聲震天。

下了交戰的命令後,安臨退到一邊沒有再插手了,把戰場交給了新出爐的泛江水師以及水師大將。

雖然剛才演兵的時候用的都是特製的不會真的傷了隊友的武器,但是真的武器從來沒有從船上卸下來過,戰船也都是現成的戰船,水師將士們丟了特製武器,拿起真的武器,就是一支勇猛的軍隊了,周羌登上指揮的船,很快戰船中重新響起了響亮的鼓聲,比之前更加有力也更加激昂。

用了短暫的時間整好軍,快速排好船陣後,泛江水師就轉身迎上了敵人。

在泛江上的水戰開始的時候,遠在瓊安的安臨也發下了幾道軍令。

早已準備好,行至周舒山關卡處的大軍也動了。

上百艘船,順著流經周舒山的大河向上行進,即省了糧草與馬力,行軍速度又比陸地行軍快了不知道多少倍,至於軍隊的數量,雖然一次運不完是分批北上的,不過不算泛江水師的話,也有五十萬的軍隊,算上可以達到六十萬。

準備好的糧草足夠軍隊從今年冬打到明年夏天。

領兵的祁冬寒表示,他還從來沒有打過這麽富裕的仗呢!

是的,這次領兵穩妥起見還是祁東寒領兵,不過為了給莫飛也搞些軍功升職,安臨把莫飛也交給祁東寒安排了,此外還有魏童玲率領雲州府3+2萬府兵策應。

安臨就想問,飛龍騎臉怎麽輸?

……咳,還是不要隨便立flag了,穩紮穩打,穩紮穩打。

不過再怎麽樣,她的軍隊也不會讓她的flag有倒掉的機會,就算奉國水師打了一個突襲,在第一波穩住之後泛江水師反打,對於奉國水軍來說完全就是一個碾壓的局麵。

演兵的時候對友軍不會用上的火/炮,對上奉國就能掏出來了。

在營地訓練的時候隻能數著個數用炮/彈的火/炮手,這次難得開/炮開了個爽,熱武器在現在的中土、乃至整個世界都是無往不利的,信心滿滿的奉國水師就如同方沉舟遇到的那波強盜一樣,被轟天雷一般的火/炮打破了膽,第一天就大敗退回了對岸,之後開始龜縮不出。

作者有話說:

飛龍騎臉怎麽輸,是遊戲《星際爭霸2》的解說:黃旭東的解說台詞。意思是:“都這麽大的優勢了,飛龍(遊戲裏的一個兵種)都騎到臉上打了,這還怎麽可能輸!?”然後這個選手就輸了。

今天更了八千字,明天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