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臨看到這個問號樂了。

這話雖然是隨口說的, 但是在說完之後,她仔細一想,倒是覺得這個主意也未嚐不可, 總是皇後號出去,她的皇帝號好在這麽久以來就沒有出過瓊安。雖然說她足不出戶也可以觀天下,但是這樣一來好像就缺少了不少樂趣和儀式感。

當初朝廷沒能人的時候, 她還想過自己出去找人皇帝直聘呢,但是一直到現在真的被皇帝直聘來的人好像也就隻有一個李笙。

好久沒有皇帝直聘了就是說,這次就是一個不錯的機會啊。

不過這個過於任性的決定一提出來,滿朝文武沒有一個是能讚同的,就連楊盛也明確表示了反對。

從照州召回來的楊盛自然而然升了官,升至了戶部右侍郎, 官至正三品,這還是多虧了照州這個地方的特殊性, 原本楊盛擔任的是五品外官, 但是照州外官是實權大於品級的,所以他相當於四品外官,這麽一來回京升職隻有往更高的升,正三品侍郎就名正言順了。

——說這麽多隻是想表示, 安臨的寶貝金卡愛卿現在也是個可以參與議事房會議的重臣了, 其他老臣朝臣們也心知肚明以楊盛這個升職速度尚書是早晚的事。

“陛下,邑台郡等地旱災爆發, 當地必有流民悍匪, 便是出行也不能選在這樣的時候出行啊!”臣子紛紛反對,勸解說, “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

“這話確實是有道理的。”安臨點點頭, “但是有天工部司造製造的爆裂弩, 便不是危牆了。”

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但是朕有槍啊!

那個爆裂弩可是猝不及防之下可以讓96武力值的段萬水破防的。而且像是這樣的武器,陽毓同天工部的部匠已經造出了三十多把,武裝軍隊是塞牙縫不夠看,但是她帶上三十個白諦聽,再給修文配備一把,結合他們的武功保一個手無縛雞之力但是有槍的皇帝總歸是夠用了的。

“愛卿啊,你們往好處想想,朕現在想禦駕親征,總比七老八十的時候想禦駕親征好嘛。”安臨開始反向說服。

被這屑皇帝PUA多了的臣子們一聽這話,居然覺得,竟然是有點道理在上麵的……等等,見鬼的有道理,這怎麽可能有道理啊!

“陛下,還請三思!”另外兩個老臣顫顫巍巍地抬手說著什麽,“國無儲君,陛下萬不可如此冒險……”

中心思想差不多就是‘還沒儲君就別想出去浪了陛下,玩這麽大也不怕國都玩沒了,老老實實在瓊安待著吧,什麽禦駕親征都等您有儲君了再說也不遲啊’之類的。

安臨詭異地沉默了一下。

儲君這種玩意兒,還別說,她還真沒打算過,畢竟自己和自己生孩子也太詭異了一點,光是想想就感覺微妙地有點掉san,別說現在沒有,以後估計也不可能……但是這確實也是一個問題,皇帝有沒有娃關乎的還真不止一家的事,而是整個國家的安定,是真的有了儲君,國家[安定繁榮]這項數值都會增加的那種。

“這樣啊……”安臨若有所思。

那要不然朕在宣國到處找找,找個初始天賦就很高的小孩,然後養成六邊形儲君好了,反正安臨也沒有什麽血脈執念。其實以後等她差不多該走的時候,真有誰幹得特別好的,她直接禪讓也無所謂,雖然現在禪讓的名頭是不大好聽,一般都是被打敗之後被迫禪讓的。

所以安臨說,“儲君的事愛卿們也不用急,啊?說不定朕這次出去走走就有了呢。”

出去走走?什麽出去走走能順道解決儲君的問題?

紀尚書一聽這話,手都微微顫抖起來,看著皇帝的眼神那叫一個不敢置信。

陛下,您要不要聽聽您說的這是什麽話!

——不過總之,胳膊拗不過大腿,就像愛卿們留不住陛下,安臨這趟難得的出行算是敲定下來了。同行護送的則是王修文以及一眾白諦聽,安臨出行的消息除了幾個重臣也沒給其他臣子知道,未免有心人借此興亂,對外隻是說陛下偶染風寒,需要臥病修養一些時日,這段時間裏由皇後代為監國。

還是那句話,“皇後的意思就是朕的意思。”

在臨行前,倪驚瀾忽然來到安臨麵前,自請陪同陛下一並前往。

安臨問她為什麽,倪驚瀾說,“臣與臣母臣妹到良鄉之前,原是丹林人士,陛下此去意在丹林,臣可盡綿薄之力。”

所以安臨就帶上她的倪愛卿一塊兒走了。

走的是水庫,走瓊安—滿山—雲州府連通的那條路,水路是一直到滿山和樂馬山,水路到頭之後隻需要穿過樂馬山就可以到鶴縣了。先行的祁冬寒走的就是這條路線,不可謂不快,省了一大半糧草。

而瓊安那邊,皇帝“臥病”,皇後監國,眾臣子的心態都是有些凝重的,有擔憂皇帝病情的,也有擔心皇後亂來的,至於說皇後監國不應該的?嗯……怎麽說的,自從倪驚瀾殿試當眾暴露身份那事結束之後,隻有聰明人才配上的早朝,現在已經沒有會對這種事當麵表達不滿的人了。

等到皇後坐到監國的位置上,幾個臣子忐忑的匯報各部門事務情況,等待上位表態的時候,那皇後一開口,熟悉的感覺立刻就回來了。

就像陛下本人在這裏一樣。

“農署還要本宮教你們嗎?這種時候就應該準備好耐旱易種的種子,屆時邑台郡、鶴縣、嵐台等地必然有一段時間無法種植稻麥,後續的賑災就要把耐旱種子運去了。”安臨一邊有條不紊地像往常一樣安排道,一邊在心裏反複念“本宮本宮”這個自稱,加深意識,以免自己用皇後號脫口而出一個“朕”。

那樣的這朝堂上的場麵可能就會變得刺激起來了。

自己篡自己的位了屬於是。

“是。”農署農官應道。

接著安臨又如常把其他政務都幹淨利索地處理掉,還把新的任務安排下去給各部門加班。

眾臣子們都是是是是地恭敬應下,回去之後卻都在討論唏噓。

“皇後娘娘這處理政務的手法一看就是陛下親自教的。”

“陛下竟還會教娘娘政務?這可真是……十分信任愛重啊。”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