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蘭的臉上浮現出震驚, 借由星光的幫助,他看到了身後那蟲的臉——確確實實與零七的五官如出一轍,麵容精致, 氣質特別, 帶著點兒被專門調。教好的媚勁兒, 不是零七又能是誰?

作為和對方共事過幾年的“同事”,格蘭確定站在自己眼前的蟲一定是零七。

——可是,這家夥不是已經死了嗎?

“怎、怎麽可能?你不是已經死了嗎?”格蘭怎麽也沒辦法相信之前死在爆炸中連肢體都被炸飛的零七會再一次出現在自己的麵前……

零七歪歪了頭,說出來的話卻格外詭異,“誰告訴過你,零七隻有一個?”

“你……什麽意思?”

“字麵上的意思。”零七笑了笑, 一如曾經的溫婉,卻令格蘭隻能感受到一種瘮蟲的詭譎, “好用的零七可以有很多個。”

零七並不打算多做無用的解釋, 他隻是聽從主人辛燭的命令,將這個逃跑出來的“白眼狼”抓住, 至於之後要怎麽處理, 那也都是他主人的事情了。

他道:“別想逃了, 主人從一開始就猜到了。”

“是那個家夥暴露的嗎?”

顯而易見,格蘭口中的那個家夥就是幫助他出逃的“亞雌”。

零七搖頭,他彎腰用隨身攜帶的繩子將格蘭的手捆束起來,“主人並不是從他身上看出來的, 而是從你身上‘猜測’出來的。”

格蘭怎麽都不像是安於現狀的蟲,於是辛燭很容易就能猜到對方必然私底下想著怎麽逃走……隻不過辛燭沒有想到的是,像是格蘭這樣的白眼狼, 竟然還會有蠢貨想要主動幫他。

——簡直就是上演了現實版的《農夫與蛇》。

畢竟辛燭很清楚, 這已經不是格蘭第一次做“蛇”了。

“嗬……”

格蘭冷笑一聲, 此刻他任由零七在自己的手腕上繞著繩子,但視線卻放在了遠方的沙漠之上,像是在等候著什麽東西的到來。

忽然,他問道:“零七,你知道我的能力是什麽嗎?”

被問住的零七一愣,“什麽意思?”

“我和辛燭合作,最重要的一點原因是因為他看重了我的能力——我可以操控異獸。”格蘭聳了聳肩,有些無所謂道:“整個薔薇盟都知道夜裏的赫爾狄克星上充滿了危險,你知道那些危險來源於什麽嗎?”

零七脊背發涼,有種不詳的預感,但他鎮定點麵孔上卻看不出來任何變化。

隻聽格蘭繼續道:“那些危險啊,自然是來自赫爾狄克星上隻多不少的異獸了!”

下一刻,一道風聲襲來,零七手疾眼快鬆了繩子,靈活的肢體往側麵一躍,而在他原先站著的位置則立馬被甩出來幾道烏黑的黏液。

一頭身形適中的異獸不知何時出現在這裏,它安靜地站在零七與格蘭之間,而被鬆開了的格蘭也借機將繩子沾了沾黑色的膿水,立馬在一陣“滋滋滋”的腐蝕聲下,繩結溶解,他的雙手也恢複了自由。

格蘭看向零七戒備的神情,低聲道:“辛燭可是一直都知道我的能力,他放你一蟲出來捉我,真的不怕你死在異獸的口下嗎?”

簡直就是明目張膽的挑撥離間,如果是正常蟲此刻早就應該懷疑辛燭的目的了,但是零七並沒有絲毫的動搖,在他的思維裏從來都不存在“懷疑、質疑”主人這個選項,因此格蘭的一番戲倒是演給瞎子看了。

“我的任務隻是抓住你,其他的事情與我無關。”零七冷冷道,從自己的腰間取下了一把激光長刀。

“嘖,還真是執迷不悟。”格蘭冷哼一聲,“不過我可沒時間陪你玩!”

話落,那隻異獸便向著零七攻了過去,而被攔住了去路的零七也隻能被迫迎上去,至於格蘭借機翻過身後的小沙丘,不多時就消失在零七的視線範圍之內。

落單的異獸並不算強大,但是為了逃跑,格蘭自然不可能給零七繼續追上來的機會,幾乎是在零七剛剛把那隻異獸斬殺後,又有一群異獸從不遠處過來,黑色的黏液落在了黃褐色的砂礫之上,赫爾狄克星上冷風呼嘯,閃爍著銀光的激光長刀被零七緊緊地握在手裏,從他額間掉落的汗在沙地上砸出了一個小小的坑。

下一刻,原本靜立的異獸傾巢出動。

“唔,看來格蘭果然還是騙了我,明明能力沒有減弱……”站在薔薇盟基地最頂層的辛燭舉著望遠鏡靜靜欣賞著那一場打鬥,他臉上閃過了一抹可惜,見遠處的零七在眾異獸的圍攻下逐漸體力不支,隻喃喃道:“我可憐的小零七啊……”

“主人,您叫我?”

站在書桌前整理文件的亞雌一愣,忽然出聲。

在明明滅滅的光影之下,這位赫然與零七的長相一模一樣,甚至奇妙的是,他也有一個叫作“零七”的名字。

“不,不是叫你。”辛燭滿不在乎地笑了笑。

而得到回應的零七又慢慢低頭,將自己的注意力放在整理桌麵之上。

辛燭依舊舉著望遠鏡瞧著,他眼睜睜看著那群異獸將他的“得力下屬”用黑色的黏液腐蝕,看著那位被他稱之為“好用”的零七一點點在沙漠中失去了生息,“唔,好吧,今天這場戲已經落幕了。”

他扭頭問站在門口的下屬,“幕星之眼的蟲送來了嗎?”

下屬立馬回答道:“大人,已經送來了。”

“嘖,格萊那老東西也算是有點兒用處了……可惜我可幫不了他進化成雅克斯……”辛燭搖了搖腦袋,“行,安排下去,明天一早帶著幕星之眼去流沙那裏。”

下屬:“是!”

辛燭往另一邊看了一眼,“零七,明天你也跟上。”

“好的主人。”零七立馬應聲,在他這裏從不存在違逆主人的命令。

此刻辛燭的心情空前愉悅,即便這個晚上格蘭逃了、一個零七為了試探對方的深淺而死,但這些都比不上他可能即將進入原始蟲戰場的好消息。

他好心情地哼唱著不知名的歌謠,舉著望遠鏡瞧遠方逐漸散去的異獸,以及掉落在地上、很快就會被黃沙覆蓋的激光長刀。

辛燭喃喃道:“所以好用的東西,要準備不止一個……”

正如被他使用順手的零七。

……

當第一縷光線從赫爾狄克星上最高的沙丘上升起時,這裏的溫度早就已經回升到了一個可接受的程度,褐色的砂礫被照射得金黃,就連夜裏不停呼嘯、肆虐的風都有一定的收斂。

先醒來的是坎貝爾,他昨晚和顧庭本是在無蟲的沙發上小小釋放了一下,或許是太舒服了、也或許是氛圍剛剛好,於是到了後來他們兩個幹脆摟著彼此睡在了這裏。

被砂礫半遮半掩的窗戶透進來幾縷陽光,正巧落在了坎貝爾的眼皮上,他動了動睫毛,一睜眼、一低頭就看到了埋在懷裏的黑色腦袋。

“哈欠,你們……”

此刻,另一道門晃來了索勳的身影,還不待他一句話說完,就被坎貝爾脊背後伸出的蛛腿擋住了準備進來的腳步。

黑亮的蛛腿幾乎盛滿了整個房間,卻又那麽正好地將顧庭的身形護在身下,像是一道最堅實的屏障,防止屏障內的“王子”被打擾。

銀發雌蟲抬起指尖輕輕覆在唇瓣上“噓”了一聲,而索勳也捂住了嘴巴,把跟在他身後也準備往裏走的水晶一把拉了出來。

走得遠了,還隱約能聽到水晶在抱怨:“你幹嘛拉我出來?我還沒找到媽媽呢!”

“閉嘴!媽媽還在睡覺。”

“睡覺?和誰?坎貝爾嗎?”

“不然呢?”

“索勳,我記得你不是不太能接受媽媽和坎貝爾在一起嗎?”

“閉嘴吧你!媽媽喜歡就好!”

顧庭的兩個好大兒一邊走一邊相互懟,而原本還窩在坎貝爾懷裏的雄蟲倒是在那些動靜裏下眯了眯眼睛,有些遲鈍道:“已經該起床了嗎……”

“嗯,他們都醒了。”坎貝爾低聲回答,伸手揉了揉顧庭的後頸,就像是在進行某種叫早服務。

“感覺還是好困。”

“從昨天到現在,你睡的時間並不長。”

“唉,好想睡個懶覺啊……”

顧庭嘴裏小聲抱怨著,但身子還是很誠實地坐了起來,他深深呼了口氣,原先盤踞在骨子裏的懶怠似乎也隨著這口氣遠去了些。

坎貝爾睜著猩紅色的眼睛,靠過來準備吻過去。

“——等等,”顧庭捂了嘴巴,身子往後藏了藏,“我還沒有刷牙。”

坎貝爾:“寶寶,嫌棄我?”

除了在**,“寶寶”這兩個字眼很難從坎貝爾的嘴裏聽到,因此每一次顧庭都格外珍惜。

顧庭連忙搖頭:“沒有沒有,隻是……”

銀發雌蟲不說話,隻是靜靜地盯著顧庭,眼裏的堅持卻明亮地像是一束火焰,燒地顧庭麵紅耳赤。

這樣的對視很容易讓他想起了昨晚上的某些的小互動,巧克力色的手指,被握在掌中的粉玉,落在頸子上細密的吻,以及抽搐著的尾鉤……

顧庭猶豫了一下,還是靠了過去,小心翼翼地吻上了坎貝爾的唇瓣。

他本來想著隻要一個淺嚐輒止的吻,卻不想下一刻被銀發雌蟲扣住後頸不斷加深這個吻。

迷迷糊糊之間,顧庭忽然想到,原來他和坎貝爾之間的關係已經到了不需要刷牙就可以接吻的地步了啊……

等徹底收拾好後,已經是半個小時以後的事情了。

恩格烈看向剛剛被清理過的窗外,遠處是一望無際的黃沙,似乎再看不到其他,“所以接下來呢?”

“直接去薔薇盟?”顧庭倒著跨坐在椅子上,“會不會打草驚蛇?”

坎貝爾低頭看了一眼聯絡器,“圖因斯、維他們已經到了。”

坎貝爾口中的“到了”並非是已經登上了赫爾狄克星星,而是已經達到了該星球周圍,隻要星盟首領一聲令下,準備好一切的軍團長們立馬就能帶著自己手下的兵踏上此地,將一切有異心的家夥處理掉。

阿諾德忽然道:“你們去的時候把水晶留給我。”

“我?為什麽?”水晶指著自己,一臉的不情願,他轉頭向顧庭撒嬌,“媽媽……”

“因為阿諾德要教你變成一個合格的雅克斯。”顧庭回答。

“必須嗎?”水晶悶悶不樂。

阿諾德道:“如果成功了,可以幫助喚回尤坦的神誌。”

水晶自然記得尤坦是誰,那是媽媽的雄父,於是他立馬轉變態度、點頭答應,“好!”

雖然他心裏好奇尤坦不是已經死了嗎,但到底沒有問出口。

正當他們準備討論今日的安排時,琉璃忽然揚聲道:“阿諾德,或許有個異獸是來找你們的?”

他的聲音有些遲疑,而阿諾德和顧庭立馬走了過去,果然在門口看見了一隻落單的異獸,體型不算大,正安安靜靜地等候在那裏,像是一隻乖巧的小狗——當然,比起小狗它或許在顏值上不太夠看,也比小狗要大好幾倍。

阿諾德率先開門走了出去,他靠近異獸,像是過去一樣伸手貼住了對方的身體,“怎麽了?是發生什麽事情了嗎?”

看起來體型不大的異獸晃了晃腦袋,巨大的口中發出“嗬嗬”的嘶鳴,在空曠的沙漠中飄**著淺淺的回音,阿諾德凝神聽了一會兒,便對已經跟出來的顧庭、坎貝爾道:“異獸說那群外來者又去流沙了,而且還帶了‘祭品’……”

“祭品?什麽意思?”顧庭不理解。

異獸又張著嘴“嗬嗬”幾聲,阿諾德皺眉,“長眼睛的紅色蟲子?”

後麵靠過來的索勳一愣,“該不會是幕星之眼吧?但是這裏怎麽會有……”他忽然住嘴,腦海裏不由得想到了格萊·幕星之眼最初打著的算盤。

索勳喃喃道:“他不會真的那麽幹了吧……”

這話一出,其他幾蟲均是一默,雖然感覺有點兒不可思議以及不靠譜,但是對於“長眼睛的紅色蟲子”所最能詮釋的種族似乎隻有幕星之眼了。

“用幕星之眼當祭品?辛燭是什麽意思?”顧庭不理解,他發現自從遇見辛燭這家夥以後,對方所能引發的最大情緒就是“不理解”。

“會不會辛燭也知道有關蟲母的故事?”恩格烈思維發散,而琉璃也很快跟上了對方的思維——

“如果你們口中的辛燭知道蟲母的事情,那麽用幕星之眼當祭品就很好理解了,因為當年幕星之眼是背叛者,但是這真的能成功嗎?”

阿諾德皺眉,臉色不大好看,“我不確定,異獸們無法獨立思考,它們除了遵循刻在骨子裏的使命,對於其他事情均是可有可無,但如果用背叛者作為引誘它們的鑰匙……”

阿諾德遲疑了。

在異獸眼裏,幕星之眼就是背叛者,如果在某一瞬間它們可以將背叛者獻給蟲母,那麽會不會因此而被引誘著離開一直守護的流沙。

索勳想起了自己曾在N923號星球上的經曆,“但是我之前也遇見過異獸,並沒有被特別針對過……”

阿諾德搖頭,“不一樣的,那群守護在流沙裏的異獸和其他異獸不一樣。”

即使它們都是尤坦的化身,但作為守護蟲母墓穴的騎士,它們終究在根本上與其他異獸有著區別,它們不會主動踏出流沙的範圍、不會主動攻擊蟲族——除非有外來者試圖入侵蟲母的安息之地,直到那時候它們才會露出自己的獠牙,將一切心懷不軌者解決。

“不行,我要去看看!”顧庭開口,漂亮的藍色眼珠上浮現了一層針對辛燭的怒火。

坎貝爾:“我和你一起。”

“我也去……”

阿諾德也道:“既然如此,都一起去看看情況。”

因為有異獸的報信,很快幾蟲就在對方的帶領下繞過沙丘,從另一側靠近了流沙——

辛燭等蟲早就等候在那裏了,三隻來自幕星之眼的蟲被鎖鏈捆束著,肉紅色的軀幹上布滿了橙黃色的眼珠。

那群幕星之眼幾乎全部陷入了昏迷狀態,身上裹著黃沙,被幾個穿著防護服的蟲合力扛到了不遠處的流沙邊上。

躲在遠處的沙丘之後,顧庭皺眉望著那一切。

辛燭指揮手下將幾隻幕星之眼一一擺在沙地上,末了又吩咐道:“把那些異獸引出來。”

“是。”

回應的聲音有些耳熟,藏在沙丘後的顧庭順著聲音看了過去,捂住了嘴巴用氣音對身側的坎貝爾道:“那個是零七?”

聞言,坎貝爾也看了過去——

之前一直埋在辛燭身後陰影中的亞雌走了出來,那麵孔與曾有過幾麵之緣的零七一模一樣,就連琉璃都忍不住道:“不是說零七已經那個了嗎……”

顧庭:“我也不知道,但當時他是在我麵前爆炸的……”

年輕的雄蟲一臉不解,他當初分明看到了零七爆炸的身體,也看到了對方臉上的不敢置信,可此刻出現在辛燭身邊疑似零七的亞雌又是誰?爆炸下那樣破碎的肢體就是最頂級的治療儀也難以救回……還是說,難不成從最開始就有不止一個零七?

顧庭腦海裏亂七八糟地想著問題,另一邊流沙中的黑色異獸已經探出了腦袋。

它們身上就像是被安了定位追蹤似的,在從流動的砂礫中冒出腦袋的瞬間,便齊齊朝向那幾隻無力反抗的幕星之眼。

辛燭喃喃道:“幕星之眼還記得嗎?他們可是當初背叛了蟲母的家夥,你們不想給背叛者一點兒教訓嗎?”

說著,他放出了自己身後的蟲翅——那是一對紫灰色的蝶翅,上麵布滿了在陽光下閃爍著的鱗粉,很漂亮,就像是某種該收在收藏室中的珍品。

阿諾德皺眉,他覺得這對翅膀長得很眼熟,隻是他一時半刻卻想不起來這樣的翅膀應該屬於什麽蟲種。他小聲問身側的琉璃:“你見過這種樣子的蟲翅了嗎?”

琉璃看了一會兒搖頭,“我沒印象……”

他們兩個的聲音很小,以至於另一側的坎貝爾無法做出回答——在很久以前,他們就知道辛燭的蟲形是數量並不多見的紫灰蝶。

辛燭扇動翅膀,那些細碎的鱗粉被抖落了出來,它們落在了黃褐色的砂礫上,又被風卷著吹向了異獸群。

異獸們緊緊“盯”著幕星之眼,鱗粉在空氣中閃爍著,翻滾在它們血液中的憎恨在熱烈燃燒著,於是從第一隻開始,那細長的四肢撐著流沙,無視了來自底下的吸力,就那樣如履平地地走了出來。

辛燭喃喃道:“我就知道可以……”

顧庭看得著急,眼見領頭的那隻異獸已經全然踏出了流沙的範圍,他不由得拉了拉坎貝爾的衣袖,“那現在怎麽辦?”

不等坎貝爾回話,阿諾德就已經從沙丘後麵一躍而起,輕盈的步子很快就順著沙丘上的斜麵滑了下去。

“誰?”辛燭皺眉,疑似零七的亞雌立馬舉起激光槍護在了自己的主人麵前,至於其他蟲也警惕地看向這位不速之客。

阿諾德懶得多說廢話,他冷冷道:“雖然我也不喜歡幕星之眼,但我至少分得清一些事情。”

辛燭麵色不善,“哦?那你分得清什麽事兒?”

“有些罪是幕星之眼的祖輩所犯下的,你現在用這群什麽都不知道的家夥做誘餌……”

“那又如何?”辛燭打斷了阿諾德的發言,他哼笑一聲,“你又是誰?為什麽會知道這些事情。”

“與你無關,但是我不會允許你進入這裏。”阿諾德與領頭的異獸距離不遠,他在眾蟲警惕的眼神下走進,幾乎是手掌剛剛碰觸到異獸,某些變化顯而易見——異獸停下了原來靠近幕星之眼的步伐。

辛燭的臉色變了變,有些驚疑不定,“你到底是誰?”

隻是阿諾德根本不想回答。

“是不是有什麽誤會?”辛燭忽然笑了笑,變臉速度很快,他揮了揮手讓其他蟲放下了舉起來的激光槍,“你知道那些事情……或許我們的目的是一樣的?不如一起合作?”

阿諾德:“我說過,我不會允許你進去的。”

“辛燭,你到底想做什麽?”遲了一步從沙丘後麵出現的顧庭借著尾鉤從沙坡上滑了下來,隨之出現的還有其他幾個蟲。

“嘖,原來都在這兒了啊……”辛燭的目光掃了過去,在看到索勳的時候明顯一亮,“還有送上門這樣的好事啊!”

索勳黑了臉,他看向那幾個幕星之眼,很快就辨認出了他們的身份——均是幕星之眼這一代中比較有天賦的蟲。

辛燭拍了拍手,“好吧,我沒有想到回來這麽多的客人,不過蟲多了才有趣嘛!”

和坎貝爾站在一起的顧庭皺了皺眉,他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他再一次開口:“辛燭,你還想做什麽?”

辛燭笑了,“我想做的隻有一件事——那就是找到原始蟲的戰場遺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