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的雌蟲對於雄蟲玩偶深惡痛疾, 在本身雄蟲數量就很少的社會下,每隻雄蟲的存在都是珍貴的、需要保護的, 但自從幾十年前黑市裏忽然風靡了一種新的活物商品後, “雄蟲玩偶”這四個字也逐漸被大家知曉。

流通於黑市的雄蟲玩偶主要可以分為兩種類型——

第一種是最常見、最廉價的,即由亞雌通過吃藥、手術等一係列改造將其的體質改變成最接近雄蟲的程度,他們會像雄蟲一樣散發出信息素, 但卻沒有繁衍能力和精神力安撫的效果, 壽命也會在多種藥物的影響下減少超過一大半,他們的結局不外乎兩種, 被玩死以及自然早亡。

第二種則是由真正的雄蟲製作而成。多數情況下的雄蟲是被嬌慣的鮮花,他們需要好生照顧才能燦爛盛開, 顯然在黑市、星盜的手裏並不存在這樣的情況。於是為了讓這群嬌弱敏感的雄蟲更加能夠適應環境, 便有了將其製作成“玩偶”一說——實驗者們會通過催眠、藥物等多種方式來改變雄蟲的思維,讓他們變得聽話乖巧、沒有自己的思想,隻能聽從主人的命令, 甚至有些失敗品會完完全全變成真正意義上的玩偶, 任蟲擺弄。

不過即使是雄蟲玩偶的失敗品, 在黑市也能賣出天價,供不應求就是如此。

坎貝爾深深喘了口氣, 眼裏的殺意幾乎要遮不住了,他勉強用自己的理智分析道:“既然能掛出通緝令,應該說明小寶石逃出去了,還沒有被做成那……”

“雄蟲玩偶”這四個字噎在他的嗓子眼裏,卻厭惡到令他吐不出來。

葉萊也握緊了拳頭, “會沒事的, 隻要我們能在那群瘋子之前找到小寶石。”

“我再感應一下。”索勳臉色發沉, 他簡直不敢想象媽媽被其他惡心雌蟲臆想的模樣。

恩格烈:“再試試吧……我們得加快動作了。”

最初發現這件事情的阿莫爾沒有說話, 他死死盯盯不遠處的光屏,那上邊的照片就好像小寶石還在他的身邊,於是他緩緩走了過去,試圖看得更加清晰。

“喂,你們有消息了嗎?媽的老子黑市裏轉了好幾圈,怎麽連個小雄蟲都找不到?”

“沒有,誰知道這家夥跑哪兒去了……要我說,這麽漂亮的一個雄蟲,說不定早就被哪個有遠見的雌蟲囚在家裏、鎖在**了吧?說不定那雌蟲肚子都已經被喂大了哈哈哈……”

“哈哈哈那雄蟲看著身板不錯,估計能滿足……誒呦!”

雌蟲那些下流的臆想還沒有被他說出來,就已經被飛來的一腳踢得砸在了牆壁上。

“媽的誰踢的老子?”那雌蟲一抬頭就衝著周圍怒吼,下一刻他的胸脯被一隻腳死死地踩了下去,因為過重的力道擠壓在胸腔上,以至於他隻能漲紅著臉發出無能的“嗬嗬”聲。

“我踢的你。”

是阿莫爾。

因為剛才那番動作,原本裹住了紅色頭發的兜帽已經落在了肩頭之上。

戴著麵具的紅發雌蟲此刻渾身氣壓低的厲害,他就像是從地獄走出來的修羅,全身上下都散發著一種暴虐。

他的腳尖逐漸抵上了雌蟲的喉嚨,這樣壓倒性的力道使之都沒有蟲化的可能,“你剛才說什麽?我好像沒聽清,能不能再說一遍。”

當阿莫爾動腳的那一刻,坎貝爾他們都發現了,就連那些下流的話語也順著風飄到了幾隻雌蟲的耳朵裏,於是他們沒有阻止阿莫爾——不想暴露身份是一回事,眼睜睜看著小寶石被蟲意。**又是另一回事,後者他們堅決不能容忍。

躺在地上的雌蟲隱隱察覺到不對,他結結巴巴道:“我、我說那、那個雄蟲的身板很、很……噗!”

話沒說完,一口血就噴了出來,而阿莫爾腳下本該骨骼堅硬的胸腔已經凹陷下去了一塊。

紅發雌蟲冷笑一聲,冰冷溢著瘋狂的視線掃過周圍被威懾住的雌蟲道:“下次再讓我聽見,就拔了你們的舌頭好不好啊?”

輕柔的詢問,直接叫其他雌蟲後背發麻,來自高級雌蟲的威壓令他們有種天性上的臣服,即使此刻心裏再不忿,但礙於生命安全,他們一眾保持了沉默。

坎貝爾的目光輕輕落在了地上那隻雌蟲的身上——臉色蒼白、眼珠外脹,嘴邊不住溢著鮮血,原本那覆蓋在胸腔上的肌肉輪廓變成了內陷的軟肉,甚至連**都濕了一片。

戴著兜帽的銀發雌蟲移開視線,道:“該走了。”

“就來,老大。”

站在原地的雌蟲們便見那幾位黑色衣服、黑色麵具的蟲行色匆匆,中間有個高挑的家夥似乎說了什麽,於是他們一眾又繼續往黑市的東邊去。

等黑衣雌蟲們離開很久,原先的沉寂才逐漸褪去——

“是新來的星盜團嗎?好厲害……”

“草剛才那一腳,直接把這個雜碎的胸骨踩斷了,我估計那得A級以上。”

“看來找這隻雄蟲的勢力又多了一個……”

外來星艦的暫時停靠點處,打扮嚴實的顧庭剛剛從懸浮摩托上下來,盧壬走在他的身邊,小山似的身形幾乎把年輕的雄蟲遮擋了大半。

“我們的星艦就在這裏。”盧壬帶著顧庭走到一純黑色的巨型星艦前,“信號源在裏麵,進去後用你的聯絡器刷一下,就可以獲得暫時使用的權利。”

顧庭:“這裏……我可以進去嗎?”

“當然,”盧壬本想抬手摟住顧庭的肩膀,但手臂抬了一半卻又放了下去,他搓了搓手指,“嘿嘿”一笑道:“走吧,我帶著你,絕對暢通無阻。”

正是像盧壬說的那樣,這一路確實暢通無阻,星艦上不乏有其他的雌蟲、亞雌,但他們一見了盧壬就會頷首鞠躬,甚至都不敢將多餘的目光放在顧庭的身上,明顯盧壬在這裏的地位要比顧庭想象的還高。

信號源被專門設置在了一個房間裏,盧壬看著粗枝大葉,實際在很多小事情上非常細心,他在刷開了門後將空間留了顧庭,“就在裏麵,桌子上有操作指南,我在外麵等你。”

隔著麵具,顧庭眼裏認真的謝意幾乎化成實質,他看向盧壬,語氣很輕卻很誠懇:“謝謝你。”

盧壬一愣,“沒事。”

當他呆呆看著電子門在自己麵前關上以後,怔了許久,才有些無奈地捂住了自己的臉。

一開始確實是一見鍾情,但那隻是一個講出來比較好聽的說法,若是往實在了想,也不外乎是“見色起意”。盧壬很明確地知道,自己第一眼見到零八的時候就明白那是自己喜歡的類型,於是他也願意很大膽地去追去、去表達。

但直到這幾天的相處,讓盧壬看到了“顏”之外的很多事情——在黑市的各種消費場所裏,他不是沒有見過其他性子溫婉的亞雌,但是每一個都不比零八身上的那種氣質,是真正的溫柔與平和,言辭之間不存在殷勤的討好,而是一種格外動蟲的真誠……

他能感覺到對方隱瞞了一部分真相,可偏偏那種坦然的隱瞞,又忍不住叫盧壬為之著迷。

他感覺自己好像更加喜歡零八了……

房間裏,顧庭的手指在摸到信號源和聯絡器的時候都有些發顫。

從被劫到OE08號星球後,他的心一直都緊繃著,即使在琉璃的庇護下有了短暫的安全,但橫在心裏的刺一直都在,他每時每刻都渴望著與坎貝爾他們取得聯係,卻又因為各種情況而不得不熬到今天,好在他等到了。

從口袋裏探出腦袋的水晶蹭了蹭顧庭的手指,“媽媽,快聯係吧!”

水晶喜歡和顧庭獨處,但它又很會揣摩媽媽的心思——它知道媽媽在思念著其他雌蟲、抗拒著陌生環境,而此刻的獨處也不過是因為情況特殊,因此在自己的喜好與媽媽的喜好之上,水晶一定會堅定地選擇媽媽。

“好、好的。”

當了好幾天擺設的聯絡器在與信號源刷了一下後終於有反應了,顧庭點開烏比斯聯盟的群,立馬看到轉了幾天的消息成功發了出去,與此同時鮮紅的99+瞬間出現,直接將原來的對話頂了上去。

顧庭點開一一看著。

[群名:烏比斯聯盟]

[囚徒]:@藍寶石,小寶石你在哪兒,我們正在追蹤你的信號。

[愛神]:小寶石現在安全嗎?那些蟲有沒有對你做什麽?別怕,我們肯定會找到你的。

[智者]:小寶石,我不知道你現在能不能看到這些消息,如果可以那最好。如果你現在還不確定他們的意圖,你一定要保護好自己、降低存在感,千萬不要惹怒他們。即使我們不在你身邊,但也別害怕,我們很快就會找到你,到時候誰欺負了你,都告訴我們,我們幫你出氣。最重要的一點,你的生命重於一切。

[暴君]:我會找到你,@藍寶石

……

消息有很多,顧庭看得速度很快,一目十行,但並不妨礙他感受到其中來自坎貝爾他們的在意與擔心,而他也立馬將自己的消息發了出去,他渴望著他們的回複。

顧庭幹脆坐在地上等了等,隻可惜等了一會兒也沒看到動靜。

他小聲嘟囔道:“或許是在忙吧……”但不可否認,最初的興奮過後,隱隱的失望又浮了出來。

顧庭很快收拾好自己的情緒,他又重新編輯了一條消息,大概說了一下自己當前的狀況以及暫時棲身的位置,這才將信號源上的痕跡消除,把水晶重新塞回口袋。

半個小時後,盧壬將顧庭送了回去。

顧庭看著麵前的雌蟲,問道:“要進來坐坐嗎?”

盧壬搖頭,“今天我們還有一筆單子要處理,要是結束的早了,等晚上我來看看你。”他頓了頓,有些小心翼翼地問道:“那你聯係上朋友了嗎?”

顧庭無聲輕歎,“我已經告訴他們我的狀況了,但是可能還需要等一等。”

“沒事,還有需要你直接找我就行,不然等明天我再帶你去信號源一樣。”

“真的很謝謝你。”

“能幫到你就好。”

告別了盧壬後顧庭往店裏走,掩在麵具下的唇角倒是輕輕勾起。今天這一趟也不算白忙,至少已經把消息發出去了,他現在隻需要等到坎貝爾他們就好。

隻是他剛回來不久,就被在外聽了一耳朵八卦的琉璃抓住分享新聞——

“零七零八!來,給你說個事情!”

琉璃一把攬過兩蟲,趁現在沒幾個生意,便擠到了吧台後麵開始分享自己的所見所聞:“知道嗎?我聽說今天黑市裏來了一波新勢力,是特別厲害的幾個雌蟲,估計都是A級別或者以上的。其中有個紅頭發的直接把一個星盜的胸腔給踩碎了!是踩碎了!那得多厲害了?那蟲都被嚇尿了哈哈哈……”

顧庭耳朵嗡鳴,他的全部注意力都在“紅頭發”這句話上。

“等等,老板你說是什麽顏色的頭發?”

琉璃道:“紅頭發,據說是和我一樣的紅色頭發呢!”

顧庭咽了口唾沫,“那你知道他們有幾隻蟲嗎?”

“嗯……好像聽說是五六個?我記不太清了,反正不會超過七個。”

“五六個……”如果說是五個的話,顧庭想他們或許是坎貝爾、葉萊、恩格烈、阿莫爾以及索勳,所以真的會是他們嗎?他們比自己預料地還要早地到達這裏嗎?

零七有些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怎麽忽然笑得那麽開心?”

“有嗎?”顧庭摸了摸臉頰,雖然不知道真假,但這樣的消息也足夠令他愉悅。

琉璃:“當然有了!簡直就像是要和伴侶一起做負距離的事情了!”

顧庭一噎,原本的心情立馬被琉璃這大膽的發言衝散,他無奈道:“那應該還不至於……”

——和伴侶做負距離的事情,感覺還早著呢,況且他長這麽大,最近距離接觸過的也就是坎貝爾了……

腦海裏的思緒忽然拐了彎,顧庭不自然地摩擦著指腹,似乎想到了某些久遠的事情。

……

好幾天沒有找到任何關於雄蟲的消息後,格蘭終於不再是一開始勝券在握的模樣,他甚至懷疑是不是已經有蟲先一步把他的寶藏藏了起來,或者是他的寶藏已經找到了離開黑市的辦法?他願意接受一個被弄髒的神明,卻不願神明的身後依舊有其他依靠。

不論是哪一個猜測,都是他所不喜歡的。

格蘭揉了揉眉心,他問道身側的下屬,“最近還有沒有什麽遺漏掉的消息?”

亞雌下屬翻了翻手裏的報表,忽然開口道:“大人,有、有一個……”

“有就直接說,結結巴巴做什麽?”

“就是黑市東邊好像有個最近出名的亞雌,很多蟲都慕名去看了,據描述說他有黑色頭發藍色眼睛……”亞雌想到了什麽急急補充,“但他應該是亞雌的……”

格蘭皺眉,心裏閃過了什麽,他忽然“啪”地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之前為什麽不說?”

亞雌唯唯諾諾:“我、我……”他們怎麽也沒有把一隻做那種工作的亞雌與天生高傲的雄蟲聯係在一起在,這二者一看地位有天塹之別,娛樂場所裏賣笑的工作應該是雄蟲們所深惡痛疾的才對。

“算了,現在直接帶我過去!”

“是!”

在格蘭帶著下屬準備往黑市東邊走的時候,在另一邊深巷子裏轉悠的索勳又感應到了一點兒零星的指示。他側頸肉。縫裏的眼睛全部睜開了,在汙濁的空氣裏來回轉悠,就像是巡視的燈光一般閃爍著灼灼的光。

索勳睜眼看向身後的幾隻雌蟲,“這一次很清晰了,走吧。”

“走。”

於是,兩班蟲馬像是約定好了似的,開始往逐漸明晰的目的地走。

此刻距離天色徹底黑還有一個小時,但琉璃的店裏已經開始熱鬧了。這幾日因為有“零八”的名頭在,從黑市各處趕來看熱鬧的蟲隻多不少,還不到每晚正式開場的時間,底下的大廳就差不多已經坐滿了。

琉璃趴在吧台上一臉夢幻,就好像自己已經要躺在金錢堆裏了,“我的小零八可真是香餑餑!愛死你了!今天的營業額肯定翻倍!”

說著,他像是油膩公子哥似的側頭挑了挑顧庭的下巴,“寶貝,晚上就給你漲工資哦!”

“好呀,謝謝老板。”

琉璃爭取做到一碗水端平,他又去扒拉零七,“寶貝,如果你再努力點兒,我也給你加工資!”

零七偏頭,冷漠地推開自家“色鬼”老板的手,“謝謝,不用。”

正當紅發亞雌還想說什麽的時候,幾個蟲高馬大的雌蟲擠擠搡搡走了過來,其中幾位眼神轉了又轉落在了顧庭的身上,剩下幾個則是瞧著零七。琉璃立馬心神領會,他拍了拍兩位高顏值店員的肩膀,小聲道:“接下來就是你們的主場了,加油!”

話落,琉璃的身影迅速退場,就留下了兩個被雌蟲們圍住了柔弱亞雌。

零七和顧庭對視一眼,隻剩下了無奈。

於是,當戴著麵具的坎貝爾率先跟著索勳進門的時候,就看到了不遠處彩色燈球下的吧台前幾乎要被雌蟲們高大的身形圍得水泄不通,那邊嘈雜地似乎還在說什麽,聽不太清,坎貝爾也沒心聽。

索勳:“應該就是這裏了。”他扶了扶麵具,原來若有若無的感應又消失了,好在聯係斷的最後一秒他們已經進入了店中。

葉萊:“進去看看吧,或許能找到什麽有用的消息。”

幾蟲走了進去,找到一比較角落的位置坐下,阿莫爾東張西望,紅色的頭發從兜帽裏露出幾許。

恩格烈按住阿莫爾的肩膀,低聲道:“安生點,這回我們主要打聽消息為主。”

“好吧。”阿莫爾不甘心地坐回去,他太想見到小寶石了,從分開到現在,要不是有坎貝爾壓著,他甚至會直接打到黑市裏去發瘋。

“那邊怎麽回事?”葉萊看向了被眾多雌蟲包圍的吧台,眉頭微皺。

索勳漫不經心道:“這種地方能怎麽回事?估計就是噴了雄蟲信息素提取劑的亞雌在招攬客人吧?黑市裏這是最常見的娛樂項目。”

“這我知道。”葉萊依舊看向熱鬧的方向,遲疑道:“隻是那邊也過於……熱鬧了吧?”

葉萊來過黑市,他也見過娛樂場裏的亞雌,但卻從來沒有這麽火爆的境地,甚至隔著好幾個桌子,他都能聽見那群雌蟲抓心撓肺才想出來的溢美之詞——

“你笑起來可真好看!就、就像是能夠把我吸進去、吐不出來的黑洞!”

“我見過了那麽多亞雌,但你是唯一讓我見過一次就忘不了的,你比即將飛撞到我們星艦上的小行星還吸引蟲!”

……

葉萊對於這群肚子裏沒墨水的雌蟲簡直感到尷尬,也不知道被誇讚的亞雌會不會感到頭皮發麻。

隨後,在嘈雜的蟲聲中,隱隱有一道斷斷續續、卻格外溫和的聲音響起,那道聲音格外認真地回應著每一隻雌蟲的蹩腳的誇讚,聽起來像是春日的細雨,朦朦朧朧,如同重力的吸引牽引著其他蟲耳道發麻、忍不住將自己的注意力盡數投過去。

葉萊耳尖動了動,視線再一次落在了蟲群之中。

“你們不覺得那個聲音有點耳熟嗎?有點像是小寶石……”

“哦,媽媽怎麽可能……”還不待索勳說完,他便見坐在原位的坎貝爾忽然起身。

恩格烈掏出了兜裏的聯絡器,他點開烏比斯聯盟的群,依舊一無所獲,這才遲鈍反應過來,“糟糕,忘記帶信號源進來了……好久沒來黑市,竟然忘記了這一茬事。”

葉萊的注意力被拉了回來,他隻當坎貝爾準備去看看情況,“不行等等再回去拿一下……”

前麵的蟲群很擁擠,但直到坎貝爾靠近,那些雌蟲下意識地向兩側讓開位置,畢竟這隻戴著兜帽、麵具的黑衣蟲渾身氣勢太過強盛,同性之間隱隱察覺到的等級差讓他們在此刻生不出任何反抗的心思。

於是,坎貝爾一路順著那摩西分海似的蟲群往裏走,直到他站在了前麵——

“先生,我沒有你說的那麽好,我也隻是一隻普普通通的亞雌,不過聽到你的誇獎,還是讓我很開心的,今天晚上又有繼續工作的動力了。”

容貌精致、氣質溫柔的青年臉上掛著好看的笑容,黑色的頭發擋著耳尖,一雙藍寶石似的眼裏好像天生含情,幾個雀斑點綴在白皙的臉頰上,為原有的魅力中又添加了幾分青澀的可愛。

他的身形清瘦,黑色的小馬甲貼身地裹出了勁瘦的腰肢,純白色的襯衣係到了最頂的扣子,禁欲感十足,卻又因為領口的小蝴蝶結而多了幾分叫蟲想要撕開遮掩的**。

圍在這裏的每一隻蟲都很難將視線從他的身上挪開,他不像是在黑市掙紮著的流浪者,而像是被養在金色城堡中的王子。

站在他對麵的雌蟲眼睛裏的火熱幾乎要抵擋不住了,而淺笑著的青年也任由對方注視、接收著來自他們試圖更進一步的親昵言辭。

這一切刺眼到令坎貝爾格外地惱火,一種無名的憤怒在他的心裏燃燒著,隻要一瞬間就能將他點燃。

——明明見到了安然無虞的小寶石,他應該高興才對,可為什麽心裏卻那麽生氣呢?

這時候,剛應對完那位雌蟲客人的顧庭一偏頭,就看到了立在前排、一身黑衣的蟲,對方將全身上下都擋地很嚴實,臉不露半分,似乎很怕被認出自己的身份。

在黑市這一段時間見過了各路怪蟲的顧庭麵不改色,他勾了勾殷紅的唇,再一次露出職業笑容,就像是個招蜂引蝶的浪**公子,對待誰都那麽地遊刃有餘,“這位先生,請問今晚你需要什麽服務嗎?”

坎貝爾更氣了——今晚要什麽服務?難道是要小寶石親自去服務嗎?他覺得自己有必要叫這隻叛逆的小雄蟲知道在黑市這種地方招惹了雌蟲以後會迎來什麽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