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異獸象征著不詳, 在蟲族最初的記載中,曾有一種說法——異獸是詛咒的結果,因為蟲族的子民冒犯了他們至高無上的神祗,因此神才會在暴怒之後降下懲罰, 至此異獸誕生於各個星球;但神又是慈愛的, 祂不忍心看蟲族徹底滅亡, 便又賜予了異獸弱點——用生命之軀所搭建起來的橋梁, 足夠撲滅異獸迅速繁衍的火焰。

顧庭的後背緊緊貼著一處斷了一半的牆壁, 在他身前半米是支起來蟲身也小小一團的水晶, 在水晶之前的一米左右, 是那隻歪著腦袋、留著口涎的異獸。

眼睜睜地, 便見那黑色的黏液落在地麵的瞬間又生出了一隻更小的異獸。

顧庭臉色凝重, 以異獸的生長速度,根本無法抵擋, 除非有什麽活物能夠延緩它們的繁殖速度, 可偏偏舉目四望,在這N923星球的住宅區,竟然連一顆能起到作用的小草都沒有。

冷汗緩緩流過他的眉峰, 在牆壁之外是雌蟲與異獸的戰場,在牆壁之內則是他們之間的對峙。

一大一小兩個異獸撐著相較於身體纖細了很多、卻能夠見到肌肉線條的四肢又邁進一步,水晶尾巴尖顫了顫,忽然冒著咕嘟咕嘟的氣泡音,瞬間漂亮的水紅色小蟲子融化、脹大,變成了一灘活動著的**, 一如它最初時的形態。

異獸一頓, 短暫的停滯後, 較大一隻猛然伸了腦袋過去, 細瘦的前肢探到了水紅色之中,瞬間黑色與紅色交融,令神經發麻的“滋滋”聲不斷響起,顧庭隻能看到紅色、黑色的**在交纏中四濺——他的水晶正在嚐試將那些黑色包裹到自己的身體裏。

“水晶……唔!”剛支起手臂的顧庭瞬間軟倒半跪在地上,修長白皙的手指緊緊扣在了地上在,指尖充血,陡然的變化以至於他的掌心直接壓在了一塊棱角尖利的小碎石上,瞬間就冒出了血絲。他的手臂到肩膀開始顫抖——尾椎上的劇痛再一次開始,甚至此時此刻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有一截小小的骨芽正在從尾骨之末緩緩探出。

身形較小的異獸直接跳躍到雄蟲的身側,它沒有眼睛,卻總嚐試支著腦袋、想要用那不存在的器官將雄蟲的身影收入自己的腦海之中。

它偏了偏頭,似乎是忽然感受到了什麽氣息,原先大張的口緩緩閉合,像是狗一般將腦袋蹭在地上,在追蹤著某種吸引它的味道。

顧庭根本無暇注意異獸的變化,他痛著痛著,似乎已經麻木,整個尾椎周遭的皮肉一抽一抽的,豆大的冷汗從額頭滑下,模糊了他的視線。

“嗬……嗬……”

像是老舊失修的機械發出了刺耳的聲音,也像是尖尖的指甲不停地劃過黑板,剛剛從疼痛中緩過來的顧庭一抬頭,就對上了異獸的臉——閉了嘴的異獸臉上隻剩下一團烏黑,根本看不到別的,可那一瞬間年輕的雄蟲卻感覺自己看到了一張扭曲的、正在哭泣著的麵容。

下撇的眼睛、皺著的鼻子、癟著的嘴巴,它們如同幻影一般短暫地出現在顧庭麵前的漆黑之上,又消失地一幹二淨。

“嗬……寶……”

“寶……嗬……”

這隻異獸在低聲嘶吼著,卻並沒有對顧庭動手,而是焦躁地圍在年輕雄蟲的身邊,試圖用自己瘦長的肢體將其籠罩在自己的範圍之內。

可它比起自己的其他同類來說太小了,毫無章法的異獸忽然仰頭,再一次發出了刺耳的嚎叫:“嗬……嗬……”

這是一種蟲族無法理解的頻率,但隨著這一聲響起,原先攻勢凶猛的異獸忽然一個個都停了下來,短短一瞬間就好像被按下了暫停鍵,它們都做出了相同的舉動——仰著腦袋高高地朝向聲音的發源地。

這一刻的停頓給了雌蟲們喘息的機會,隻是異獸大範圍做出相同的動作,卻不得不令他們更加防備,一時間不論是蟲族還是異獸,都陷入了一場安靜無聲的對峙之中。

顧庭也僵在原地,他視線越過眼前的異獸落在不遠處,化成**的水晶平癱在地上沸騰翻滾著,紅色裏夾雜著烏黑,而被水晶纏著的異獸看起來毫發無傷,正用腦袋對著顧庭。

另一邊,黑寡婦蜘蛛立在廢墟之上,他警惕著不遠處忽然安靜不動的異獸,視線一掃,卻沒有看到顧庭的身影。

坎貝爾:“小寶石呢?”

“我讓他躲在那邊的建築後麵了。”恩格烈壓低聲回答道,他掃過不遠處全部靜止站立的異獸,不解道:“它們……怎麽回事?”

“剛才的聲音聽到了嗎?應該是異獸之間交流的方法。”葉萊目光沉沉。

就在他們幾蟲低聲交流的時候,一眾異獸忽然又動開了——它們統一地向著一個方向前進,而那個方向,正是恩格烈放下顧庭的位置。

“那裏有小寶石!”

幾隻雌蟲對視一眼,都不用多說,就撐著蟲肢往那邊去。

與此同時,浮在高空中的星艦內——

低低束著一頭淡金色長發的格蘭臉色難看,他不敢置信地望著窗外,又轉而閉眼凝神,短暫的幾秒中裏異獸前進的步伐一頓,隻是很快那點兒停滯再一次被流暢的步調代替,而剛剛睜眼的格蘭則直接吐出一口黑血。

“格蘭大人!”站在後麵的亞雌立馬上前扶住了格蘭的手臂,卻很快又被對方揮開。

格蘭擦幹嘴角的血跡,眯眼看向異獸調轉的方向,他低聲道:“把剩下的異獸核拿來。”

“是。”

很快,亞雌拿來了一巴掌大的袋子,裏麵盛滿了品相不同的異獸核,有些光澤瑩潤漂亮,有些暗淡發沉,但格蘭並不在意品質,而是隨手拿了幾顆握在掌心裏。短短幾秒鍾的時間裏,那些異獸核變成了煙灰色,原先因為吐血而臉色蒼白的格蘭立馬自兩頰浮現出了姝麗的豔色,就像是喝了美酒微醺的模樣。

格蘭再一次閉眼凝神,N923星上的異獸原本的動作再一次停頓,它們有些搞不清狀況地歪了歪腦袋,身子不受控製地往回退,可偏偏腦袋抬得高高地衝著那邊的角落——它們難以自己思考的腦子裏同一時間充斥著兩種想法,身後的控製以及本能的渴望,於是雌蟲們發現異獸群又僵直在原地,就像是一尊尊黑色的雕塑。

“都給我!”格蘭幹脆拿過袋子,將整隻手都放了進去,瑩藍色的光芒令他的手指手背染上了淡青色,在肉眼可見的速度下,異獸核開始暗淡,而底下的異獸在一陣“嗬嗬”的嚎叫後,又逐漸恢複了一開始的攻擊狀態。

趁著這個空隙坎貝爾他們圍到了顧庭所在的位置,一大一小兩隻異獸被粗壯的蛛腿掀飛,顧庭立馬撲了過去,伸手試圖將軟在地上的水晶撈起來。

帶著血絲的手掌直接被水紅色浸潤,那一灘**卻沒有絲毫的反應。

索勳輕“嘖”一聲爬了過來,巨型的肉紅色長蟲將顧庭圈在尾巴之間,他微微側身,體表分泌的黏液滴在水晶之上,很快那一團**再次有了活得跡象,並繞著顧庭的手掌悄悄將那幾絲血吸吮了進去。

索勳解釋道:“水晶算是我的分身,隻要我不死,它也不會死。”

“那就好……”這一回顧庭伸手,水晶便卷著水膜覆在的雄蟲的手腕之上,他抬頭看向被坎貝爾他們擋在外圍、又開始攻擊的異獸,緩緩扶著索勳的身體站了起來,隨著他雙腿伸直,那盤踞在尾椎上的痛與麻依然存在,隻是沒有一開始的那麽強烈。

顧庭看向不遠處的異獸,心悸感再一次降臨,但這一回並不是危險的預警,而是一種模模糊糊與異獸們同頻的通感——他似乎能感受到異獸在這一瞬間的掙紮的。

——可是它們在掙紮什麽?

越來越奇怪了。

從那隻異獸“盯”著他嚎叫開始,顧庭就逐漸發現這群異獸似乎和自己所認知的又不一樣了,尤其是先前在眼前一晃而過的哭泣麵容,總是會纏著他的思維令他分神。

一向以腦力擔當為主的葉萊一邊扇動翅膀一邊道:“它們應該是被什麽蟲控製著。”

剛才異獸的所作所為明顯充滿了矛盾,顧庭腦子一轉,和坎貝爾異口同聲道:“星艦!”

下一刻巨型的維塔蟲用前肢扛起一塊半蟲高的石板,他借由絲帶鳳蝶和玫瑰楓葉蛾的幫助,在被開辟出一條道的異獸群中半抬起身子,衝著星艦將那塊石板扔了出去,站在另一邊的坎貝爾動作如出一轍,躲避異獸的間隙也將石塊拋了出去,甚至還黏著蛛絲從旁側甩過去一網兜的碎石。

星艦本就正好在他們的斜上方,距離不遠,而駕駛者一點兒沒想到底下的蟲還會這樣反抗,在星艦將將側身翻轉的時候,還是被石板將外殼砸地一震,幾乎同一時間,攻擊著的異獸又停止了動作,齊齊轉頭,沒有眼睛的臉直麵向顧庭。

這回打頭的異獸身量很龐大,巨口大張,黑色的**就像是瀑布一般流成了一道牆,它歪著腦袋,發出了刺耳的聲音:“嗬……寶……”

索勳擋在顧庭的身前,忍不住道:“這群異獸到底是怎麽回事?”

顧庭:“我感覺,他們似乎不是想傷害我們?”

中途坎貝爾又扔出去一塊巨石後撐著蛛腿靠近,他看得分明,“不是‘我們’,是‘你’。”

從之前異獸的那一聲嘶鳴開始,所有的指向性就變得非常明顯了——異獸對於其他雌蟲並沒有什麽憐憫心,隻會憑借本能以及被幕後之蟲控製的前提下攻擊、撕扯、腐蝕,可一旦它們對上顧庭後,似乎都收斂了凶殘的一麵,隻是發出不成調的聲音,似乎在呼喚著什麽。

顧庭看向遠處的異獸。

在石塊被全蟲化的雌蟲們砸向星艦上之後,異獸們都停止了動作,不再有攻擊的傾向,它們靜默著,隻是把腦袋對著在一眾蟲中顯得格外嬌小的年輕雄蟲——它們正無聲地“注視”著他。

星艦之上,格蘭麵色難看,他扭頭嗬斥道:“就不能開穩一點?”

“格、格蘭大人,星艦外殼的發動倉已經被砸癟了,要是不躲開,這艘星艦就要報廢了……”

全蟲化後的雌蟲站在地上就有半棟樓那麽高,他們舉起來的石塊隻大不小,扔出來的力道砸個懸浮在半空中的星艦就像是玩一樣。

格蘭看向窗外。

在數米之外,他看到了被一眾雌蟲圍在中間的雄蟲,那麽的嬌小單薄,似乎隻要他一伸手,就能將那位曾拯救了他的“神明”握在掌心之中。

他眯了眯眼,直直盯向與雄蟲距離最近的一隻異獸,瞳孔收縮,灰藍色的眼睛瞬間發紅,下一刻血淚直流。

與此同時——

疑似被培育過的特殊種異獸群中忽然有一隻異類暴起,它扭曲著四肢跳躍起來,滴著黏液的利爪忽然變成了黑色的硬甲,力道出奇地大,一把揮過肉紅色的長蟲,黑黢黢的指甲還在索勳的蟲背之上留下了一道兩米上的深痕。

那一瞬間,所有蟲都沒能擋住。

“小心!”

不知道是誰喊了一句,顧庭側身閃躲,卻被那異獸身後忽然長出來的尾巴勾住腰腹。那些黏液在碰到雄蟲的瞬間轉化為一圈硬甲,不到幾秒的時間裏硬甲向外、向長延伸,卷著顧庭的異獸一躍而起,四肢牢牢地扒在了半空中的星艦頂上。

駕駛艙內,格蘭冷笑一聲,“走!”

“是。”

星艦上燈光一閃,隱形罩成鱗片狀一點點包裹住其周身,底下的異獸在失去了目標後,又開啟了無差別攻擊模式,差點把浮在半空中準備追星艦的阿莫爾的翅膀扯下去。

“媽的!”很多年不罵髒話的恩格烈實在沒忍住,整隻蟲暴躁到後腿上又生出幾根倒刺,“所以他們的目標是小寶石?”

坎貝爾的蟲腹上紅紋扭曲,正是雌蟲已經陷入暴怒的前兆。

那艘星艦大搖大擺地遠去,隻留下N923上的雌蟲們與異獸廝殺。

……

在即將進入飛躍軌道之上,那隻異獸勾著尾巴從星艦頂部開的入口跳了進去,顧庭雙手緊緊抓著腰腹間的長尾,下一刻就被放在了光滑的地上。

異獸伸了伸尾巴,硬甲褪去,又變成了滴答黏液的樣子,隻是它似乎知道這個狀態下的自己對雄蟲有傷害,便老老實實地走遠了幾步,尾巴收回,但腦袋依舊麵向顧庭,顧庭往哪邊走、異獸的腦袋就往哪邊轉。

這是一間空****的儲藏室,隻在角落裏堆著一些星艦內的急救物品,其他地方均被金屬包裹起來,隨著時間的推移,等顧庭再一回頭,就發現地上又多了兩隻小異獸。

顧庭:……

一大兩小三隻異獸老老實實地蹲在另一側,距離顧庭有兩米左右的距離,三張一模一樣的臉上半張著口,隻眼巴巴地將“目光”放在顧庭的身上。

顧庭歎了口氣,他現在唯一慶幸的就是異獸並沒有傷害他的意圖,不然就他這麽點兒小骨架,估計一會兒就得被腐蝕幹淨。

他嚐試打開聯絡器,卻發現這裏被隔斷了全部信號,屏幕全黑,而圈在他手腕上的水晶也陷入了休眠

無奈的雄蟲遠遠地坐在了屋裏的另一個角落裏,他把下巴搭在膝蓋上,腦子裏亂哄哄地回憶起之前的發生的事情,也不知道索勳身上的傷勢如何?N923號星球上的異獸能殺得完嗎?坎貝爾他們……能不能找到他呢?

顧庭有些挫敗,這幾年自己在坎貝爾手下堅持做的訓練就像是白費了一般,在麵對這種危機狀況的時候,他依舊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弱者,對上異獸隻有躲得份,難道雄蟲真的再沒有其他辦法保護自己了嗎?

深深歎了口氣的顧庭抬眼,不遠處的三隻異獸挨在一起,它們的腦袋一直衝著他的方向,安靜地就像是不會說話的玩偶。

他低頭又翻了翻之前恩格烈讓他帶上的空間鈕,裏麵倒是有能用得上的武器,但在眼下的狀況裏卻起不到任何作用,此刻似乎除了等待別無他法。

時間一點點後退,從顧庭被帶上星艦以後,那群操控異獸的幕後黑手就好像徹底忘記了他的存在,中間甚至不知道過去多久,久到他抱著膝蓋昏昏欲睡,也絲毫沒有蟲過來。

等他再一次睜眼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側身半趴在地上,脊背緊緊貼著牆壁、雙腿微微蜷縮,睡了一場姿勢不太舒服的覺。

顧庭坐起來,擰著眉頭開始活動經過大半夜已經有些僵硬發麻的手臂。

這間屋子裏並不存在窗戶,也沒有任何計時工具,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隻能百無聊賴地在心裏數數,正當他發呆時,遠處已經變成五隻的異獸小群落裏走出了一個頭隻有一米的小家夥。

顧庭後跟後縮,眼裏浮現防備,即使知道異獸並沒有攻擊自己的意向,可在單獨麵對它們的時候,他依舊忍不住緊張。

小異獸走了兩步,黏糊糊的身體在地上留下了一灘痕跡,它在距離顧庭隻有半米的時候停住了身子,張著口涎四溢的嘴巴發出了模糊的聲音:“嗬……寶……”

顧庭皺眉,他嚐試理解其中的意思,“你說什麽?”

“寶……我……”

“我……的……”

異獸並沒有蟲族那樣的發聲係統,曾有專家解剖過異獸的屍體,它們完完全全就是一灘包裹著藍色血液的詭異黏稠**組成,整個身體除了腦袋、軀幹、四肢、嘴巴以及內部的異獸核,並不存在其他器官,而今日能長出硬甲的異獸是前所未有的新品種。

顧庭抿唇,他模模糊糊在異獸的身上感受到了渴望。

渴望什麽?是渴望他的血肉嗎?或是其他什麽?

這一瞬間他忽然有些好奇自己的存在——最初忽然出現在蟲族社會的街頭,精神力等級極低,可血液又有特殊功效,夢裏無數次看到的蟲母,似乎可以使用精神力自保、但這種技能又非常不穩定,被水晶和索勳認作媽媽,可能會長出來的尾巴,偶爾和異獸的痛感……

種種跡象已經說明他的不正常,但從穿越至今,他卻不曾摸到一點兒苗頭。

忽然,鑲嵌在牆壁上的燈管一閃,隨後天花板上伸出四個小小的銀色圓管。

顧庭直起身子看了過去,“這是什麽……”

下一刻,圓管裏噴出霧狀的氣體,顧庭立馬捂住口鼻,但他身邊不會思考的異獸卻很快因為這詭異氣體而暈暈乎乎,不多時全部睡倒在地上。

“唔……”

顧庭嚐試努力憋氣,但根本不管用,眩暈感徹底占據了大腦,當他踉蹌著靠在牆壁滑落在地的時候,隱約聽到了儲藏室門開的聲音。

“誰……”

他忍著困倦撐起眼皮,最終隻在徹底陷入黑暗之前看到了一雙緊緊包裹著小腿的銀色長靴。

下一秒,一雙散發著冷意的手臂擁住了雄蟲的肩膀,手臂的主人偏頭深深吸了一口氣,頗有些病態道:

“終於抓住你了。”

N923號星球上,當那艘星艦撤離後,失去控製的異獸雖然開始攻擊雌蟲,但卻沒有一開始那麽勢頭凶猛,等時間過半時,衝入住宅區的異獸們也基本被解決掉。

恢複了人形腰腹間橫著一道巨大傷痕的索勳喘著粗氣,他任由醫療蟲在一旁操作治療儀,自己卻臉色陰沉地好像馬上就能滴出水來,“我感受不到媽媽的位置了,好像有什麽把我們之間的聯係阻隔了。”

坎貝爾抬手擦掉自己臉側的藍色血液,他唇角抿地平直,一身煞氣,就是連喬伊都不敢靠過來。

他道:“葉萊,聯係星盟內所有空閑的軍團和翡冷翠上的護衛隊,把附屬星艦上的蟲都派出去,現在就開始地毯式搜捕!那艘星艦如果在星域之內即使隱形也不可能逃脫,但最怕的就是他們的目的地是在星域之外……”

星域之外浩瀚無垠,想要找一艘星艦,猶如大海撈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