備孕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對於坎貝爾來說,甚至十分令他羞恥——

“坎貝爾聽話嘛!”會撒嬌的小雄蟲總是很善於利用自己的優勢,就好比現在, 黑發的雄蟲趴在**翹著腿,伸手落在另一側正仰躺著的坎貝爾的腰上扶了一把,“我已經查過了,這個姿勢最方便……唔!”

剩下的話被一隻巧克力的手掌給按了回去, 坎貝爾的手落在顧庭的下半張臉上,幾乎將雄蟲的口鼻以下都堵了個結實。

“不要害羞啦!”即便被捂著嘴,也依舊無法阻止想要調戲男媽媽的小雄蟲,“這種事情, 需要我們兩個共同努力, 昨天我已經‘工作’完了, 現在就該坎貝爾努努力, 讓我能提早見到小蟲崽了。”

顧庭笑彎了眼睛,又黑又翹的睫毛落在半截陰影,他就著坎貝爾的動作伸著舌尖輕輕蹭過對方的掌心, 果然立馬能看到銀發雌蟲縮了縮肩膀,似乎是想要把手收回去,但一對上小雄蟲那雙滿含笑意的眼睛又給頓住了。

瞧著自己年紀還小的伴侶如此調皮, 被這怪異的動作刺激地腰酸腹脹的坎貝爾最終隻能無奈地勾了勾嘴角,聲音還帶著過度使用後的沙啞, 像是晚風吹過樹葉的沙沙聲,有些性感, 又有些難言的撩人,“你啊……”

滿滿的,幾乎全部都是寵溺, 是能夠把顧庭寵壞的縱容。

年長的那一方總是更加成熟、更加包容,他們會寵溺偏愛著自己的伴侶,更會同意對方將一些奇奇怪怪的“小玩意兒”、“小實驗”加於自己的身上,雖然總會在接受時半蹙著眉頭、無意識在唇瓣上印出了齒痕,或許偶爾還會說著推拒、不要的話,可真的落實在行動上時,卻往往又躺平接受,隻神色上浮現出幾分難耐的羞恥與微不足道的抗拒。

對於年長的那一方來說,他們總會覺得自己年紀不小了、不適合玩小年輕的那些“遊戲”,可偏偏也是因為年長的心軟與寵溺,他們又耐不住年輕伴侶的懇求和撒嬌,半推半就,等最後終於反應過來的時候,才發現已經太遲了——該發生的、不該發生的,都已經落在了他的身上,還能怎麽辦呢?隻能瞧著年輕伴侶臉上狡黠的笑容而無奈全盤接受。

“……已經多久了?”

銀發黑皮的雌蟲此刻半躺在**,後腰下墊著兩個枕頭,於是包裹著身形的浴袍便因為枕頭的存在而立起半截弧度,純白的布料落在了巧克力色的肌膚上,就像是咖啡牛奶的組合。

顧庭像模像樣地看了眼時間,隨後有些失望,“已經十五分鍾了。”

“時間到了。”坎貝爾舒了口氣,一晚上的運動後他本就腰酸腹脹,這點兒身體上的疲累對於習慣了格鬥訓練的他來說倒是沒有太大影響,他更在意地是被小雄蟲哄著不得不躺在**接受什麽“便於備孕期使用的108套事後姿勢”,即使他挑了一個最不羞恥的,但等自己真的躺在枕頭上、翹著腰臀才發現果然還是很難接受。

“好吧好吧,今天我們還有任務要完成,剩下的107套動作可以等晚上了再實踐。”顧庭伸手把坎貝爾拉起來,礙於雌蟲的身理構造,在最親密的**之後,並不存在什麽深度清理的問題,因此坎貝爾隻是簡單地衝了澡便換好衣服準備出門。

顧庭摸了一把團團的腦袋,“團團幫我看家哦!”

“好的,寶寶。”白色的小機器人同樣給自己的小主人回了一個大大的擁抱,“祝寶寶今天一切順利!”

“當然。”

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基本都被解決了,剩下的當然一切順利。

平常的這個時間點,阿諾德應該是在陪著琉璃看各種和婚禮有關的東西,不過因為今天的事情,顧庭特意提前約了阿諾德,於是在半個小時後,他們幾蟲到了翡冷翠上一家環境很不錯的飲品店中見麵——主要還是因為琉璃和顧庭想嚐試這家的新產品。

“唔,這個可可的顏色幾乎和坎貝爾一模一樣。”顧庭用手裏的小茶匙攪了攪,放在嘴裏一抿,又道:“有點苦,不像坎貝爾是果子的甜味兒。”

每次一提起銀發雌蟲身上的信息素味兒,顧庭都忍不住疑惑,明明看起來是個不好惹的厲害角色,怎麽會有一**就甜甜的漿果味兒費洛蒙?這樣的反差過於巨大,以至於每次他看著豐腴健碩的雌蟲冒著滿身的果香時便被催動了唇舌與口津,想著要不幹脆直接把把那一身漿果甜的皮肉給嚼著咽下去?

當然,咽是咽不下去的,但留下一身的齒痕倒是不在話下。

“要加糖嗎?”銀發雌蟲手裏捏著一塊小小的方糖包裝,銀白的長發落在了肩頭,又被他不在意地撩了過去。

顧庭懶洋洋道:“要。”

有坎貝爾在,他就是沒有手的小廢物,時時刻刻都可以充分地享受到來自男媽媽的全方位關注。

坐在對麵的琉璃悄悄翻了個白眼,他伸手捅了捅正專心喝茶的阿諾德,小聲道:“我也要加糖。”

阿諾德莫名其妙地看了一眼琉璃,道:“你喝的全糖,再加糖不齁嗎?”

琉璃一噎,抱怨道:“你有時候可真是缺了一根浪漫的筋!”

顧庭瞧著樂嗬,他道:“先說說今天的正事吧——”

說著,黑發雄蟲立馬端正了神情,變得有些嚴肅,“是這樣的,昨天晚上我又在夢裏見到了蟲母,尤坦的靈魂隻剩下一半了,所以我們最開始的想法需要盡快進行,而且水晶不是已經徹底掌握了雅克斯的能力嗎?”

顧庭看向阿諾德,“蟲母說你知道該怎麽做。”

阿諾德點頭,“隻剩下一半……那這幾天就開始準備吧。”

“我們需要做什麽?”將手裏的方糖投在杯子裏,直到充分融合後坎貝爾才將其遞給了顧庭。

“準備一個空房間和兩個機器人吧。”阿諾德道:“水晶雖然掌握了雅克斯的能力,但是現在整個世界上僅存的雅克斯隻有我和他——你們也知道,我的能力早就消失了,而水晶作為新生雅克斯並非最初就是原始蟲的血統,因此即使他有詛咒祝願、扭轉顛覆的能力,也隻能使出原始雅克斯的50%到70%。”

“如果是好幾隻原始種的雅克斯,我們可以直接在祝願中為蟲母和尤坦創造出新的身體,但依我大概計算,水晶頂多隻能釋放蟲母和尤坦的靈魂,所以我們需要準備兩個全新的個體用於容納他們的靈魂。”

顧庭:“什麽樣的機器人都行?”

“嗯,不過是為蟲母和尤坦準備的身體,肯定要精細一點。”

顧庭頓了頓,他忽然想起來一件被自己遺忘到大腦深處的事情,“說起來——”他看向坎貝爾,“在地下洞窟發現的那批‘零七’呢?”

坎貝爾一愣,“都被關在醫療室了,喬安在做檢查,看能不能讓他們恢複神誌,其中有幾個生命體似乎不太好。”

實際情況並沒有坎貝爾說的那麽好,在零七的所有複製體中,除了從辛燭身邊抓回來的那個,剩下的個體生命特征均有所消失,目前隻能躺在營養液中。就喬安保守估算,他們堅持不了多少時間,況且對於這群複製體來說,有時候活著也是一種折磨,畢竟真正的“零七”本該就隻有一個的。

“怎麽不太好?”

“快死亡了。”

那些被辛燭創造出來的十數位“零七”並非每一位都是可以正常存活的幸運兒,他們看起來一模一樣,但精神係統、身體狀態還存在差距,就像是被打了藥劑的小白鼠,有的會因為藥劑而變得更強大,有的則會因其而提前衰弱。

在數位“零七”中,有一部分的他們便如同沒有抗藥性的小白鼠,在日積月累中流逝著生命,因為被當做實驗體埋藏在赫爾狄克星的地下,於是即使他們在某一天失去了呼吸,可能都無蟲問津。

阿諾德道:“蟲族的複製體嗎?如果是這樣的無生命個體,自然會好過機器人。”

琉璃想了想,道:“這幾天可以看看情況,如果正好有複製體失去了生命特征,那就可以借用他們的身體充當蟲母和尤坦的‘容器’,當然咱們也是蟲道主義,可不能故意那啥……”

“當然不會。”顧庭沒好氣地看了琉璃一眼,“既然現在我醒來了,那你們兩個的婚禮要什麽時候舉行?”

“快了快了,還在準備呢。”琉璃一口喝了自己麵前的甜飲,“我一會兒還要和阿諾德逛街,那剩下的事情明天弄?”

坎貝爾:“等我先確定了複製體的情況吧。”

“好,”阿諾德點頭,他摟著琉璃站起來,“那就盡快吧。”

等送離了阿諾德和琉璃後,顧庭抹了把臉,“還有事情得忙……明明你都專門休假陪我了,誰能想到我的事情又多起來了。”

“沒事,我陪你一起。”

等把最後一口熱可可喝完後,坎貝爾和顧庭便先去見了葉萊、恩格烈他們。這次顧庭醒的突然,大清早先是找阿諾德解決了蟲母的事情,這才又轉了回去看看烏比斯聯盟的幾蟲,好在他之前有叮囑團團替自己發個消息報告一下情況。

去的時候不隻有葉萊、恩格烈、阿莫爾,還有一群頂著黑色頭發的小雄蟲,各個長相精致,五官上多多少少有那麽點兒相似,倒是每個小雄蟲瞳孔色以及氣質差距極大,隻一眼就能分辨出來。

黑發雄蟲從對方的氣息上認出他們就是那群借由他血液而孵化的蟲卵。

氣質各異的小雄蟲們一見到顧庭,便嘰嘰喳喳地圍了上去,身形基本和顧庭沒差,於是瞬間坎貝爾就被一眾小雄蟲從自己的伴侶身邊擠開了。

坎貝爾:……

葉萊招手,幾個雌蟲坐在了另一邊,有些好笑地看著被包圍的顧庭。

這邊,顧庭感覺自己整個腦袋都要炸開了,這讓他忍不住想起來自己第一次遇見卵群的情景——

“我們都是黑色的頭發誒!或許是因為我們吃了你的血才孵化的!”

“好喜歡你身上的味道,我記得你叫顧庭嗎?你的名字也很好聽。”

“我們還沒有名字!”

“……想要你給我們起名。”

“我?”顧庭指了指自己,有些詫異,“為什麽是我?”

臉上帶著一對酒窩的小雄蟲道:“因為沒有你,我們也沒辦法正常孵化啊……”

“那些怪物可不算,它們用非正常渠道孵化,後來把自己弄成了那樣一副醜陋的樣子,簡直就是丟我們原始蟲卵的臉。”脾氣有些暴的小雄蟲吸了吸鼻子,他皺著眉毛:“我們已經知道是它吃了媽媽……它罪無可恕。”

孵化後的原始蟲卵們比起自己作為蟲卵的狀態更加強大,於是當他們靠近那隻“怪物”後,有些東西是藏不住的。

“你們……”

顧庭一愣,神色動容,隻是還不等他說話,話頭就被其他幾個小雄蟲接了過去——

“所以你可以給我們起名字嗎?”

“我們已經見過水晶了,他的名字就很好聽,我也想要這樣的。”

“對呀,我也喜歡!”

“所以給我們起個名字吧!求求你了!”

顧庭:“誒誒,不、不用這樣,我沒說要拒絕……”

“耶!”

……

圍觀著的幾蟲在那些小雄蟲的對比下,顯得好像自己已經半隻腳踩在了墓地裏,葉萊揉了揉被吵得鬧哄哄的腦袋,無奈道:“看來我是真的年紀大了,這點兒熱鬧就有些受不住了。”

阿莫爾嘟囔道:“不說年紀,誰知道你那麽大了。所以老大和小寶石什麽時候結婚?我的工資再扣下去,就不夠婚禮上掏份子錢了。”

葉萊冷哼,“誰讓你每次要和他們胡鬧!他們剛孵化幾個月,你也剛孵化嗎?這些年的年紀算是白長了!”

阿莫爾撓了撓頭,決定不在葉萊的毛躁點上蹦迪。

半個小時後,數個黑色腦袋的小雄蟲排排站,顧庭手裏拿著聯絡器,淺藍色的屏幕上放著每一個小雄蟲的照片以及他剛剛取好的對應名字,“讓我再一個一個盯對一下,看有沒有出錯的……”

說著,顧庭從左手邊第一個小雄蟲開始——

“一個一個來……”

“鑽石、碧璽、翡翠、琥珀、珍珠……”

顧庭把自己所能想起了的珠寶名都搬了出來,有著一對小酒窩的雄蟲叫作珍珠,而脾氣最暴的那個則叫琥珀。

“好了,都沒問題,名字都記住了吧?”

“記住了!”幾十個小雄蟲齊齊應聲,在擁有了自己的名字後,立馬樂嗬嗬地擠作一團,把阿莫爾拉著一起出去打雪仗。

整個屋裏好不容易安靜了下來,顧庭才有功夫說正事,“那以後要怎麽安排這群小珠寶啊?”

“小珠寶?”恩格烈一頓,很快反應了過來,冷硬的臉上露出一個淡淡的微笑,“很貼合。”

“先讓他們去雄服會待一段時間吧。”葉萊道:“至少得先了解一下我們這邊的生活模式,等適應地差不多就可以自由生活了,到時候想找伴侶還是別的什麽都可以。”

“我覺得行,”顧庭點頭,“他們都是正統的原始雄蟲,應該……很厲害吧。”

“當然厲害,”葉萊聳肩,“他們一打架,頂阿莫爾大半個月的工資,倒是不用怕被欺負,就他們的武力值……恐怕得怕其他蟲被他們欺負了。”

“過段時間可以問一問他們的意願。”

坎貝爾忽然開口道:“他們和現在的雄蟲不一樣,原始雄蟲本身就更加凶猛,比起一直生活在溫室裏,或許他們會渴望別的活法。”

比如戰鬥。

顧庭:“也行,到時候再問問吧。”

此刻顧庭還不知道,坎貝爾提出的問題將在不久的未來中發展成現實——一群由原始雄蟲組成的小型軍團在整個軍隊中掀起了不小的風波,至少對於很多軍雌來說,他們第一次見能把強壯地像是一座小山的雌蟲打到節節敗退的雄性蟲族。

所有的蟲和事,都有著自己的安排,當顧庭和坎貝爾出來的時候,天色已經晚了很多,暗色的星空墜著一輪月,像是細碎羽絨的雪花又下了起來。

“唔,還有點冷。”顧庭吸了吸鼻子,他整個身形都靠在坎貝爾的懷裏,自三個月的昏迷後,顧庭稱過體重,比起最初好不容易鍛煉出一層薄薄肌肉的身體清減了不少,好在他肚子上勉強還留了點,隻要再練練便能恢複到原來的程度。

坎貝爾伸手握緊了顧庭的手,“走吧,回去吧。複製體的事情我已經在聯絡器上問過了,喬安說有好幾個可能都堅持不過今晚,他會和阿諾德再溝通的。”

“嗯,那零七呢?”

“零七還在喬安的幹預治療中,有七八成恢複的可能。”

“那就好,”顧庭一邊走一邊揪著坎貝爾的手指,“讓我想想還有誰……阿萊恢複的如何了?說來也挺意外的,當初我們都是因為阿萊才認識的……”

“阿萊在複健中,他每周都會去雄服會,精神好了很多,但體質上的差距還得慢慢填補。”

“那也不錯……”顧庭歪頭想了想,“如果當初我和你沒有在星網上認識,又會是什麽樣的啊?”

說著顧庭自己都沒忍住笑了一下:“估計你們攻上翡冷翠的第一天,我就要被壓在蹲在廣場上當戰俘了。”

“不會的,我們不會不認識的。”坎貝爾將顧庭又拉得緊了點。

“也是,這種事情也不可能有另外的情況……”顧庭忽然偏頭親了口銀發雌蟲的側臉,“好了,快點回去吧,我要凍死了,晚上我們還得繼續造蟲崽呢!”

坎貝爾:“……你不緩緩嗎?”

“不要,趁著我年輕力壯,當然要多來幾次。”

“我不年輕了。”

“坎貝爾風華正茂,就適合被我這樣的小年輕多來幾次……”

“寶寶……”

“叫寶寶也沒用,等什麽時候懷了蟲蛋,再考慮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