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界戰神?”傅玄重複著這四個字,隻覺得有種莫名的熟悉感。但在熟悉之餘,他還沒由來的感覺到了一絲厭惡。他本身好像並不喜歡“戰神”這個稱呼?

這有點奇怪,畢竟他隻是個普通人類,又如何仙界的戰神扯上了關係?

或許,這也是原身的秘密之一。

他漫不經心的如此想著。

謝與真沒看出來他情緒中的異樣,隻接著道:“沒錯,就是仙界戰神。不過,這裏可不是說話的好地方,我們先回去吧。”

傅玄微微點頭。隨後他們就一起離開了星海幻境。

從靈力訓練室離開後,他們就直接回了房間。

進了房間後,謝與真就立刻布下了禁製。在確保他們的談話不會有其他人聽到後,他才接著開口道:“仙界那位戰神已經隕落了,不過即便如此,他的傳承卻留了下來,應該還在羽族內部。等到日後你的修為提升了,我就帶你去羽族奪了那份傳承。”

傅玄見他一副如此認真地樣子,隻覺得分外可愛,不禁順著他道:“好,都聽你的。”

他顯然並不覺得這樣直接去羽族搶劫的行為有什麽不對。隻要他的寶貝想,不論是去做什麽他都會支持。這色令智昏的樣子,大概與封建時候的昏君沒什麽區別了。

但盡管傅玄並不覺得去搶奪羽族的傳承有什麽問題,但這並不妨礙謝與真擔心他會多想。

他本就是妖,並不需要遵守人類的禮儀道德。但傅玄卻是人類,人類總是很在乎一些禮義廉恥的。有時候為了讓自己的行為更冠冕堂皇,大部分人類都會提前給自己披上一層虛偽的外衣,以掩飾他們的真實目的。

雖然他並不認為傅玄應該歸類到那“大部分的人類”裏,但人類始終是人類,難保到時候對方不會以此為借口大肆指責他的不是。

人類的劣根性不外如是。他不認為傅玄也能逃過。

因此為了防止那樣的事情發生,他便要在此刻將一切由頭都掐滅在搖籃裏。

“你也不要有什麽心理負擔。”他語氣淡淡道,“羽族那群鳥可都不是什麽好東西。你可知當初身為仙界最強戰力的鳳凰神君為何隕落?便是被他的族人,也就是那群鳥人出賣的。他們可是親手將那傻乎乎的戰神送上了誅仙台。八十一道天雷,足足劈了三天三夜。那位戰神曾經為仙界四處征伐,立下了赫赫戰功。羽族也靠著他從此地位水漲船高。但那位鳳凰神君最後還不是落得淒慘收場,就連他留下來的傳承都被那群羽族不要臉的一直霸占著。不過你放心,那些鳥人還沒得到鳳凰神君的傳承。就我曾經收到過的消息來看,羽族內部至今還沒找到能進去傳承之地的方法。他們坐擁著寶山,卻隻能望洋興歎。真是太可笑了。”

沒想到一個傳承竟也能牽扯出如此一段複雜的過往。

不過傅玄對這些並不感興趣,他也並不同情那位被背叛致死的鳳凰神君。他本就心性涼薄,為數不多的感情都已經傾瀉在謝與真的身上,哪裏還有多餘的情緒去關心他人如何。

他神思淡淡的聽著,卻無意間瞥見謝與真的神色有些不對。他清晰地看到後者的眼底快速劃過一絲濃重的悲傷,並不是為了那位已經隕落的鳳凰神君,更像是在為他自己感到悲傷。

傅玄將他神色盡收眼底,麵上還是那般不動聲色的樣子。

他捏了捏謝與真白皙的臉蛋兒,將對方的注意力成功吸引了回來。他問道:“既然羽族這麽多年都沒有辦法能進去那傳承之地,你又哪裏來的把握能一定得到那傳承?”

謝與真瞥了他一眼,那眼神中帶著幾分驕矜的道:“我和那群鳥人可不一樣。他們進不去,可不代表我不能進去。隻是想要進去那位神君留下的傳承之地,你最起碼要具有金丹期的修為。否則到時候就算你進去了,隻怕傳承還沒得到,你就已經死在裏麵了。”

傅玄臉上的笑意不減,順著他道:“既然如此,那我可要努力修煉了。必然不能讓你失望。”

謝與真垂眸道:“希望如此。不過……”他又緩緩抬眸看向傅玄,那眼神中不知何時已染上了濃烈的狠絕和殺意。

隻聽他一字一句清晰道:“我會幫你得到傳承,但是如果你敢背叛我,那麽我能給你多少,自然也能收回多少。並且到時候我還會讓你生不如死。這些後果你可要想清楚了。”

傅玄與他對視著,眼神中沒有絲毫的退縮。他又忍不住伸出手輕輕摩挲著那柔軟的眼尾,而後猝不及防的俯身親在了那雙漂亮的眼睛上。

在謝與真微微愣神時,他輕聲開口道:“你說的這一切的前提是我會背叛你。但你要相信,我絕對不會背叛你。”

說罷他便執起對方的手放在了自己心髒的位置上。那裏正規律的跳動著,蓬勃的生命力正隨著血液的流動通過血管傳遞了出來。

他將自己最脆弱的位置送到了麵前人的手上,如果對方一個不滿意,隨時就能要了他的命。

謝與真任他動作,口中卻冷哼道:“口說無憑。你們人類就是喜歡花言巧語的哄騙,口中卻沒一句真話。”

傅玄問:“那要如何才能取得你的信任?”

謝與真神色冰冷的道:“你很想要取得我的信任嗎?倒是有一種方法,可以讓你永遠不能背叛我。那就是你與我簽訂奴役契約,我為主,你為仆。我讓你生便生,讓你死便死。你永遠無法背叛我,隻要簽訂了這個契約,我對你的想法就能了如指掌。如何?”

眼前的人類讓他想起了一些不好的回憶。曾經也有人信誓旦旦的對他說過,永遠不會背叛他。結果到頭來還不是輕易就違背了契約。

人類的諾言總是那樣不堪一擊。

他嘲弄著,冰冷的笑著。眼前的這個人類雖然比起其他人有些特別,但其本質上終究還是和其他人是一樣的。

他等著他的回答。而這個人類又會露出怎樣的表情呢?憤怒、驚恐?或許還有其他。嗬~

他如此想著,並直視著傅玄,毫不掩飾的將自己的情緒和想法**裸的擺在對方的麵前。

你該如何抉擇呢?他的眼神如此問著。

傅玄看穿了他的所想,也明白他的試探。他並不覺得自己被冒犯,除此之外也並沒有什麽其他特別的情緒。他沒有表現得如謝與真設想的那樣,或是憤怒,或是驚恐。

總之他沒有失態,隻是用一貫平靜的語氣認真回答著他的話道:“我並不想與你簽訂奴役契約,因為這會讓我們的地位不平等。我希望我們是平等的,這樣才能讓我們更好的在一起。如果我們之間非要簽訂一種契約才能讓你放心的話,不如就簽同心契好了。”

“這兩天我也打聽過了,同心契是一種高等契約,一旦簽訂,契約雙方就將共享思維、生命,甚至於修為和所有的一切。最重要的是,一旦簽訂了契約,契約雙方就永遠不得背叛。否則便會心魔叢生,最終走火入魔而死。與你那奴役契約相比,還是同心契更適合一些。你說呢?”

謝與真定定的看著他問道:“你既然打聽過了,那可有人告訴你同心契是怎樣的一種契約?”

傅玄微笑,笑容中似帶著幾分狡黠。他道:“我當然知道,它是道侶契約中的一種,是所有道侶都最不願意簽訂的一種契約。因為同心契一旦簽訂,就隻能一生一世一雙人,再無背叛的可能性。他們都害怕這樣的後果,所以不敢簽。”

“不過同心契雖然是道侶契約的一種,但拋開道侶契約,這卻是目前最適合我們的一種契約,你覺得如何?”

“你想與我結成道侶?”謝與真眯著眼反問,眼中似帶著幾分危險。

傅玄雖有賊心,但卻不會在這個時候就表露出來。他隻能一邊按捺著心底的衝動,一邊裝著無辜道:“我並不是這個意思。隻是覺得同心契確實很適合我們罷了。”

謝與真打量著他,妄圖從他的臉上找出一些什麽。但很遺憾,傅玄將自己的真實情緒隱藏的很深,他什麽都沒看出來。

隻是前者看著他的目光卻熾熱的讓他有些招架不住。

他不禁微微移開了眼,並一下子縮回了自己還放在那心髒位置上的手。而後隻見他側過身,避著傅玄的視線道:“不必了,我暫時相信你不會背叛我。契約就先免了吧。反正就算沒有契約,你也照樣無法背叛我。”

“那既然是這樣的話……不如先去吃飯?你不餓嗎?”

“不餓。”他冷淡的說完,但肚子卻不合時宜的叫了起來。他忘了自己的這具身體如今還未辟穀了。

一抹紅暈悄悄爬上了他的側臉,將他白皙的麵容渲染的煞是好看。即便他現在頂著的是一張普通的臉,卻還是讓傅玄看入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