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軟軟打定了主意今天要好好指導指導傅玄,因此下手便絲毫沒留情麵。她並未使用任何法器,隻捏著一雙冒著火星子的拳頭狠狠地往下砸。

她彪悍的作風與她軟萌的外表也形成了強烈的反差。

傅玄從未因為她的外貌而看輕她,從一開始他就抱有了十二分的認真。但白軟軟不愧是築基修士,即便她的修為已經被強製壓製到了練氣期,但她卻持有的戰鬥技巧卻不是現在的傅玄能夠比擬的。

即便他已經拚盡全力,最終卻還是以落敗收場。

一場戰鬥下來,他的身上也布滿了被白軟軟的拳頭砸出的淤青。痕跡之可怖,可見這位學姐下手的確毫不留情。

不過他也不算是毫無收獲。從白軟軟的招式中他也學到了不少戰鬥的技巧,而這位學姐說著要指導他,也並非隻是說說而已。

在戰鬥的過程中,白軟軟自然也發現了傅玄在觀察她的招式。她也樂得讓傅玄多學一些,便故意放慢了一些動作,隻為了讓他看得更清楚一些。

戰鬥結束後,兩人就被分別傳送了出去。

傅玄再次回到了熟悉的星海空間中,他身上的傷痕也同樣的在一瞬間消失殆盡。隻不過與上一次不同,這一次他感受到了精神上的異常疲憊。與白軟軟的戰鬥著實耗費心神,他的精力也已經到達了極限。

星海的聲音也在這時響起:“傅玄同學,我檢測到你的神識消耗已經到達了極限,今天你已經不能再進行實戰訓練了,請問你是否要現在離開幻境?”

傅玄自然也明白透支精力去訓練隻會事倍功半,因此他也並未強撐著,直接就選擇了離開幻境。

星海很快便將他傳送了出去。

隨著一道柔和的白光閃過,他再次睜開眼時就發現自己正站在火係靈力訓練室內。

剛剛進入了幻境的隻是他的神識體,他的肉身還留在外麵。

此時神識體回歸,他隻覺得太陽穴那裏一陣一陣的脹痛。這是神識消耗過度的表現。

不過即便身體上再不適,他的麵色也依舊淡淡,隻除了臉色有些蒼白外,便再也看不出其他的情緒。

他倒不是在強撐著什麽,隻是已經習慣了忍耐痛苦。曾經他被病痛折磨,每天都痛苦不堪。因此現在的這點頭疼對他來說,還真的不算什麽。

他站在原地緩了片刻,正準備離開時就瞥見白軟軟朝他走了過來。

這位學姐居然還沒離開。

而他剛剛才得了人家的指導,於情於理都應該道個謝再走,因此他便暫時熄了立刻離開的心思。

沒一會兒白軟軟就來到了他的麵前。

傅玄道:“剛剛多謝學姐的指導。”

白軟軟不甚在意的擺擺手,笑道:“客氣什麽,這一戰我打的也很爽快。我也從未遇到過像你這樣悟性高的,居然能一邊學我的技巧,一邊又能靈活運用反過來對付我。要不是我比你多修煉了幾年,隻怕今天的勝負還很難說呢。”

“多謝學姐誇獎。”

“你做的好,我誇你也是你應得的。”白軟軟說著便哥倆好的想要去拍他的肩,但她剛伸手就發現傅玄的海拔對於她來說有些過於高了。

她得踮起腳尖才能夠到人家的肩膀,再想要拍一拍……對她來說,這難度著實有些高。

麵前的學弟竟然比她整整高了一個頭!

白軟軟鬱悶的對比了一番兩人之間的身高差距,最終也隻能無奈的收回了手。

她下意識看了眼傅玄,卻見後者始終神色淡淡,並未因為她這番尷尬的舉動而有所反應。這也不禁讓她鬆了口氣。

為了緩解這尷尬的氣氛,她不禁開口轉移話題道:“學弟,剛剛那場戰鬥也耗費了你不少心神。今天你就回去好好休息吧,明天這個時候咱們不見不散,你可不許遲到啊。”

這意思是她明天還要過來繼續指導。

傅玄沒有拒絕的理由,便答應了下來。

白軟軟很滿意他的知情識趣,又對著他鼓勵了一番才離開。

而傅玄也沒在這裏多待,很快也離開了。

火係靈力訓練室旁邊就是水係靈力訓練室。傅玄剛從裏麵走出來,正好看到旁邊訓練室的大門被從裏麵打開,隨後一名長相白淨的青年就扶著腰齜牙咧嘴的從裏麵走了出來。

正是之前嚷嚷著要指導謝與真的李尋。

而他從訓練室裏出來後就沒往旁邊看,因此並未在第一時間就注意到傅玄的存在。

腰上不斷傳來的疼痛也讓他疼的直抽氣,他“嘶”了一聲後便忍不住嘟囔起來:“靠,都是什麽怪物啊,才練氣就把老子揍成了這樣,將來築基了以後還得了!”

他憤憤不平的想著,並暗自發誓將來一定要揍回來。

然而就在此時,又一波疼痛襲來,讓他疼的瞬間就將剛發的誓拋到了九霄雲外。

果然,揍學弟什麽的還是先放在一邊吧,他現在需要的是好好揉揉他的老腰。不然他都感覺自己快廢了。

在扶著牆走了幾步後,他也終於察覺到了傅玄的存在。

他抬頭望去,就見之前在監控裏看到的學弟正站在不遠處看著他,那冷淡的眼神仿佛一下子就將他看了個穿。

李尋的心裏頓時咯噔了一聲,他想也沒想的立刻就挺直了身體。他的想法很簡單,那就是絕對不能在學弟的麵前丟了麵子!

但他的理想很豐滿,現實卻狠狠地給了他一巴掌。他忘了他的腰本就受了傷,一時隻顧著在學弟的麵前保持形象,其他的什麽就都被他拋在腦後。

而他突然大幅度的動作也讓他的傷勢雪上加霜。隻聽“哢嚓”一聲脆響,他原本佯裝出來的平靜表情也頓時寸寸龜裂。

一陣劇烈的刺痛忽然襲來,讓他再也維持不住屬於學長的高大上形象。他的表情再次變得猙獰無比,要不是顧忌著傅玄還在這裏,隻怕他這會兒已經不顧形象的尖叫出聲了。

傅玄瞧著他一副明明很痛,卻還是要硬忍著的樣子,隻覺得甚是有趣。他沒什麽同情心的微微彎起唇角,同時詢問道:“學長,你需要幫助嗎?”

盡管此時李尋已經痛的不行,但聽到傅玄如此問,他還是故作鎮定的回道:“不用了學弟,我沒事。隻是一點小問題,我自己就能解決,你要是沒事的話就先回去吧。”

“真的不需要?”

“不需要。”李尋異常堅定。笑話,他怎麽可能讓其他的學弟也看到他這副狼狽的樣子。

傅玄見他如此也不再堅持,反正他也隻是難得好心。既然對方不需要,那就算了。

而李尋看著他離開的背影,不禁默默在心底流淚。因為他此時已經後悔了,早知道就不那麽死要麵子了。但現在讓他開口喊住傅玄,他也做不到。

實在是太難了。

最終李尋還是被送去了醫務室。當然,不是他自己去的,而是在監控室裏的熊珂實在看不下去他那副淒慘的樣子,好心的把他送過去的。

知道李尋好麵,熊珂還特意避開了人群。

李尋被他的體貼打動,感激涕零的握著他的手,恨不得把他當祖宗供起來。

熊珂連連擺手,直呼不至於!

到了更晚一些,其他前去指導學弟學妹的人也都陸陸續續的回來了。

他們重新聚集在監控室裏,一時忍不住互相分享著自己今天的經曆。

李尋就坐在一旁默默地聽著。而在聽完了其他人指導學弟學妹的事跡後,他更加淚流滿麵的發現,隻有他是最慘的那一個。

等到其他人意猶未盡的說完了自己的經曆後,他們才發現李尋竟然一直都默默坐在一旁,從始至終都沒參與進他們的討論。

秦衡不禁好奇的問:“李尋,你今天不是去指導謝學弟去了嗎?感覺咋樣啊?是不是虐的他哭爹喊娘?”

李尋:“……”

是被虐的哭爹喊娘的,隻不過不是他虐的謝與真,而是謝與真虐的他。

但這種事實在是太丟人了,他哪裏好意思往外說。因此他也隻能沉默以對。

秦衡見他不說話,還以為發生了什麽。他立刻就想起了白軟軟之前說過的那個八卦,謝與真該不會真的依仗他謝家少爺的身份對李尋做了什麽過分的事吧?

如果真的是那樣的話,這件事絕不能就這麽算了!

正在他努力腦補之際,一旁的白軟軟卻忽然出聲道:“看你這喪氣的樣子,你該不會是被學弟反虐了吧?”

李尋頓時抬頭,一臉震驚的看著她。不明白她怎麽會猜的這麽準。

但他隨即就意識到自己現在這樣的反應簡直跟直接承認沒區別。他慌忙的收斂表情,卻已經無濟於事了。

因為所有人都已經看到了他的反應,這下子全部人都知道了他指導學弟不成,反被虐了一通的丟臉事跡。

李尋忍不住捂臉,隻覺得自己已經沒臉見人了。

其他人見狀不免狠狠嘲笑了他一番。

而李尋在他們的嘲笑聲中也越發的喪氣滿滿。

真是丟人丟大發了啊。他忍不住在心中長歎了一聲。

不過秦衡幾人也不是沒分寸的。等到笑夠了之後,他們也反過來安慰他道:“別想那麽多了,你也不看看謝與真是誰的弟弟。謝學長當年還是三年級生的時候,不也越級挑戰了四年級的學長,最後還打贏了。你要淡定,他們謝家就是這樣的。放平心態啊兄弟。”

“我知道。”李尋幽幽的看了他們一眼道,“我就是……唉,反正我明天不去了,就讓他一個人練著吧,誰愛去誰去。”

眾人見他如此生無可戀,不免也對那個謝與真產生了些許好奇。他們都暗暗做了決定,明天要是有時間,一定要去會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