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的致命一擊落空,這是在場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

包括神明自己也是。

被強行打斷了施法的公孫亭也是一臉的不敢置信,甚至好一會兒都沒能從剛剛那種直麵死亡的緊張感中脫離出來。

一切都發生的太快,不僅僅是公孫亭,還有張有之幾人都沒能看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麽。但神明和一直站在一旁的聖子卻都看得分明——是傅玄帶著公孫亭躲過了那道致命一擊。

明明隻是個練氣三層的低級修士罷了,卻能擁有那樣的反應力和速度,連神明都有些驚訝。

他終於正視起這個他從一開始就沒放在眼裏的弱小修士。

危險又充滿打量的目光落在傅玄的身上,他抬頭看去,正好與神明對視。

神明肆無忌憚的打量著他,眼神中充滿了蔑視與探究。

看著看著,他忽然就輕笑道:“真有意思,你這個凡人的身上看上去並沒有什麽特殊的地方,卻能躲過我的一擊。不過本君也很是好奇,你能躲得了一次,還能躲得了第二次,第三次嗎?”

傅玄其實也有些不明所以,他也並不清楚剛剛究竟發生了什麽。就在死亡的陰影即將落下的那一刹那,他的體內仿佛覺醒了什麽。一股不知名的力量從他的體內霎時湧出,讓他快速做出了反應,帶著公孫亭遠離了危險。

之後那股不知名的力量又完全消失了,就像從未出現過一樣,而他的身體也隨之恢複了正常。

他從恍惚的狀態中清醒過來,就聽到了神明的話。他也隨即漫不經心的笑著道:“不如我們來打個賭,看看到底是你殺了我,還是我殺了你。”

他這麽說著的時候,臉上滿是狂妄和無畏。他並不懼怕死亡,甚至還有些期待它的到來。是以他並不懼怕眼前的神明,甚至還躍躍欲試的想要取走他的性命。

神明看穿了他的意圖,也因為他的挑釁而不悅。

他冷哼道:“狂妄無知的人類,如果你想激怒我,那麽你成功了。就讓我來看看,你究竟能躲得了幾次吧。”

“好啊。”傅玄幹脆利落的應下,倒是讓神明也頗感詫異。不過隨即他就嗤笑了一聲,隻當傅玄是初生牛犢不怕虎,所以才會如此狂妄無畏。不過是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無知小兒罷了。

公孫亭被張有之扶著,眼睜睜看著傅玄與神明對峙,心裏隻有歎息和愧疚。他隻是沒想到對方竟然這麽有情有義,在這種生死時刻不僅沒有絲毫退縮,反而還願意為了他們挺身而出。更不用說,剛剛傅玄還相當於救了他的命。

說白了他們相識不過才短短數日,傅玄能做到這個程度已經是仁至義盡了。剛剛他們能躲過那致命一擊也不過純屬運氣好,但再好的運氣也會有消耗殆盡的時候。他不能拿傅玄的命去賭。

於是他便給傅玄傳音道:“別太逞能,看到情況不對你就跑,我會幫你攔住他的。”

傅玄沒有回應,因為神明的攻擊已經落了下來。

無數粉嫩的花瓣裹挾著淩厲的殺意朝他襲擊而來。他身形靈活的躲避著,同時也不斷的拋出火焰與之對抗。

但他和神明之間的修為差距畢竟太大,他的火焰落在花瓣上,不僅沒對其造成任何傷害,反而還被花瓣吞噬了。

高坐在金蓮上的神明見狀,便毫不客氣的嘲諷道:“螻蟻還想妄圖與神明對抗,真是太可笑了。”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傅玄也一時不察被花瓣擊中。雖然他及時躲過,但還是不可避免的受了傷。

神明似乎也不打算一下子就要了傅玄的命,他剛剛的攻擊遠沒有與鹿采對打時強勁。他就像是對待一隻不聽話的寵物一樣逗弄著傅玄。

而眼看著傅玄受傷,他的臉上也不免露出了幾分快意。

另一邊的公孫亭卻是滿臉擔憂。他見傅玄傷的不輕,頓時就想要跑過去,但他稍微一動,四肢百骸就隨即傳來一陣陣鑽心的疼痛。他又止不住的咳嗽起來,嘴角滲出的血液中甚至還夾雜著內髒的碎片。

幸而張有之及時扶住了他,否則這會兒他隻怕已經狼狽的摔倒在地。

而這個時候神明也已經有些厭倦了。他本以為傅玄的身上會有什麽值得探究的特殊之處,但沒想到這個人類竟是這樣不堪一擊。想來剛剛他能躲過自己的攻擊也不過是巧合罷了,而這世上的巧合可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發生。

失去了價值的人類已經無法給他帶來任何樂趣,他也不會再在對方的身上投注精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