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時間的流逝,日頭逐漸高懸,溫度也隨之上升。

熾熱的陽光炙烤著大地,圍著深潭跪著的人類就像是被架在烤架上的肉一樣。

光線焦灼,曬得他們頭暈眼花。本就被疲憊和饑餓填滿的身體根本無法承受這樣的暴曬,跪著的人一個接著一個的被曬暈,但卻並不能喚起那些聖教徒們的同情心。

到了正午時分,太陽光線最為強烈的時候,廣場上的人幾乎曬倒了一片。

傅玄也做著一副搖搖欲墜的模樣,倒也不顯得突兀。

至於那些負責看守他們的聖教徒們則都躲在了樹蔭底下乘涼,他們每個人手裏還都捧著一個大西瓜,看起來好不愜意。

而他們如此鬆懈,也是料定了那些祭品不可能跑得了的。

而事實也的確如此。

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對於廣場上的人來說,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身為祭品,自然是不會有人在意他們的死活的。

在樹蔭底下乘涼的聖教徒們待歇夠了之後,便又重新走了過來將他們團團圍住。

期間傅玄也裝作體力不支的樣子倒在了地上,但實際上他卻是在暗中積蓄著力量。

而周圍的那些聖教徒也不知是否太過自大,竟無一人注意到他的異狀。

到了下午兩點左右的時候,有另外一批聖教徒走了過來,和現在的這一批換了崗。

廣場的人沒有察覺到有什麽不對,但隱匿在不遠處,正暗中觀察著他們的公孫亭等人卻發現了一些異樣的動靜。

隻見那批換了崗的聖教徒很快就離開了廣場。他們正沿著道路前行的時候,卻被突然從密林裏衝出來的另一夥人攔住了去路。

那一夥人穿著和他們一樣的服飾,但在左邊胳膊上卻都係著一根藍色布條。這樣明顯的特征,很輕易就能將兩夥人區分開來。

剛換了崗的聖教徒和新出來的那夥人對峙起來,最後被全部斬殺。

新出來的那夥人隨後便召出了蠱蟲,將那群聖教徒的屍體啃食的幹幹淨淨,最後原地也隻剩下了一些散碎的布料和骨頭渣子。

處理好剩下的痕跡後,那群人便又進入了密林中藏匿了起來,似乎是在等待著下一批獵物的到來。

遠遠的看完這自相殘殺的一幕的公孫亭等人不免都有些沉默無語。

最後還是張有之率先打破沉默道:“他們居然起了內訌,是真的還是假的?不會是故意演戲給我們看的吧?”

公孫亭思索片刻道:“應該是真的。如果是故意演給我們看的,那說明他們早就發現了我們的行蹤。依照那位聖子的行事作風,可不會任由我們大搖大擺的藏在這裏。”

“這可真是天助我們啊。”張有之聽了他的分析,頓時有些興奮。

公孫亭見他喜形於色的模樣,忍不住敲了一下他的腦袋。

張有之吃痛,頓時有些委屈巴巴的道:“學長,你打我幹嘛。”

公孫亭瞥了他一眼,有些恨鐵不成鋼的道:“不要得意忘形,就算是他們現在起了內訌,我們也不能掉以輕心。”

“哦,明白了學長,我知道錯了。”張有之可憐巴巴的道歉。

公孫亭也沒再繼續苛責他,而是繼續聚精會神的盯著廣場那裏。

隨著太陽逐漸西斜,夜幕也很快降臨。

逼人的灼熱退去,四周也逐漸恢複了清涼。那些被曬得受不了的人也終於得到了片刻的喘息。

光線黯淡下來,廣場四周也點亮了火把。火焰的光芒不甚明亮,隻驅散了一部分黑暗,卻留下了更多的陰影。

隨著天色漸晚,廣場上也陸陸續續來了很多人。那些人皆身穿白袍,頭上戴著遮臉的兜帽,令人看不清他們的麵容。

沒過多久,原本寬闊的廣場上就站滿了人。但奇怪的是,那些人並不吵鬧,也不互相交談,到了之後就各自站好,再沒發出一丁點的聲響。

廣場上本就寂靜,而這些人的到來非但沒有帶來熱鬧,反而讓這裏的氛圍顯得更加的詭異。

在火光明明滅滅的照耀下,那些交手而立的白袍人就像是一隻隻幽靈一般,非但沒有活人的生氣,反而處處透著詭異的死氣。

兩相對比下來,反而是圍在四周負責看守他們的聖教徒們顯得更為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