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黑的空間裏,冰冷刺骨的冰係靈力正迅速蔓延著。

所過之處,所有的一切也都被瞬間凍結。

不論是尖利的笑聲還是不斷蠱惑他的聲音都在這一刻消失了,唯有鈴鐺的聲音還在響個不停。

他循著聲音的蹤跡迅速跟了過去,但不論他跑出去多遠,周圍都隻有濃濃的黑霧翻卷。盡管那鈴鐺的聲音聽起來近在咫尺,但實際上卻遠在天邊。

意識到這一點後,他便立刻就停下了追逐的腳步。

隻見他雙手開始結印,無數繁複的咒文也被他一個接著一個的打了出去。濃重的黑暗裏也很快就亮起了幽幽的藍色光芒。

光芒一點一點的將黑暗驅散,逐漸顯露出了隱藏在後麵的白色空間。

刺眼的光亮也隨之照射過來。但沒過一會兒,在那純白的光芒中卻驀然伸過來一連串黑色的觸手。

謝與真抬眸望去,也隨之甩出了一道道靈力覆蓋在了那些觸手之上。

厚重的冰層很快就將那些觸手凍結,但下一秒卻又被它們掙脫了開來。

之後它們便以更快的速度朝著謝與真所在的位置席卷而來。

“你逃不掉的。”有沉悶的聲音在怒吼著。

謝與真卻輕輕一笑道:“是嗎?”

隻見他輕輕抬起手,在他的掌心裏也赫然正握著一根尖利的冰錐。

在那團觸手撲過來之前,他毫不猶豫的就將冰錐刺進了胸口裏。

隨著他的身影倒下,周圍的一切也開始分崩離析。那些觸手堪堪衝到他的麵前,卻還沒觸碰到他就消失了。從那最後發出的咆哮聲中,也隻能聽到濃濃的不甘心。

謝與真緩緩露出一抹得逞的笑意,隨後便在現實中緩緩睜開了雙眼。

隻是他剛剛蘇醒過來時看到的卻並不是天花板,而是傅玄擔憂的眼神。

“怎麽了?”他下意識的就開口問道。

傅玄抓著他的手,眼底滿是深沉的情緒道:“你已經睡了三天了。這三天裏,不論我怎麽叫你你都不醒。我請了醫生過來看,卻看不出你的身體究竟出了什麽問題。到底發生了什麽?”

“原來已經三天了嗎?”謝與真看起來並不怎麽驚訝,他迎著傅玄的視線,神色有些嚴肅的道:“我已經想起了一些事情。”

還不等他說明他到底想起了什麽,就聽傅玄的手機鈴聲忽然響了起來。

後者拿起來一看,正是謝與真的經紀人張雅打過來的。

傅玄沒多說什麽,就將手機交給了他道:“這三天裏你的經紀人可打了不少電話過來。她也一直想過來看你,卻都被我攔下了。如今你既然已經醒過來,就給她報個平安吧。”

謝與真微微皺著眉。他現在已經意識到這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了,他的身份是假的,經紀人自然也是假的。

這個電話他認為他已經沒有接的必要了,但這時傅玄卻在一旁笑著對他說道道:“接吧。這場戲終究還是要繼續演下去的,還沒結束呢。”

謝與真不由得看了他一眼,從他的眼神中卻隻能看到熟悉的溫柔和寵溺。最終猶豫了片刻,他還是把手機拿過來按下了接通鍵。

“張姐,是我。”他的聲音有些沙啞,因為他已經三天沒怎麽開口說過話了。

那邊張雅正準備說什麽,聽到他的聲音後卻愣住了。過了片刻她才反應過來有些激動的道:“真真,真的是你?你沒事吧?”

“我沒事,隻是睡得有點久。不過你別擔心,我現在很好。”

張雅聽著他平靜的語氣,卻是鬆了一口氣道:“你沒事就好,否則我可真的就要報警了。”

謝與真輕輕笑道:“哪有那麽誇張,姐你也太多慮了。”

“我哪有多慮,你那個朋友就是不讓我去看你,我能不擔心嗎?不過現在好了,我聽你的聲音也不像是出事的樣子,我也就放心了。”

“知道姐你關心我,我很快就可以回去了。”

哪知聽他這麽說,張雅卻阻止道:“別,你現在先別回來比較好。”

“怎麽?外麵發生了什麽事?”謝與真不禁問道。

隨後他就聽那邊的張雅歎了口氣道:“你才剛睡醒,還沒看新聞,所以才不知道。宋淮死了,就在你上次給我打電話過後的第二天,他的屍體就在一個小巷子裏被發現了。聽說死的很慘。現在警察那邊正在找跟宋淮有關的人一個個過去詢問,不過他們打你電話打不通,又打給我。我隻能說不知道了。還有媒體那邊也不知道是誰泄露出去的,說是看到你那天晚上跟宋淮在一起。現在大量記者都堵在你家門口,你最近最好還是先別回來了。”

謝與真聽完後倒是沒有太大的觸動,而是淡淡的應道:“我知道了。”

之後張雅又多囑咐了他幾句才掛斷電話。

謝與真緩緩將手機放下,看著已經黑掉的屏幕驀然轉頭看向傅玄問道:“宋淮是你殺的?”

傅玄回道:“不是。我隻是把他打成了重傷而已,誰讓他傷害了你。不過我沒殺他,就隻是把他丟在了那裏。按理來說,有我的人看著他,他應該不會死的。”

謝與真知道他既然這麽說了,那麽事實就應該如此。

“你現在是什麽想法?”他問。

傅玄道:“我想先去看看宋淮的屍體。”

謝與真也正有此意。他現在沒有感覺到任何的不適,而且已經在**躺了三天,他也正好想出去走走。

兩人準備了一番後便一起出了門。謝與真照舊裹得嚴嚴實實的,以防被別人認出來。現在還需要在這個世界裏繼續待著,有些麻煩自然是能避免就避免。

他們很快就坐車去了警局,宋淮的屍體還在那裏的停屍房內。

按照一般情況來說,不相幹的人是不可以見受害者的屍體的。但傅玄如今的身份卻是本市首富的獨生子,背景太過硬核,其他人想攔都攔不住。

不過為了防止出什麽意外,警局還是派了人緊緊跟在他們的身後。

傅玄和謝與真倒是並未在意。

他們在專業人士的帶領下很快就來到了停屍間。這裏麵常年都保持著非常低的溫度,乍然走進來還會忍不住打個哆嗦。

有人領著他們來到了宋淮的屍體旁。在掀開白布後他們就看到了一張青紫灰白的臉。他全身赤-**,可以看到他的身上竟遍布青紫甚至發黑的痕跡。

這也能看出在他生前對他下手之人可謂是絲毫沒有留情。謝與真不禁更加握緊了傅玄的手,隱在口罩的神色也微微莞爾。

傅玄也很快就給予了回應。他們就這樣明目張膽的做著一些小動作,卻並未被任何人所察覺。

隨後他們微微走近了一些。但光是看卻是看不出什麽的,謝與真當即便伸出食指點在了宋淮的眉心上。一點靈光也隨之悄無聲息的遊進了他的身體內。

旁邊的警察見狀,連忙就要上前來製止他們。

但謝與真卻並未收回手指,而是仍然按在那裏。

那名警察見他不聽勸,便隻好準備將他的手直接拿開,然而卻受到了傅玄的阻攔。

前者當即就不悅的道:“你們這是做什麽?那可是受害者的屍體,不是你們的玩具。你們現在這樣就是在妨礙公務知道嗎?還不趕緊把手拿開!”

傅玄道:“抱歉,我的朋友正在檢查,麻煩您稍等一下。”

雖然他說得客氣,但實際上卻沒什麽誠意。

那名警察聽得直皺眉頭,張嘴剛想要說些什麽,卻礙於他的身份沒有直接說出口。

正在這時,就聽謝與真忽然開口道:“他的身體內裏已經空了。這具屍體是假的。”

傅玄聞言倒是沒什麽意外,倒是旁邊的警察和法醫聽了卻有些詫異和奇怪。

“你們在說什麽?這怎麽可能是具假的S……”

法醫的一句話還沒說完,就見宋淮的屍體忽然分解成粉末,然後竟然就那麽憑空消失了。

旁邊的警察和他一起瞬間就震驚的瞪大了雙眼,不敢置信的看著已經空了的停屍床。但不論他們怎麽看,那上麵確實已經沒有屍體了,隻剩下一塊輕飄飄的白布。

那名警察不信邪的將白布掀開,卻發現那下麵果然是什麽都沒有的。

法醫也忍不住走過來看了看,但卻是什麽也什麽都沒發現。

兩人還有點不信邪,但這房間裏就這麽大一點地方,即使他們翻來覆去的找也不可能找出另一具屍體來。

在他們萬分焦急的時候,傅玄卻是對著謝與真問道:“你之前說你想起了什麽?”

謝與真認真回道:“想起來的也不多,我現在隻知道這個世界是假的,你我的身份和記憶也是假的。我們也並非普通人,我也想起了該如何運用靈力。”

聽他這麽說,傅玄也不由得伸出了手道:“那麽,我應該也可以。”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一簇火苗也隨之從他的指尖浮現而出。

另一邊的警察和法醫剛好看見這一幕,他們頓時又是好一番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