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傅玄思索的時候,又一個人從拐角那裏跑了出來。

他聽到腳步聲便抬頭看了過去,就見一名衣衫淩亂的年輕男人已經近至眼前。

刺目的燈光下,他能清楚地看到年輕男人嘴角青紫的痕跡。顯然他這是被人打了。而剛剛拐角裏隻有他和謝與真,那麽他是被誰打的已經不言而喻。

而年輕男人剛追過來,就看見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居然正被一個陌生男人抱著。他的臉上頓時就露出了不悅的神色。

不過他到底還是顧忌著現在還在外麵,因此便強忍著火氣道:“這位先生,這是我的同伴。他喝醉了,如果打擾到您了我替他向您道歉。現在還請您把他交給我吧。”

傅玄抬頭冷眼看著他,即使目前他正處於下方,而年輕男人正俯視著他,這不對等的姿勢卻也並未讓他的氣勢矮上半分。

隻聽他冷冷問道:“交給你?你要把他帶去哪裏呢?”

年輕男人微微皺眉道:“當然是要把他帶回去了。這位先生,還請您不要一直抱著我的朋友不放。”

傅玄聞言卻是不屑的嗤笑了一聲,隨即便在他的注視下一把將懷裏的人打橫抱了起來。

這分明就是在說——我就是抱著了,你能把我怎麽樣?

年輕男人被他這近乎是挑釁的動作激的頓時怒氣翻湧。他二話不說就要上來搶人,卻被傅玄毫不留情的一腳踹了出去。

這一腳力道極重,年輕男人的身體也猝不及防的狠狠撞在了牆上。他立刻就發出了一聲痛呼,整張臉也因為疼痛擰在了一起。

他從牆上滑落下來,隨後便捂著肚子在地上痛苦的蜷縮成了一團。

傅玄抱著人一臉冷漠的看著他,高大的身形擋住了直射下來的燈光,直接就將地上的男人籠罩在了他的陰影裏。

一道極具壓迫感的威壓也頓時就落在了男人的身上。男人一時間隻覺得通體發寒,全身都開始止不住的顫抖起來。

傅玄高高在上的俯視著他,語氣冰冷中帶著絲絲的殺意道:“你當我看不出來他這是中了藥?你想把他帶回去做什麽,你也當我蠢嗎。像你這樣的渣滓,就該去死。”

年輕男人當即就想要反駁,但他剛張開嘴就見傅玄又抬起了腳。

他以為傅玄又要踹他一下,當即便驚駭的閉上了嘴,同時他也反射性的就捂住了自己的腦袋。

傅玄見狀卻是忍不住嗤笑了一聲,眼底的輕蔑也幾乎要溢出來。

他沒再管這個男人,而是抱著懷裏的人轉身就離開了。

而男人也隨即就察覺到籠罩在自己頭上的陰影漸漸消失了。他忍不住放下手小心翼翼的看了過去,就見走廊裏已經空無一人。傅玄和謝與真早就不見蹤影了。

令人恐懼的存在已經消失,他當即就忍著痛從地上爬了起來。

而此時他的臉上除了扭曲之外,還有濃濃的不甘心。

隻要一想到他今天晚上好不容易將人下了藥灌醉,馬上就要得償所願了,卻被半路殺出的程咬金阻礙了好事。

不論怎麽想他都覺得十分的不甘心。

他氣的直接錘了下旁邊的牆麵,卻反倒將自己的手錘的痛不欲生,硬生生讓他那張還算英俊的臉再度扭曲的不成樣子。

幸好四下無人,否則他還得要再丟一次臉。

而此時傅玄也已經抱著謝與真來到了一間無人的包廂內。他將人小心翼翼的放在了沙發上,正要抽身離開時卻被身下的人一把抓住了手。

他回眸看去,就見謝與真的臉上正泛著不正常的潮紅,而他的衣領也已經被他自己抓開了,露出了下麵精致的鎖骨。

同時,他的嘴裏也在不斷的喊著“熱、難受”這幾個詞。但盡管如此,他卻依舊抓著傅玄的手不肯鬆開。

其實這個時候他並未完全失去意識。盡管藥效已經開始發作,突然而來的洶湧欲-望也將他燒的神誌不清,但他卻下意識的不想讓身邊的人離開。

最開始在他身邊的那道氣息讓他著實感到厭惡,但現在在他身邊的這個卻讓他忍不住想要去靠近。

那已經刻入骨髓的熟悉味道讓他本能的想要抓住。與此同時,他的心底也驀然生出了一股無法抑製的渴望。

盡管他也說不清楚自己究竟在渴望什麽。

總之不論如何,他都是不能讓現在身邊的這個人離開的。

傅玄看著他此刻難受的樣子,心尖頓時就是一麻,伴隨而來的還有密密麻麻的疼惜。

他仿佛感知到了謝與真此時心中的所思所想,便當即俯下身湊近了他的臉輕聲而溫柔的道:“放心,我不走。”

他說第一遍的時候謝與真沒什麽反應。但在他一遍又一遍的安撫下,後者也終於平靜了一些。隻是這並不能解開他身體裏的藥效,隨著時間的流逝,他也會變得越發難受。如果再得不到疏解,恐怕他的身體也會出問題。

傅玄深知這一點,眸色也跟著變得越發的暗沉。他的真真之所以會變成這樣,這全部都是因為那個給他下-藥的人。

居然敢算計他的人,還真的是活得不耐煩了。

這些思緒隻在他的心裏轉了一瞬,隨後他便掏出手機撥打了幾個電話。打完後他才發現還有幾個來自李剛的未接來電。他沒有撥回去,而是直接給他的好友發消息說他有事情處理,不會再回去了。

李剛回複的倒也快,隻讓他好好處理事情,其他的別擔心。

傅玄微微勾起唇角笑了笑,隨即便按滅了手機收好。

這會兒謝與真身體上的溫度也已經升的很高了。傅玄當即就從房間裏的冰箱裏取出了幾個冰袋給他降了降溫。

冰袋自帶的冰涼溫度也正是謝與真所需要的,他頓時便忍不住蹭了過去,甚至還想將冰袋抱進懷裏。

傅玄擔心他這一冷一熱的會生病著涼,便隻好按住了他的雙手不讓他亂動。

但謝與真這會兒難受至極,又哪裏有什麽理智可言。他感覺到自己被人限製了身體,便忍不住掙紮扭動了起來。

盡管他掙紮的幅度不算特別大,卻還是將他頭上的冰袋給弄了下去。

傅玄見狀也有些無奈。如果他此時能看見自己的神色的話,就會發現自己的眼底竟滿是化不開的寵溺。

在頭頂的冰涼消失後,謝與真卻又開始不滿起來。

傅玄便將冰袋重新放在了他的額頭上,這也讓他安靜了一會兒。但片刻後他卻又開始掙紮起來。

冰袋對他的作用已經逐漸變得微弱了。

畢竟他身體如今的情況並不是通過簡單的外部降溫就能得到緩解的。

看著懷裏的人越發難受的樣子,傅玄終究還是輕輕的歎了口氣,隨後便將手覆蓋了下去。

——

十五分鍾,他們所在包間的門就被敲響了。

門外正站著一名醫生和他的助理,以及傅玄的私人助理。

他們三人是在樓下碰到的,便直接一起上來了。在此之前,他們也都接到了傅玄打過來的電話。

對方並未與他們多說什麽,卻讓他們帶了不少東西過來。

醫生和他的助理提著藥箱和一些簡單的器材,私人助理的手上除了新買的衣服外,還有食物等等。

三人對目前的情況都有些不明所以,但卻都明智的沒有多問什麽。

沒過一會兒包廂的門就被打開了,竟然還是傅玄親自開的門。

三人都有些受寵若驚,但還沒來得及表現什麽,就立刻被傅玄那陰沉的臉色給嚇到了。

傅玄倒不是針對他們。迎著他們略有些驚恐的視線,他也隨之慢慢緩和了幾分神色。

三人不明就裏,就這樣戰戰兢兢的走了進去。

而剛一進門他們就嗅到了空氣中正飄**著的一股奇怪的味道。同樣身為男人,他們立刻就明白了過來這味道究竟是怎麽回事,同時一個個旖旎的想法也隨之在他們的腦海中浮現而出。

私人助理神色不變的想著,難怪他們家少爺特意要他帶身新衣服過來,嘖嘖嘖~

有錢人真會玩。

而旁邊的醫生則想的比他有點多,因為之前在電話裏傅玄專門交待他帶點專門治療那種藥的藥劑過來。

他一聽也立刻秒懂。

有錢人的確會玩,人家不願意居然還給人家下-藥。

他在心裏歎息一聲,卻也並未多說什麽。誰讓他隻是個苦逼的打工人呢。

傅玄不知道他們已經腦補了什麽,他現在滿腦子都是謝與真的情況。

他讓私人助理先待在玄關這裏,然後帶著醫生和他的助理率先走了進去。

當拐過沙發後,醫生和助理也看清了躺在沙發上的青年此刻的模樣。

隻見青年穿戴的整整齊齊地,雖然衣服上有些不可避免的褶皺,但整體情況還算正常,並沒有他們想象中的那種畫麵的出現。

醫生愣了愣,但隨即就冷靜了下來。

他想他之前應該是想岔了。說到底傅玄也並不是那種會強迫別人的人。

正在他這麽想著的時候,傅玄卻突然出聲打斷了他的思緒。

“過來給他看看。他中了那種藥,剛剛雖然疏解了一番,但還是沒辦法徹底清除藥性。”

醫生聞言當即便走上前去拿出了儀器給謝與真檢查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