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王後改嫁一事,在羽族內部並不是秘密。當年鳳凰王舊部在得知這一消息後,自然也是極力反對。但王後心意已決,並以鳳凰王最後的血脈為籌碼,這才壓下了那些舊部反對的聲音。

後來孔雀王順利登基,並聲稱隻要那顆鳳凰蛋成年,自己就會將王位交還給他。

如此說辭自然也引起了很多人的不滿。除了孔雀王的擁蹙們,其他的人也都不是傻子。先不說鳳凰蛋從破殼到成年還需要好些時候,單說在這段時間內,就足夠孔雀王好好發展他自己的勢力了。

到時候即便鳳凰蛋成年了,或許也根本就不是孔雀王的對手。

而孔雀王也從來就不是個寬明大度的君主,他在位期間也總是找各種各樣的理由打壓鳳凰王的舊部。

更令那些舊部寒心的是,就連王後也都一直堅定的站在孔雀王的身邊,全然不顧當年鳳凰王與她的情分。

曾經與孔雀一族地位並列的鸞鳥一族一直都是鳳凰王堅定的擁蹙,他們曾經就想要帶走鳳凰蛋獨自撫養,卻被王後拒絕了。

後來因為種種原因,鸞鳥一族也在後來憤然從羽族脫離了出去,並放言不會再和羽族有所牽扯。

鸞鳥一族在羽族內部的聲望極高,他們這一走,當然也有不少人自願跟隨。他們帶走了羽族大部分的戰力,也導致羽族的整體實力大幅度縮減。

不過對於孔雀王來說,鸞鳥一族的離開也讓族中反對他的聲音少了不少。盡管失去了大部分戰力,但他的統治卻因此更穩定了一些。

此後他又加緊步伐排除異己,很快就掌握了整個羽族。

盡管孔雀王的做法令人不齒,但塵埃已經落定,就算再不願,也不得不承認鳳凰王的統治時代已經過去了。

而那個時候,羽族依然是妖族。

而這也是大部分羽族所不能接受的。

想當初在鳳凰王的統治下,就連仙家也對羽族禮讓三分。但自從鳳凰王逝去,孔雀王登基後,羽族在仙界眼中的地位便大不如從前了。

雖然其他的部族表麵上並未多說什麽,但暗地裏卻沒少嘲笑羽族的愚蠢。

而一切的轉機就在那隻小鳳凰逐漸長大,並嶄露頭角之後。

前麵就提到過,鳳凰一族在成長的過程中會逐步繼承前輩所積累的所有知識和閱曆。

在這樣的前提下,那隻逐漸長大的小鳳凰自然也是十分優秀。孔雀王那幾個引以為傲的孩子在他的麵前,也是一個天一個地的差別。

兩相對比之下,孔雀王對那隻小鳳凰自然也是越發的不喜。

不僅如此,就連小鳳凰的生母也更偏愛她後來生的那幾個孩子。

不過這些事情隻在羽族內部流傳,並未傳到過外界去。

孔雀王說到底還是要臉麵。一旦苛待上代鳳凰王遺留血脈的名聲傳出去,那麽那些賊心不死的反對者就有了討伐他的理由。

因此在明麵上,孔雀王一直都做的滴水不漏。唯一失控的那次,還是仙界選拔仙侍的時候。

那一次,他的兒子落選了,但是小鳳凰卻被選上了。

之後小鳳凰順利進入仙界,並在多年征戰中一路高升,最後直接被封為仙界戰神。由仙帝親自賜下封號——鳳凰神君。

而羽族也因為鳳凰神君的緣故,再次得到了仙界的重視。

而這一次,仙帝為了籠絡鳳凰神君,竟直接將羽族整個部族從妖籍上去除,並破格賜予了他們仙籍。

如此一來,羽族當時的地位可謂是水漲船高。曾經那些嘲笑過他們的部族,也得在他們的麵前伏低做小,隻為和鳳凰神君攀上一點關係。

但隨著神君隕落,並背上勾結魔族的汙名,那些人曾經有多想要和他攀上關係,如今就有多想與他脫離關係。

人情冷暖,不過如此。一切以利益為始,也將以利益為終。

就連與神君關係最為密切的羽族也為了不被牽連而選擇了大義滅親。

而這也正是各部族最看不起羽族的一點。分明一切的榮耀都來自於鳳凰神君,卻在大義滅親的時候毫不手軟。

雖然事情的真實性沒人想要去查證,但羽族如此行為卻還是為人所不齒。

那樣急切的想要對仙界示好的行為,也讓各部族對其越發的不喜。

也正因為如此,這一次羽族所舉辦的盛會才會無人響應。隻除了鸞鳥一族。

自鸞鳥一族當年徹底脫離了羽族之後,便一直都踐行著當初的諾言,不肯與羽族扯上一絲一毫的關係。

但如今羽族盛會,鸞鳥一族卻一反常態的積極響應。不少人都在暗自猜測著鸞鳥一族如此行為的目的是什麽。

不過不論外界如何猜測,如今鸞鳥一族都已經到達了羽族所在的桃源境內。

聽到這一消息時,傅玄的神色間也不免多了幾分意味不明。

鸞鳥一族當年與羽族決裂時有多決絕他雖然未曾見過,但後來倒是有鸞鳥一族的人拜在他的麾下,並承諾他們全族都將誓死追隨於他。

他從那隻鸞鳥的口中也得知了鸞鳥一族與羽族的關係十分惡劣。卻不想不過才過去區區百年,這兩個本來老死不相往來的部族竟然重新有了聯係。

他很清楚人死如燈滅的道理,對於鸞鳥一族的背叛倒是沒什麽意外。隻不過這並不代表著他能容忍這種行為的存在。

喝完茶,他們丟了兩塊靈石在桌上就離開了酒樓。

外麵的街道上有些清冷,不似之前那般熱鬧。

謝與真察覺到他的心情有些不悅,隻以為他還在為如何進去羽族而擔憂,便不由得開口道:“別擔心,如果實在沒有辦法,我們就直接殺進去。那些羽族不足為懼。”

他如今的修為雖然才恢複了三層,但若隻是對付那群羽族的話倒是綽綽有餘。

聽著他如此認真的語氣,旁邊的傅玄卻是忽然笑了笑,心中的不悅倒是散了不少。

“你這小腦袋瓜子都在想什麽呢。”他語氣中滿是寵溺,“不需要打打殺殺,羽族會放我們進去的。”

就如他所期待的那樣,羽族也在期待著他的到來。

隻不過他不會就這麽貿然前往,還需要做些準備。

既然不急著出城,他們便打算在城中休息一晚。剛剛的酒樓並不提供住宿,他們隻能尋找別的客棧投宿。

隻不過他們剛沿著街道沒走多久,就很快察覺到身後似乎有人正在跟著他們。

兩人迅速對視了一眼,便裝作什麽都沒發生一樣繼續往前走去。

而身後那道氣息也一直如影隨形的跟著他們,並且絲毫沒有掩飾。

倒是並不怕被他們發現。或許也是那跟蹤的人故意而為。

兩人並不驚慌,並默契的一起往偏僻的小巷子裏走了進去。

那一直跟著他們的人也沒有絲毫停頓的很快就跟了上來。

傅玄唇角微微彎起,眼神卻越來越冰冷寒涼。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們七拐八拐的也終於來到了小巷子的盡頭。

前方是青色的牆壁,角落裏還堆著居民的垃圾。有蒼蠅在盤旋,一股股腐爛怪異的味道也隨著風縈繞在他們的鼻尖。而在那垃圾桶的頂端還站著一隻黑貓正警惕的盯著他們。

或許是察覺到了從傅玄身上散發而出的危險氣息,那隻黑貓在慘叫一聲後就迅速逃開了。

巷子裏重新恢複寂靜,便顯得身後逐漸接近的腳步聲尤為的清晰。

謝與真冷冷盯著前方,右手也緩緩抬起。有冰藍色的靈力在他的掌心凝聚,隻要那人一露麵,他就會給與其致命一擊。

但就在這時,傅玄卻溫柔的按住了他的手。

謝與真不明所以的看過去,就聽他道:“讓我來吧。”

雖然不知道這其中的區別是什麽,但他很清楚傅玄此舉肯定有他的考量。

沒有拒絕,他收回了靈力的同時也放下了手。

也就是這個時候,那跟蹤的人也已經跨過了前方的拐角,露出了一片衣角來。

傅玄凝眸望去,隨後一杆炙熱的炎槍便重重的砸在了那人的腳邊。

那人的腳步猛的一頓,隨後一聲驚呼傳來,伴隨著一陣踉蹌的動靜,那人最後竟直接被驚的跌倒在了地上。

謝與真微微皺起眉頭,隻覺得那人有些過於膽小了。既然是這樣的膽量,居然還有勇氣跟蹤他們?

不過也不排除,那個人或許是裝的。

想到此處,他的神色也越發冷淡。

傅玄此時也已經走了過去。轉過拐角,他也看清楚了那人的真容。

出乎意料的,那是一張十分年輕的麵孔,隻是眉眼看起來有些寡淡。他的臉上此時也是恐懼與驚慌相交織,但倒是意外的還保留著一絲鎮定。

不過傅玄不會因此對他刮目相看,他隻是輕鬆的拔出炎槍,並將槍尖對準了麵前青年的喉嚨。

他眉目冷峻,身上也正散發著頗為懾人的氣勢,令青年眼中的恐懼也更濃了一些。

“哦?鸞鳥一族跟蹤我,是為了什麽?”他居高臨下的望著地上的青年,眼神中也滿是輕蔑與冰冷。

而地上的青年聞言卻是瞳孔驟縮,完全沒想到他居然一下子就認出了自己的真實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