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亦瀾傷得蹊蹺,但這其中可供辯解的餘地還有很多。

傅玄也很清楚,他這三言兩語雖然能引起其他人的懷疑,但實際上卻也代表不了什麽。

好在他本身也並不是想僅靠著這三言兩語做些什麽,隻是為了單純的惡心人罷了。

既然他霍亦瀾和江宋玉可以明裏暗裏的指著他們有問題,那他自然也可以反過來這樣對待他們。畢竟他可不是忍氣吞聲的性子。

說完後,他便好整以暇的看著對麵那兩個人,眼神中帶著毫不掩飾的挑釁。

而他說的話也的確是一個突破點,安玖思索了片刻後便順勢問道:“霍同學,你的傷真的就像是傅同學說的那樣子嗎?”

他的語氣平常,但在這樣的環境下,偏生就帶了幾分質疑。

霍亦瀾倒是也沒有絲毫慌亂,而是沉著回道:“這也正是我要說的。在從井裏出來後,我們就遇到了一個全身都裹滿了濁氣的人,他很強大,我也不是他的對手。我也很抱歉,沒能看清他的真實麵容。”

江宋玉接著道:“不過我們已經有所懷疑。之前的時候就曾聽聞在人界南疆那裏的一處陣法也被破壞了,而當時破壞陣法的是一個邪教的聖子。那名聖子當時逃脫了,所以我們合理懷疑現在破壞這處陣法的也是他。”

段銘和李恪在一旁聽得雲裏霧裏的,但也不妨礙他們感到震驚。

其實這個消息其實在世家之間不算隱秘,隻是普通人很難接觸到而已。

安玖自然也知道之前已經有陣法被破壞的事情,此時便道:“你說的也不無可能。老師也相信,你們說的肯定也都是實話。等會兒有人來接你們回去的時候,肯定也會有人這樣詢問你們,你們到時候如實回答即可。”

幾人自然應下。

隨後又過了沒多久,一艘飛舟便從遠處而來停在了他們的麵前。

隨後從飛舟上便下來了好些個人,將傅玄他們都一一帶了上去。

隨後飛舟負責人和安玖交接了一番後,便帶著他們離開了。

飛舟上,也有專門的人員安排他們的住處。傷的重的也被帶去治療。就比如卓風他們三人。在得知他們三人被濁氣深度侵蝕之後,那些人也當即就將他們抬到了急救室裏。先前安玖也一直都在用自身的靈力護住他們的最後一絲生機,這才讓他們撐到了現在。

而他們接下來能否活下來,便隻能聽天由命了。

至於剩下的傅玄等人,那些人也隻給他們發了些療傷的丹藥便讓他們自行調息去了。

修士不比普通人,隻要不是傷的特別重,一般都能自行調息痊愈。

除此之外,那些人倒是也沒忘了給他們分配休息的房間。不過這上麵條件有限,房間也都是兩人一間,且空間也有些過於狹小。

不過傅玄和謝與真倒是也沒嫌棄,直接便走了進去。

隻是有些巧合的是,霍亦瀾和江宋玉就住在他們的隔壁。臨進去之前,他們也神色不明的瞥過來了一眼。

傅玄和謝與真並未理會,關上門也將一切都隔絕在了外麵。

在布下一層禁製後,謝與真突然麵無表情的開口道:“他們對我們已經有所懷疑了。”

傅玄將他垂下來的頭發別在耳後,並輕撫著他的臉頰道:“所以,不如殺了他們,直接拿回你的心髒好了。”

謝與真卻微微搖頭道:“暫時還不能動他。”

“為何?”傅玄的手已經慢慢下移到了他的脖頸那裏,正輕輕摩挲著他細膩的皮膚。

謝與真的臉色微紅,倒是沒有任何反抗。他道:“我的心髒告訴我,在他的體內有一道強大的禁製。那道禁製將我的心髒牢牢固定在他的體內,也保護著那裏不會輕易受到傷害。以你我如今的修為還破不開那道禁製,那不是普通修士下的禁製,應該是仙界那群人。”

“那確實有些麻煩。”傅玄如此說著,但臉上的表情卻不是那麽回事,仿佛並不將這麻煩放在心上。

而這個時候,他的手也已經圈在了謝與真的腰上。那幾根修長的手指也正在摩挲著他腰間的軟肉。

謝與真的臉色也跟著越來越紅了,就像是喝醉了酒微醺的樣子一樣。

白皙的皮膚襯著那兩坨胭脂紅,看起來也格外的誘人,仿佛在邀請別人品嚐一樣。

傅玄垂眸盯著他的臉,隨後便低下頭去吻住了那雙殷紅的唇瓣。還是那樣熟悉的柔軟觸感,也還是那樣令他欲罷不能。

謝與真微仰著頭迎接著他的親吻,就像是將自己獻祭給了他所信仰的神明一樣。

曖昧的氣息瞬間蔓延了開來,房間裏也很快就響起了令人臉紅心跳的滋滋水聲。

飛舟載著一船的人很快就回到了最初的那座青雲山頂上。

傷重的學生也很快就被轉移了下來,青雲觀內也早就準備好了一應用於治療的設施。而負責治療的老師也都是五品以上的煉丹師。

在船上一眾人忙忙碌碌的時候,傅玄和謝與真卻顯得有些悠閑。他們從房間中走出,神色看起來沒什麽異樣。就是後者的嘴唇看起來有些過於紅潤了,除此之外倒是沒什麽特別的了。

傅玄神色如常的牽著謝與真的手往甲板的方向走,半道上也卻又遇見了霍亦瀾和江宋玉兩人。這不是巧合,倒像是後兩者在專門等著他們一樣。

八目相對,四人的臉上都沒帶什麽明顯的情緒。

傅玄上下打量了他們一眼,便率先開口道:“霍學長看起來恢複的不錯,真是可喜可賀。”

“這些客套的話,我看還是免了吧。學弟,明人不說暗話,我很好奇你們在井底究竟看到了什麽。”霍亦瀾道。

傅玄輕笑著道:“我看到的我之前都已經說過了,當時兩位學長可就在現場,以你們的神識強度,應該還不至於這麽快就忘記。”

霍亦瀾微微眯起雙眼,冷哼道:“那些鬼話你們以為我會信?”

“如果學長不信,大可以自己去求證。如果你現在還能下去那個井的話。不過說起來,我對兩位學長的說辭也並不是那麽相信。而且我看學長也有些眼熟,仔細看來,你的身形跟那個襲擊我們的人倒是也有幾分像。那個人,不會就是學長你吧?”傅玄說得不緊不慢,但言辭間卻滿是淩厲。

“學弟慎言。你說出這樣的話,可是要講證據的。憑空汙蔑,可是要承擔責任的。”江宋玉驀然厲聲開口道。

“那學長也要慎言了,沒有證據的質疑不過也隻是胡說八道而已。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兩位學長好大的威風啊。”謝與真也不甘示弱的如此道。

江宋玉不悅的皺起眉頭。在他那張漂亮的臉上,似乎不論他做出什麽表情都不會有損他的美麗。

若是旁人瞧見了,隻怕這會兒已經控製不住心生憐惜了。但他麵前的兩人卻都是麵冷心冷的人,絲毫不會有任何憐香惜玉之感。自然也就對他的表現無動於衷。

傅玄沒有興趣陪著他們繼續在這裏耗下去,拉著謝與真的手便準備徑直離開。隻是在路過霍亦瀾身旁時,卻聽後者忽然開口道:“那底下的鎮物不會輕易損壞,即使是自爆。我的確沒什麽證據證明你們說的是真還是假,但是有些事不必明說,我想你們也應該都能明白。”

傅玄停下腳步,神色平平的道:“那還真是抱歉了,我聽不懂你在講什麽。”

說罷,他也不再理會那兩人,與謝與真很快便離開了。

在他們的身後,霍亦瀾和江宋玉也站在原地目送著他們離開。直到他們走出了船艙,江宋玉才恍然道:“阿瀾,你說會是他嗎?”

霍亦瀾望著前方,神色晦暗的道:“別多想,不可能是他。”

當日那個人的神魂雖然僥幸逃了出去,但卻也是四分五裂,很快就會消散。他不認為那個人還能活下來。

即便是上古大妖又如何?失去了力量本源後,又怎麽還會有活下去的力量?

江宋玉不懷疑他說的話,卻是不自覺的垂下眼眸道:“如果他真的還活著,或許會非常恨我吧。”

霍亦瀾依舊溫柔的安慰他道:“別多想,你也是為了天下蒼生。他會理解你的。”

“說的也是,他本來也是心係天下蒼生的人,肯定會理解我的做法的。”

“沒錯,他一定會的。”霍亦瀾輕聲哄著,眼底卻沒有一絲一毫的情意,有的隻有瘋狂湧動的黑暗情緒。

傅玄和謝與真這時也已經下了船。除了他們以外,其他完成任務的學生也都陸陸續續的回來了。此時的廣場上也聚集了不少人。

有老師在前方維持著秩序,並讓學生們排著隊將留影石上交上去。每個留影石上都留有學生們各自獨特的神識印記,倒是不會有錯放錯拿的情況發生。

在交完留影石後,那些傷勢不重的學生被隨意安排在了一邊等候,而那些傷勢過重的則都是被抬到了裏麵救治。

而隨著時間的推移,回來的學生也越來越多。放眼望去,受傷的人數也非常的多。

這場實戰對學生們的考驗的確很大,但效果卻也是顯著的。至少那些本還有些懵懂的修士已經明白了世界的殘酷,今後他們再麵對實戰時,也總算是有些應對經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