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收到來自謝家的傳訊符後,謝與真並未耽擱,當天晚上就去找了歐陽娡請假。

歐陽娡在聽他們說完了前因後果後,倒是沒有拒絕他們的請求,爽快的就給他們批了假期。

於是當天夜裏,謝與真就和傅玄再次離開了學校。

為了顯示出他們的急切,他們便直接選擇了乘坐傳送陣。

傳送陣的速度很快,在一陣眩暈過後,他們就已經從中部州離開並抵達了南部州的仙雲城。

仙雲城也是謝家的大本營。而在南部州,謝家的勢力範圍自然也不止仙雲城這一座城池。

南部州地域遼闊,共有九百多座城池。這些城池中基本都由世家掌控。一些小的勢力基本都依附於中等世家,而中等世家又依附於高等世家,高等世家也依附於頂級世家。

南部州的經濟和政治命脈也都由頂級世家瓜分和掌控。

由世家組成的長老會的大本營也在南部州。

今夜月朗星稀,清風徐徐,是個難得的好天氣。

從傳送陣管理處出來後,謝與真便帶著傅玄直接趕往了謝家的府邸。

謝家的宅子就在仙雲城的東大街。那裏也是城中顯貴們居住的地方。

趁著夜色,謝與真帶著傅玄也很快就到了自家大門前。隻是往日熱鬧的門口此時看起來卻有些冷清,就連那朱紅色的大門也緊閉著。

謝與真揮手便彈了道靈力飛入那門裏,不一會兒裏麵就傳來了一道急促的腳步聲。下一刻,大門就在他們的麵前打開了,裏麵也隨後露出來一位年過不惑的男人。

男人的麵色看起來有些憔悴,隻是在看到謝與真的一瞬間,他原本有些黯淡的雙眼也瞬間明亮了起來。

隻聽他一時難以抑製激動的看著謝與真道:“小少爺,居然真的是您!您回來怎麽也沒通知我們一聲?”

謝與真一邊拉著傅玄往裏麵走,一邊淡淡的回道:“時間太趕了,沒來得及。收到父親的通知後,我就立刻趕了回來。家裏現在什麽情況,你跟我說說吧。”

男人聞言也沒覺得有什麽不妥,隻是神色卻複又黯淡了下來道:“不瞞您說,大少爺的情況有些不容樂觀。老爺已經請了府中的煉丹師前來,現在大少爺正在接受治療。”

“我爹也在我大哥的院子裏嗎?”謝與真問。

男人:“自從大少爺被抬回來之後,老爺就一直留在大少爺的院子裏不曾離開。若是老爺知道您回來了,想必也會很開心。”

謝與真對此倒是沒多說什麽。

他們的腳程很快,說話間沒一會兒就已經到了謝雨申的院子裏。

身為謝家的大公子,未來的謝家掌權人,謝雨申的院子自然無比奢華,無比寬敞的。但謝與真和傅玄走進去時就發現,那原本寬敞的院子裏卻早已經站滿了人。

不論那些人心底的真實想法是如何,至少目前看過去每一個人的臉上都充滿了焦急和擔憂。

之前引著謝與真和傅玄進來的是謝家的大管家齊伯。

他原本是正要出門的,卻沒想到正好就收到了謝與真傳進來的靈力。

此時他將人帶到後便準備先進去稟報一聲,卻被謝與真攔了下來。

站在院子的門口,謝與真道:“你有什麽事就先去忙吧,我們自己進去。”

齊伯便退下了。

隨後謝與真便和傅玄走進了院落裏。

他們的腳步聲不算輕,但卻沒有一個人注意到他們。那些人都正在互相竊竊私語著,每個人的心裏都有著自己的想法。

謝雨申受重傷快不行了這件事,對於謝家所有人的衝擊力還是足夠大的。更何況此時這院落裏也進進出出不少人,一時間還真沒人注意到有兩個人悄無聲息的進來了。

謝與真和傅玄光明正大的走了過去,還未走近便聽到有小孩軟糯的聲音傳了過來。

“阿姐,我們什麽時候才能離開啊?我好困啊。”

一道溫柔的女聲也隨即哄道:“我們現在還不能離開,得等到煉丹師出來才能離開。大少爺受了傷,我們現在離開會遭人非議的。”

小男孩聞言便很懂事的道:“我知道了阿姐,我會乖乖的,等到大少爺醒了再回去睡覺。”

“小寶真乖。”

女人摟著弟弟溫柔的笑了笑,一抬眼就看到了一張熟悉的、無比冷漠的臉。她的臉色頓時就被嚇的一白,整個身體也立刻就僵住了。

她懷中的小孩察覺到她的異樣,便仰頭看著她天真的問道:“阿姐,你怎麽了?”說著,他還轉頭朝著身後看了過去。

這一看不得了,小孩的整個身體也僵住了——在看到謝與真那張臉之後。

一時間,小孩不禁更往女人懷裏縮了縮,臉上害怕的情緒也很是明顯。

謝與真看著他們的反應,隻冷漠的瞥了一眼便移開了視線。

他很清楚原身在這之前的確足夠囂張跋扈,這府裏的人大多都很怕他,就連小孩也是如此。

不過原身倒也沒有沒品到連小孩都要欺負,隻是他的名聲卻依然不太好就是了。

謝與真在占據了這具身體之後倒是也沒想著改變什麽。隻是他的性情終究與原身有所不同,但謝家卻無一人察覺。這主要是因為雖然平時原身惡名在外,但實際上真正了解他的人卻不多。包括他的親生父親和親生兄長也是如此。

一旁的女人抱緊了懷中的孩子,已經做好了被謝與真處罰的準備。雖然他們並未做什麽,但是以往謝小少爺想要處罰一個人卻並不需要找什麽理由。

她看著謝與真冷漠的側臉,自知今晚無法逃脫了。但誰知謝與真根本沒搭理她,隻拉著他身邊的人徑直離開了。

女人呆呆的看著他們的背影,直到他們沒入人群裏才終於鬆了口氣。

而這個時候,也終於有人注意到了謝與真的身影。

一個人驚訝,自然也就會引起其他人的注意。一傳十十傳百,很快謝與真回來的消息就在院子裏傳遍了。

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了他和傅玄的身上,有打量,有好奇,就是沒人敢貿然上前來搭話。

謝與真麵無表情的穿過人群,直接來到了謝雨申的房門前。那裏也正站著他的大伯和三叔,還有他的一些堂兄妹們。

謝家三叔看見他,便當先打招呼道:“與真,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謝與真回道:“就剛剛。在接到父親的傳訊後,我就立刻回來了。”

謝家三叔的臉上也頓時露出了幾分欣慰道:“回來就好。等會兒你爹看見你,心裏也能寬慰不少。”

這時,一旁的謝家大伯卻是注意到了他身邊的傅玄,便問道:“與真,這位小道友是誰?”

謝與真便將兩人十指相扣的手抬起,展現給他們看:“傅玄,是我的同學,也是我的道侶。”

其實院子裏的其他人也都在偷聽他們講話,此時聽到謝與真如此說,頓時就激起了一片嘩然。

就連麵前的謝三叔和謝大伯也都齊齊變了臉色。

謝大伯擰起眉頭道:“與真,結道侶可不是什麽小事。你可不能因為一時衝動就做了什麽不可挽回的事。”

“我是認真的。”

“簡直胡鬧!”謝三叔也極其的不讚同。

謝與真冷冷的看著他們,語氣冷漠的道:“我並不是在征求你們的意見,隻是在通知你們。”

“謝與真,這就是你跟長輩說話的態度嗎?”旁邊隨即就傳來了一聲嗬斥。

謝與真轉頭看了眼說話的那人,正是他大伯家的堂兄謝禹行。

記憶裏,原身和這位堂兄也一直十分不對付。隻是平時礙於身份,謝禹行從來也沒有多說什麽。但此時謝與真對他父親的態度過於輕慢,他便有些忍不住了。

謝與真看了眼所有人,將他們的反應都看在了眼裏。

他隨後冷笑著開口道:“我哥現在在裏麵生死未卜,但是你們卻對我的事情非常關心。說到底,我找什麽樣的道侶跟你們又沒什麽關係,我爹都還沒說什麽,你們就急著開始教訓我了?”

這一番話,也讓謝大伯和謝三叔的眉頭頓時皺的更緊了。

謝禹行也不耐煩的瞥了他一眼,倒是不想再跟他多說什麽了。

但是他們不願意說,謝與真卻有很多的話想要對他們說。

“不過大堂兄既然已經提到了長輩,我也突然想起大伯和三叔原來是我的長輩啊。都是血脈相承的謝家人,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大伯,三叔,你們說到底是你們其中的哪一個呢?究竟是你們當中的誰,把我哥哥害成了這樣。還是說,其實是你們兩個聯手做的。”

“謝與真!你過了!以前你混賬也就算了,現在你居然口不擇言說出這樣大逆不道的話,要不是你大哥現在生死未卜,我定要請你爹家法伺候你。”

謝三叔厲聲嗬斥著,氣的全身都在發抖。

謝大伯也被氣的夠嗆,隻是他不善言辭,指著謝與真半天都說不出來話。

謝禹行和其他人連忙扶住了他們兩個,一個個看著謝與真的眼神也極其不善,似乎是想要用眼神將他淩遲。

“謝與真,禍從口出。你說話可要講證據我爹和三叔為什麽要害謝雨申?你有被害妄想症,也不要到這裏來撒潑。”

謝禹行也不客氣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