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玄本不打算多管閑事,他準備抱著小狐狸離開。然而他一動,立刻就被那邊的黑衣人注意到了。

剛剛他們一心隻想殺了青年,對周圍的情況倒是並未太在意。但這並不代表他們就能無視周圍的一切人和事。

傅玄一個大活人明晃晃的站在那裏,自然也逃不過他們的感知。

在他們看過來時,傅玄也敏銳的察覺到了他們身上的殺意。

他還未有所動作,一根銀色的鎖鏈卻滿載著戾氣從他的身後急射而來。

他躲也未躲,直接旋身一腳踢了過去。那銀色鎖鏈被他踢歪,隨後直接深**進了一旁的樹幹裏。

見一擊未成,那邊出手的黑衣人便很快就將鎖鏈收回。

隨後其中一人用沙啞的聲音道:“那邊的道友何必急著離開,既然有幸相逢,不如交個朋友如何?”

傅玄聞言神色微冷,但唇角的笑意卻慢慢擴大。

“這就是你們交朋友的態度?”他指著一旁被鎖鏈貫穿的樹幹戲謔的問道。

那人卻並不以為意,隻輕描淡寫的道:“這也是為了謹慎起見,想必道友也能理解。”

他們當然也看到了正躺在那裏的兩具屍體。屍體死狀淒慘,下手之人之狠辣可見一斑。

他們隻以為傅玄也和他們一樣,都是趁著月黑風高,殺人越貨。

這樣的勾當在東部州可不是什麽稀奇事。隻是不巧的是,他們今天正好撞在了一起。那就隻能算對方自己倒黴了。

傅玄見他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不禁輕輕笑了。他道:“我自然是能理解三位想要殺人滅口的舉動,畢竟隻有死人才不會泄露秘密。”

黑衣人沉默,也算是變相承認了他所說的話。

“既然道友有如此覺悟,那你的命我們也隻有不客氣的收下了。”

傅玄將懷中的小狐狸放在了一邊,隨後直接召喚出炎槍道:“來。”

“殺了他。”

隨著先前說話的那黑衣人一聲令下,其餘的兩名黑衣人便立刻朝著傅玄衝了過去。

很快他們就交上了手。

剩下的那名黑衣人看了他們一眼,隨後便轉身重新麵向了身後的青年。

隻是青年卻早已趁著他們被傅玄轉移了注意力時跑遠了。

黑衣人見狀卻隻是輕蔑的笑了笑。隻見他輕飄飄的打了個響指,隨後那正極力奔跑中的青年就被旁邊突然躥出的藤蔓絆了一跤,然後麵朝下重重的摔倒在了地上。

不一會兒更多的藤蔓飛出,很快就把他捆了個結實,並將其重新拖回了黑衣人的腳邊。

黑衣人居高臨下的看著他,然後毫不客氣的重重踢了他一腳,並惡狠狠的道:“你以為你還跑得了嗎?你不是有很多法寶嗎?這會兒怎麽不拿出來了?是不是用完了?嗬,我看你還怎麽繼續擋。乖乖等死吧!”

原來他們先前追殺青年的時候,對方就是靠著身上層出不窮的防禦法寶躲過了他們一次又一次的致命攻擊。

眼看著怎麽也殺不死他,他們的心底早就被暴躁填滿了。

現在這小子終於山窮水盡,他也頓時有了一種揚眉吐氣的快感。

青年知曉這會兒自己是怎麽也逃脫不了了,眼底的恐慌倒是沉澱了下去。

他冷冷的看著眼前的黑衣人道:“你殺了我,就不怕我爹知道嗎?”

黑衣人不以為意的冷笑道:“你以為城主大人會在乎你的死活?死到臨頭,你也別想著耍花招。你放心,我沒有折磨俘虜的習慣,一定會給你一個痛快的。”

說罷他就舉起了手。

青年見狀連忙道:“等等!在我臨死前,能不能告訴我想殺我的人究竟是誰?”

黑衣人獰笑:“就算你知道了又如何?已經沒用了。”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他手中的法器也已經重重刺進了青年的胸腔裏。

青年一瞬間便痛苦的皺起了眉頭,沒一會兒就失去了生息。

黑衣人見他死的輕易,倒是也沒多想。畢竟他看起來就一副弱的不行的樣子,死得快也沒什麽毛病。

隨後黑衣人便要砍下他的頭顱帶回去複命。然而就在他重新舉起法器之時,地上原本已經“死去”的青年卻忽然睜開了雙眼,並對他露出了一抹詭異的笑容。

他來不及錯愕,就看見青年的眼中有紅色的光芒閃過。他怔怔看著,兩眼發直,就像是被蠱惑了一樣。

同時,他的腦海中也忽然出現了一道虛無縹緲的聲音。那聲音充滿了極致的**,讓他忍不住想要去追尋。

而在現實中,他卻慢慢舉起了手中的法器,然後毫不猶豫的紮進了自己的丹田裏。紮完之後他卻猶嫌不夠,便又拔出了法器紮進了自己的脖子裏。

一時間,無數鮮血從他體內噴灑而出,直接淋了那青年一身。他身上原本的白衣被染透,直接變成了紅衣。

青年冷漠的看著他的一舉一動,眼底有隱隱的快意和瘋狂閃過。他掙紮著從地上慢慢爬起,眼睜睜注視著黑衣人倒下。

他的身體與地麵接觸,發出了一聲沉悶的響聲。

青年見狀忍不住愉悅的笑了笑,然而他一抬頭就看見那邊的小狐狸正直勾勾的看著自己。他忍不住微微眯起了雙眼,隨後便對著狐狸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抹十分燦爛的笑容。

謝與真意味深長的瞥了他一眼,隨後便收回了視線。

而這邊的動靜也很快傳了出去。

那兩名正在與傅玄交戰的黑衣人幾乎是立刻就察覺到了不對勁。他們不禁回頭望去,卻隻看見了他們同伴的屍體。

再看那青年,雖然他此時看起來受傷不輕,卻依然還活著。

見此情形,兩人的眼中不免劃過明顯的錯愕。

然而就在他們愣神之際,傅玄冰冷的聲音卻忽然自他們的耳畔響起,就像是死神的低語。

“對戰的時候發呆可是要命的啊。”

那兩人當即反應了過來想要與之對抗,卻已經為時已晚。

他們很快就被炎槍貫穿了要害,如之前那兩人一樣死不瞑目。

解決完這兩名黑衣人後,傅玄隨之便看向了另一邊的那名青年。

而青年見他看過來,神色中不免充滿了警惕。

但傅玄卻隻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就收回了目光,並未對他表現出絲毫的興趣。

他收起炎槍,徑直朝著乖乖蹲在旁邊的小狐狸走了過去。

謝與真沒等他抱起自己,就主動縱身跳進了他的懷裏。

傅玄將他牢牢接住,唇角不免帶上了幾分真切的笑意。

隨後謝與真傳音給他道:“那小子是半妖,看血統應當是狐族。他有魅惑之術。”

傅玄聞言倒是沒什麽驚訝的,他對除了謝與真以外的人一向不怎麽關注。但是這不妨礙他產生不滿,因為他的寶貝似乎對其他人過於關注了。

“真真看起來很關心他。”他傳音道,語氣聽起來雖然和平時沒什麽不一樣,但謝與真還是從其中察覺出了一絲絲不對勁的味道。

他想了想便回道:“隻是碰巧看到了而已,你哪裏看出來我很關心他了?”

“你都看出來他是半妖了,還不夠關心他嗎?”

謝與真:“……”

為什麽他會覺得自己的愛人此時有點無理取鬧?是錯覺嗎?

他忍不住抬頭去看傅玄的神色,卻隻見對方一切如常,並未表現出什麽不一樣的。

傅玄察覺到他打量的視線,忍不住無聲笑了笑。他捏了捏小狐狸毛茸茸的臉蛋,低聲道:“那隻半妖跟上來了。”

謝與真探出神識“看”去,果然在他們的身後“看”見了一道躲躲藏藏的身影。

不過不論是他還是傅玄,都沒打算理會那青年。不論他跟上來的目的是什麽,他們都不想跟其有任何的瓜葛。

傅玄立刻就加快了腳步。他如今已是築基修為,再施展禦風術自然比在練氣期時容易百倍,速度也自然快上百倍。

不一會兒,他的身影就消失在了林間。

身後的那名青年見狀倒是沒再繼續跟上去,他隻慢慢停下腳步,而後一臉意味深長的注視著傅玄他們消失的方向。

在無妄林中消耗了大半夜的時間,等到傅玄和謝與真再次回到城門口的時候也已經是淩晨。

他們正要進城,卻見城門口忽然多了許多守衛。並且那些守衛的修為都在築基以上,每個人的身上也都帶著濃重的煞氣。

他們守在那裏,緊緊盯著每一個進城和出城的人。看上去,他們似乎正在尋找什麽。

傅玄看見這架勢不禁挑了挑眉。不過他還是抱著謝與真淡定的走了過去。

不出意外的,他們被攔下了。

兩個凶神惡煞的守衛毫不客氣的上下打量著他們,語氣也非常不善的問道:“你是什麽人?從哪裏來的?進城要幹什麽?把你的進城令拿出來看看。”

傅玄倒是沒因為他們的語氣而產生惱怒的情緒,相反他很是配合的掏出了進城令遞給了他們,並回道:“兩位大哥,我隻是一介散修,無門無派。進城也隻是為了增添補給。兩位大半夜的還要過來站崗,辛苦。這是我的一點心意,還請兩位大哥不要嫌棄。”

他不動聲色的就塞了一袋子靈石過去。那兩名守衛接過,神色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緩和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