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輕聲吩咐:“尉繚老師,製造獨輪車的事,您來負責吧。”

“公孫勝,你看好鹹陽及周圍,別讓那裏出亂子。”

“皇叔,你去搜集各大家族和權貴手裏的糧食。”

“我隻取一部分,並非全部。”

“把這個意思傳達給他們。”

說到這裏,嬴政的眼神瞬間冷冽下來。

那些宗族和權貴的品性,他心裏跟明鏡似的。

對這些人,若不狠下心來,

難保他們不會背後搞小動作。

“遵命!”

尉繚、公子奚和公孫勝三人異口同聲。

雖然他們對嬴政口中的“掌櫃”充滿好奇,

但他們更明白輕重緩急。

當務之急是解決糧草問題,其他事隨後再說。

馮去疾、李斯和王翦三人則按原計劃行事,

王翦唯一的變化是,他負責的區域從鹹陽擴大到了整個關中,特別是函穀關!

他得好好規劃,派可靠之人去駐守。

眾人散去後,嬴政和扶蘇也步出大殿。

望著空中依然飄灑的雪花,嬴政伸手冷聲道:“有什麽手段,盡管使出來吧。”

“最好一股腦兒來個痛快。”

“我沒那麽多閑工夫陪你們玩!”

......

會稽郡,吳縣!

“張先生,好消息啊!”

“天大的好消息!”

項梁激動得大笑。

自從上次六國,不對,五國,燕國最終退出,

決定徹底對抗強秦後,趙、魏、齊三國的人便離開了會稽郡。

張良卻留了下來。

沒辦法,韓國韓成已帶貴族遷往鹹陽,

張良再回韓國故土已無意義。項梁極力挽留,張良便沒離開。

“什麽事讓項梁先生如此驚喜?”

張良放下水杯問道。

他在這裏多日,還是頭一回見項梁如此失態。

項梁遞過手中信件:“張先生一看便知!”

張良不再多問,接過信件細讀起來。

閱畢,臉色大變。

“信中所言可真?”

張良迫切詢問。

他這副模樣,實在是信中內容太過震撼人心,

即便平時自認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張良,此刻也難以平靜,急於求證真實性。

項梁笑道:“自然屬實!”

“這是我楚國人在鹹陽城傳回的消息。”

“我還從其他國家的人那裏反複確認過。”

“不隻我們,三晉之地,乃至我楚國的荊楚、湘楚之地,也遭受了百年不遇的雪災。”

“連老天都看不下去了,這是對強秦的懲罰。”

“加上邊境胡人蠢蠢欲動,時不時搶掠一番,”

“如今的大秦,正麵臨內憂外患!”

說完,項梁激動地大笑起來。

秦國的困境,對項梁而言反而是好事。

如此一來,他們這些暗中潛伏的人才看到了希望。

張良很快恢複了冷靜。

他在分析,此事會對強秦造成何種影響。

項梁見狀,收起了笑聲。

一盞茶功夫,張良眼前一亮:“項梁先生能否探知現今鹹陽乃至整個關中地區的糧食儲備?”

他直擊要害。

項梁有些不解:“為何要這麽做?”

論眼界和謀略,項梁與張良相差懸殊。

張良努力平複情緒,麵色如常:“其一,現各地大雪,各處均受災不同。”

“若不及時救援,恐會生變。”

“救援關鍵在於糧食。”

“其次,邊關數十萬大軍每日糧草消耗巨大。”

“強秦曆來重視軍隊。”

“所以,即使自身難保,也必先保障軍隊糧草供應。”

“兩端同時消耗糧食。”

“強秦的糧食儲備能有多少?”

“即便有鄭國渠,怕也是不夠的。”

即便張良尚未從黃石公處獲得《太公兵法》,他的謀略與眼界已遠超項梁。

除趙安外,他是第一個因天氣推斷出此結論的人。

項梁聞後,先是震驚,繼而轉為欽佩。

“張先生言之有理。”

“我即刻命人詳查。”

“務必獲取確切情報!”

言罷,項梁匆忙離去。

這關乎他們的各種籌劃,不可不慎。

必須確認張良的判斷是否準確。放下信件,張良步出室外,一陣寒風拂過,衣袂隨之飄動。

“時機終於來臨!”

張良望著陰沉的天,眼神堅定無比。

推翻強秦,是他此生的心願。

無論前路如何坎坷,他都誓要達成。

“任何人都不能阻擋!”

張良輕語,聲音中透露著殺氣。

而另一邊,在截然不同的趙安府上,

此時迎來了一位青年。

趙安望著眼前身材魁梧,麵容滄桑的男子,十分好奇。

“虞姬,這真是你堂哥?”

“而非你的叔伯或舅舅之類的長輩?”

趙安問向身旁的虞姬。

不怪趙安疑惑,

兩人看起來實不像同齡人。

虞姬,用國色天香形容再貼切不過,美不勝收。

雖隻有十幾歲,發育卻已不錯,正是青春貌美的年紀。

然而,這位堂哥怎麽看都不像十幾歲的少年,倒似是三十幾歲的中年,

臉上盡是歲月的痕跡。

兩人同行,說是父女也無人質疑。

虞姬羞澀地點點頭:“確實是我堂哥,名叫虞子期。”

“我們從小一起長大。”

“後來父親去世,家道中落,又逢幾年前戰亂,母親帶我逃至關中。”

趙安點點頭。

這些他之前已了解。

不過,令他意外的是虞姬這位堂哥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