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 找上洪敏強的這位“圈內人士”,是想請井玫瑰去給他妻子看“病”。

據洪導所說,這個男明星出道二十年都很低調, 唯獨當初跟妻子結婚時,大大地在網上秀了一把恩愛。

而且不管婚前還是婚後,他都沒有跟任何女明星鬧出過緋聞,是圈內外公認的好丈夫,網上更是時不時有狗仔拍到他和他家太太在外花式恩愛的畫麵。

幾乎隻要是認識這個男明星的人,都會知道他有一個網友送的外號,叫做“國民好老公”。

“井大師, 我說這麽多也不是廢話, 主要是想告訴你,他真的太在意他太太了, 昨天來找我, 一個大男人還流眼淚了,我這——唉,我是真的替他心酸啊!”

洪敏強不知道是不是收了對方什麽好處,說到一半又替對方打起了感情牌。

“你接著說。”井玫瑰心中自有判斷。

“哎, 好!”

洪導便又接著講起了那人遇見的麻煩。

這個世界上沒有完美無缺的事,大約是老天嫉妒他們夫妻感情十年如一日的好, 所以在別的地方給了他們致命一擊——男明星的妻子至今沒能生出一個孩子。

“我不管生孩子的事,你應該讓他去醫院找大夫。”井玫瑰打斷洪導的話。

洪導忙道:“井小姐您別著急,聽我把話說完。他老婆不是不能懷孕, 是每次懷孕都莫名其妙流產或者滑胎,聽說這十幾年都掉了三四個了, 兒子女兒都有, 雖然他確實是想要個兒子, 但事情都這樣了,他說不管男孩女孩,能有個孩子就謝天謝地了!”

井玫瑰還是道:“這事我管不了。”

這次她的聲音有點大,宋雨又從廚房出來了,用詢問的眼神看著女兒,好似在問“誰給你打電話惹你生氣了?”

電話那頭洪敏強見事情莫名搞砸了,急忙補救:“井大師,這事還真隻有你能管啊!他和我說了,每次流產都沒有預兆,更沒有受到外部環境的衝擊,他太太也去醫院做過體檢,身體素質沒得說,檢查也查不出來什麽毛病,您說這不是鬧鬼了嗎?”

井玫瑰見宋雨沒有再去廚房的意思,唯恐她等自己掛斷電話又要提起手鐲的事,便道:“那好吧,我現在就過去一趟,你把地址發來。”

“哎!好好好,那我現在就去接您?”

“不用,地址發給我。”

掛了電話,宋雨的注意力果然已經被帶偏,驚訝道:“現在還要出去?”

井玫瑰微微鬆氣:“對,洪導一個朋友有點事,找我去看看。”

她一說,宋雨便明白她是要去幹什麽了,望了一眼窗外的天色,隱隱擔憂。

“不能等明天嗎?”

井玫瑰:“沒事,您別擔心,我會保護好自己。”

宋雨:“那我安排司機送你過去吧。”

井玫瑰趕緊拒絕:“不用!”

“這次的客戶身份有點特殊,可能人家不願意泄露隱私。”她含糊說道。

宋雨一想,洪導認識的朋友,那不就是娛樂圈的嗎?看來也是個不小的明星,便也理解了。

她隻好叮囑道:“那你自己小心點。”

井玫瑰應了,她一直沒有放棄修煉,修為日益回升,現在赤手空拳對付幾個普通人不是問題。

再不濟她還是個道門中人,出門在外總會有些自保的手段。

打車來到洪導給的地址,剛下車就聽見一道熟悉的聲音。

“並小姐您來了。”洪敏強道。

井玫瑰:“你怎麽也來了?”

洪導哈哈笑道:“畢竟我是個‘中介’,不來怎麽能行?”

井玫瑰琢磨,“中介”應該就是中間人的意思,看來這洪敏強倒是一個仁義之人,做事有擔當。

進小區的時候,保安很是嚴格地盤查了兩人的身份信息。

井玫瑰暗道,幸好沒帶可機過來,也幸好洪敏強來接了,否則她自己還不一定能進得去。

洪導約摸是怕她心生不喜,特意解釋了一句:“他們幹這一行的就是注重隱私安全,如果安保工作不到位,有些狗仔記者還有私生粉,就容易渾水摸魚混進小區。”

記者她懂,“什麽是私生粉?”

洪導笑:“看來井大師不追星,私生粉也是追明星的粉絲,就是他們的追隨者,不過私生粉和正常的粉絲不一樣,這種粉絲更瘋狂一些,嘴裏嚷著喜歡某某明星,私下會去偷偷跟蹤、甚至騷擾明星,反正就是一群沒道德底線的人。”

井玫瑰好奇:“你也有私生粉嗎?”

“哈哈哈,我哪兒會有,一般人家都是追帥哥美女,再說了,我也不是明星啊,我是拍明星的,沒有這種困擾。”

井玫瑰點點頭,她明白私生粉是什麽人了。

小區環境優美,占地麵積也廣大,十幾分鍾後,井玫瑰才和洪導站到男明星的家門前。

洪導捧著大肚腩氣喘籲籲:“所以說,我就是不愛上他們大明星的家裏來,呼呼……我這上了電梯……又出來……還沒緩過來……”

井玫瑰抬手敲門,“扣扣扣”三聲,裏麵沒反應。

“哎,得按門鈴……”

井玫瑰:“……”

默默按住門上的小按鈕,神遊天外,黃家怎麽好像沒有這個東西細想了想,好像她每次回去大門都是敞開的。

這次門很快就開了,開門的是個相貌英俊的男人。

“世澤!”洪導趕緊站直身體,叫了聲來人。

“洪導。”對方點頭,又看向井玫瑰。

洪敏強介紹:“這位就是井大師。”

“你好。”井玫瑰意外於他的年輕:“你就是洪導的朋友?”

“是,二位先請進吧。”於世澤道。

洪導笑出聲:“是不是看他不像四十多歲的人?”

井玫瑰走在前麵,直言不諱:“是不像。”可見這人的保養功夫不錯,平時應當極為注重養生。

洪導屁股坐在沙發上:“這是他們做大明星的獨門秘訣。”

三人分別落座,廚房走出個女人,端著新洗的水果請他們吃:“我去給你們倒杯水。”

井玫瑰見她麵色蒼白,應當是氣血不足的症候。

隻見於世澤臉色微變,立刻站起來攙扶她:“瀟瀟,不是讓你別做這些嗎?快坐下來,我去倒水。”

當著井玫瑰和洪敏強兩個外人的麵,叫瀟瀟的女子被他推坐在沙發裏,臉上笑容羞澀不已,又難掩甜蜜:“這都是小事,我也就是在家裏走走。”

於世澤沒有說話,扶著妻子坐下來,又去給兩位來客倒水。

瀟瀟臉上的笑淡了淡,很快又不好意思地看向井玫瑰他們,替丈夫解釋道:“讓你們見笑了,他平時就是這樣,太緊張我了。”

“這沒什麽,世澤我認識他二十年了,還能不知道他是什麽人嗎?現在有個詞叫什麽來著,“寵妻狂魔’!對,就是這個詞兒,那不就是為他量身打造的嘛!”洪導笑著緩解尷尬。

於世澤端了水回來,井玫瑰道謝雙手接過。

她不愛說太多場麵話,見人都坐好了,便開門見山道:“事情我已經聽洪導說過了,我看你麵無血色,身上似乎有貧血的症狀?去醫院看了嗎?”

這話是問瀟瀟的,她望了眼丈夫,道:“我們開始也以為是貧血,後來去醫院檢查過了,發現什麽毛病都沒有。”

於世澤也道:“就是查不出病因,所以才想著是不是有別的問題?”

井玫瑰知道他指的是什麽:“你們既然找到洪導,就應該知道我是做什麽的,這麽說來,你們在居住的地方有發現過異常問題?”

瀟瀟麵有難色:“這……倒是沒有。”

於世澤:“請放心,該有的報酬我們不會少了的。”

井玫瑰:“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是想說,既然你們都沒有發現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單憑揣測就認為家裏不安寧,是不是太過兒戲了?於夫人也認同這個觀點嗎?”

瀟瀟尷尬得不知所措,她沒想到井玫瑰會這樣直白。

於世澤道:“大師不用為難瀟瀟,這件事是我一個人的主意。”

“不瞞你說,現在瀟瀟好不容易又懷上了一胎,我們私下去做過B超,醫生說是個男孩,如果這一胎還坐不穩,我們這輩子以後可能就永遠不會有屬於自己的孩子了。”

說到這裏,於世澤半垂著頭,似乎觸動了心理不可觸碰的傷痛之處,瀟瀟見狀,忙伸手握住他的手,仿佛這樣能給他一些支撐的力量一般。

“我不是故意為難你們夫妻,隻是我從進來到現在,沒有發現你們這套房子有什麽不合適之處,所以猜測,你們或許是自己思慮過度,產生了幻覺也不一定。”

氣氛有點僵持住了,洪敏強連忙打圓場:“是啊,世澤,你們可別是自己嚇自己,這個社會還是科學社會……”

“如果我說我夢到了呢?”於世澤忽然抬頭,說了這樣一句話。

井玫瑰:“夢到?”

瀟瀟跟著解釋:“是啊,井小姐,其實世澤從許多年前就開始做一個古怪的夢了,晚上常常夜半驚醒,每次夢到的內容都一樣,所以我們這才懷疑這裏麵是不是有些……不太科學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