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玫瑰見狀眉間一凜, 伸指彈出一縷元氣,切斷莫平的眼睛和嬰靈之間的聯係。
莫平隻感到眼皮一涼,不由自主眨了下眼睛, 再看那護士的身前,已經什麽都看不見了。
“你眼睛往哪兒看呢?人渣!”護士氣憤道。
莫平頓時回過神來:“沒有沒有!剛才我看你衣服上好像有個蟲子,現在已經飛走了。”
護士翻著白眼瞪他一眼,然後匆匆忙忙走了。
宋瞿哥倆好地搭住莫平肩膀:“老莫,你是不是該找對象了?要不要給你介紹兩個漂亮的?”
“嗬嗬。”莫平道:“別裝,難道你剛才看見了一點都不害怕?”
宋瞿一頭霧水:“害怕什麽?”
“鬼啊,你剛才沒看見?”莫平不相信。
宋瞿:“什麽鬼?”
井玫瑰道:“是我忘了, 之前給你們的符紙沒讓你們燒了, 現在還有殘餘陰氣影響。”
莫平:“不對啊,那宋老板怎麽沒事?”
宋瞿將手伸到莫平口袋裏一抓, 抓出來一張符紙:“我的在這兒。”
莫平氣結:“宋瞿, 你敢害我!”
“這可就冤枉我了,我是嫌沒地方放,又不想一直拿著,就順手放你那裏了。”誰知道後勁這麽足。
莫平憤憤不平:“那你也不可能一點都沒事!”
井玫瑰:“有人先天身體素質強, 隻有直接接觸我給的符紙才能短暫開啟陰陽眼,離了就不會再受到影響, 是宋老板自己身上火力旺,一般鬼祟不會輕易近身。”
古三鏡瞪大雙眼,以為自己聽錯了:“井道友, 你剛才說的是陰陽眼?你能用符紙給人開陰陽眼?不用牛眼淚?這怎麽可能?”
井玫瑰謙虛道:“牛眼淚也是可以的,隻是符紙對於我而言更便於攜帶, 所以使用這種媒介, 至於最主要的當然也不是符咒, 而是元氣,符紙隻是一個承載的容器罷了。”
“元氣?”古三鏡更驚訝了:“難道你已經引氣入體了?”
引氣入體?她的修為可不止這樣,不過暴露太多也未必有益處。
“是,剛接觸到門檻。”
古三鏡倒吸冷氣,連聲讚歎:“真是個修道的天才啊!我真是越來越好奇你師父究竟是何方高人了,收了你這麽個天資聰穎的好徒弟!”
隨即想到井玫瑰師父已經沒了,難免遺憾:“可惜令師尊已經仙逝,否則我厚著臉皮也要跟你出來打聽他的道號。”
又道:“這麽說來,你本身已經開了陰陽眼了?”
井玫瑰:“是。”她在心裏默默補充一句,而且還是比陰陽眼更厲害的天眼。
古三鏡又誇:“很好,你要勤奮修行,這麽好的天賦千萬不能浪費!”
井玫瑰自然又多謝他作為前輩的勉勵。
古三鏡還邀請她加入道教協會:“雖然你有了師門,但在外最好還是能多認識一些道友,不僅可以互相交流經驗,萬一遇到什麽難事,也有個解決問題的地方。”
說白了就是要過明路,自然會有人罩著,即使遇見邪魔外道也能有與之抗衡的力量,而不是孤軍奮戰。
井玫瑰聽懂了他的言下之意,但是加入一個類似於宗門的機構還是需要深思熟慮,況且這宗門還不是普通宗門,而是匯聚了全國各門各派修道人士的機構,想必環境也要更為複雜一些。
“多謝古道長的好意,不過我最近瑣事繁雜,還是過段時間再談這件事吧。”
古三鏡聽出她的婉拒之意,雖然暗暗可惜,但也沒執意強求。
修為高的人本就不愛深入俗世,井道友的師父很有可能就是一位不出世的隱居高人,所以井道友不想加入道教協會,也是情有可原的。
莫平拿著他和宋瞿用過的兩張符紙,再加上他貼在手機上的那張,問井玫瑰:“這個怎麽處理?點火直接燒了就行了?”
井玫瑰道:“給我吧。”
莫平忙不迭塞進她手裏。
一行人走出醫院,就見井玫瑰無聲默念了句什麽話,兩指夾著三張符紙一振,黑暗中頓時燃起一片火光。
莫平嘖嘖稱奇:“厲害!”
井玫瑰笑言:“不過是點雕蟲小技。”
古三鏡哼笑了聲:“無知小輩總是被術法迷了眼,須知修道講究清靜,如果一味追求神通,反而失了本心。”
井玫瑰:“前輩說的是。”
莫平一臉認真:“古道長,我懷疑你罵的是我,並且我掌握了證據。”
古三鏡又哼:“你小子還挺有自知之明!”
莫平哭笑不得。
宋瞿對井玫瑰說道:“對了,戚月那裏應該也沒燒,玫瑰你聯係一下她吧。”
莫平道:“我來說,之前加了她的聯係方式,真是先見之明。”
古三鏡打了個大哈欠,擺擺手:“那就都散了吧,晚上不睡覺,白天不補回來可不行。”
井玫瑰等人便叫車送他回道觀,隨後三人簡單商量了一下,決定他們這邊暫時不發聲明了,等特管部的調查結果出來再說。
不過到時候說不定上麵會直接聯係平台官方那頭,由他們向全平台發聲明。
莫平巴不得這樣:“那樣最好,省得拉上我們,萬一冒出個什麽居心不良的網友,趁機攪渾水,說不定還連累玫瑰的口碑,她剛有點紅的苗頭,別一盆水直接給澆滅了,洪導的電影還沒上映呢。”
他還沒死心把井玫瑰打造成一個超一流網紅。
井玫瑰無奈:“我隻是演個女鬼,平哥,你真的不用期望太高,我進不了娛樂圈的。”
宋瞿道:“那我們先送你回家。”
井玫瑰沒拒絕,很快搭載便車回到家。
悄悄進了屋,正準備神不知鬼不覺地摸回樓上自己臥室,黑暗中忽然響起一道狗叫。
“汪。”
井玫瑰回頭一看,一隻通體透明又發著白光的狗子臥在沙發上,吐著舌頭靜靜看著她。
“將軍?”井玫瑰走向沙發,將狗子抱坐下來,一手摸到它這些日子養得越來越順滑的白毛,忍不住連擼了好幾把。
將軍同樣舒服得微眯著眼,喉嚨裏發出“咕嚕”聲。
一人一狗和諧地待了會兒,井玫瑰便鬆開它,想上樓休息。
“汪!”冷不防沙發背後又出現一聲狗叫,這可比將軍的聲音響亮多了。
井玫瑰身形一僵。
“汪汪!”又是兩聲,還是來自不同的角落。
她眯了眯眼,幹脆把客廳燈打開,這下行了,家裏三條狗都眼巴巴望著她,齊刷刷衝她搖尾巴。
“汪汪汪!”尤其是大哥黃彥養的兩隻狗,見井玫瑰開燈後終於看見了它們,兩對狗眼睛瞬間像是看見了什麽肉骨頭似的放光。
一邊叫一邊圍著她的小腿亂轉。
井玫瑰:“小點聲!大家都在睡覺呢。”
她彎下腰,手在兩隻狗子背上各擼了一把,兩條狗卻不肯離開,她無奈,隻好坐回沙發上繼續擼狗,然後將軍也湊過來爭寵。
“你們大晚上不睡覺,在客廳做什麽?”
想到狗的眼睛能看到人看不見的東西,她便試探著問道:“大白小白,你們是在這裏和將軍玩嗎?”
大白立刻停下狗頭蹭她的動作,衝她“汪”了聲。
井玫瑰樂道:“真的啊,那我得好好感謝你們,上次的糖豆還想不想吃?”上回煉的丹藥有絲甜味,口感似乎還不錯。
“汪汪!”小白一聽有“糖豆”吃,立即不甘示弱地擠過來,也汪汪叫。窩在井玫瑰身邊的將軍生怕被落下,急著撞了撞她的胳膊,嘴裏嗚嗚咽咽的像在說話。
“好好好,都有都有,將軍也能吃一顆,但是你們不能再叫了,聽爸爸的話,爸爸就給你們吃糖。”
三隻狗子很快安靜下來。
半夜口渴醒來找水喝的黃彥,剛好聽見最後一句話:“……”
“大哥,你怎麽不睡覺?”井玫瑰發現黃彥下樓了,“是狗叫吵醒你了嗎?”
黃彥:“沒有,我下樓喝杯水。”無意中又聽見妹妹對狗子自稱“爸爸”,無語之餘又有一絲喜感。
“哦。”
“你怎麽這麽晚才回來?洪導的戲不是拍完了嗎?”
井玫瑰拍戲的事沒有瞞著家裏,正好能拿出來當做她有“正經事”可做的借口,黃家不缺錢,也不在意孩子做什麽職業,隻要過得開心就好,因而也沒人對此產生異議。
“我去直播了。”井玫瑰毫不介意地坦白。
黃彥給自己倒了杯水,在她對麵坐下,其中一條狗子看見主人下樓了更興奮了,熊到他麵前蹭膝蓋,讓他也摸摸自己。
黃彥敷衍地摸了一下狗頭,又將眼神落在妹妹身上:“什麽直播?唱歌跳舞?”
井玫瑰:“不是。”她偏頭回想莫平給直播間取的名字:“是驚險刺激的午夜探險。”
“噗——咳咳咳!”黃彥被水嗆住。
井玫瑰連忙上前替他拍背:“大哥,你沒事吧?”
“沒事,”黃彥示意她不用拍了,“你說的是什麽探險?你不是在室內直播?”
井玫瑰:“之前是,今天晚上不是。”
猶豫了一下,道:“其實我主要還是給人解決那些事。”
黃彥似乎一點都不意外:“猜到了,你不是高調的人。”要不然她真想進娛樂圈,肯定也會對家裏坦白,而不是簡單說一句“去洪導劇組演了個配角。”
按照爸媽的態度,就算玫瑰要他這個大哥給她的明星路保駕護航,也不過是一句話的事,但她從頭到尾都沒提過,一家人心裏都有數。
“你以後一直幹這行了?”
井玫瑰露出思索的表情,而後緩緩點頭:“不出意外,是了。”
“也行,”黃彥喝完水,“如果需要家裏幫忙就直說。”
“嗯嗯。”
他放下杯子起身:“身上還有零花錢嗎?明天我再給你辦張副卡,喜歡什麽就買,不要怕花錢,要是不夠就再跟我說。”
井玫瑰心裏熱熱的,大哥平時看著話不多,原來內心對她這個妹妹也是一片柔軟:“不用了,我還有錢,謝謝大哥。”
“那沒事就睡覺吧,作息顛倒對女孩子皮膚不好,卡明天我放到媽那裏,你醒了找她拿。”
“好,我待會兒就去睡覺,大哥晚安。”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