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避免節外生枝,代王府整個下午都沒有任何人初入。
當夜,朱桂便和徐妙清一起,帶著親兵一路離開了南京,而在代王府的桌子上擺著幾封信箋。
留守在這裏的三名親衛負責第二天把它們分別交給徐府、太子以及郭慧妃。
至於向皇上請罪的事情,隻能等回到大同府以後用奏折了。
好在最讓朱桂擔心的出城環節有驚無險的過去了。
守城官兵雖然對這麽晚還有這麽多人連夜出城表示了格外的關注,可是當朱桂展示了自己的身份後,這些官兵立刻就放行了。
不知道是因為王爺的身份他們確實招惹不起,還是這些官兵也對代王的名頭非常忌諱。
出城以後,朱桂也未做停留,帶著眾人一夜狂奔兩百多裏後,黎明時分才找了一個小村莊外紮營。
親兵們開始生火做飯,徐妙清則直接睡去了。
“這裏應該差不多了。”朱桂終於安心了一點。
錦衣衛雖然軍備優良,但光憑戰馬這一點,未必趕得上朱桂這些人,他們可是從蒙古人的手中精挑細選出來的。
不過到了此刻,朱桂關於錦衣衛到底受誰指示的事,沒有任何頭緒。
要是按照這個時代人的一般看法,那肯定是認為是當今皇上朱元璋無疑了。
畢竟錦衣衛隻聽命於皇上。
但朱桂畢竟不是這個時代的人,他對於錦衣衛的了解要更加具體一些,知道在洪武時期,錦衣衛被廢除的這前幾天,才是錦衣衛權勢滔天的時候。
所以無論如何,朱桂都不想和這些錦衣衛打任何交道。
休息了一上午之後,中午時分,因為日頭不熱,所以朱桂決定繼續趕路。
隻有回到大同府才算是徹底高枕無憂。
徐妙清雖然沒有休息好,但還是尊重朱桂的決定。
這一走就是五天。
今天正是十月初十,也就是太子朱標的壽辰。
而朱桂也終於到了距離大同府隻有不到二十裏的距離。
這讓他鬆了一口氣。
他回望南京的方向,念及太子朱標的種種,心中不覺有些愧疚的意思。
就在這時,不遠處的小樹林中突然疾馳而出數十騎。
向著朱桂的方向飛馳而來。
跑在最前麵的已經距離朱桂他們隻有不到五百米的距離。
那人一身黑衣,突然抬起右臂,隻聽‘嗖’的一聲,有什麽東西從他手臂上飛出,向著朱桂射了過來。
朱桂趕緊從馬上跳了下來。
結果他那匹戰馬的頭上插入了巴掌大小的一根黑色弩箭。
戰馬一頭栽倒在地,竟然當場就死了。
朱桂怒擊,拔出手槍招呼眾人就要應戰。
那黑衣人見一擊不中,立刻抽出長刀,想要近戰。
朱桂注意到對方刀鞘上的紋路,頓時認出是錦衣衛的製式繡春刀。
沒想到他們竟然埋伏到了這裏,而且還敢暗殺一位藩王。
可見這些錦衣衛真是囂張跋扈到了極點。
恐怕除了皇上和太子,沒有人是他們不敢碰的。
他想起後世曾有人提及,大明覆滅,‘廠衛’的責任有一半,廠衛中的衛指的正是錦衣衛。
就連殺起名臣來毫不手軟的朱元璋都覺得錦衣衛的手段過於殘忍,可見此時的錦衣衛的凶厲程度。
不過朱桂也不是吃素的,比起這些隻能幹些暗殺勾當的錦衣衛,他的親兵可都是從戰場上摸爬滾打過來的。
雙方碰麵,二話不說,就開始了白熱化的戰鬥。
錦衣衛精通各種冷兵器以及暗器,而且他們在此地早就設下埋伏,相當於以逸待勞。
反觀朱桂這邊,雖然人數占有優勢,但由於長途跋涉,眾人無論體力還是精力都不在狀態。
不過好在有火力壓製的優勢,一時間雙方竟然打的難解難分。
一炷香之後,兩邊已經各有十幾人倒下了。
錦衣衛首領見狀,一揚手,走出來說道:“代王,你殺死錦衣衛,逃離南京的事,皇上已經知道了,我們也是奉旨把你帶回南京,請不要為難我們。”
說著,他還真拿出了一道聖旨。
朱桂這邊,除了他之外,其他人都楞了一下。
“朱桂,怎麽辦?”徐妙清舉著槍,憂心忡忡的問道。
“哼,錦衣衛好大的膽子,連聖旨都敢偽造,你們還有什麽不敢做的?”朱桂說完,一槍射了過去。
那錦衣衛首領楞了一下,沒想到自己屢試不爽的手段竟然被對方戳穿,結果一下被朱桂打中眉心,立刻栽下馬死了。
其他錦衣衛見狀,立刻四散奔逃,但是他們並不是潰逃,行動依然迅速如風,很快就消失了。
朱桂讓親兵拿起那錦衣衛首領手裏的所謂聖旨,打開一看,裏麵果然是一個字都沒有。
徐妙清見狀,臉色頓時冷了下來:“這些錦衣衛也太大膽了吧?他們竟然真的敢假傳聖旨?”
要不是朱桂提及,徐妙清根本難以想象這種事。
朱桂也有些擔心,曆史是否又因為他而改變了?
洪武時期,錦衣衛因虐殺大臣而被朱元璋廢除,難道這次會變成‘虐殺王爺’嗎?
可是如果他執意反抗,那錦衣衛就不會有被廢除的契機,而朱元璋會相信他的話還是相信錦衣衛的話?
朱桂用腳指頭去想都會知道答案。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這似乎是一個死結,他根本就等不到靖難之役。
就在朱桂發呆的時候,不遠處再次響起一陣馬蹄聲。
不過這次帶頭的人是徐膺緒。
原來大同方向的巡邏士兵聽到了槍聲,馬上向衛所作了報告,徐膺緒雖然不敢肯定是朱桂回來了,但因為火器事關重大,所以他還是帶著騎兵趕來想查看一下。
“哥,你怎麽來了?”徐妙清見到是徐膺緒,又驚又喜的趕了過去。
“王爺,王妃,皇上壽辰還未到,你們怎麽回來了?這又是怎麽回事?這是錦衣衛?”
徐膺緒畢竟是出身名門,馬上認出了地上這些屍體身上的標記。
朱桂一直沒有說話,徐妙清隻好和他解釋起這件事的經過。
聽完之後,徐膺緒的臉色變得前所未有的難看:“王爺,這下麻煩大了,錦衣衛可是代表了皇上的意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