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王府守門的侍衛臉色都非常難看,手都已經握在武器上了,對方顯然沒有把他們放在眼中,更不要說王爺還在門口了。
藍玉顯然也看見了朱桂,不過還是縱馬來到了大門口才停下,然後翻身下馬,故意距離朱桂的距離非常近,然後俯視著朱桂說道,“參見代王,代王這是要出門嗎?本將這裏有好馬,不如一起吧?”
藍玉是想給朱桂一個下馬威,在他看來像朱桂這種養尊處優的小王爺是不可能會騎馬的。
不過朱桂卻繞過了他,來到他的坐騎麵前,一個漂亮的甩腿,接著翻身上馬。
藍玉眼中露出驚訝的神色,不過嘴角就翹了起來。
他的馬可是萬中唯一的良駒,性子烈的很,除了他以外,可從來沒有其他人成功騎乘過,甚至,有幾人還摔斷了腿腳。
正如他所料,那匹名為雪花的寶馬,見朱桂爬到了他的背上,立刻就開始嘶鳴起來,接著便開始拚命的掙紮,試圖要把朱桂甩下來。
在王府的侍衛都嚇了一跳,趕緊圍過來想要把朱桂接下來,其中有人有幾人,甚至被雪花給踢飛了,可他們還是不敢放棄,要是朱桂真的出了什麽意外,從馬身上摔了下來,那他們可都要掉腦袋的。
不過藍玉和他身後的手下卻一臉笑意的看著這一幕,好像在幸災樂禍一樣。
而在馬背上的朱桂,卻是一臉嚴肅認真的樣子,他緊緊抓著韁繩,一刻也不敢放鬆。
“王爺,我這匹馬怎麽樣呀?要是您能在上麵坐一炷香的時間,本將就把這匹馬送給王爺,如何?”
藍玉之所以會這麽說,就是想讓朱桂當眾出醜,挽回一點麵子,這樣也可以為他後續要和朱桂商量的事情做鋪墊。
隻不過朱桂像是沒有聽到一樣,根本沒有理會藍玉,而是一拍馬屁股,引著馬向著街上的另一個方向狂奔而去。
藍玉被嚇了一跳,他本是想逗逗這位小王爺,可要是對方真出了事,皇上也肯定會追究他的責任的。
但這樣的話,出征邊關的事情恐怕隻會落到他的身上了,藍玉一時間有些糾結,不知道該不該管朱桂,猶豫再三,他還是讓部下跟上去,但卻囑咐到,如果小王爺沒有摔下馬,那他們就不要管。
而他自己則進宮去麵聖了,想要先來一個苦肉計,向朱元璋承認這次的失誤,以次此來減輕可能的懲罰。
朱桂此時正乘著雪花,一路向著南京的南門馳騁而去。
“讓開,都讓開。”他一邊牽著馬,一邊大聲的喊道。
街上的百姓見到有人當街縱馬,本來還想譴責兩句,但是他們看到馬上的人馬上就噤聲了。
朱桂這就這樣,一路暢通無阻的來到了城門口。
城門的幾個守衛正在聊天,聊的正是昨晚把藍玉手下抓住的事情,這可是他們,這一輩子最威風的時刻了,不少人都對朱桂的仗義出手表達了感激之情。
這時,他們突然聽到街道上傳來了驚呼聲,其中兩人正想要去查看,然後就見一匹高頭大馬迎著他們的麵狂奔而來。
“什麽人竟敢當街縱馬?啊,是代王啊?”
那兩名侍衛翻臉堪比翻書,態度轉變之快,讓人歎為觀止。
“你們快讓開,本王控製不了這匹馬,莫要傷到你們。”朱桂大聲說道。
城門口的侍衛慌忙的搬開了拒馬,然後目送著朱桂,騎著雪花消失在地平線上。
“代王怎麽在城內馴馬呢?要是被皇上知道了,肯定會不高興吧。”
“你沒注意到嗎?代王騎的的那匹馬是藍玉大將軍的,那可是從西域來的汗血寶馬,萬裏無一,據說罕有人能馴服它。”
“小王爺這麽厲害嗎?竟然連大將軍的馬都能馴服。”
城門口的守衛熱烈的討論著這件事。
而此之的藍玉正跪在朱元璋的龍椅麵前。
“請皇上恕罪,代王他執意要騎臣的馬,不過皇上放心,臣已經派不下跟隨王爺了。”
“朱桂這小子,竟給朕找麻煩,他要是摔斷了胳膊腿怎麽辦?要是不能出征了怎麽辦?藍玉啊,你又是怎麽回事?唉,算了算了,先派人去把朱桂找回來吧,千萬不能有事。”
朱元璋一臉無奈的揮了揮手說道。
藍玉臉上露出了笑容,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內。
藍玉不相信朱桂有能力馴服他的坐騎,而隻要朱桂因為摔傷而不能率領大軍,那機會又回到了他這邊。
這真是連老天爺都幫自己呀,藍玉如此想到。
此時的朱桂還在雪花背上,他因為體力的大量流失,已經快要抓不住韁繩了,手心也磨破了皮,汗水幾乎要快讓他睜不開眼睛了。
他隻能扔掉韁繩,雙手死死抱著雪花的脖子,試圖讓它停下來。
就這樣,不知道過了多久,當朱桂再次醒來的時候,他已經是躺在一張**了。
不過這張床非常的硬,顯然不是代王府的大床,“這裏是什麽地方?有人嗎?”
朱桂虛弱的問道。
一個老頭從外麵端著一碗湯水走了進來,“孩子,喝點水吧。”
“老人家這裏是哪裏?”朱桂接過水碗,這才感覺到嗓子像著火了一樣。
“這裏是鬆溪呀。”老頭說道。
“鬆溪?”朱桂驚的差點沒有把水碗扔掉。
因為鬆溪距離南京足足有三百裏,可是他出發的時候已經是下午時分,他看了一眼窗外,這才發現天色已晚。
“老人家,我昏迷了多久?”朱桂並不打算向對方透露自己的身份。
“大概兩個多時辰了吧,孩子,你怎麽會在馬背上呢?你知不知道那樣多危險啊?”老頭用嗔怪的語氣說道。
“老人家?那匹馬呢?”朱桂一聽自己竟然沒有從馬背上掉下來,也不由得有些驚訝。
“那匹馬啊,正在門外吃草呢,它也累壞了。”老頭指了指窗外說道。
隻不過因為夜色的緣故,朱桂並沒有看到雪花的身影。
這樣看來,朱桂是馴服了雪花,他心裏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