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李長生眼神之中的倨傲,顧文東的臉頓時就變得一片猙獰。

他本來是奉命來給李樂言一點壓力的,可沒想到,李樂言這邊還沒表態,李長生居然直接當眾把他給罵了一頓。

現在,他都準備要走了,這小子居然還不放過他!

“李長生,你意欲何為?難不成,你還想打我嗎?”

顧文東說到這裏的時候,眼神之中已經滿是殺氣了。

這下子,他心裏更是打定了主意,這次回去之後,一定要給這李樂言一點厲害嚐嚐!

可讓他沒想到的是,聽著他那殺氣騰騰的話,李長生居然笑了。

“哈哈哈哈,你這話還真是說對了!我父親雖然隻是個小吏,可我母親也是河東韓氏的貴女!”

“我舅舅正是當今河東防禦使韓宸,我雖然長在鄉野,可從小也是跟著舅舅學習的禮儀!”

“你一個顧家的下人,居然敢說本少爺長在鄉野,不識禮數,你這是看不起我母親,還是看不起我舅舅?”

“亦或者,這是你們北原顧氏的家主的意思,讓你這麽一個狗東西來羞辱河東韓氏嗎?”

李長生的話說完之後,不光是顧文東傻眼了,就算是秦正澤也懵了。

這啥?

這啥啊!

這怎麽就跟河東韓氏扯上關係了?

“咳咳咳,李賢侄,你這不是有點小題大做了?我相信,顧管家肯定不是這個意思!”

不管怎麽說,秦正澤也是跟顧文東一起來的,而且,歸根結底,顧文東是來給他幫忙的。

眼看著顧文東都已經下不來台了,他也隻能幹笑著出來打圓場。

“秦世伯,哦,不,我還是稱呼您為秦大人吧,如果是別的事情,我或許還能夠退讓,還能夠視而不見!”

“可這件事情關係到家母的清譽,更是關係到河東韓氏的威嚴。

您雖然身份還算是尊貴,可這件事情你還是不要插手的好!”

聽著李長生的話,秦正澤頓時也有點下不來台了。

他雖然是巡撫衙門的參讚,可說到底,也不過就是一個五品官而已。

家裏雖然也算是小有家資,可要跟河東韓氏這樣的龐然大物比起來,那他真的是連個螞蚱都不算。

李長生都已經把話題上升到了這個高度,他還真是有點不敢繼續接口說話了。

“我、我並沒有要羞辱河東韓氏的意思......”

看著就連秦正澤都栽了,顧文東的腦門上頓時就擠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這件事情本來不算什麽,可一下子上升到了家族威嚴的高度,那可就不是開玩笑的了。

他要是敢擔下這個罪名,怕是前腳剛回到顧家,後腳就得被活活打死。

北原顧氏雖然也是頂級門閥,可河東韓氏也不遑多讓啊!

韓家世代簪纓,老宅門口的進士及第旗就多達七十二杆,家裏光是皇帝親書的堂號就有三個!

他一個小小的管家,哪裏得罪得起河東韓氏?

“既然沒有這個意思,那你剛才那番話是什麽意思?

你是覺得,你這麽一個狗東西,也能肆意羞辱本公子嗎?”

話說到最後的時候,李長生直接伸手重重地拍了一下身邊的案幾。

都已經鬧到了這個份上,顧文東當然明白,今天他要是不低頭的話,李長生絕對不會輕易放過他的。

事情涉及到了韓氏的威嚴,他要是敢把這個矛盾帶出李家,恐怕他這邊一出門,李長生就得親自登門問罪了。

想清楚了一切之後,顧文東頓時毫不猶豫地直接跪在了地上,一邊抽著自己的嘴巴,一邊不斷地討饒:

“公子恕罪,公子恕罪!剛才都是小人胡言亂語,是小的不知道深淺,還請公子原諒!”

聽著那啪啪打臉的聲音,李樂妍剛才肚子裏憋的那口氣,一下子全都丟到了九霄雲外。

一直到了這個時候他忽然發現,自己這個大兒子好像真比家裏那個要強多了呀!

雖然身上沒有功名,可這手段、心機、時機的把控,無一不是上上之選啊!

就因為顧文東剛才的一句話,他幾下就把事情給升級到了兩個世家大族威嚴的境地。

別的暫且不說,光是這份對時機的把控,就算是他自己都有點望塵莫及呀。

現在小命還在別人手裏捏著,顧文東下手的時候自然也不敢太輕。

連續幾十個巴掌下去,僅僅不到一盞茶的時間,他的整張臉都已經徹底的腫成了豬頭。

看到他的鼻子都開始出血了,李長生這才慢悠悠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既然是無心之失,那這件事情就這麽算了,不過,今天這件事情,你以後可得引以為戒!”

“你雖然就是條狗,可是,這出了門說話做事也得長點心啊!”

瞥了一眼坐在自己對麵的秦正澤之後,李長生這才冷笑著說道。

聽著李長生的話,秦正澤真的是恨得牙根直癢癢。

你罵他就罵他,一直盯著老子算是怎麽回事?

“多、多謝公子教誨!”

被人欺負成現在這個樣子,最後還得謝謝人家,顧文東現在真的是越想越生氣,越想越憋屈。

可現在事情都已經鬧成了這個樣子,他就算是打落牙齒,現在也隻能和血吞了。

“既然明白了,現在你可以滾了!哦,對了,你是跟秦大人一起來的,我父親和秦大人的話還沒說完,你滾到外麵候著去吧,這裏不是你呆的地方!”

聽著李長生殺人誅心的話,顧文東的身體都開始顫抖了起來。

可就在他準備給自己掙回一點麵子的時候,卻忽然看到了李長生那似笑非笑的眼神。

剛剛吃了大虧的顧文東,頓時就直接慫了。

“是!”

答應了一聲之後,他這才咬牙切齒地朝著門外走去。

“秦大人,哦不,小婿是不是應該稱呼嶽父大人?”

眼看著顧文東乖乖滾蛋了,李長生這才笑著站了起來,朝著秦正澤拱了拱手。

“啊,這......”

這回輪到秦正澤難受了,他原本以為,這次自己帶著顧文東一起過來。

李家父子就算是心裏憋屈,應該也不敢表現出來。

可現在,顧文東這個最大的倚仗,就這麽被李長生輕描淡寫地給收拾了。

剩下他一個人,他還真不知道這下麵的話要怎麽說了。

看著他臉上那副尷尬的表情,李長生心裏頓時一陣的舒爽。

該死的狗東西,退婚就退婚,你居然還想著要以勢壓人!

這回要是不好好惡心惡心你,我就不叫李長生!